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這個世界還會好嗎


作者:李澤厚     整理日期:2015-03-08 12:42:56

本書圍繞主題“這個世界還會好嗎”,讓國內(nèi)知名的哲學家、評論家、文學家、翻譯家等暢談生活感悟,品評社會就遷,其內(nèi)容既有對往昔純真年代的美好回憶,也有對現(xiàn)實社會的感慨和無奈,還有對未來向上向善追求的期許和渴望。通過這些名家名作,能讓讀者更加深刻地感知和認識當下社會,除了充裕的物質(zhì)生活,我們還需要豐富的精神食糧,以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積極向上的正能量。
  作者簡介:
  李澤厚,著名哲學家,巴黎國際哲學院院士、美國科羅拉多學院榮譽人文學博士,德國圖賓根大學、美國密西根大學、威斯康辛大學等多所大學客座教授。主要從事中國近代思想史和哲學、美學研究。出版有《論語今讀》、《世紀新夢》、《美學三書》等著作,對中國未來的社會建構(gòu)給予沉甸甸的人文關(guān)懷。張承志,回族,中國當代最具影響力的穆斯林作家、學者。1978年開始發(fā)表作品,早年的作品帶有浪漫主義色彩,后來的作品轉(zhuǎn)向宗教題材。代表作有《北方的河》《黑駿馬》《心靈史》等。
  目錄:
  第一章
  這個世界會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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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多青年奔向世界潮流……
  [何三畏]
  中國孩子最缺啥?
 。凼鏊迹
  點“贊”的病
 。鬯问校
  第二章
  村上眼中十七年前的中國
 。哿稚偃A]
  生存,抑或死亡
 。哿址牵
  讓城市記憶留下來流下去第一章這個世界會好么?[五岳散人]這么多青年奔向世界潮流……[何三畏]中國孩子最缺啥?[石述思]點“贊”的病[宋石男]第二章村上眼中十七年前的中國[林少華]生存,抑或死亡[林非]讓城市記憶留下來流下去[舒乙]這個世紀末是一個無夢的世界[李澤厚]母語的啟蒙[張承志]四星高照何處人文[劉再復]粉絲:從現(xiàn)象到文化[白燁]思想和思想家[張夢陽]第三章在當代發(fā)展中我們失落了點什么[陳曉明]中國將成為三洋國家?[許輝]世界和平與葫蘆絲[徐則臣]昌平園,實驗品,兩個人[石一楓]青春到處便為鄉(xiāng)[廖偉棠]世界如其所是[何小竹]當春節(jié)漸成往事記憶[謝宏]中國夢:文學的新動能[白燁]這個世界會好嗎?[五岳散人] 小時候,我覺得生活就會這么天長地久地過下去。我出生在1972年的北京,我們這代人可能是大城市里最后一批對于匱乏有印象的人了。在我記事之后,也會幫著家里打打醬油什么的——那是真的打醬油,一毛五分錢的醬油,大概有四分之三醬油瓶吧。那時候還有供銷社,我們要去那里買所有生活用品,看著售貨員把醬油用唧筒弄出來,感覺那是個很神奇的工具。供銷社很大,至少在一個幾歲的孩子眼里很大,左邊是賣肉的柜臺,買幾毛錢肉就可以炒兩天菜,對面是油鹽醬醋柜臺,右邊最靠墻的位置賣糕點與糖果,那些是很少能吃到的好東西。那時候我們還在使用米票、面票,我家是吃米的,不是很喜歡面食,后來兩種票都通用了。那時候是有積米與好米之分的,是不是這個“積”字我一直不知道,但兩種米我是知道的,妹妹小時候得了肝炎,家里蒸飯的時候會在我們吃的飯上單獨給她蒸一小碗好米。面粉也有兩種,一種叫做標準粉,一種叫做富強粉,后者蒸出來的饅頭很白凈。好米與富強粉都是很少能夠吃到的東西。現(xiàn)在大家都為了健康而吃糙米了,我一直不知道那些玩意兒有啥吃頭兒,可能小時候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大概在80年代初期我家住上了樓房,每個月有個任務是買煤。離家不遠有個煤場,每次要買兩種煤,一種是正經(jīng)大塊的蜂窩煤,一種是很好燃燒的小塊煤,這是作為爐子的引火煤。在樓房的廚房里點煤爐子做飯也算是當年的景致,我能用一張報紙就把爐子點著。每年冬天還要買冬儲大白菜,放在陽臺上、樓道里,一吃就是一冬天。那時候北方真是沒什么冬季蔬菜,每天我們的伙食鮮少變化。如果說我的味蕾沒有被整殘疾的話,那要歸功于我奶奶,她老人家有本事把很一般的東西做出不一樣的味道。我妹妹大概就沒覺得生活曾經(jīng)匱乏過,她只比我小三歲多,到她真正記事的時候,我家的生活已經(jīng)開始好過多了。大概在80年代初家里有了第一臺電視,也用上了液化氣,只是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去換一次。她上大學的時候家里每個月要給她幾百塊零花錢,在那個時代算是不少的。父母都算是小知識分子,“文革”前的大學生,這個時候收入已經(jīng)開始多了起來。大概在90年代初,我們又搬到了另外一處樓房。