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一來說,藍桉是她生命中,一棵無畏瘋長的樹,從年少遇到他,就再沒有停止過糾纏。就算藍桉不再記得她。 對藍桉來說,蘇一是他一輩子的傷痛,是想放棄而沒法放棄的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就算他散失了智力,就算他忘記了她,就算他以自欺欺人的姿態(tài)想繼續(xù)去愛著蘇一。 對ICY來說,藍桉是他依附而生存的陽光,是他用生命守護的人。就算是他的影子,就算永遠活在黑暗中,就算最后他拋棄了他。 對謝欣語來說,唐葉繁是她青春里最美好的夢,是不愿放棄的愛的執(zhí)著,就算他要離開她,就算她將他永遠的留在了18歲那一年。 可是我們都只是一株依附生存的曇花,當被拋棄的時候,死亡就成為了我們最終的結(jié)局。 你知道什么是影子嗎?這是我一生唯一做的一件事情。 作者簡介: 岑桑 城市專欄作家,遼寧省作協(xié)會員,間歇性完美主義者,不喜歡甜食也會長胖。 白天喜歡熱鬧,不能一個人;夜晚喜歡安靜,必須一個人。 超愛各種款式的恐怖片,來者不拒,級別不限。 希望文字是溫暖的,卻又忍不住在故事里摻雜一點現(xiàn)實的冷冽。 相信青春就是一場恐怖片,每個人都在“這個不能”,“那個不行”的恐嚇中悄然長大。 然而當回首這段小心翼翼的路程,你會發(fā)現(xiàn),它早已讓我們變得足夠堅強。 作品腳。 短篇涉足國內(nèi)60余本期刊雜志。06年起為臺灣時尚雜志《愛女生》內(nèi)地版撰寫上海部分的城市專欄。08年起為《揚子晚報》撰寫情感專欄。曾出版職場小說《上班啦,我是新丁我怕誰》《錢寶珠嫁人記》《藍桉跑過少年時》等。 目錄: 序 TimeForMerry-go-round [時光木馬篇] 時間停泊在濃稠的陽光里, 木馬的歌聲,糅進斑駁的夏日, 安謐的空氣,溺死遙遠的蟬鳴, 記憶的碎片,逸逃在來時的路上。 你不再記得,我丟失的肋骨, 但, 你依然是我鮮衣怒馬的少年。 FallintoYesterday序 TimeForMerry-go-round [時光木馬篇] 時間停泊在濃稠的陽光里, 木馬的歌聲,糅進斑駁的夏日, 安謐的空氣,溺死遙遠的蟬鳴, 記憶的碎片,逸逃在來時的路上。 你不再記得,我丟失的肋骨, 但, 你依然是我鮮衣怒馬的少年。 FallintoYesterday [陷落往昔篇] 如果可以, 我想把時光折疊起來,收進透明的瓶子, 每當陽光穿過,我就能陷進往日七彩的記憶里, 你,依然是我生存的信念, 我,仍舊是陪伴你的光。 BloomintheNight [夜曇初放篇] 有些驚心動魄,無人知曉, 有些絢爛,萎謝在黎明之前, 愛是你贈予的種子, 在平滑無風的夜晚, 暗昧生長,寂寞綻放。 MiracleinIstanbul [藍城神跡篇] 愛是芬芳四溢的糖果, 安睡在記憶的盒子晨。 記憶是多刺的植物, 生長在時光的車痕上。 時光是倉皇的旅者, 把你我遺放在彼此無法觸摸的兩極。 ForgetthePastofDark [裂斷黑暗篇] 黑色發(fā)絲,浸染夜汁暗謐。 堅冷骨骼,私藏灰涼的髓。 須臾二千八百八十秒, 請把憂慮卸給我, 因為我,顧念你 NoLoveNoRegret [漠愛無悔篇] 如果遺忘是劑良藥, 它只拯救了你的前路。 如果想念是種懲罰, 它只折磨了我的過往。 我們始終縛在命輪的兩端, 絞殺在歲月的盡頭。 BrokenDream [夢碎無淚篇] 愛情是無愛者的游樂園, 童話是清醒者的刑法場, 時間是承諾者的笑忘錄, 你,是我青春的墓志銘。 Undercurrent [暗瀾隱喻篇] 擁有曾經(jīng),失去現(xiàn)在。 抱擁希望,不思未來。 愛是迷途的河流, 皈依海洋,還是化做飛沫? Whatever, Whocare。 ShadowoftheMan [桉之浮影篇] 請讓我長在你的背面。 我的殘缺,是你的滿盈, 我的黑暗,是你的璀璨, 我的微笑,是你的孤單, 我的依附,是你的陪伴。 扯一匹暗夜的絲綢,纏繞你我, 請讓我,留在你的背面。 SacrificeofYouth [青春祭奠篇] 盛美青春,在歲月里倉皇。 張狂誓言,在年華里荒涼。 咫尺相愛,漠情天涯。 