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永遠都是那些和重要的人共同度過的歲月。 從開始到最終,林暖暖知道她的生命里永遠只住著一個男人。 似水流年,朦朧的青春之戀終將匯流成江。 汪亦寒對她說:“我愛你,那是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習慣! 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也是她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習慣。 親情還是愛情,讓她越來越分不清,習慣早已深入骨髓。 愛與不愛,能愛與不能愛,都不是由她和他說了算。 當身世之謎被揭曉,愛變成一種不可言說的秘密,她與他,該往何處邁步? 作者簡介: 未再,生于80年代,出生并成長于繁華都市的鋼筋水泥之中,堅持關于城市中愛與夢想的文字創(chuàng)作。職業(yè)營銷經(jīng)理人,張國榮忠實粉絲,傳統(tǒng)文化愛好者,晉江原創(chuàng)網(wǎng)人氣作者。曾出版作品:抗戰(zhàn)小說《儂本多情》,都市情感小說《怪你過分美麗》《我要逆風去》《全世界只想你來愛我》《只怕不再遇上》,80后婚姻小說《沒有煙總有花》。 目錄: 第一章你在何地 第二章取暖 第三章第一次 第四章兜風心情 第五章少女心事 第六章一片癡 第七章讓我飛 第八章左右手 第九章愿你決定 第十章最冷一天 第十一章當愛已成往事 尾聲直到世界沒有愛情 后記 林暖暖習慣晚睡,每晚都會混混道道在電腦前弄得兩只眼睛金星直冒的時候才曉得抹把臉上床。 那天,仍舊是方竹先睡了,在上鋪,發(fā)出細微而平和的呼吸聲。方竹是她初中的同桌高中的校友,十多年的交情。大學畢業(yè)后不久,方竹自己租下這個一室戶的亭子間,貪離公司近。 幾個月前,暖暖心慌意亂地投奔她,從老同桌變作室友。 這間亭子間在市中心的石庫門建筑群內(nèi),很老舊,但是政府部門花了大氣力和大價錢修了又修,外表維持著嶄新的模樣。弄堂口的拱門標牌上很輝煌地刻著奠基的年代。跟外公同歲。 林暖暖第一次望著這個拱門的時候,對汪亦寒說:“如果我富裕了,買座石庫門小洋房給老爸養(yǎng)老!” 汪亦寒一千零一次地打擊她:“恐怕老爸要等到花兒也謝了!” 那天,她行色狼狽,拖著簡單的行李,又一次走到這個拱門標牌下,深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為什么汪亦寒總是一千零一次地一語中的。 安頓下來以后,林暖暖堅持與方竹平攤房租、水電煤等日常開銷。兩人的關系還是如當年在學校中一般融洽,然,并非沒有矛盾。譬如,她愛晚睡方竹喜歡早寢,所以方竹得睡上鋪,避開臺燈光和電腦屏幕光的輻射。她睡下鋪,方便神魂顛倒到三更半夜睡眼惺忪時就地倒下。 暖暖關掉電腦的時候已經(jīng)近半夜一點半,她躡手躡腳去公用的衛(wèi)生間洗臉,從鏡子里看到自己蒼白的面頰,背后一大片晃白的瓷磚。她沒來由地被嚇了一跳,心里有些不安,用冰涼的水抹了一把臉,臉頰瑟縮著,受不住冷。 然后躺上床,閉眼,入睡,極沉。 電話是凌晨五點來的,尖厲地劃破寧靜的晨曦。 是方竹接的電話,然后她氣息不穩(wěn)地跑來搖醒暖暖。 “林叔叔出事了!” “誰?”暖暖翻個身,顯然沒有醒透。 “你爸爸林沐風! 暖暖一個激靈坐起身,呆滯地望著方竹:“你說什么?” 方竹抓住暖暖的雙肩:“醫(yī)院的領導來電話,說林叔叔突發(fā)心肌梗塞……” 暖暖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立刻跳下床,梳洗,準備出門。方竹趕緊將她的皮夾、手機翻撿出來,塞到暖暖手里,叮囑:“有事情一定要及時和我聯(lián)絡。” 暖暖點點頭,匆匆出門。 天剛蒙蒙亮,晨風微起,暖暖覺得奇冷,招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緊緊捏著皮夾與手機,咬住下嘴唇。司機從車后鏡里看到暖暖蒼白的臉色,小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暖暖搖搖頭,忽然怔怔地流下眼淚。 心里的不安在擴大,她不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惶惶然,頭痛得快要裂開來。 不一會兒,車子拐進那條熟悉的小馬路,前面出現(xiàn)一大排白色的樓房,分明刺眼。 司機說:“到了! 暖暖付了車錢,熟門熟路地向急診室奔去。 護士長江采文和一群醫(yī)生護士站在某個急診手術室外面,看見她奔過來,江護士長上前:“暖暖,這是突發(fā)事件……” 暖暖望定江護士長,平緩了一下呼吸,又吸了一口氣問:“我爸爸呢?” 江護士長的聲音有些顫抖:“突發(fā)心肌梗塞,胡主任還在搶救室急救。” 暖暖覺得一陣眩暈,身子一沉,差點跌坐到地上,被江護士長穩(wěn)穩(wěn)地扶住,拉到走廊邊的等候位坐下。 “胡主任之前也通知你媽媽跟亦寒了,亦寒大概這兩天會回來。” 暖暖點點頭,輕輕“哦”了一聲,把身子穩(wěn)穩(wěn)靠在椅背上。 “我媽媽呢?” 江護士長略微遲疑了下:“你媽媽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暖暖身子僵直了一下,隨即問:“我爸爸怎么會這樣的?” “昨晚只是值班的時候代做了一個急診的闌尾炎小手術,完了就該下班的,后來值班護士去林醫(yī)生的辦公室,就看見他……他倒在地上……”江護士長的聲音又顫了一下,停頓片刻,握住暖暖握緊的拳頭,輕輕把她緊緊拳在一起的手指撫平,兩只手交互握住她的手掌,“醫(yī)院緊急通知了胡主任過來,他是心臟科的權威,你要有信心! 