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講的是孫小寶成名前的十年,與大多數(shù)傳記無異,概括起來無非是一個農(nóng)村的貧苦少年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終于取得真經(jīng)的勵志故事。但細數(shù)這“九九八十一”,你一定聞所未聞:無論經(jīng)濟還是自身條件都存在缺口的學藝之難,如在刀尖行走的江湖之路水深火熱,同行之間的溫情與暗斗令人驚愕,二人轉(zhuǎn)正戲之亡陷入雅俗之爭……就像打開一扇窗,眼前將是一個你從未涉足的新世界。你可以不喜歡二人轉(zhuǎn),但你不應(yīng)停下了解世界的腳步。本書簡介: 孫小寶講述自己從飽受歧視的“議價”學員,到登上中央電視臺春晚舞臺之間的坎坷十年。 一名農(nóng)村少年因何走上學藝之路? 他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讓他變得喜歡孤獨? 二人轉(zhuǎn)與二人轉(zhuǎn)演員真的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惡俗不堪? …… 這是一本農(nóng)村少年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傳記,傳遞著“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精神。 這也是一本能讓讀者了解真實民間二人轉(zhuǎn)演員生活的故事集:演員之間不可想象的鉤心斗角,演員與觀眾感人至深的魚水情深……千奇百怪的故事、形形色色的演員與觀眾,帶你走進民間二人轉(zhuǎn)演員的真實世界。 作者簡介: 孫小寶,東北著名笑星,學譜子戲出身的專業(yè)二人轉(zhuǎn)演員。表演的二人轉(zhuǎn)老少皆喜,曾登中央電視臺春晚舞臺。主持過電視欄目《忽悠姐妹花》,出演過《美麗的田野》等電視連續(xù)劇。 目錄: 引子001 第一章學藝拜師 1.借錢學藝: 父親認為我能唱二人轉(zhuǎn)005 2.議價學員: 頻遭打擊幸遇明師指點008 3.窮途末路: 姐夫搭橋拜師王志敏015 4.初登舞臺: 跟老年人唱戲胡說八道023 5.大難不死: 膝蓋周圍都成血葫蘆了!027 6.犯小人語: 神秘的獅子樓031 7.藝名由來:引子001 第一章學藝拜師 1.借錢學藝: 父親認為我能唱二人轉(zhuǎn)005 2.議價學員: 頻遭打擊幸遇明師指點008 3.窮途末路: 姐夫搭橋拜師王志敏015 4.初登舞臺: 跟老年人唱戲胡說八道023 5.大難不死: 膝蓋周圍都成血葫蘆了!027 6.犯小人語: 神秘的獅子樓031 7.藝名由來: 孫小寶還是孫曉寶?035 第二章初出茅廬 1.正式登臺: 第一次壓軸就火了043 2.戲賊偷藝: 誰讓你錄的?嗯?048 3.戲比天大: 年少無知被撓出一條疤049 4.懵懂進城: 空手尋去,糊涂而歸052 5.重返長春: 回想當年搶飯底兒055 6.爭風吃醋: 他往我頭上撒尿058 7.獨來獨往: 我并不狂傲,只是習慣孤獨064 8.好學不倦: 我有一本《少年萬事通》067 9.不告而別: 我被扔在了梅河口070 10.回家過年: 我這也算衣錦還鄉(xiāng)吧?074 第三章天上人間 1.江湖險惡: 我成了矛盾的導火索081 2.傻子不傻: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083 3.談狐說鬼: 那些亦真亦假的故事085 4.源于嫉妒: 他拿板子出溜我093 5.紅完就黑: 我被人家貼哭了098 6.天上人間: 大娘!我餓!104 7.禍從口出: 來!都給村主任跪下!110 8.要錢要臉: 這是唱二人轉(zhuǎn)嗎?113 第四章人來人往 1.柔能克剛: 用軟刀子扎人的老板121 2.口相干凈: 影響我最深的演員125 3.慷慨解囊: 老戲迷為演員救場129 4.樂極生悲: 若要斷酒法,醒眼看醉人134 5.邊走邊學: 那些江沿上的撂地藝人138 6.藝術(shù)值錢: 角兒就是角兒142 7.人能保戲: 可惜他沒有趕上好時代145 8.悔恨至今: 望前輩恕我年少無德147 9.聽戲看人: 形形色色的觀眾150 10.柳暗花明: 這就是我苦苦尋找的女孩兒155 11.一字之師: 拉弦兒師傅為我指出錯別字160 第五章行走江湖 1.