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隱忍沉默,我愛他心知所有;我怕他孤獨遠行,我陪他不知回頭!I給那個站在愛情入口燃盡孤勇的你《初戀這件小事》式的暗戀青春,觸動所有愛過的人心底*柔軟*純白的悸動。 一生一次的初戀,一生一愛的執(zhí)著,十七歲的樟樹香氣里,故事剛剛開始。2014年*值得收藏的暖心愛情。 本書簡介: 明明拾起了她的鈕扣保存多年,他卻不承認; 明明一直記得她的偷窺她的慌亂她的堅持,他卻裝作失憶; 明明把她畫的暗戀圖當成寶貝,他卻提也不提; 再聽見她名字時心里山雨欲來,他面上不動聲色。 他是別扭腹黑又深情的封信。 在宣傳欄前一行行尋找他的名字,她情深初露; 千辛萬苦找到他的幸運課本天天相伴努力,她幸福到爆; 大喊“這個人我八年前就預約過了”,她不怕丟臉; 為他做了好多好多傻事,還想一直做下去,她只怕沒資格。 她是乖巧努力又認真的程安之。 幸好,他們的故事,自八年前開始,此生不結束。 作者簡介: 煙羅,《許愿樹》《花火》等雜志策劃人,百萬暢銷圖書策劃人,暢銷書作家。擅長清新暖心初戀小說,文章感人至深。 已出版作品:《小情書》 目錄: 第一章Flower.香氣 1.我看到封信開口說:“兩個人的班級各扣一分! 2.最近笑得太多,都笑出腹肌了 3.封信,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女孩子能站在你身邊 4、那種感覺有些疼,不劇烈,但漸漸綿長 第二章Flower.早安 5.站在落葉紛飛的偏僻校道上,她咬著嘴唇對我說:“對不起,程安之! 6.那一天,我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壞事 7、要是他正常發(fā)揮了,你這輩子騎著火箭也追不上了 第三章Flower.孤勇 8、我一腔孤勇,一生只用于一處 9、你不如去校園里裸奔一圈,他會記得你天長地久永垂不朽 第一章Flower.香氣 1.我看到封信開口說:“兩個人的班級各扣一分! 2.最近笑得太多,都笑出腹肌了 3.封信,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女孩子能站在你身邊 4、那種感覺有些疼,不劇烈,但漸漸綿長 第二章Flower.早安 5.站在落葉紛飛的偏僻校道上,她咬著嘴唇對我說:“對不起,程安之! 6.那一天,我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壞事 7、要是他正常發(fā)揮了,你這輩子騎著火箭也追不上了 第三章Flower.孤勇 8、我一腔孤勇,一生只用于一處 9、你不如去校園里裸奔一圈,他會記得你天長地久永垂不朽 第四章Flower.天涯 10、他表情溫柔,但姿勢驕傲而孤獨 11、原來他一直留在原地,而我卻傻傻的追去天涯海角 12、讓你從此不再驚,不再苦 第五章Flower.暗夜 13、原來他已經結婚了! 14、一模一樣的眉眼,卻怎么那樣陌生 15、十六歲的記憶像大群蝴蝶一樣霸道的奔涌進腦海 第六章Flower.赴約 16、程安之!到底是小清新還是重口味你給個干脆的! 17、恰好我記性很好,所以應該記得全部 18、哭得好哭得好!果然有心機! 第七章Flower.渴望 19、怎么你找的男人,一個接一個都不要你了? 20、我們大概是在談戀愛 21、曾經他若不許,你就連埋怨也不敢輕易 第八章Flower.圓圈 22、那些我曾全盡用力期盼過的未來 23、你給不起,就不能要 24、那個小小的姑娘,是怎樣血濺當場 第九章Flower.不棄 25、這世間還有一人,信你如我 26、安老師是狐貍精! 27、他從遠方趕來,赴我一面之約 28、他已狠狠奪去我最后一絲呼吸 第十章Flower.寂靜 29、像鬼魂一樣美麗陰暗的少年 30、朱一強!