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川端康成筆下美麗的伊豆走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又能寫出一手讓許多中國專業(yè)記者都嫉妒的好文章。 他只是個“80后”高大帥氣的大男孩,卻已是未來中日關(guān)系的一個大人物。 他在學習、游歷與教學,甚至是平凡的生活中,親歷、觀察、記錄著中國式變革的欣喜與陣痛。中日關(guān)系、“80后”、博客的力量、記者的紅包…… 在日本,別人罵他是賣國賊;在中國,他是“可怕的中國通”;有人說他是潛伏在中國心懷叵測的間諜,而他自己卻說要永遠獻身于中日兩國的外交事業(yè),把“民間外交使者”的角色扮演下去…… 作者簡介: 加藤嘉一,1984年出生于川端康成筆下美麗的伊豆,3歲遭遇車禍,13歲開始打工送報為父母分憂。2003年“非典”高峰時,在沒有人民幣、沒有中文基礎(chǔ)、沒有朋友的“三無”狀態(tài)下,他只身來到中國,從“零”開始在北京生活。7年來,他已然成為“中日交流的民間 目錄: 第一部分我看中國人 第1章中國人到底是保守還是開放 第2章中國的女性為什么強勢 第3章中國的“80后”是否能“30而立” 第4章中國人為什么熱衷于“砍價” 第5章中國人為什么愛闖紅燈 第6章中國大學生真的愛國嗎 第二部分我看中國社會 第7章中國為什么要讓日本反省歷史 第8章中國到底是不是一個“自由”的國家 第9章中國已經(jīng)是一個穩(wěn)定的經(jīng)濟大國了嗎 第10章中國社會為什么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11章中國的“當官”和“從政”是一回事嗎 第12章中國的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是否已經(jīng)成熟 第13章中日友好關(guān)系為什么很難建立這本書不是中日文化論的對比,而是一個深入中國的日本年輕人獨到的理解。加藤嘉一見證的價值就在于他的經(jīng)驗的獨一無二和思考的懇摯和真切。張頤武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加藤君出身貧寒之家,這對于他做政治家的志向來說,既可能是不利條件第一部分我看中國人 第1章中國人到底是保守還是開放? 告別艱難的高考,拿到錄取通知書,新生們歡歡喜喜地走進了北京大學的校園。他們表情很燦爛的,心情是新鮮,對自己的大學生活充滿著好奇和期待。他們從小學、初中、高中的走向大學這一青春階段。“青春”兩字是大學生活的代名詞,新生們終于感到“解放”,離開父母身邊,追求獨立、自由的生活。而在新的青春生活里最令人激動的,無疑是談戀愛。 中國人的戀愛表達方式 在我眼里,北大學生們在戀愛上的激情絕不亞于他們對知識的渴求。中國大學生生活總是以校園為中心,一日三餐都在學校食堂解決,住在學校里面租金便宜的宿舍里,這是中國大學的典型生活方式。對于像我一樣的日本人來說,這非常新鮮的。我的同學一般在晚上九點以后回到宿舍與同屋聊天,晚上十一點熄燈后睡覺了。北大的本科生一般住在四人一間的宿舍里,在這里已經(jīng)談不上私生活,更像是相互監(jiān)督。而對大部分大學生來說,最大的“私”應(yīng)該是談戀愛,就只好找出別的辦法。 睡覺的地方原本是私密的空間,愛情這樣私密的事件原本應(yīng)該發(fā)生在私密的空間。于是,學生們只能在校園的某些角落營造雙方的浪漫的空間。同學們在有效的時間和空間里表達愛情的高調(diào)姿態(tài)令人欽佩。戀人們盡量選修同一門課,會一起上課,一起下課。在沒有課的時候,兩個人會找個空教室一起去看書。他們每一頓飯都想待在一起吃。在公共場所,兩個人會始終自在地牽手,甚至擁抱親吻。青春的燦爛,美好的時光… 中國人開放的愛情表達方式不僅發(fā)生在北大校園里,在北京的街頭、公交車、地鐵、商店、電影院等公共場所很常見。在國際大都市北京,過著忙碌有序生活的人們毫不隱藏,看不出任何害羞,大膽地拉手、親吻、擁抱。作為一個日本人,害羞和內(nèi)向的民族性格,實在讓我無法模仿中國人的行為。 不僅跟戀愛和感情有關(guān),北京居民在公共場所上扮演著大膽開放的角色,采取著近乎毫不客氣的姿態(tài)。最吸引眼球的還是人們在公共交通上的表現(xiàn)。地鐵對我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解中國社會和中國人文明的最佳場所之一。每次在地鐵上,我都積極觀察周圍的乘客,每次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在北京的地鐵,乘客們在地鐵車廂里會搶占座位,大聲喧嘩,甚至毫無顧忌地吃東西和打電話,似乎這一切都很正常。我曾經(jīng)在10號線里看到了一位年輕女士帶著一副很不高興的面孔坐著,突然打開手機開始播放音樂,她不帶耳機,毫不顧忌會干擾到身邊的乘客。周圍乘客似乎也沒有太多反應(yīng),可能他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是無所謂的。不時會有母親帶著小孩子上車,放任小孩在車廂中自由活動,甚至胡作非為。那些調(diào)皮的小孩有時會大嚷大叫,甚至站在位子上跳來跳去。在母親眼里,也許因為小孩子太可愛了,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會溺愛他們,小孩幾乎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 日本人的戀愛表達方式 我們再把注意力轉(zhuǎn)到日本那邊看看。