藝無止境: 我可以俗但盡量不低167 2.莫名其妙: 我到底哪兒得罪他們了?170 3.老友重逢: 漂亮的嫂子把頭發(fā)剃了173 4.兄弟反目: 你能不能把軸給哥?180 5.拿命掙錢: 一連翻了九場跟頭188 6.難上加難: 夾縫之中求生存192 7.臨場發(fā)揮: 抓口差點兒抓出人命196 8.捉襟見肘: 雪中送炭才是真朋友200 9.張嘴失聲: 侯寶林搶去了我的飯碗205 10.痛并快樂: 家人開心,再累也值了208 第六章水到渠成 1.十年江湖: 我成了今天這副德行215 2.婚禮流程: 這不就是自己玩自己嘛!217 3.珍惜成功: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220 4.一炮而紅: 馬三立給了我一碗方便面222 5.執(zhí)著追求: 二手電腦讓我如虎添翼227 6.機遇降臨: 命中注定的事,推都推不了230 7.一戰(zhàn)成名: 孫小寶把民族宮演炸了!233 寫在后面的話238 前言引子 1992年夏,這時我家從農(nóng)村搬到德惠縣城郊區(qū)已經(jīng)有幾年了,正與分家另過的哥哥合住在殘破不堪的三間草房里。日子過得只能用“勉強維持”來形容,雖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記憶中卻有過“無隔夜之糧”時。有一個時期,全家就指著地里剛剛成熟的苞米、土豆來維持生命。 貧窮導致十幾歲的我腦海中時常會蹦出各種奇異的想法,憧憬某天得到親戚的幫助、提攜,從此一步登天,因而坐在家里時總情不自禁地向院門口張望;渴望走路時突然撿到巨款,從此一夜暴富,所以每天上學放學路上都會左顧右盼,甚至不走大道專門在路邊林帶、壕溝里溜達,雙腳不住地踢著殘枝敗葉——幻想發(fā)生奇跡,一腳踢出塊狗頭金來。 那時我家的草房里,每到夜深都會傳出輕微的、不規(guī)則的、如老舊鐘表的秒針走動時發(fā)出的咔咔聲。母親說,一般老房子里多半會埋有金銀財寶,福大命大之人會降住它,那咔咔聲就是金子在“走路”、尋找有福之人時發(fā)出來的。母親還給我講了個故事: 從前有戶人家,每到更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聽見自家屋內(nèi)傳來若有若無的公雞叫聲。一天晚上,八歲的小兒子半夜起來小解,迷蒙中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束金光,耳邊還伴隨著公雞的叫聲。好奇心使孩子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沖著金光一下?lián)溥^去。家里人聽見聲音掌燈一看——嗬!孩子懷里赫然抱著一只金光燦燦的大公雞! 我能從母親講故事的語氣中聽出,她對此事堅信不疑,甚至還有些期盼。自那以后,我總渴望有一天我家也能發(fā)生這樣類似的驚喜。 引子1992年夏,這時我家從農(nóng)村搬到德惠縣城郊區(qū)已經(jīng)有幾年了,正與分家另過的哥哥合住在殘破不堪的三間草房里。日子過得只能用“勉強維持”來形容,雖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記憶中卻有過“無隔夜之糧”時。有一個時期,全家就指著地里剛剛成熟的苞米、土豆來維持生命。貧窮導致十幾歲的我腦海中時常會蹦出各種奇異的想法,憧憬某天得到親戚的幫助、提攜,從此一步登天,因而坐在家里時總情不自禁地向院門口張望;渴望走路時突然撿到巨款,從此一夜暴富,所以每天上學放學路上都會左顧右盼,甚至不走大道專門在路邊林帶、壕溝里溜達,雙腳不住地踢著殘枝敗葉——幻想發(fā)生奇跡,一腳踢出塊狗頭金來。那時我家的草房里,每到夜深都會傳出輕微的、不規(guī)則的、如老舊鐘表的秒針走動時發(fā)出的咔咔聲。母親說,一般老房子里多半會埋有金銀財寶,福大命大之人會降住它,那咔咔聲就是金子在“走路”、尋找有福之人時發(fā)出來的。母親還給我講了個故事:從前有戶人家,每到更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聽見自家屋內(nèi)傳來若有若無的公雞叫聲。一天晚上,八歲的小兒子半夜起來小解,迷蒙中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束金光,耳邊還伴隨著公雞的叫聲。好奇心使孩子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沖著金光一下?lián)溥^去。