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31、我想帶你去我兒時的花園坐一坐 第十一章Flower.醫(yī)者 32、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33、他全身是傷,但始終閃閃發(fā)光 34、我會讓她為我穿上婚紗,執(zhí)我之手,冠我之姓 不管在哪個年代,也不管世事如何變化,最干凈的愛情具備的打動人心的力量,都是一樣的。你只要認真愛過,就一定會被這個故事里精細的共鳴點打動。 ——著名作家、作家出版社社長葛笑政 煙羅寫的故事不是童話,卻能在其中讀出童話般的寧靜,甜美和淡淡憂傷。她寫的故事,很少有人不喜歡,就像很少有人不喜歡冬日的陽光。 ——資深出版人、作家莫峻、代表作品《時光機·我很忙》《蝸牛小鎮(zhèn)·突然之間風停了》 如果你還沒有遇上封信一樣的男子,也要努力做一個程安之那樣的女子。對最美的那一場邂逅心懷夢想,堅強勇敢,不后悔,不害怕。 ——青年作家夏七夕、代表作品《后來我們都哭了1》《后來我們都哭了2》 封信, 我不知道別人的星星是什么樣子, 可是我的星星上只有一朵花, 是你。 [星星上的花] 文/煙羅 第一章Flower?香氣 我能看見云的飄,也能聞見花的香,但突然間,一切寡淡,天地間只剩下明亮的你。 那時我完全不知道愛的意義,但已經在黑夜里全力向前奔跑。 [楔子?十月十日晴] 爺爺曾說,每一種中藥材的氣味里,都包含著它們的靈魂。 所以每一種中藥材的氣味,都大不一樣。 香附濃郁,豆蔻刺鼻,青黛微腥,白術清新。 封信從有記憶開始,就和這些藥材生活在一起,它們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玩具。 和雙胞胎妹妹封尋不同,他天生對這些草藥充滿天賦和興趣。 四歲的時候,封信已經可以認得上百種不同藥材,并清楚區(qū)別它們的屬性。但封尋只會偷奇臭的敗醬草去熏做飯的阿姨。 都說女孩子更乖巧得寵,但在他們的身上卻成例外。 爺爺?shù)睦喜∪硕颊J識他們兄妹倆,提起封信,無不嘖嘖贊嘆其骨骼清奇天賦過人個性溫和必成大器;而提起封尋,都只能訕訕一笑,說小姑娘長得還是可愛,像哥哥一樣。 所以當他們十二歲那年,平時一年才能在外面見面一次的爸爸突然出現(xiàn)在爺爺家的客廳里,強硬的要帶走他們其中一個時,爺爺沉默半晌,最終指了指封尋。 那時,封信已經初露耀眼的光。 在學校里,他成績好,人緣好,有很強的領導力,畫一手好畫,小小人生已看得見一路掌聲和鮮花。 而封尋頑劣,調皮,成績平平,做什么事都比不上他。 但是,封尋卻是他過早刻板和枯躁的人生里,最鮮活的太陽。 他一直記得當爺爺做出那個決定以后,封尋的表情。 她看了看一臉木然的爺爺,又看了看抹淚沉默的奶奶,再看了看微微冷笑的爸爸。 然后,她喜滋滋的漾著一汪歡樂撲到了他的懷里。 “哥!以后爸的公司就是我的了!哼,你別想跟我搶!”聲音脆脆的,糯糯的,帶著她一向的小調皮勁。 但是十二歲的男孩肩頭,卻第一次感覺那么重,那么重,沉沉的墜下去,幾乎不能站立。 封尋上了爸爸的車絕塵而去的那天,是十月十日。 天氣晴。 1.我看到封信開口說:“兩個人的班級各扣一分。” 不知道每個人的一生里,是不是都曾有過那么一段想要徹底燃燒的時光。 求而不得,輾轉反側,不顧一切,卻又無限卑微。 我見到封信的第一眼,就體會到這樣強烈的感覺,毫無預兆,驀然深陷,并且后來很多年,再也沒有走出來過。 那是我的十六歲,剛上高一。 新的學?恐圜焐男∩,圍墻邊種滿密集的桂花樹,開學不久整個校園都籠罩在無比甜美的香氛里,讓人有一種被幸福環(huán)抱的錯覺。 同班同學多數(shù)都是直接從初中本部升上來的,彼此很熟,早已有了各自的朋友圈,我時常感到落寞。 好在還有一起轉學過來的上初三的妹妹若素和我一起上下學。 