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簡介: 神之后裔、皇親貴胄、市井小民聯(lián)手演繹驚心動魄,新一代少年英雄,在烈火與鮮血中傲然登場……八荒神州,風起云涌,山海巨變,過去和未來,黑暗和光明,秘密就此揭開…… 愛恨糾纏,每個人都試圖主宰命運 死生離散,宿命卻將我們帶向未知 作者簡介: 八月槎,1980年生人,資深出版人。犀牛故事平臺主力作者,豆瓣網(wǎng)第二屆征文大賽優(yōu)秀獎得主。 目錄: 第一章寧州商人 他睜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個正在燃燒的詭異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們渺小如同螻蟻,一頭尖牙利爪的藍色的巨獸,身帶電光。他看到了巨獸體內(nèi),那個小小的寧州商人鮮血四溢,四散的血線恰似根須,成為巨獸骨骼血脈。他看到了這頭血線織就的巨獸從深藍色水面掙扎而出,它身上掛滿了燃燒的鎖鏈,大怒若狂。 第二章坊中少年 教習在上面慷慨激昂地說著,下面赤研弘就打起了呼嚕,吳寧邊對于這些貴族子弟來說,意味著肥美的羊肉、香酥的乳酪、锃亮的彎刀和身材高挑的少女。他們對這個遙遠的地方難說有什么仇恨,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吳寧邊的美麗少女,習慣了她們用亮銀小刀切割噴香的羊肉和山雞,他們會用狼吞虎咽狠狠征討這個遠得碰不到的地方。 第三章朱鯨醉 極細的金鐵摩擦之聲,豪麻與赤研星馳先后指推刀柄,刀出二寸,席間再度安靜,只有赤研瑞謙緊巴巴的笑聲在回蕩。眾人都看揚覺動。赤研井田顯得非常疲憊,還帶著點失望。他的眼神望向簾幕之后,成片銀閃閃的刀鋒在翩然躍動,只等一句命令。 時光似乎突然變得無限漫長。 第四章離城 甲卓航的笛聲中,蒼涼已盡,肅殺漸起,仿若已近鄉(xiāng)關,那萬馬奔馳的廣闊平原就在眼前。整個街市似乎都靜了下來。吳寧邊來的武士們聽到此處,紛紛以手輕叩刀鞘,發(fā)出整齊節(jié)拍。這笛子聲音本是清脆,但在他的吹奏下竟顯得異常凝重雄渾,又帶一點無望的哀婉。如若不是在南渚大街之上,又會有多少人唱起平原落日中的沙場狂歌? 第五章歸夢公主第一章寧州商人 他睜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個正在燃燒的詭異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們渺小如同螻蟻,一頭尖牙利爪的藍色的巨獸,身帶電光。他看到了巨獸體內(nèi),那個小小的寧州商人鮮血四溢,四散的血線恰似根須,成為巨獸骨骼血脈。他看到了這頭血線織就的巨獸從深藍色水面掙扎而出,它身上掛滿了燃燒的鎖鏈,大怒若狂。 第二章坊中少年 教習在上面慷慨激昂地說著,下面赤研弘就打起了呼嚕,吳寧邊對于這些貴族子弟來說,意味著肥美的羊肉、香酥的乳酪、锃亮的彎刀和身材高挑的少女。他們對這個遙遠的地方難說有什么仇恨,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吳寧邊的美麗少女,習慣了她們用亮銀小刀切割噴香的羊肉和山雞,他們會用狼吞虎咽狠狠征討這個遠得碰不到的地方。 第三章朱鯨醉 極細的金鐵摩擦之聲,豪麻與赤研星馳先后指推刀柄,刀出二寸,席間再度安靜,只有赤研瑞謙緊巴巴的笑聲在回蕩。眾人都看揚覺動。赤研井田顯得非常疲憊,還帶著點失望。他的眼神望向簾幕之后,成片銀閃閃的刀鋒在翩然躍動,只等一句命令。 時光似乎突然變得無限漫長。 第四章離城 甲卓航的笛聲中,蒼涼已盡,肅殺漸起,仿若已近鄉(xiāng)關,那萬馬奔馳的廣闊平原就在眼前。整個街市似乎都靜了下來。