不是結(jié)繭織衣,就可以蛻變成蝶, 也許只是吐盡寒絲,為他人做嫁裳。 ALovein100Days [百日戀情篇] 有了寒冷,才可以見證溫度, 有了等待,才可以見證想念, 有了冬夜,才可以見證孤獨, 有了你, 才可以見證年少與愛過。 CityofFate [宿命之城篇] 年華短,歲月長, 情深不壽,愛極必傷。 后記Forgetting1:你的不可一世哪去了 “蘇一,你相信,我愛你嗎?” 這大概是許多年來,出現(xiàn)在我夢里頻率最高的話。 有時,是藍桉在我的枕邊,輕聲耳語。有時,是他在四方的視頻框里,亂糟糟的樣子。但每一次,我都會驚醒過來,聽不到他給的答案。 我覺得,也許在我心底里,害怕聽到他對我說那三個字。 因為當現(xiàn)實慘白到不容幻想的一步,每一絲回憶,都是刻骨銘心的疼。 然而,有些疼,你明知痛不欲生,也要慢慢吞下。 那是你一生注定的劫數(shù),不可逃脫,無處可藏。 十月,我搬去了卓爾亞湖,在離湖岸不遠的小區(qū)里,租了間房子,視野很好的12樓。站在向南的窗口,就可以看見藍桉那幢小別墅。白色的墻壁,隱藏在茂盛的橡樹林里。 每天傍晚,我都會沿著湖畔跑一會兒步。秋天的空氣,凝結(jié)著無數(shù)細小的水珠,撞擊在皮膚上,刺刺的冰涼。 這一天,我跑步回來,換了衣服,去找藍桉。 每天去看他,已經(jīng)是我的習慣。有時覺得,上帝像是和我開了玩笑,把最美好的藍桉,從我身邊偷走。還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副忘記一切的空殼。 已經(jīng)是5點了,夕陽不急不徐地鋪開最后的光芒,把天空浸染成絢麗的玫紅色。Q給我開門,輕聲說:“噓,剛睡下! 我會意地點點頭。 藍桉的睡眠,極不規(guī)律,有時會兩天兩夜不睡覺,有時卻又睡上24小時。Q說:“對了,小白的花房建好了,你要不要去看?” Q喜歡叫這幢房子“小白”,讓冷冰冰的房子有了生氣。我搖頭說:“不了,我想去看藍桉。” Q有點無奈的笑了。她說:“從今以后,你眼里是不是再也裝不下別的了?” 我聽了,心里泛起低暗的難過。 我說:“你知道的,我和藍桉已經(jīng)錯過太多了。從今以后,我都不能再失去他! 藍桉的臥室在二樓,厚厚的地毯,踏上去,聽不到一絲腳步聲。寬大的窗子,遮著密實的窗簾,只有邊緣,漏進淡淡的微光。 我在藍桉床邊的地上,坐下來,這樣可以極近地看他。他還是那樣瘦,棱角分明的臉,沒有冷毅,沒有歡喜,沒有茫然,沒有悲傷。 我從沒見過這樣平靜的藍桉,像窗外那片平靜的湖水。 我把頭輕輕靠在他的枕邊,有淺淡的須后水的氣味傳過來。昨天,我?guī)退芜^胡子之后,他大概再也沒有洗過臉。 現(xiàn)在的藍桉,就是個野蠻任性的孩子。不喜歡洗臉,不喜歡刷牙,不喜歡剪頭發(fā),不喜歡刮胡子……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坐著,但也有瘋狂的時候,有時他會突然推開身邊的人,赤著腳,沖出房子,一路跑去湖邊。然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滿眼空茫。 他像是在追逐離他而去的記憶,但終是一無所獲。 一次,他就那樣不管不顧地沖進水里,任由冰冷的湖水淹沒他的身體。我和Q追上來,拼力將他拖上岸。 那一天,我真的怕了。我用力地搖晃著他的身體,大喊著說:“藍小球,我求你,你醒醒吧!你的驕傲呢!你的霸道呢!你的不可一世都哪去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可他卻無動于衷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糟糕的小丑,表演著蹩腳的笑話。 我的思緒漸漸亂了,昏昏的睡意,漫上雙眼。各種各樣的藍桉,混進我的夢境。有帶著我飛快奔跑的他,有兇悍掐住我脖子的他,有喃喃說我愛你的他……我迷失在藍桉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忽然,有音樂盒叮咚的響聲,真實無比的傳進耳膜。 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不知什么時候,房間的桌子上,竟多了一只走馬臺燈。