家里人聽見聲音掌燈一看——嗬!孩子懷里赫然抱著一只金光燦燦的大公雞!我能從母親講故事的語氣中聽出,她對此事堅信不疑,甚至還有些期盼。自那以后,我總渴望有一天我家也能發(fā)生這樣類似的驚喜。這天晚上,家里就我和母親兩人。睡下之后,細微的咔咔聲依然。半夜,忽聽一陣窸窣的聲音由地下傳來,我突然有種預感——我家要發(fā)財了!就在我心跳突突、欣喜若狂的時候,就聽母親用很大的聲音在喊我:“老兒子,快打燈!”本來就沒睡的我,聽見母親的叫聲,伸手到炕沿下摸著燈繩抬手一拽——燈亮了。我翻身坐起定睛一看——只見母親穿著襯衣襯褲跪倒在炕頭墻邊,雙手捏著一只布鞋,塑料底沖外死死地頂在邊墻炕席上。在鞋底子與炕席中間,一只比鞋底子還長、小黑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的大灰耗子正在驚慌失措地吱吱亂叫。我的希望瞬間破滅了。母親見我愣在那兒不動了,趕緊又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你看啥呢?打呀!”我頓了一下,回過神急忙四下找家伙。環(huán)視了一圈兒,啥也沒看到。略一遲疑,突然看見母親手里的鞋,于是趕緊趴在炕沿上從地下拿起了另一只,用鞋底子照準被擠在墻上不能動彈的耗子腦袋啪啪就是兩鞋底子。也該著這耗子命不該絕,緊張時刻,我這兩鞋底子沒打著耗子,全打在母親手上了。母親感覺疼痛,手一松勁,大灰耗子哧溜一聲滑出了鞋底子,臨跑之前,回頭就是一口,母親的左手剎那被咬出了兩個小窟窿,暗紅色的血隨后就淌了出來。母親又疼又氣,一邊下地找東西包手,一邊大聲地數(shù)落我:“完蛋!廢物!十六了都,打個耗子都不會,你能干啥?” 秋天,家由山下低洼處搬到了山上國道邊,在與建材市場一道之隔處,開了個小賣店。這個小賣店,小得都有些可憐。不大的小屋,從中間用貨柜一分為二,前邊是個柜臺和一小塊空地兒,后邊是一個僅能容納四個人睡覺的小炕,炕旁邊是一家人的生活用具。三間草房歸了哥哥,姐姐在那之后不久也出嫁了,父親除了照看小賣店,空閑時在建材市場打零工,母親不知因為什么毅然放棄從小在她母親那繼承來的信仰轉(zhuǎn)皈了基督教……在這個時候,我歷經(jīng)風里雨里的九年校園學習生涯也亮起了紅燈——初中沒畢業(yè),我輟學了。輟學之后的我無所事事,每天除了沒心沒肺地吃喝玩睡外,就是幫助父母打理那個小得不能再小、營業(yè)額累累見少、連三口人溫飽都要供給不上的小賣店。不敢想象,照此發(fā)展下去,我的未來會是怎生模樣…… 第一章學藝拜師 1.借錢學藝:父親認為我能唱二人轉(zhuǎn)秋后的一天,艷陽高照。我在外邊瘋夠了回家。剛一進門,父親就把我叫到貨架子后邊的小黑屋里,“咱們德惠評劇團招收二人轉(zhuǎn)學員,學好了能‘轉(zhuǎn)正’,明天我?guī)闳ッ嬖。”其實這個招生廣告我看見了,但沒在意。那時候我覺得“二人轉(zhuǎn)”這門藝術(shù)離我的生活實在是太遙遠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身邊的同齡人接班的接班,下海的下海,求學的求學,學手藝的學手藝,最不濟也弄個回家務(wù)農(nóng),而父親卻為我選擇了一個與任何人都不一樣的職業(yè)。多年以后母親告訴我,其實父親早已經(jīng)認定,我將來是要吃這碗飯的。我從小就對說唱表演感興趣。母親說,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聽見外邊扭大秧歌的鑼鼓聲就站不住,會隨著節(jié)奏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明白事理后,誰家辦喜事請鼓樂棚來,我聽見嗩吶聲就邁不動步,寧可不吃飯,也要站那兒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聽;八九歲的時候,家里錄音機里播的二人轉(zhuǎn)磁帶,我跟著旋律都能唱下來……父親也一直對我的這個特長引以為傲。只要是家里來客人,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父親肯定會得意地把我叫到他們跟前,“來,讓我老兒子給你們唱一段,聽聽口腔兒[1]!痹谖沂龤q那年的一天,父親還領(lǐng)我去拜望了一位曾在我們大隊集體戶下鄉(xiāng)的老演員。那天我是連扭帶唱,還表演了一段我的拿手絕活兒:讀報紙。