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難,一個貧苦的漁家女,本想簡單生活卻歷經(jīng)苦難。為了尋找青梅竹馬的阿哥背井離鄉(xiāng),在城市欲望的洪流中浮沉。在苦苦追尋中,為了生存,被利用被設計。一個女性用自己的全部身心,見證了命運的蒼涼與疼痛,苦澀與無助。 作者簡介: 鮑貝中國作協(xié)會員。一級作家。出版有長篇小說《觀我生》《傷口》《愛是獨自纏綿》《撕夜》《你是我的人質》,散文集《輕輕一想就碰到了天堂》《悅讀江南女》《穿著拖鞋去旅行》等當我走進這座房子,關上閣樓的木門,我知道,我就是另外一個人了。像身后的夜色,搖曳于這座城市里的燈光,關上門就不見了。 我脫掉真絲旗袍,脫掉高跟鞋,取下所有的首飾。換上寬大的睡袍,赤腳,走路很輕,在地板上,跟風拂過海面似的。 這個城市沒有海。但只要我走進這個閣樓,往舊藤椅上一坐,便會聽到海的聲音。 我已好久沒來這個閣樓了。這座房子以及隔壁的一些舊建筑,馬上就要拆了。這里又會升起新的高樓。搬進新的人。 我已不知道什么是疼了。趁這座房子還未被推土機推平,我走回閣樓里,專心清洗一次傷口。 我明白,這不是告別。也不是終結。在這世間上,很多人你無處告別,很多事物也不會有終結。我只是在這里,再次聽聽大海的聲音,記錄下海浪已經(jīng)漫延了多遠? 哥哥,我已在舊藤椅上坐下來。我在等你。我要和你說說話。 我已經(jīng)感覺到你向我走過來。我仰起頭,看著你。有一份沉重壓過來,壓住我的喊叫。我沒有哭。我只是緊緊捂住我的胸口。 我已失去你。 失去愛。 失去一切。 幸好剛才是以短信方式把標底告訴虹霞,要是通上電話,必然闖下大禍了!原來,我走出公司大門,他就一直在跟著我。 李逢春一臉壞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我忽然很生氣,他不該這么跟蹤我,早晚會被嚇出人命來。他嬉皮笑臉地向我道歉,說我是做賊心虛,才會害怕被人跟蹤。 我咬牙切齒,“是你把我逼成了一個賊!” 他“噓”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壓低噪門跟我說:“走吧,這里人多眼雜,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去! 他哪知道,在我們身后,早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著,F(xiàn)在想來,還免不了背上一陣涼颼颼的,充滿寒意。 天氣很悶,太陽已經(jīng)落山,但所有的熱量都還集中在惶惶不安的大街上。人如群蟻,所有的車輛載著人,奔涌在下班回家或去赴約的路上。接近傍晚的市囂排山倒海地匍匐過來。城市的夜晚總是要比白天熱鬧多事。 李逢春望一眼馬路上嚴重涌堵著的車流,轉過頭問我:“走路還是開車?” “還是走路吧,隨便找個近點的地方,可以說上話就行!蔽业艮D臉,對他說。那一刻,我顯得有些焦躁。細汗微微地沁出我的額頭和后背。只想快點找個地方坐下來,把事情談完。 雖然根本不知道談話的結局會怎樣。但心存僥幸,只等事情突然變好,或突然變壞。心底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仿佛比死亡更驚心動魄,雖然無法總結出那種感覺來自何處,只盼望它早早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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