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篇走心的文字,記錄人生的過往,知道曾經的彎路才換來今日的坦途,知道要用多少沉默,才換得如今的擲地有聲。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后才發(fā)現,人生*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序 生活會慢慢慢慢好起來的 今年是多事之秋。 去歲冬日,父親的膽結石病發(fā)作了。陪著他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倒是慢條斯理,說這病得先養(yǎng)著,等養(yǎng)好了不疼了才好動手術。于是,開了一堆藥回去,等到春暖花開時再去檢查,才發(fā)現何止是膽結石,就連肝上也生了結石。手術是免不了了,只是醫(yī)生告知病房滿員,還得等,不得已,我們到處找關系才給父親住上了院。 那些天我奔忙在醫(yī)院和單位,家也很少回。因為父親住院,我忍受著咽炎發(fā)作在醫(yī)院陪護,直到父親從ICU病房轉到普通病房。又是幾個徹夜未眠的陪護,我終于和父親攤牌,我不想繼續(xù)住在醫(yī)院了,味道太難聞,椅子太硌人,鄰床的呼聲太過震耳欲聾。 父親像個孩子一樣,嘴上十分支持面色卻露出依賴的成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那個被他說教指點的孩子了。 那天我回家洗了澡,睡了個相對安穩(wěn)的覺,但還是在凌晨四點醒了,匆匆洗漱趕到醫(yī)院,也就五點的樣子。鼓樓廣場空無一人,車輛稀稀拉拉,只有兩種植物做的“孔雀”立在那里一動不動。 到了醫(yī)院,父親也沒有睡好,直愣愣地坐在那里。他說旁邊的鼾聲太響了,這會兒倒是聽不到了。他又說你怎么不在家多睡一會兒。我搖搖頭說不放心,就過來了。說著幫他把床頭搖低了一些。父親躺下去很快就睡著了。我看著窗外路燈滅了,天亮了,心里生出幾絲安慰。 今年也尤其的忙。 半年時間跑完大半個中國,從北到南,從沿海到內地,幾乎沒有停下來思考的空隙。那天在廣州的一個活動現場,人山人海中,我給一個朋友發(fā)微信,告訴她我正在看他們的展覽。她卻告訴我一個我們共同的朋友離開了,起初我以為“離開”是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那個朋友原先在我所在的城市工作,后來又去她所在的城市。我原以為那個朋友回來了,便即刻發(fā)微信詢問。她緊接著發(fā)來消息說那個朋友離世了。我一下子在人群中止步,大腦一片空白,我想起從前的種種,那個朋友待人熱情,節(jié)假日總是會發(fā)祝福信息,去他所在的城市也會盛情款待。 沒有人知道他是因為什么離世的,或許他不想讓更多的人擔心,所以保持了沉默。那一刻,我多么希望不要聽到這個噩耗,就當是他疏遠一個朋友而不再和我聯系,而不是永遠消失,永遠也不回信息。 十年前,祖輩們紛紛離去;這幾年,父輩也開始有人悄然逝去;如今,身邊的朋友也開始溘然長逝。 有人安慰我說:疲憊的中年啊,頂! 前幾日在書店里巧遇我國臺灣作家張曼娟,她是為新書來做宣傳的,書里提到自己因為父親病重,不得不回家照料,繼而引發(fā)當代成年人在社會的境遇的思考。 年輕的時候,我們以為世界很大,父母正當壯年,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浪費,有足夠的精力可以揮霍;腥婚g,自己已過而立,繼而到了不惑之年。當世界不再有所依仗,才發(fā)現自己是孤身一人,需要頂住整片天空。 今年夏天,家人紛紛患了肺炎,我也未能幸免,一直自詡鋼筋鐵骨,如今也不得不去醫(yī)院掛了急診。好歹體質尚好,只掛了三天的熱毒寧便背著背包奔向了機場。 從前空閑的時候,總是想著出去旅行,吃點好吃的,如今只想去健身房出一身汗。人真的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紀才會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沒有人真正頑強到無懈可擊。 身體好轉后,我去花卉市場買了一些綠植回家,那些植物被我分布在陽臺上、書桌上,甚至空調外機上,每到一處都是綠意蔥蘢的樣子,陽光好的時候,我會坐在躺椅上發(fā)呆,看著那些綠色葉子的形狀,上面的紋路清晰,十分像路的分岔;赝哌^的日子,你會發(fā)現,因為一個選擇,你將無路可退。 如今,我算不算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只是,我堅信日子漫長,生活總會慢慢慢慢好起來的。 前些年,我寫過一本書,叫《愿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而現在,我仍然覺得祝福對于一個人的重要性,我常常想起那個逝去朋友說過的話:對人熱情一點,總不會有錯的。我想,對生活也是如此。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些文字可以給予你一些忠告,愿你認清生活后依然熱愛生活。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生活一半是回憶 記住美好,忘掉遺憾。 又是一年春,有人要初戀,有人在老去。春天確實是老了,但它老得慢,尚能等等我們。 冬去春來,草木枯榮,似人的一生。人本來就是知道大結局的,但我們依然走了過來,我們有能力忘記那些注定的大結局,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我們太渺小了,沒辦法改變命運,親人總會離去,愛人也難免分離?墒怯行⿻r候,明明知道結局注定悲傷,和命運鬧鬧別扭也挺好。 有時候明明知道結局注定失敗、注定分離,可我們還是愿意全心投入、拼盡全力。有意義的不止是結局,還有回憶。 當我們還有春天,當我們還是春天。且趁春深,與春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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