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簡介: 《余光中傳》抓住了傳主余光中生命的美和歷史的真,準(zhǔn)確、生動、全面地記錄了詩人的瑰麗年華,深刻、細致、精辟地闡述了詩人在創(chuàng)作和學(xué)術(shù)上的巨大貢獻,分析了他的人格力量的時代意義和人學(xué)價值,肯定了他在20世紀中國文學(xué)史上的重要地位.作者以能"入"能"出"的辯證態(tài)度,用詩性的語言和理性的詩意使這部評傳達到了精美細致、瀏亮深邃的境界.本書無論從臺灣文學(xué)研究的角度,還是從人物研究的角度來說,都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力作. 作者簡介: 徐學(xué),一九五四年出生于廣州,一九七七年考入廈門大學(xué)中文系,一九八四年獲文學(xué)碩士,現(xiàn)任職廈門大學(xué)兩岸和平發(fā)展協(xié)創(chuàng)中心,自八十年代開始發(fā)表學(xué)術(shù)論文及散文,已出版有《臺灣當(dāng)代散文綜論》《臺灣新文學(xué)概論》《窗里窗外》等二十余種書籍。 目錄: 修訂版序 初版序 第一章江南水與火 第二章古鎮(zhèn)悅來場 第三章一口氣讀了三所大學(xué) 第四章紅頭瘋子 第五章翻譯乃大道 第六章青青鄉(xiāng)愁萌動,自冰上 第七章拔向藍空最藍處 第八章天狼厲嗥蓮脈脈/ 第九章何時我們才不再爭吵,親愛的中國/ 第十章一輩子,闖幾次紅燈/ 第十一章誰說遲開就不成花季/ 第十二章老得好漂亮/ 第十三章西而不化與西而化之/修訂版序初版序第一章江南水與火第二章古鎮(zhèn)悅來場第三章一口氣讀了三所大學(xué)第四章紅頭瘋子第五章翻譯乃大道第六章青青鄉(xiāng)愁萌動,自冰上第七章拔向藍空最藍處第八章天狼厲嗥蓮脈脈/第九章何時我們才不再爭吵,親愛的中國/第十章一輩子,闖幾次紅燈/第十一章誰說遲開就不成花季/第十二章老得好漂亮/第十三章西而不化與西而化之/第十四章以文為詩詩文雙絕/第十五章未擁抱死的,不能誕生/ 余光中大事年表/余光中著譯書目/初版后記/前言在彩筆的光中快活得幾乎不知老之將至,屈指一算,為其籠罩震懾也近二十年了。這么多年來,書架上一直排列,且不斷地增添著余光中的書,出自大陸、香港和臺灣各家出版社,每次打開來,就跌入一個神奇的五彩世界,在那里喃喃沉吟,津津冥想,難于釋手。即便不去觸摸,也能感到它們就站在案旁,也就覺得讀詩作文,玩味方塊字既不落伍,也不寂寞,“守夜人”那一盞燈,就閃射在你的案頭。 氣度恢宏而又多才多藝的生命是不易描摹的,更何況,余光中的生命和藝術(shù)中又交織著那么多我們民族的歷史和文化,憂患和歡樂,恥辱和榮光;為余光中寫傳的存心,少說也有十年了。每一次提筆,就會想起余光中的《中國結(jié)》,仿佛是在向我發(fā)問: “你問我會打中國結(jié)嗎? 我的回答是苦笑 你的年紀太小了,太小 你的紅絲線不夠長在彩筆的光中快活得幾乎不知老之將至,屈指一算,為其籠罩震懾也近二十年了。這么多年來,書架上一直排列,且不斷地增添著余光中的書,出自大陸、香港和臺灣各家出版社,每次打開來,就跌入一個神奇的五彩世界,在那里喃喃沉吟,津津冥想,難于釋手。即便不去觸摸,也能感到它們就站在案旁,也就覺得讀詩作文,玩味方塊字既不落伍,也不寂寞,“守夜人”那一盞燈,就閃射在你的案頭。氣度恢宏而又多才多藝的生命是不易描摹的,更何況,余光中的生命和藝術(shù)中又交織著那么多我們民族的歷史和文化,憂患和歡樂,恥辱和榮光;為余光中寫傳的存心,少說也有十年了。每一次提筆,就會想起余光中的《中國結(jié)》,仿佛是在向我發(fā)問: “你問我會打中國結(jié)嗎?