吳寧邊來的武士們聽到此處,紛紛以手輕叩刀鞘,發(fā)出整齊節(jié)拍。這笛子聲音本是清脆,但在他的吹奏下竟顯得異常凝重雄渾,又帶一點無望的哀婉。如若不是在南渚大街之上,又會有多少人唱起平原落日中的沙場狂歌? 第五章歸夢公主 和料想的并沒有不同,她虎口被這一刀震裂,小刀也脫手而去,她被這驚濤駭浪般的一刀沖起,像一片風中秋葉,翻騰而起。一箭破風,在一旁靜候多時的關聲聞飛魚弩弓弦炸裂,一股尖銳的疼痛刺入內(nèi)心同時,一只熟悉的響箭也呼嘯而起。揚歸夢睜大了眼睛,看一枚閃亮的銀色細箭從自己的胸中穿了出來。 第六章陽憲 酒肆大門上的風鈴嘩啦作響,走進幾個紅纓黑盔的軍士,門外戰(zhàn)馬嘶鳴,腳步雜沓,來人數(shù)量頗為不少,這進門的幾人微微氣喘,顯然剛剛走過一段不短的路途。盛夏時節(jié),夜半投宿,這群兵士依舊全副武裝。這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的十余人,幾乎把客棧一角坐滿。那軍官把佩刀解下,壓在桌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豪麻。 第七章鷓鴣谷 “我說讓他們過去!”這男子張嘴暴喝,如虎嘯山林,震的眾人耳膜嗡嗡直響,他猛地回頭,一刀劈了下去,那軍官橫刀來擋,當?shù)匾宦曒p響,守關將領上好的精鋼刀被從中劈斷,他的頭盔裂為兩半,一道血線從他的額頭筆直劃過鼻尖、一直延伸至鎖骨正中。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那將領的尸身直挺挺倒在大雨之中,泥漿四濺。 第八章海獸之血 離開小湖,順著溪流的方向,前方是一條濺出彩虹光影的瀑布,“先穿過瀑布,下方的山腹溫暖又干燥,然后我們再翻越雙石峰,就會看到平明古道了。”唐笑語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但此刻,她身上仿佛負載了千年的記憶,而一千年里,這條路她已經(jīng)走了無數(shù)遍。巨木之下、重晶之上,那條流螢的長河,也在深夜流淌了一千年。 奇幻架空作品的汪洋大海中,《山海變》是今年最值得關注的一部,它格局宏大開闊、細節(jié)刀刀見血,作者正野心勃勃,試圖構建一個全新的東方世界。——《龍族》《九州縹緲錄》作者江南 這部作品,讓我想起了群雄迭起、風云變幻的日本戰(zhàn)國時代,也讓我想起了蠻荒的維斯特洛大陸上七大王國共奏的“冰與火之歌”,不同的是,這以東方世界為背景的壯闊故事,讓我更為沉浸其中。——《人生若只如初見》作者安意如 玉雕之筆,瑩然有光。奇絕之旅,暢閱如翔。——《大地之燈》《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瀾本嫁衣》七堇年 作者從不同的視角來精心打磨故事,然后給你一塊塊外形不一的故事拼圖,當你將它們在腦海中完整地拼合在一起時,就構成了一幅恢宏的史詩畫卷。看《山海變》,燒腦的感覺無處不在,非常過癮。 ——《新宋》阿越 從手中青橘到門上風鈴,從回眸一笑到一蔬一飯,我對故事里的金戈鐵馬匆匆掃過,卻為那些擦肩而過感到遺憾,這簡直不是故事,而是真實的歷史。 ——知乎大神、《一生里的某一刻》作者張春“你們?yōu)E殺無辜,以多欺少,太不道義!”卜寧熙人在半空,張開雙臂,身上的靛青云錦如煙似霧,他飛身落在道逸舟身邊。 他這話吼出口,心中一股勁長江大河般全都泄了出去,只剩下了一顆心在胸中怦怦跳個不停。對面士兵已經(jīng)換畢箭匣,緩緩舉起的青色勁弩上,一排排生鐵箭頭閃著寒冷的光芒。 馬上就要死掉,最后一句話該說些什么,他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他轉(zhuǎn)頭望向道逸舟。 “看好自己!”