但是不久后古靈精怪的若素就已經打入了她們班的女生主流圈,和三五新朋友像一群小母螃蟹一樣快樂而囂張地橫行。 于是我更加落寞。 開學典禮因為急性腸胃炎未能參加,所以我一個月后才見到封信。 那時他仍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按慣例高三生必須退出學生會,但是因為他人氣太盛,成績上也無可挑剔,加之征求了本人的意見,破例讓他留任到畢業(yè)。 這是后來才知道的事,但當時,我正在十月明亮而躁動的陽光里,和上千個穿著同樣淡藍色肥大校服的同學懶洋洋地做著課間操動作,廣播里多年不變的、熟悉的背景音樂令人安心又厭倦,我隱約感覺到周圍的小小異樣波動,然后一偏頭,看到不遠處被幾個已經學生會體育部成員簇擁著走過的陌生白衣少年。 聽到身邊有女生小聲嘀咕:“封信好久沒親自檢查課間操了! 另一個聲音回應:“都高三了肯定很忙,其他活動應該也不會怎么參與了。” 一些細碎的、惋惜的、不甘的嘆氣聲。 不知是不是那天的陽光格外刺眼,又或者只是因為封信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他的出現(xiàn)令我感到眩暈。 我一失神,做側身動作傻傻地轉錯了方向。 撞到了右邊女同學的手。 右邊女同學是鄰班嗓門最大的一個胖女生,看起來就是行動快于思考的個性。 我猝不及防的一撞讓她怒意橫生,她立刻停下動作沖我吼:“你往哪邊轉!沒長眼?” 我慌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周圍的人卻已經停下動作嬉笑地張望起來。 我看到她瞬間似乎面露后悔神色,因為小小的騷動中,那幾個學生會檢查干部已經朝這邊走過來。 “高一三班的,干什么?”一個矮個子男生面色嚴肅地問。 “她撞我!”胖女生的聲音已經低了不少,但也不甘露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頭反復地說對不起。 余光里瞄到近在咫尺的白衣少年,面色是這個年紀少有的沉靜,眼神專注犀利,嘴角卻曲線柔和,似乎看到我不安分的眼神,他微微側臉。 我完全呆掉。 他讓我第一次知道,有一種人,就那樣隨意地站著,已似一道風景,而他周圍的一切,都在發(fā)光。 他的存在,一定要我用一個詞來形容,那該是“花樹堆雪”。 清冷平靜悠遠,美好得不應存于世間。 我一動不動地站著,在胖女生的爭辯聲里,任那個矮個子男生抄去我的校牌。 然后我看到封信開口說:“兩個人的班級各扣一分! 我絲毫沒有被同班同學抱怨的聲音所影響。 我無暇顧及。 當天晚上,我用英語課本擋著,在臺燈下畫了關于封信的第一張漫畫。 層層疊疊的云朵,人頭攢動的操場,少年眼神溫和寧靜,晴藍的天空里仿佛閃了電。 我一下子變得忙碌而充實。 在上課、做作業(yè)、衛(wèi)生值日這些事以外,我開始期待每日天氣晴好,這樣就能集體去做課間操,如果那一天學生會抽檢隊伍里有封信,我就能安心地躲在那么多高高低低的腦袋里大膽地看他幾眼。 他喜歡穿黑白灰色系的衣服,顯得干凈帥氣,即使遇上非穿校服不可的日子,他也總是卷起袖子把校服穿得比別人更好看。 因為個子很高,他總是微低著頭和人說話,有時候會露出一點調侃的笑,有時候會微皺眉頭變得嚴肅。 他在學校里人緣非常好,無論是男生女生,處處有人勾肩搭背。 他喜歡喝冰紅茶不喜歡綠茶,礦泉水只喝某一個固定的品牌。 他籃球打得不錯但乒乓球很爛。 他成績很好,拒絕了校方的保送。 他曾經數(shù)次被人攔截在校道上表白,收情書更是家常便飯,所以緋聞很多。 …… 那一陣子,我像初鉆出土壤的小花苗貪婪地吸收陽光雨露一樣,到處吸收著關于封信的點點滴滴,就連公告欄上關于高三的一些名單公告,我也會假裝站在那里看字,用眼睛一排一排搜索最終把那兩個字找出來。 然后臉紅心跳。 