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非如此不可:顧準傳


作者:呂崢     整理日期:2014-10-14 23:04:45

黑暗如磬,一燈如豆,唯有顧準,踽踽前行……本書記錄了顧準坎坷曲折的一生,從家道中落的少年奇才到十里洋場的青年才俊,從熱情洋溢的革命青年到槍林彈雨下的地下黨員,從意氣風發(fā)的財政局長到眾叛親離的“極右派”……59年的多舛命運,看遍了人世百態(tài),嘗遍了酸甜苦辣,在那個瘋狂的年代,面對拳打腳踢、妻離子散,他拖著殘破的病體,守著自己的信仰,從未停下前行的步伐:生命不息,思想探索不止!在真理的路上,他一個人孤獨前行,很苦,很難,亦很遠……新銳作家呂崢以犀利、冷靜的筆觸,寫了一個知識分子的孤獨內心和探索精神,一個時代的沉重嘆息,讀懂顧準,反思過去,理解當今!
  作者簡介:
  呂崢,85后新銳作家。呂崢,85后新銳作家。代表作《明朝一哥王陽明》《中國誤會了袁世凱》。WeMedia成員,《華夏理財》專欄作者。微信公眾號:zuojialvzheng。
  目錄:
  第一章家道中落少年時
  天生我才
  租界里的童工
  16歲的民辦教師
  第二章戰(zhàn)火中成長的地下黨
  被點燃的革命激情
  潛伏在“孤島”
  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解放區(qū)的天
  第三章走向人生的“最輝煌”
  紅色土豪
  上海灘的錢袋子
  誰敢在顧準手里逃稅?第一章家道中落少年時天生我才租界里的童工16歲的民辦教師 第二章戰(zhàn)火中成長的地下黨被點燃的革命激情潛伏在“孤島”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解放區(qū)的天 第三章走向人生的“最輝煌”紅色土豪上海灘的錢袋子誰敢在顧準手里逃稅?行高于人,眾必非之 第四章真理的亂墳崗身世浮沉雨打萍從黨校到中科院黑龍江上的斗爭阿左狂歡日 第五章傷城瘋狂的“大煉鋼”人頭豬腦商城沒有商鞅決堤的大壩平生所學供埋骨 第六章天堂地獄一念間人民的大會堂?陳云的驚詫市場經濟第一人再當一次“右派”又如何? 第七章物是人非事事休康生的《羅織經》命運要傷你,就是隨便傷以死明志還是“低頭認罪”?“我的手上沒有血”花落人亡兩不知 第八章一個人的“五七”干校息縣,一聲嘆息“我就是不服”卑微者最先醒來 第九章向烏托邦宣戰(zhàn)重生的娜拉吹盡狂沙始到金每一絲努力,都是對命運的反擊 第十章活著,不是為了迎合別人的期待希望交織著絕望倒下的寒冬夜行人非如此不可! 尾聲附錄1顧準的作品流布附錄2名家評顧準附錄3顧準的平反之路附錄4顧準年譜“我的手上沒有血”為給被打倒的“牛鬼蛇神”定罪,康生組織了名目繁多的專案辦公室,顧準隔三岔五被叫過去“了解情況”。然而,他的態(tài)度惡劣是出了名的,經常在外調人員面前蹺著二郎腿,一副愛答不理、不屑一顧的表情。有一次,年輕的造翻派對30年代的歷史一竅不通,卻想通過顧準挖某人的黑材料。顧準覺得他無知可笑,便以教訓的口吻道:“別問了,我從頭到尾給你們講一遍吧!”毫無懸念,招來的又是一頓毒打。還有一次,幾個紅衛(wèi)兵要顧準寫一份證明,說某人過去曾和國民黨有瓜葛。顧準明確拒絕:從來不知此事。紅衛(wèi)兵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他干脆把臉送過去,讓革命小將一連打了十幾個耳光,以示絕不屈服。紅衛(wèi)兵黔驢技窮,只好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正如他對孫冶方所說“我的手上沒有血”,顧準從來不向淫威屈服,沒寫過一句冤枉他人的假話——即使此人和他有仇。農業(yè)大學專案組曾找顧準調查譚震林的歷史問題,讓他確認譚是“叛徒”。抗日戰(zhàn)爭期間,有一陣顧準在新四軍擔任《東進報》主編,未經請示擅自修改了譚震林(時任第六師師長)發(fā)表在報紙上的文章,隨即便被撤職。即便如此,顧準也沒有借機報復,矢口否認專案組對譚震林的栽贓。來人狠狠地打他,打完再問,回答如故,氣得對方大喊:“滾回去!”他本就不想啰唆,如此倒省心不少。最難熬的是群眾大會,因為每次都有保留節(jié)目“噴氣式飛機”。