那個看了小十年的三洋12寸黑白電視淘汰了,父親有外匯指標,我們花美元在外匯商店買了一臺25寸的索尼平面直角遙控彩電,那時候還在流行什么“21遙”,我們這個算是很先進的東西。父親的意思是說干脆一步到位,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以后這個時代會把每一步“到位”都拋下那么遠。我算是那個時代的比較另類的,可能是天性更近似當年鐵桿莊稼、提籠架鳥的先輩,對于各種能與眾不同的玩意兒都非常喜歡。1996年的時候我有了第一臺手機、第一臺電腦,當時買的時候還在想,如果這東西丟了或者壞了,要是再買的話估計要攢很久的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有第二臺。當然,現(xiàn)在我知道這事兒不難,手機、電腦已經(jīng)不知道換了幾臺,連車都換到第四輛了。當年我用奧拓把老婆接到辦婚宴的地方,岳父大人很不理解,我告訴他說:將來有本事我讓您閨女一輩子坐奧迪、寶馬,結(jié)婚的時候坐半天算什么?這句話我在幾年前終于做到了,可惜岳丈大人去世得早,沒有看到這一天。編輯找我要這個稿子,主題是“這個世界還會好么”,所以有了上面那段文字,算是在世俗領域里給這個題目一個回應:這個世界確實會變好,如果您也像我一樣歷經(jīng)了這從匱乏到如今的生活,這是一個確定無誤的事實。如果真的如此便可以滿足就好了。我記得在我很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每天都在上學途中路過她家,那時候我總會走得很慢,希望能恰好碰上她,跟她一起走完剩下的路。那時候天空很藍,空氣中有槐花的香味,晚上出門去練拳會經(jīng)過一片長著夜來香的樹叢,等我練拳回來之后,正好那些花開始散發(fā)香氣,小河溝旁邊有兔子喜歡的拉拉秧,我戴著手套弄回去喂養(yǎng)在陽臺的兩只小兔子。我現(xiàn)在居住的小區(qū)里的雪松死了,它們是被從遠處移植過來的,很高大,但扎不下根,沒有扛過這個冬天。它們的位置很快會被另外一些移植來的植物代替,它們不過是景觀而已,不是我們的生活。說真的,這個世界會好么?如果從物質(zhì)的角度來說,這個世界已經(jīng)好了很多。記得我曾經(jīng)看過一篇談到社會進步的文章,學者說在工業(yè)革命之前,人們對于社會進步這件事其實很陌生的,那個時候的時間更像是一種輪回,沒有一個明確的、指向進步的目標。社會是進步的觀點,大概在18世紀才有。這也不奇怪,我們現(xiàn)在認為天經(jīng)地義的愛情,基本也沒誕生幾百年。在歐洲人看著教皇、期盼著天國的時候,我們在祈禱新皇帝是個明君,以便開始一段太平盛世。社會進步?那只不過是后來人們才知道的東西。但我有些超于物質(zhì)生活的想法——不好意思,有時候我也在吃喝玩樂之余想點兒什么。我小時候有過一兩次嚴打,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在街道辦事處的外墻貼出大紅告示,例數(shù)某人罪狀。我甚至還記得有一次開公審公判大會,我家對面的鄰居大哥哥因為圍觀斗毆被一起抓進去,到新疆待了很久。那時候我覺得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沒有人告訴過我這有什么不對,后來所有沒最后判決的人都被叫做“犯罪嫌疑人”了,才知道當年那是一種如何的審判體系。從這個角度說,這個世界變好了。是的,這個世界確實變好了,如果我們從當年穿越時空到了現(xiàn)在,那么這個世界真的變得很快、很好,即使在霧霾里也能看到國貿(mào)三期的輪廓,即使在雜亂的酒館里討論敏感問題也不會有人去匯報,甚至連勞教都沒有了。重點不在于世界是不是變好了,而是我們跟隨著這個世界成長了,原本我們認為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不再那么肯定。不是這個世界沒有變好,而是我們需要一個更好的世界,來承載我們的理想。我的一位朋友押沙龍曾寫下這樣的文字給這個世界:在童年的時候,我們不曾純真;在青年的時候,我們不曾燃燒;在成年的時候,我們不曾成熟。我們是什么呢?也許我該刻上一句時髦的話:“神馬都是浮云”。然后,帶著這句惡俗不堪的話,走在春色明媚的街頭,讓陽光打在臉上,假裝自己非常灑脫,假裝自己從沒有過沮喪,從沒有過困惑,假裝自己像魚一樣,從不哭泣。如果這個世界真的開始變好,我希望我的后輩們不會活得像滿足于蚯蚓、不會哭泣的魚。當然,我自己也不想是這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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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還會好嗎的作者是李澤厚,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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