這個男人忽然伸出手來,在空中虛虛一按,杉木甲板上一道銀色的流火猛地躥了出去,在他的身側(cè)盤旋,憑空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轉(zhuǎn)瞬之間由銀變赤,漸漸淡去,消逝無痕。 “重晶再臨!”道逸舟一聲暴喝,他們腳下一股白浪涌起,把偌大的牙船翻滾著拋向半空。卜寧熙沒有準備,又是整個人被拋了出去,四面皆空,他的眼前是倒懸的蒼青海水和零落飛舞的赤色魚群。 “抓住了!”道逸舟的暴喝在半空炸裂,一條鐵索凌空而起,卜寧熙伸手去捉,被它帶著直上云層,他看到了享兒在另一條鐵鎖上飄搖,像一只振翅的白色蝴蝶。 道逸舟面頰如刀,氣勢如虹,人就像長在了牙船上,這兩條鎖鏈分別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整個牙船被風暴攔腰截斷,打成碎片,那些船上的赤鐵軍也像紙片一樣在空中飄舞。 卜寧熙的身子在急速地旋轉(zhuǎn),偶爾他的臉朝向天空的時候,發(fā)現(xiàn)無垠的高處,有一輪金色的太陽在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間,在暴風眼的中心,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終于還是墜落,他撲通一聲跌進海中,身子在不斷下沉,海水從鼻子灌進體內(nèi),一股劇烈難忍的疼痛,讓他清醒。鐵鏈仍在手中,他攀住鐵鏈向上游去,不能呼吸,一切都是混沌,萬物都歸于安靜。零碎的木屑和死人蒼白的面孔在他眼前飄過。他終于浮出了海面,整個人被道逸舟一把提起,丟在了小艇之上。 “該死……”這句話只說了一半,海水便從口鼻中噴涌而出,整個海面上都是牙船和紅船零落的殘骸。風暴仍頻,赤鐵軍的呼喝就在身后。 僅存的一只紅船對在風浪中掙扎呼救的兵士視而不見,徑直向他們沖來。 “發(fā)生了什么?”卜寧熙滿口咸澀,胸中像要炸裂一般憋悶。 “我把海神弄醒了。”道逸舟的話語中不帶感情。 海流奔涌,仿似整個鴻蒙海的水都在向一個虛無的深淵傾瀉。好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他們的小船雖然沒有槳楫,仍在急速盤旋著向前奔去。 “為了享兒么?難道這水靈猛獸真的存在?”卜寧熙十分震驚。 海神重晶是南渚民眾信仰的神靈,在過去的千年之中,受到人們的崇拜祭祀。傳說重晶有狂暴犬頡和溫順蕉鹿兩種神獸變。蕉鹿和犬頡是海神的兩面,一生一死,交替主掌人間,一旦蕉鹿死去,犬頡重生,八荒必將大亂,生靈涂炭。 道逸舟更加虛弱,但氣場也更加凌厲:“當然存在!為了千萬人可以做的事情,為了一個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先生是圈龍坊中的靈師?” 八荒只有一種人可以借星辰之力顛覆過去未來,他們就是自稱神的奴仆的黑衣僧。日光木蓮成立后,最后的占星術士已經(jīng)全部被收入皇家設立的圈龍坊中。民間,人們叫他們大靈師。 “很久以前,曾經(jīng)是。”他們被海潮推在浪尖,箭一般穿過濃霧。當小艇猛烈地撞擊在礁石上的時候,卜寧熙才發(fā)現(xiàn)天已放晴,他們被海浪送到了一個礁石環(huán)抱的海島上。這里土層松軟、植被豐茂,一座孤零零的燈塔建造在堅固巖石之上,似一個巨人蹲坐海面。 才轉(zhuǎn)過燈塔,身后又傳來一聲巨響,是紅色的戰(zhàn)艇也撞在了岸邊。赤鐵軍們還是如影隨形。 卜寧熙從沒見過這樣美麗的地方,燈塔下是一片平緩洼地,海水漫過淺淺珊瑚礁石,隱約形成一塊與大海相連的小湖。湖面上有一汪深藍色的透明水漬,深于海水,兩水漫接處有著淺淺的瘢痕,小湖湖面比海面略低,海水卻不向湖中流動。此刻鴻蒙海上波浪起伏,水花四濺,而這深藍色水面卻十分平靜,只有微微呼吸樣的波紋。 “這就是重晶么?”享兒和卜寧熙都睜大了眼睛。 “沒錯,這就是萬水之水,海神重晶。” 這瑩藍如玉的小湖中,有許多銀魚悠然來去、穿梭似箭,當銀魚不慎進入深藍水域,速度便迅速變慢,緩慢掙扎幾下就沉寂不動,化石一般緩慢下沉。偶有銀魚能夠在深藍水域掙扎而出,又恰似不能承受海水的浮力,變得動作遲緩,仿佛一下子進入了生命的暮年。 赤鐵軍們的腳步漸漸接近了,這水面依舊平靜無波,卜寧熙試著將手指伸了進去,感到了強勁的吸吮之力。然后他發(fā)現(xiàn),湖畔的豐茂草木開始枯萎變黃,仿佛由春天徑直進入了深冬。 百十人的赤鐵軍,一路走來,草木就在他們身邊凋零,面對這樣的變化,每個人都驚疑不定,把手中的青弩握得更緊。 “道先生,”對面?zhèn)鱽淼穆曇麸@得客氣了許多,“星辰秘術將會燃燒心血,我們是代表赤研大公而來,保護夢公主的周全。兩州交好,百姓安樂,你護著夢公主千里逃婚,自殘自傷,又是何必?” “兩州交好,百姓安樂,關我什么事!”享兒冷眼看著對面如臨大敵的兵士。 “揚歸夢!不要賣乖!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已經(jīng)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將因你而死?!”對面的軍官厲聲怒斥。 “真是奇怪,八荒的公爵們爭權奪利,打來打去,難道少了我一個就不打了?有我沒我,該成功的照舊成功,該失敗的一樣失敗,在小姑娘身上加擔子,找原因,還有臉皮么?!” “你!”那軍官氣得說不出話來,“我有嚴令,你逃婚遠遁,帶不回活人,我就帶回死尸!” “廢什么話,要尸體自己過來收!”享兒冷笑,“看你們的蠢樣子,那個勞什子南渚世子也不過是一頭柴豬!” 卜寧熙終于明白,大金主的消息沒錯,吳寧邊公主和南渚世子是要聯(lián)姻,只是,這個一向驕縱的吳寧邊公主決定反抗,于是逃跑。如果在一天以前,讓他面對眼前的局面,他勢必五內(nèi)俱焚,兩州不能聯(lián)姻,戰(zhàn)事未知,他的投資毫無意義,六萬兩黃金足夠朱里染和大金主把他吊死一百次! 可是現(xiàn)在,當享兒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當她不再只是一個名字,他忽然覺得,那虛無縹緲的六萬金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道逸舟,你呢?要讓你家公主死在這里么?”對面的軍士們端起了弩箭。 “你想幫她?”道逸舟看著卜寧熙。 卜寧熙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他還能說什么呢? “很好,勉強為之,我總有那么一點不舒服。” “你要做什么?”卜寧熙吃了一驚,已然晚了,道逸舟扣住他的手腕。手指一劃,鮮血便順著卜寧熙的胳膊汩汩流下,在深藍水面凝聚,如絲如縷,蜿蜒向下,根須般糾纏生長,漸漸團聚成形。 “你這是做什么?”他一陣眩暈,眼前一片亮白。 “召喚犬頡再生,要鮮血精魄來養(yǎng)。”道逸舟的語氣平緩,“我們一起來幫她實現(xiàn)愿望。” 享兒的臉上立刻毫無血色,厲聲道:“不許這樣,我不要你這樣!我們跟他們回去就是了!停手!” 卜寧熙眼前的世界失去了色彩,他張大嘴巴想要呼喊,卻沒有聲音,想要掙扎,身子卻分毫不動,他眼前一暗,古老的過去洶涌而來,貫入他的身體,他在撕裂般的痛楚中難以自拔。 “停下!”揚歸夢沖著道逸舟發(fā)脾氣:“你怎么能不聽我的話!” 道逸舟并不說話,抬手把她擋在湖水之外。“哪怕我不在,我還是希望你像今天一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道逸舟的話一向簡短又斬釘截鐵。 