陌生報紙,無論多長,我都會毫不結(jié)巴地流利讀下來——除非遇到不認識的字?上,那老藝人說我年紀太小,還沒到變聲期,不知道嗓子能不能“占”住,叫我大一大再來。這樣父親才遺憾作罷。這次不用說,肯定是父親心有不甘,想讓我沿著他為我設(shè)計好的道路繼續(xù)前進。感謝父親,在我人生最關(guān)鍵的十字路口為我指明了通往無限可能的方向。今天看來,這個方向?qū)嵲谑翘_了。不過那時我是排斥這次面試的。因為當時正值我的變聲期,感覺自己唱起來很難聽,到高音還吃力。但父親定好的事,我也不能反駁。第二天上午,父親領(lǐng)著我來到了坐落在德惠縣中央街上的評劇團大樓。當時負責面試的人沒在,只有一男一女在辦公室里邊聊天。我父親說明來意之后,他倆就讓我給他們唱一段。我唱了一段《豬八戒拱地》。那時雖說正值變聲期,嗓音不高,但畢竟五音全,唱得也很有味道。唱完之后他倆都夸我唱得好,還說肯定能被錄取。不一會兒,負責面試的人來了,我又給他唱了一段《回杯記》,那人聽后沒說什么,只是叫我父親留下聯(lián)系方式,然后回家等消息。沒過幾天,通知書來了。上邊注明了正式考試的日期,并讓我準備指定的演唱曲目。正式考試那天,評劇團五樓的考場門口人滿為患,連四樓走廊里都擠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像我這樣自己一個人來的,有家里親戚朋友陪伴來的;有單人表演的,有男女搭檔演的;甚至還有化著妝、打扮得像街邊扭大秧歌的,自帶樂隊伴奏的……這樣一個行業(yè),我想不到會來這么多人?磥砀偁庍真是激烈?上б驗榭紙龅拈T是關(guān)著的,不知道他們唱得啥樣。在我前邊上場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兒,據(jù)“趴門縫兒的”描述,這小子臨唱之前還借機翻了一個后空翻。輪到我上場時,我立定站穩(wěn),先唱了指定歌曲《十五的月亮》,之后又唱了一大段的《回杯記》。坐在考場周邊的評委們聽后都給出了自己的意見,有幾個還夸我唱得不錯。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評價如面試時那對男女一樣,是發(fā)自肺腑的。聽著他們的贊美我心里很高興,自以為考上肯定沒問題,因此出了劇團,就美滋滋地回家等信兒去了。大約過了十天,劇團領(lǐng)導派人來把我父親找去了。當時我還挺納悶兒,按理說,要么通知考上了,要么就悄默無聲自消自滅了,沒錄取誰還通知你?讓我父親去是什么意思?下午,父親回來了,我與母親湊到他身邊聽結(jié)果。父親滿臉凝重地說:“你沒考上。”我聽后沒言語,母親也沒接話。父親接著說:“那書記說了,如果實在想學的話也可以,就是每個月得比考上的學員多花五十塊錢。”我聽完一愣,“什么意思?”“那書記說,這叫‘議價’的!”父親面無表情地回答。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有議價糧店,原來學唱戲也是可以“議價”的。我問父親:“咱們念嗎?”父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念!”看來他的確已經(jīng)認準我能干這行了。可認準歸認準,錢從哪兒來啊?自打我家搬到德惠以后,生活水平是直線下降,就差沒要飯了。雖說有個小賣店在那支著,但所有的貨物加起來也就五百多塊錢。我上學要先交三個月的學費,別的學員每月一百,我得一百五,三個月就是四百五十塊。這么多錢對當時的我家來說,簡直就是“抄家”了。再說,咋的也不能把小賣店兌出去啊,全家還得指望它過日子呢!萬般無奈,父親領(lǐng)著我開始四處籌錢。我記得那時的天氣已經(jīng)很冷了,地上的泥水一到下午就凍成冰碴兒,黑乎乎一片,又臟又滑。父親穿件黑棉襖,領(lǐng)著我步行先到市場上找到我哥,讓我哥給想想辦法。我哥當時天天蹲在露天市場上賣鞋,每天能掙個十塊八塊的,僅能糊口,也沒有余錢。但眼下情非得已,最后他舍臉在幾個朋友那給我借了點兒錢。我與父親揣著哥哥給借的錢往家走。一路上,只要碰到熟人,站下聊上一會兒,末了父親都會用低三下四的語氣近乎哀求:“孩子上學,急用錢,你看能不能給串點兒,過些日子就還。”那時給我的感覺,父親不像是在“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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