《瘋顛與文明》一書,時間跨度有六百年。話題是從"瘋?cè)?quot;在歷史舞臺上的出現(xiàn)談起,即中世紀末隨著麻風(fēng)病的消退,瘋?cè)碎_始取代麻風(fēng)病患者,成為社會排斥和隔離的新對象。然后是歷述這種排斥/隔離機制的各種變形:文藝復(fù)興時期(十四--十六世紀)是用"愚人船"放逐他們(就像舜投兇頑于四裔);古典時期(十七世紀)是把他們當(dāng)"社會垃圾"和罪犯,盲流一起關(guān)進收容所,叫"大禁閉";啟蒙時期(十八世紀)是他們當(dāng)"瘟疫"來隔離,叫"大恐懼";終點是十九世紀,即把瘋?cè)伺c罪犯分開,當(dāng)病人看待,與"正常人"隔離,實行"治病救人"的"人道主義"。這樣才形成現(xiàn)代的精神病院。
十八世紀末,當(dāng)瘋顛被確定為一種精神病前,瘋顛與非瘋顛、理性與非理性,用一種躲躲閃閃的方式相互依存,相互交流;直到現(xiàn)代安謐的精神病世界建立,瘋顛與理性用以交流的一切期期艾艾、支離破碎的語詞被拋棄了,理性的靜默獨白成為精神病學(xué)闡述瘋顛的唯一語言,而深掘了兩者之間斷裂的鴻溝。傅柯在《瘋顛與文明》中所論述的正是「那種沉默(silence)的考古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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