湖面上一圈白火燃起,一聲驚天巨響,光焰四射,一圈暗紅色波紋在卜寧熙身旁彌漫開去,灼熱的氣浪騰起,眾人都被甩了開去,只有道逸舟垂目坐定,紋絲不動。 極度的痛苦和倦怠下,卜寧熙終于閉上了眼睛。 一股冰冷的強力貫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世界充滿了金石摩擦的隆隆轟鳴,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尖利聲響,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狂暴躁郁,他感到自己具有了無窮的偉力,他的血液在熊熊燃燒! 他睜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個正在燃燒的詭異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們渺小如同螻蟻,一頭尖牙利爪的藍色的巨獸,身帶電光。他看到了巨獸體內(nèi),那個小小的寧州商人鮮血四溢,四散的血線恰似根須,成為巨獸骨骼血脈。他看到了這頭血線織就的巨獸從深藍色水面掙扎而出,它身上掛滿了燃燒的鎖鏈,大怒若狂! 他驚恐地呼叫,那巨獸便立于湖面,長嘶一聲,身上火鏈光焰萬丈,海天之間充滿了尖銳凌厲的嘯叫。他無助地尋找著那個叫作享兒的姑娘,那巨獸的一雙巨眼便轉(zhuǎn)向揚歸夢的方向,水波瀲滟。 驚恐的兵士們發(fā)出了箭矢,射入了巨獸的身體,他便感到了尖銳的疼痛;他猛地聳身,炸開了周身的毛孔,那巨獸的身形便再度暴漲,成為海面上的一座山巒;他晃動身軀,那怪物便搖頭裂齒,長尾輕掃,閃避不及的士兵們被巨獸身上的烈焰掠過,頓時化作白色塵埃! 他一聲嘆息,怪物口中烈焰騰空,萬物凋零…… 他終于明白,自己就是那只可怖的巨獸。 那些渺小的影子開始四散奔逃,血液中燃燒的狂熱讓它振翅撲上前去,把一個又一個的帶甲兵士變成四散飛舞的塵埃。一個,又一個,他們已經(jīng)竭力慘叫,但那些聲音都太過細小,細小到湮沒在它的呼吸聲中。 它終于在那個白衣少女面前停了下來,它爪尖的火焰,就像藍色的花朵,離她的額頭只有一寸距離。它的身軀是透明的,它可以看到她的驚恐和鼻尖上滾落的汗珠。即便在這樣的境遇下,她還是倔強地抿起了嘴唇。好想按下去!好想!怪獸顫動著,發(fā)出了撕裂天地的吼聲。 旁邊的那個小人呼出了最后一口氣,指尖升起一道火焰光輪,中黑外赤,向怪物兜頭飛來,它不閃不避,迎頭撞上,藍焰紅光碰撞的那一刻,風云失色。 強勁的沖擊可以穿云裂石,但它毫發(fā)無傷,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個姑娘已經(jīng)在一艘小艇之中,一波雪白海浪把她托舉至十數(shù)丈高,水花飛濺,白練穿梭。它暴怒著向她揮出利爪,身形覆蓋了整個島嶼,但還是差了一點點,只差一點點! 道逸舟的身體就在這一瞬碎裂成塵。小船上那姑娘如在云霧之中,飛躍長空,漸漸遠去。 仿佛被什么扯住了腿腳,那巨獸身形一緩,被身上的火鏈越束越緊,終于啵的一聲,落回深潭。寂寂無聲。 卜寧熙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他浮在一片清朗的藍色之中。是不是睡了一覺之后,會發(fā)現(xiàn)這是個夢,自己仍在那艘開往朱雀的商船之上? 包裹著自己的就是傳說中的重晶吧?萬水之水! 《八荒寰宇志》載,重晶,柔軟、質(zhì)實,百年不遷其穴。水寒化冰,晶寒化玉。重晶寒玉,斬鐵削金,價值連城。 那么幾片晶玉,可抵三百匹云錦呢? 這是卜寧熙失去意識前最后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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