慢慢旋轉(zhuǎn)的外罩上,雕著鏤空的圖案。有柔亮的燈光,從里面透出來。 那是旋轉(zhuǎn)木馬吧,起起伏伏的光影,和著音樂,奔跑在房間的墻壁上。 我怔怔地看著,思緒一瞬跌進時間的漩渦—— 那些已被拆除的老舊木馬,從新拼裝進記憶的公園。 灰暗的木漆,復又染遍鮮潤的顏色。 殘破彩燈,閃耀起昔日的光芒。 木馬們吱吱呀呀地躍動起來。 快樂愉悅的歌聲,從遙遠的時空,紛至沓來。 我仿佛又看見了酥心糖和藍小球,并肩坐在初夏的星空下…… Forgetting2:木馬騎士。。。 落川鎮(zhèn)的夏夜,在記憶里,總是格外清朗,星星像是發(fā)光的海藻,閃爍在深暗的夜空中。我和藍桉常常會爬到屋頂上納涼。有時,他會和我講些住在省城的事。比如,和媽媽去很大的劇院看音樂劇,或是跟著爸爸去參觀博物館。 不過,對于6歲的我來說,最喜歡聽的,還是游樂場里,那座閃著各種彩燈的旋轉(zhuǎn)木馬。 我努力把它想象成,童話書中的插圖,自己坐在南瓜馬車里,旁邊是騎著白馬的王子。 后來,媽媽還真的帶我和藍桉去過一次。 應該是晴朗的初夏,被陽光浸透的省城,緩緩飛散著流麗的顏色。 媽媽站在游樂場花壇旁邊,給了我20塊錢,說:“你們兩個乖,在這里玩。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那時我興奮極了。轉(zhuǎn)椅,碰碰車,叢林飛鼠……每一種游戲都傳來歡樂與尖叫,吸引著我。 藍桉說:“走吧。我們?nèi)ネ。?br/> 可是,媽媽不在身邊,那20塊,我不敢花,F(xiàn)在想起來,我真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藍桉只好陪我玩兒不花錢的蕩秋千。 然而媽媽說的“一會兒”可真長啊。我和藍桉吱吱呀呀地蕩到了天黑,她也沒回來。 我開始有點怕了。腦子里有各種可怕的念頭冒出來了。媽媽是不是出事了呢?省城的汽車這么多,會不會是…… “哎,你媽會不會不要我們了!彼{桉在一旁提供了另一種答案。 “你少胡說!我媽才不會不要我!” 我尖叫著反駁,可又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藍桉的手,像抓住根救命稻草。 旋轉(zhuǎn)木馬是游樂場里最閃耀的地方。我拉著他,走過去,坐在圍欄的臺階上。我覺得坐在這里,媽媽回來一定可以看得到。 藍桉大概要被無聊死了。他說:“酥心糖,要不,咱們?nèi)フ艺夷銒尠!?br/> 我搖搖頭說:“省城這么大,去哪兒找啊。再說了,我媽回來怎么辦?” “那……咱們?nèi)プ抉R吧,你媽一來,肯定能看到我們! “?”我像看怪獸一樣看著他。媽媽都找不到了。他還有心思玩。我說:“藍小球,你不急嗎?” 藍桉理所當然地說:“酥心糖,你傻不傻,要么找,要么等,你著急也不能把你媽急出來。你想啊,不管咱們坐在地上,還是坐在木馬上,和你媽回不回來有關系嗎?” “呃……好像……是沒什么關系! 藍桉這個很有誘惑性的反問句,讓單“蠢”的我,暫時性地屏蔽了擔憂。當然,此時的木馬,也太過誘人。它就像童話書里的一樣,夢幻,漂亮,閃耀著不真實的光。 那時還是2塊錢許多圈的美好時光。我鉆進了夢寐以求的南瓜馬車,倚著搖搖晃晃的窗口,假裝是去準備去參加舞會的公主。而藍桉這個閑不住的家伙在馬背間,跳來跳去,樂此不疲。后來,他在我身邊的木馬上停下來。 那是匹頂著翎毛,向前飛奔的黑色木馬。 我趴在馬車的窗口,仰頭看他。 他還那么小,卻像一個無畏的騎士,驅(qū)散了我內(nèi)心的恐懼,給了我不再害怕的篤定。 我學著書里,公主的語氣,說:“藍小球,你愿意永遠保護我嗎?” 我忽然感到有人在輕輕撫摸我的頭發(fā)。 是藍桉。 不知什么時候,他也起來了。他坐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墻上木馬的光影,臉上現(xiàn)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神情。 我凝固般地坐著,任由他微涼的手指,滑過我的發(fā)梢。我好怕輕微的移動,都會打破他突現(xiàn)的溫柔。 藍桉喃喃地低語說:“我愿意。” 我全身觸電似的一震。