這種模仿飛機將要起飛,半蹲昂頭、雙手后扭的挨斗姿勢嚴重損傷了顧準的腰背,使他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坐臥。各種侮辱更是家常便飯。前胸和后背貼著一層層紙糊的黑標語,臉上常常掛著唾沫與痰跡。無論大人小孩,誰都可以唾罵他、捶打他、用垃圾扔他…… 一天,顧準的次子顧南九去四川“串聯(lián)”。他與曾在自己家生活過一段時間、認顧準為干爹的烈士遺孤崔紅軍邂逅。崔悄悄地跟他說了不少犯禁的心里話:“其實,很多右派都是有思想的人,你父親就是其中之一!鳖櫮暇派钍苷饎,燃起了對父親的思念,急于知道其現(xiàn)狀。于是,他和崔紅軍各給顧準寫了一封問候的信,徑直寄往經濟所。對如陷冰窖的顧準而言,家信可謂大旱云霓。他捧著兒子的信讀了一遍又一遍,立刻提筆回信,介紹近況,表示:“很想念你媽媽,她身體不好,你們要多照顧她。我很想讓她吃到我做的魚,她一直很愛吃魚!笨释姷狡迌旱念櫆,未等顧南九回信,便又給汪璧寫了一封。信中要求妻子給自己寄一些布票(顧準的戶口還在家里,得憑本領票),并說因為急需,如果一直沒收到,自己便回家去取。汪璧用平郵寄了布票,誰料莫名其妙地遺失了。于是,顧準請了假,穿戴整齊,懷著激動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進門時,汪璧還沒回家,長子顧逸東和顧重之正在熬粥。從兒子口中得知,長女顧淑林仍在中科院力學所,次子顧南九和小女兒顧秀林去了四川。正閑聊間,筋疲力盡的汪璧回來了。受顧準株連的她已被開除黨籍,成為財政部重點批斗的對象。連續(xù)的折磨使她的精神處于崩潰的邊緣。汪璧看到顧準,驚恐慌亂。顧準走上前去,端詳一年未見的妻子。只見她面容憔悴、雙目愁苦,滿口的牙齒都被打掉,假牙還未安上,嘴巴癟著,顯得蒼老了十歲。顧準望著不成人形的妻子,內心既痛且疚。汪璧語無倫次:“你,你害人害得還不夠,還要來害人?”顧準無言以對,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汪璧轉過半邊臉,顫聲道:“你,你走吧!”言畢,便抽泣起來。顧準見她神情恍惚,痛苦不堪,想要安慰幾句,卻不忍再加重她的精神負擔,便急忙夾起一些衣物匆匆離去——連剛從箱子里取出來的鞋都忘了拿。事后,汪璧給他寄去了二十尺布票和落下的鞋。 花落人亡兩不知回到經濟所,妻子的病容每天都出現(xiàn)在顧準眼前,使他輾轉反側,不能釋懷。顧準感到形勢在惡化,風暴在持續(xù)。為了使一家人抱團取暖,扛過漫漫嚴冬,他放下尊嚴,開始每周一封地給汪璧寫信,關心她的生活,訴說回家的熱望……然而,汪璧一接到信就非常緊張,更不敢回,怕被造翻派抓住把柄。顧準一封接一封地寫,問冷暖、訴衷腸,轉眼間秋去冬來,到了北風呼嘯的十一月。他久久不見回音,有些急了,又去了一封,說天寒地凍,必須回家取些書和過冬的衣物。汪璧終于回信,定了時間:星期天早上7點。挑這個點顯然是為了避人耳目。當天,顧準推著從經濟所借來的板車按時到了家。只見大門緊閉,他要的東西安安靜靜地放在門口的水泥地上。顧準想同妻兒再說上幾句話,也希望家人能幫他搬搬箱子。但任憑他如何凄楚連連、喊啞了嗓子,門內只是一片靜默——令人絞痛的靜默。顧準絕望了。他滿含淚水,從棉衣里取出一張準備好的存折和一些糧票,彎腰從門縫里塞了進去。這是他一年來省吃儉用攢下的,承載著對妻兒的感情和歉意。正巧鄰居家的老大爺走過。他早就聽說了這對夫妻的遭遇,非常同情,幫顧準把東西抬下了樓,裝上板車。凜冽的寒風中,顧準推著板車,傷心欲絕地離開了百萬莊。一路上,淚如泉涌。一個月后,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一封薄薄的來信徹底粉碎了他闔家團圓的美夢。這是由五個子女聯(lián)合簽署的簡短聲明。望著那斬釘截鐵的九個字“和顧準斷絕父子關系”,顧準握紙的手顫抖了。錐心之痛,痛徹心扉。他再也不能自抑,像一只蜷縮在方寸之間的受傷老狼,絕望地哀號起來。眾叛親離、窮途末路的顧準不愿坐以待斃,他困獸猶斗般又拿起了筆,給汪璧和子女們寫信,一如既往地噓寒問暖,告知近況。寫信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寫的意義就是寫本身。頻繁的來信也曾激起汪璧心湖上的漣漪,卻擋不住造翻派越轉越緊的鉸鏈。財政部造翻派掀起了追查汪璧和顧準“黑關系”的高潮。