我的回答是苦笑你的年紀太小了,太小你的紅絲線不夠長怎能把我的遙遠的童年啊,繚繞也太細了,太細那樣深厚的記憶你怎能縛得牢?” 是的,一個飽含民族記憶的博大心靈,原是需要有一支強健的筆來表現(xiàn)的!寫傳的工作擱置了許久,在眾多朋友的鼓勵,尤其是花城出版社詹秀敏的催促下,終于鼓起勇氣,擬定了章節(jié),命筆之初,人物栩栩呼之欲出,但要畫龍點睛地幾句話說出傳主,總是難于言傳:一個認真的學(xué)者,嚴格的教師、不茍的翻譯家,寫起字來,總是一筆一劃方方正正;而在腐儒和道學(xué)家眼中卻是十足的浪子,不道德的文人。一個喜歡開快車的詩人,喜歡一切高速的節(jié)奏,在詩歌中贊美飚車;同時也是瑜珈功的修練者,先后養(yǎng)過十多頭小鸚鵡,并為之精心撰寫食譜。他酷嗜民族文化,自幼浸淫其中,發(fā)掘弘揚,終身不渝;而批評和剖析自己的民族和國人,比誰都坦白、銳利。他是浪漫的,寫纏綿悱惻的情詩,從不間斷,對可愛的女性有用不完的柔情;他又是科學(xué)的,搜集古今中外的地圖冊,鉆研大部頭的天文書,對地球的畫像,世界的臉譜,天象的分布,宇宙的流轉(zhuǎn)十分專業(yè)。他是平易的民間的,有許多朗朗上口的童詩民謠為證;他又是深奧而神秘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時常有出神入化的創(chuàng)造。他并非任何一個教派的信徒,但也不是一個理直氣壯的無神論者?偸怯X得神境可親,喜歡瞻仰大教堂,看寺看廟,在那里琢磨一些靈魂的問題。他喜好在家中靜靜欣賞地圖,畫冊和唱片,他也更愿意用腳去丈量世界山川。親人和朋友視之為詼諧的交談?wù),他自稱是女生宿舍的舍監(jiān)……種種矛盾集于一身,而這一切描述都不足以表現(xiàn)出他全貌,也許我們只能說,凡方塊字延伸所及,華語漢文流播之處,一提到余光中,總會引起人們敬佩的眼神和會心的微笑,為了他那向星空看齊的生命,為了他那徹夜不熄的桌燈,為了他一篇篇膾灸人口的詩文,為了他一場場錦心繡口的演講;或者,僅僅為了他在你的《余光中詩選》上那平直方正一絲不茍的簽名,雖然他知道這只是一本盜版書……余光中至今已創(chuàng)作了詩歌近900首,還有散文、小品200多篇,約百萬字;評論200多篇,一百多萬字。在這些剛勁優(yōu)美的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思想透徹的智者,一個作為果敢的勇者,一顆感受敏銳細膩的慧心。雖然少年起便經(jīng)受動蕩,飄泊,而個性卻日趨溫和厚道,樂天知命,鶴發(fā)童顏,老得漂亮,昭示著古老的格言:“厚德載福”。今天,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會懷疑中國文學(xué)殿堂將要為他辟出一席,由于他對自己的民族和人民,始終堅定不移全心擁抱;由于他的詩文論譯在藝術(shù)上的卓越超拔,開拓了方塊字的表現(xiàn)力。他的抱負和胸襟構(gòu)成了他名氣的骨干,他的文學(xué)藝術(shù)是他名氣的血肉。他的地位是那么堅固和飽滿,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兵荒馬亂的年代,見證了太多浮游的情感和短促的藝術(shù)流星,有這么一支挺立的筆半個世紀屹立不倒,真是中國人的幸事。對于自己的詩文將可傳世早已深具信心,余光中先生并不在乎傳記,他的態(tài)度使我們想起錢默存的話,“假如你吃雞蛋覺得味道不錯,又何必認識那下蛋的母雞呢?”此話正暗合“作者之死”的西方潮流,從艾略特到羅蘭·巴爾特,都認為不須注意詩人,而要注意詩。然而,中華民族的杰出作家,畢竟多是將生命境界的提升與藝術(shù)境界開拓合二為一的。