暖暖心里抽緊了似的一下子懸了空,七上八下,無法落定。 她望著搶救室門上那閃亮的紅燈,一直亮著,刺目的光讓她頭暈目眩。 轉(zhuǎn)頭,她看見江護士長眼睛里蘊著淚,輕輕扇動睫毛的片刻,抽出手背不著痕跡地擦去。 三個小時以后,搶救室上方的紅燈滅了。 心臟科主任胡智勇從搶救室內(nèi)走出來的時候,看見本頹然地坐在座椅上的林暖暖,立刻惶惑地站起來,嘴唇微微顫抖,張了下嘴,卻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來。 胡智勇蹙著眉,走到暖暖跟前,表情鎮(zhèn)定但沉重。 “暖暖,你爸爸尚未脫離危險期,還在深度昏迷中,在這個時間內(nèi)會有任何可能性發(fā)生。” 他把手搭在暖暖肩膀上道:“你要堅強一點!” “胡主任?”江護士長輕輕叫了一聲,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林會希望我對他的獨養(yǎng)女兒實話實說的!焙怯聦o士長說。 “我想見爸爸!迸悬c可憐兮兮地、哀求似的看著胡智勇。 當方竹拿著長棍面包、酸奶和暖暖的洗漱用品急匆匆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暖暖的父親—仁和醫(yī)院外科副主任林沐風教授已經(jīng)被轉(zhuǎn)到加護病房。 暖暖靠在病床前的座椅上盯著爸爸的臉發(fā)呆。 林沐風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緊緊閉著雙眼,頭發(fā)凌亂,雙頰凹陷,氣色灰敗,老態(tài)畢露。臉上戴著氧氣罩,身旁掛著點滴瓶,旁邊的心電監(jiān)視儀發(fā)出嘀嘀嗒嗒的跳躍聲。 環(huán)境肅穆。 方竹輕輕走進去,把食物放在病床旁邊的床頭柜上。 “胡叔叔說爸爸也許會就這樣睡過去,也可能幾天后就醒過來!迸穆曇羯硢〉脟樔。 方竹翻找了下床頭柜下,拿出一次性紙杯,拿水瓶倒了半杯水,走到暖暖跟前,喂她喝。 暖暖自顧自低低地說:“我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見我爸了,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方竹拍拍暖暖的肩膀:“我?guī)湍愕絾挝徽埩巳焓录,陶然明天回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闭f著,扭下一塊面包,塞到暖暖嘴邊,“你早飯都沒吃,會餓壞的,怎么照顧你爸爸?” 暖暖接過面包,機械地嚼著,疲憊地說:“你快去上班吧,不然要遲到!” “你也曉得我們娛樂性行業(yè)三班倒!狈街裾UQ劬Α 暖暖忍不住“哧”地笑出來:“好了,大記者,不要說得好像江湖賣笑的! “嗯,還能開玩笑,我代林叔叔放心!狈街袷婵跉。 忽然,暖暖隨身的手機振了,她笨手笨腳地在褲袋里掏,不得要領。 方竹在她另一邊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機遞給她。 她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國外的。 “媽媽!迸咽謾C放到耳邊,摁下確定鍵。 “暖暖,我聽說你爸爸突發(fā)心臟?”聲音有些疑惑和擔心。 “是的,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 “你爸爸是工作狂,總也不好好照顧自己! “媽,現(xiàn)在抱怨也無濟于事了! 電話另一邊遲疑了一下:“暖暖,媽很想你。” “媽,你回來看看爸爸吧!”暖暖帶些期待地說。 “你來媽媽這里嗎?”電話那頭的賀蘋突然問。 暖暖心頭涌上一股子氣憤:“我的家在這里,我不離開上海,也不離開爸爸!” “女兒,你為何總不肯聽媽媽的話?” “那我該如何?我也不知道。我是爸爸帶大的,可他已經(jīng)這樣了!”暖暖聲音開始哽咽,雙肩微微顫抖。 “暖暖—”電話另一頭的賀蘋嘆口氣,無奈放棄初衷,“Uncle李要我問候你! “問他好,媽,你好好保重!長途電話好貴,我掛了! 暖暖掛斷手機。 “也不跟你媽媽多說幾句?”方竹嘆口氣說。 暖暖拿紙巾擦掉殘留的眼淚:“其實我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放棄爸爸這樣的男人。” “父母的事情,有時候我們做小輩的也說不清楚的! “是啊,他們離婚都那么多年了,我也早就習慣了,只是有時候還是會感傷。”暖暖冷靜了一下情緒。 方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把暖暖的洗漱用品一并整理好,整齊地一一放在床頭柜上。 “我想著你晚上一定要陪夜,便把東西都帶來了!狈街裾f完看下表,“有個采訪要來不及了,走了,下班再來看你! “不用了,醫(yī)院有探視時間,天曉得你個工作狂會幾點下班,別費這個神了。”暖暖擺擺手,扯出一個送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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