幾年前她在家中協(xié)助顧準銷毀材料的“重大罪行”不知被什么人揭發(fā)出來,引發(fā)了新一輪的批判狂潮。多年對黨的無限忠誠,甚至犧牲夫妻關系,卻換來這樣的下場。汪璧已不知該如何生活下去。顧準不曉家中情況,仍然繼續(xù)著自己的研究計劃:通讀乾隆御批的《資治通鑒》,復習微積分和線性代數(shù),還翻譯了約翰·穆勒的《政治經濟學原理以及其在社會哲學上的若干應用》。顧準私下幻想,以后還能用翻譯的稿費補貼子女。結果剛想完,革委會就告訴他一條雪上加霜的消息——顧準的子女把他的戶口和糧食供應關系從家里轉到經濟所來了。這意味著最后一點聯(lián)系也被無情地割斷,顧準不禁仰天長嘆:恩斷義絕,以至于此!他不知道的是,此事的動因源于汪璧的自殺。鑒于家庭已完全毀滅,孩子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是1968年的4月8日。林里夫曾偷偷上門看望汪璧,把她拉到街角談心,勸她不要把眼前的問題看得太重。然而,她尋死的心已無人能阻。當天,子女皆有事外出。汪璧整個下午都在樓下的院子里轉圈,心事重重。當夕陽西墜之時,她回到家中吞服了大量消毒用的“來沙爾”藥水,登時倒地身亡。晚上,顧南九回家時敲不開門,從鄰居的窗戶爬回自己家的陽臺,才發(fā)現(xiàn)母親已氣絕身亡。書桌上留有字跡潦草的遺書:幫助反革命分子銷毀材料,罪該萬死。顧南九含淚奔到姐姐顧淑林的單位,姐弟倆一起找到顧逸東和顧重之(顧秀林當時不在北京),四個人哭得淚眼婆娑,為死不瞑目的母親簡單料理了后事。而顧準竟一直不知妻子已和自己天人永隔,又連續(xù)寫了十多封信,直到他被正式隔離監(jiān)管。 “我就是不服”干校規(guī)模很大,東岳一時間群英薈萃。錢鍾書(1910—1998)、沈從文(1902—1988)、何其芳(1912—1977)、吳世昌(1908—1986)、余冠英(1906—1995)、呂叔湘(1904—1998)、金岳霖(1895—1984)、胡繩(1918—2000)等濟濟一堂,蔚為壯觀。這幫知識分子干起活來很賣力。楊絳是種菜能手,呂叔湘管飯票。錢鍾書和丁聲樹(1909—1989)負責燒開水,被人戲稱為“錢司爐”和“丁司爐”。由于開水供不應求,兩老頭只好在鍋爐里對冷水,結果又獲封“錢半開”和“丁半開”的綽號。而顧準這個雙料右派,因名氣太大,又拒不悔改,常被拉出去批斗。干校里除了駱耕漠、林里夫等幾個老友,幾乎無人敢同他說話。顧準想通過繁重的勞動強迫自己變得麻木,以忘掉內心的痛楚?梢股顭o眠時,妻子的音容笑貌還是會浮現(xiàn)在眼前。往事如夢,何處話凄涼。內外夾攻下,他得了急性肺炎,連續(xù)兩次發(fā)起39度的高燒。窗外大雪紛飛,顧準躺在冰冷的大通鋪上瑟瑟發(fā)抖,神志不清。遙想1953年在上海,也是肺炎,汪璧心急火燎地送他到華東醫(yī)院,每天守護在病床前悉心照料,無微不至。和眼前的境況相比,可謂天壤之別。拖了兩個月,才到縣醫(yī)院就診,但仍未治愈。在日記中他寫道:“晨間痰中不斷帶血,有鐵銹痰,也有鮮紅血塊,一直堅持勞動。”不久,日后享譽海內外的經濟學家吳敬璉因非議康生,也被送了下來。吳敬璉第一件被派的活是起豬圈。毫無經驗的他怎么也干不了,鏟子一下去就被豬糞粘住,抬不起來。顧準瞧見,馬上過來幫忙:“你哪里干得了這活?我來吧!”自此,兩人成為亦師亦友的莫逆之交。吳敬璉永世難忘的是那最殘忍的一幕。一天,嗜血成性的造翻派突然把在田間勞作的顧準拉了出來,無端說他“偷奸耍滑”,并要當場開“地頭批斗會”。顧準不肯承認這無中生有的罪名,造翻派一擁而上,拳腳相加,一頓群毆。望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顧準,造翻派得意道:“服不服?”顧準憤然高喊:“我不服!”毆打更加猛烈,造翻派揪住他的頭發(fā),惡狠狠道:“你到底服不服罪?”顧準高昂著頭,置生死于度外:“我就是不服!”圍觀的人群震撼了,像看法西斯一樣死死地盯著那幾個造翻派,直看得他們毛骨悚然,最后只能訕訕地離開。當晚收工后,大家魚貫而入,回棉花倉庫吃飯。瘦骨嶙峋的顧準一臉哀傷地坐在長桌旁,費勁地吞咽著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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