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20年前,坐在木馬上的藍小球,就曾對我說過一模一樣的三個字。他是和我一樣,也陷入了有關木馬的回憶嗎? 我抬起頭,顫聲說:“你……說什么?” 可是藍桉突然拿起枕頭,砸向臺燈。 “嘩”的一聲,房子里一瞬失去了光亮。藍桉捂著頭,瘋狂地叫嚷起來。他像在經(jīng)歷著無法言宣的疼痛。而我卻只能束手無策。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無助地叫著他的名字:“藍桉、藍桉、藍小球……” 黑暗里,他終于平靜下來。 他把頭,靠在我的肩頭,身體傳來微微的顫抖。我心疼極了,撫著他的頭發(fā)說:“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再想過去的事。不管發(fā)生過什么,都忘了吧! 藍桉就像個失力的孩子,任由我抱著,沒有一絲回應。 就在這時,門外“哧”的傳來一聲輕笑。 像是細細的男聲。 我警覺地轉(zhuǎn)過頭,問:“誰在哪兒?” 可是,密黑的房間里,再沒有了生息。 Forgetting3:千夏 這一天,藍桉很消沉。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不吃東西。Q放了些輕緩愉悅的音樂給他聽。這幾年,Q就像沒有變過。時間在所有人身上做了手腳,惟獨放過了她。她就像我第一次見她一樣,梳長而直的黑發(fā),穿干凈筆挺的制服。也許是因為她的生活足夠單純,沒有繁雜的俗事,便不留歲月的痕跡。 Q悄聲說:“剛才怎么了?” “藍桉看了旋轉(zhuǎn)木馬的臺燈,好像想起點什么。”我問Q:“你覺不覺得,藍桉是可以想起一點過去的?” Q點頭說:“我也覺得,他有時會想起從前?墒恰覍幵杆幌肫。” “為什么?” “因為哪怕是他想起一絲回憶,他都會頭痛到撞墻! 我有一點理解Q了?戳怂{桉剛才的樣子,我也不想他受折磨。 Q隔了一會兒說:“蘇一,你想照顧藍桉我不反對,但是千萬別報有幻想。奢望一件不可能的事,就是在煎熬自己。你要懂得面對現(xiàn)實,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藍桉了。” “不,他是!蔽曳瘩g說:“他在我心里,從沒有變過! Q嘆了口氣。 說起木馬臺燈,我問Q:“那臺燈,是你放進來的?” Q皺起眉,說:“到底什么臺燈?” “那種像星光儀一樣,會轉(zhuǎn)的,可以在墻壁上投影。” 說話間,有人從樓上走下來,是梁姨,手里提著那盞壞掉的木馬臺燈,嘴里嘟囔著:“家里哪來的這東西! 我對Q說:“就是那個! Q瞥了一眼,搖了搖頭,沒說話。 我猜不出她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不過我沒有追問下去。Q是那種不想告訴你,誰也問不出答案的人。 在“小白”里,除了藍桉和Q,還住著兩個人,梁叔和梁姨。他們是夫妻,負責打掃房間和做飯。但是,我總是覺得這幢房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他像是縷幽幽的魂魄,藏在角落里,悄悄窺視著我。 這一天,我從“小白”離開的時候,接到了曼德高中校長打來的電話。他通知我第二天,去學校報道。 這算是近幾月來,最令人開心的事了。 曼德高中是所全封閉式的私立中學,離卓爾亞湖有15分鐘的路程。之前,我去那里應聘過英語教學助理。幾經(jīng)面試之后,就沒了下文。我以為沒有希望,沒想竟然通過了。 校長在電話里說:“蘇小姐,我們錄取你,是考慮到你有過職場經(jīng)驗,對學生適應社會,有指導作用。希望你能認真對待這份工作! 我說:“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曼德”是一所有英資入股的高中,治學采用了半英式教育。當然,學費也高的離譜。來這里讀書的孩子,非富即貴。 上班的第一天,我換上了從前工作時的職業(yè)套裝。顯然這是個決定是正確的。曼德高中不只對學生有一套嚴格到苛刻的規(guī)范,對老師也有一套嚴謹?shù)囊蟆?br/> 校長在辦公室和我簡短地見了一次面,發(fā)給我一本厚厚的教師手冊。