日本學生在大學的生活方式跟中國學生有著巨大差異。在東京、大阪、京都、仙臺等大城市,除了本地籍的大學生可以住在自己家中,大部分外地來的大學生一般都在校外租房住。因為,大部分大學在校園內(nèi)并不為學生提供宿舍(日文說‘寮’)”,即使提供少量宿舍也不能滿足數(shù)量巨大的外來大學生。這些宿舍一般只會提供給家庭條件困難學生,以及一些體育特招生。根據(jù)我的個人感覺,住在學校宿舍的外地學生應(yīng)該不到學生總數(shù)的十分之一。那些住在校外的學生,除了上課,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在咖啡廳與同學聊天,在食堂吃個便飯等,活動地點都在校外,正是充滿誘惑的社會環(huán)境。日本大學生的私人生活環(huán)境相對寬松自由,私密空間不會受到室友的干擾與監(jiān)視。他們在愛情表達方式上不會有中國大學生近乎急切的心態(tài)。跟居住在學校宿舍的中國大學生不同,日本學生能隨時享有私人空間,這一客觀環(huán)境的差異產(chǎn)生了不少影響。 日本大學生離開高中,走進大學校園。他們終于離開父母,獲得了自由身份,在戀愛上同樣有激情。他們大多住在校外,跟其他大學的學生之間的交往相當普遍,跨校發(fā)生的愛情相當普遍。不過,日本大學生因為客觀生活環(huán)境,愛情表達方式比較低調(diào)。戀愛中的人,手牽手往來于校園、商店、游樂園之間,十分常見。不過,擁抱和親吻在公共場所比較少見,除非是晚上在公園的角落。不僅是大學生,普通日本人一般也不太可能在公共場所毫無顧忌地擁抱或親吻。在大部分的日本人看來,在公共場所擁抱與親吻是一種低素質(zhì)的行為,也會有損個人在公共場合的形象。 除了刻意回避擁抱和親吻之外,日本人在商店、交通、超市等公共場所,也往往會主動回避那些干擾周圍人的無禮行為。東京的地鐵安靜而有序,即使上下班高峰期,乘客們也會規(guī)規(guī)矩矩地上下車,沒有大聲喧嘩,也不會發(fā)生搶占座位的事情。當然,偶爾也會有不良少年坐在地鐵車廂的地板上大聲喧嘩,一些年輕女生偶爾也會坐在地上化妝,不過這的確只是偶然現(xiàn)象。這些叛逆分子隨著日本社會封閉性的加深而增加,成為一種不可忽視的社會現(xiàn)象。但是,整體而言,日本人在公共交通工具里一般不會大聲說話,不會吃東西,也不會接電話。大家一般都在安靜地看書、看報紙或者睡覺。假設(shè)自己的孩子在地鐵里任意胡為的話,家長就會當場教訓他們,有的甚至會痛罵或者動手教訓(比如我父親),還得向周圍的乘客們鞠躬,致歉。在公共場合,這樣的教育方式讓孩子以最簡單方式明白是非對錯,這樣孩子下一次自然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大部分日本人在公共場所扮演著非常禮貌的角色,對周圍環(huán)境的穩(wěn)定運行也密切關(guān)注。公共利益高于一切,良好秩序壓倒一切。日本戰(zhàn)后的市民社會應(yīng)該說注重培養(yǎng)國民的讓步精神形成,換個角度說,它是每一個國民放棄個人自由形成的產(chǎn)物。 這里有一位去年大學畢業(yè),是剛進入日本某家大企業(yè)不到一年的新員工(freshman)鈴木隆行(24歲)。他一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這樣: 早上7點鐘起床,走路到附近的地鐵站,在車站前面的便利店買一聽咖啡邊走邊喝,坐地鐵大約1個小時,下車再走十分鐘,9點鐘準時到公司開始上班;上班到12點與同事去附近的快餐店吃午飯;1點鐘回到桌位繼續(xù)上班,到了6點鐘果然還有許多工作沒做完,旁邊的上司也還沒走,就毫不懷疑地加班;加班到晚上10點鐘,上司說“我要走了,要不要去喝酒?”,鈴木回答“是,我去!”;聽著上司的抱怨,我一直喝到半夜1點鐘,坐出租車回家,2點鐘睡覺… 鈴木從早到晚都匆匆忙忙,循規(guī)蹈矩地順從外面的公共秩序,在公司里扮演稱職的員工,下班后還得陪上司去喝酒,跟他搞好關(guān)系,為今后的加薪和升職鋪好道路。這是日本男子的傳統(tǒng)生活模式。他們都把這一生活模式當作理所當然,對此不抱有任何懷疑的態(tài)度。這背后是日本的國民性格和等級意識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不過,在公共場所表現(xiàn)良好的日本男人回到家里,卻表現(xiàn)得亂七八糟,亂扔垃圾,電視和音樂的聲音開得很大,屋子里既臟且亂,幾乎連下腳的空間都沒有。年輕日本男人普遍有邀請朋友到家喝酒聊天的習慣,互相表達抱怨,順便發(fā)泄對社會的不滿情緒,有時甚至會喝到第二天凌晨。 女人的私人空間也好不到哪里去,照樣是亂七八糟的。她們會大嚷大叫,跟朋友一起喝酒聊天邊喝酒。她們在街頭、公司里呈現(xiàn)出的溫柔可愛的面孔,那些常常受到中國男人夸獎的美德,全部都消失了。她們一回到自己家,在自己的私人空間徹底解放出來。我相信,許多中國人只了解日本女人在外面扮演的樣子,而不了解她們在私人空間的樣子。我想說的是,她們在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令人驚訝的鴻溝,她們好像帶著雙重面孔和雙重標準過日子的。這是對的,否則在錯綜復(fù)雜的社會上無法混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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