特別是余光中,就世俗生活而言,他沒有梵高般的大難,杜甫般的大波折;但他的心路之曲折靈魂的磨難一點不少于古人、前人,源于現(xiàn)代人心靈沖突的加劇,源于百年來中華民族前所未有的屈辱,和對這種屈辱和苦難的擔(dān)當(dāng)。近代以來的民族屈辱不可避免斫傷了美麗中文的生機,倉頡無顏,李杜蒙塵,優(yōu)美方塊字累積而成曾經(jīng)輝耀星球的文明天空,一度傾頹了崩坍了,就象六十年前,那位敏感恣肆上海才女的憂傷斷言,它已經(jīng)在毀壞中,更大的毀壞還要到來。余光中如同當(dāng)代女媧,嘔心瀝血,焚膏繼晷,煉方塊字為五彩石,讓中文世界天空再度矗立再度璀璨: 五千年的這一頭還亮著一盞燈,七十歲后還挺著一支筆。……最后的守夜人守最后一盞燈,只為撐一幢傾斜的巨影。 他的一生就是不斷練石補天的自焚,而他的文學(xué)藝術(shù),就是他自焚一生之結(jié)晶。因此,要了解我們這位傳主,孟夫子“讀其書,頌其詩,不知其人可乎?”的反問,隔了千年,依然是擲地有聲,“知人論世”,不,知人論文,堪為本書之寫作宗旨。因此,本書寫作就有了兩個重點,一為傳,一為評,前者鉤勒其生平細節(jié),音容笑貌;后者闡發(fā)其創(chuàng)作藝術(shù)與創(chuàng)作思想。前者多些情節(jié)和趣味,后者著重思辯與定位,二者側(cè)重不同,但力求融合,打通藝術(shù)與生活。一面力戒巨細無遺,與藝術(shù)創(chuàng)造無關(guān)之生活細節(jié),即使有趣也將舍棄;一面避免生硬晦澀,不附注解,少用術(shù)語。將可讀性與思辯性結(jié)合。這樣應(yīng)該可以向眾多“余迷”,交待得過去了罷。最后,就“火中龍吟”的書題命意略加說明。龍,夭矯蟠蜿于幾千年的華夏文明史中。在中國人心目中,龍,是陽剛、堅毅而高貴的意象,它不但作為帝皇天子家的威儀表征,也用于描繪仁者智者勃然不滅的圣人氣象,更被活用為形容詞,冠于一切超拔不凡物事之前——劍之神者號龍泉,馬之駿者為龍駒,蝦之碩大無朋者,叫它龍蝦,人種之歷五千年且生生不息活力盎然者,當(dāng)然是龍的傳人了。本書傳主,生于中國龍年,以屬龍為榮,更以作為龍的傳人自傲一生。其五十年來之詩文無愧“五四”以來華人吟出的最動聽的歌詩。龍吟之龍,做名詞,專指中國人的歌吟;做形容詞,當(dāng)指歌之尤絕者。“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方塊字造就的經(jīng)久不滅的歌謠,極少是清平歲月里的吟風(fēng)弄草,總是出自烽煙四起烈焰騰騰的憂患困厄之中。在中國最古老的典籍《易》中,就有這樣的發(fā)問:“作易者,其有憂患乎?”(《易·系辭傳》)是的,其有憂患,乃有龍吟——屈原放逐,得賦離騷;史遷受辱,發(fā)憤著述;老杜詩、東坡詞、漢卿曲、紅樓夢,無不是人生煉獄中燒就的金丹。本書傳主,其生平,其創(chuàng)作,都和火有不解之緣,如同黑格爾在《歷史哲學(xué)》中所言:“這不死之鳥,終古地為自己預(yù)備下火葬的柴堆,它在柴堆上焚死,從劫灰余燼中,又生出活潑的新生命”。對此,本書將專列一章,詳加闡述。生命的力度只有在壓力中而顯現(xiàn),困厄與郁結(jié)促使詩人反觀自我,高揚生命。那一切高昂的龍吟,皆出于火中,成于火中,不朽不滅于火中,只要火種仍在石中,心中,那歌那吟就必定穿行于大地人間,年年歲歲,流淌不息。 2001年12月于廈門大學(xué)敬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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