我隨手翻了翻,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來當老師的,當圣女還差不多。 之后,校長安排助理葉薇,帶我認識學校的環(huán)境。作為一所中學,曼德高中的條件真是太優(yōu)越了。不只有標準跑道,體育館,實驗樓,還有游泳館和小禮堂。 校園里所有的建筑,都是復古的巴洛克式,站在教學樓狹長的走廊里,恍惚是在哈里波特古老的學舍。葉微不只給我介紹了學校的設施,也給我介紹了學生的校服制度。比如扎深紅領帶的,是班級的干部,銀扣子的,是校學生會最高成員。這些“銀扣子”的能力十分強大,甚至可以參加學校的政務管理。 課間鈴聲響起的一刻,走廊里一瞬熱鬧起來。男生笑鬧著跑過我的身邊,女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各種話題。擴音器里響著教導主任的訓話。有人捧著書本,默默誦讀,有人飛奔著沖出教室,消失在樓梯口…… 我忽然覺得自己真不該找這份工作。一切的一切,都熟悉的讓我感到害怕。 是的,即便我的高中比起曼德差得很遠。但有一樣,它們毫無差別,就是無處不在的青春。 我害怕讓自己陷入盛大蔥蘢的青春里。因為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時光,可以頂著“年少”的名頭,無知無畏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葉薇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要她馬上回去。她指著前方說:“對不起,蘇老師,我有急事,你自己去年級組的辦公室吧。向前走到頭,就到了! 第一次標上“老師”的后綴,我一時還適應不了,愣了一下才點頭說:“好的,你忙去吧。” 我沿著走廊向前走去,經(jīng)過消防通道的安全門時,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韼讉女孩的聲音。 “背個Gucci就很牛嗎?別以為自己是公主。我告訴你,不管你什么背景,在曼德,你就得聽我的! 看來貴族學校也解決不了校霸的問題。我想起了自己的高一,被洛小緹貼在洗手間的墻上…… 我飛快地截住自己的回憶,再想下去,怕是只有難過了。 我推門走進消防通道,幾個穿校服的女生,正圍著一個女孩。我看不到她的樣子,只感覺她十分的瘦。 一個高個子的女生轉(zhuǎn)頭,輕輕挑了挑眉梢說:“你好,有什么事?” 這大概就是貴族學校和普通中學的區(qū)別吧。人渣都渣的這么有禮貌。我說:“看你挺聰明的,就不用裝糊涂了吧。我是新來的教學助理。要不要和我去辦公室談一談! 高個子女生,大方地笑了笑說:“還是算了吧。一會兒就上課了,有時間我再找你! 說完,她就帶著其他女生離開了。我真心佩服她的鎮(zhèn)定,好像躲在這個陰暗拐角里,威脅別人的,根本不是她。 我看著她們離開,才轉(zhuǎn)頭看墻角的女孩,一瞬間,我就有點明白,她為什么會被欺負了。 實在太漂亮了! 她梳直而黑的長發(fā),深色的眼瞳,像顆散著黑光的星球,透著不可琢磨的異彩。她的臉上,看不到被欺負的膽怯,反而掛著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好像跳脫了人間,淡淡嘲諷著全世界。 她從地上,撿起一只竹節(jié)手柄的奶白色手包,沒看錯的話,應該是Gucci經(jīng)典的Bamboo系列。真不知道她家里要多寵貫她,16歲就用這樣昂貴的奢牌。 我問:“你叫什么?” 那女孩一動不動地望著我,沒有回答。 “你沒受傷吧?” 她依然沒有回答,臉上淡漠的笑容,讓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又問:“要不要我送你回教室?” 這一次,她終于開口了。她說:“你……是蘇一吧?” 我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女孩說:“我叫千夏,你不記得我,但我記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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