那時我完全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但已經在黑夜里全力向前奔跑。 心動來得太快,如春綠般熊熊燃燒,我跌跌撞撞,憑借本能盲目奔著那火種而去。 沒有時間去想結果和目的,每一天的現(xiàn)在已經足夠歡喜和煎熬。 所有偶然和非偶然遇見的小小畫面,都被我晚上回家偷偷地畫成了漫畫。 我的每一張畫里,那個少年都是主角,他會微笑著看著我,目光溫柔而清亮。 那時我成績平平、家境平平,長相就是普通的鄰家女孩,沒什么絕艷才藝,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從小在已經過世的外公教導下,畫過幾年畫,這方面有些還算不錯的基礎。 升入高中后,媽媽想讓我高考時走藝考這條路,所以特意囑我把畫畫又重拾起來,我練習之余,也會畫些漫畫玩。 有了小秘密的日子會過得很快,當我發(fā)現(xiàn)關于封信的漫畫已經畫了近半本時,距我第一次在課間操時見到他,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我在班上也處境漸暖,雖然沒有什么“鐵血姐妹團”,但也有了一群可以隨時唧唧喳喳課間挽手去廁所的朋友。 有時大家的話題會討論到封信,比如他今天又穿了什么衣服,又與哪個女生說話了,可能會考什么學校等等,這時我會裝出對他非常陌生的樣子加入討論,偶爾還對她們的花癡狀態(tài)表示出不屑和鄙夷,心里卻跳得好像在開舞會,各種腳步紛亂而至,踩得我的十六歲,心癢又心慌。 但那時,我以為自己和她們一樣,和學校里的數(shù)百個女生一樣,會這樣一直仰望下去,然后在封信畢業(yè)后,把這個名字繪聲繪色地傳給下一屆的學妹,直到這種心動變成一種校園傳說。 2.最近笑得太多,都笑出腹肌了 “程安之,大禮堂要畫一幅手繪的大型墻畫,據(jù)說月底會有領導來校參觀,美術社人手不夠,校門口貼了通知在臨時招人,你好像會畫畫吧,要不要報名去參加?”孟七春在我的課桌邊跳來跳去,據(jù)說這是最新的減肥舞步。 七春是我目前最好的朋友,事實上她是班上多數(shù)女生最好的朋友,因為她俠義,熱情,開朗,是個比男生更帥的女生,幾乎沒有人能抵擋她烈火般的友情。 第一次她向我大方的伸出手來邀約我一起去廁所的路上,我曾經向她解釋我的名字的由來。 安之若素。 這是喜歡裝學問的媽媽取的,也許是希望我和妹妹都有這種淡然的心態(tài)。但事實上我木訥老實不靈動,而若素上天入地像個魔女,似乎都沒沾著這名字的好處。 七春哈哈大笑。 “我媽沒有那么文雅,我估計她可能就是發(fā)了七次春以后懷上了我,所以就叫七春!幸好不是十三春或者十四春什么的,那以后要是成了明星,簽起名來還多寫一個字! 想想又笑:“不過現(xiàn)在的明星都可以取藝名哈。” 這就是一向語出驚人風格無邊界的孟七春,當時我的心里就被她掀了個姹紫嫣紅,明白了她為什么人緣如此好。 她從內到外都是讓人很難挪開目光的閃亮姑娘。 此時她在我的課桌邊跳,慫恿我去畫什么大墻畫。 于是我就去報了名,拿了幾張之前的練習作品去,沒兩分鐘就順利過關了。 出門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人。 只聽得身后傳來那個剛剛考核我的美術社社長唐凱高興的招呼聲:“封信!人差不多了!十個人,明天放學就開始畫,每天一小時,應該來得及!” 我有些呆滯地抬起頭來,臉頰依稀蹭到那人柔軟的衣裳,已經是深秋,但他的身上還是散發(fā)著微暖的陽光氣味。 我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捂著額頭,驀然見到他那么近的臉,還有那男生中很少見的長長的睫毛。 他這樣一個人,果然隨便站在哪里,無論是萬眾矚目的高臺,還是擁擠撓攘的街市,或是這方斗室的門口,都會輕易照亮身邊的一切。 我低到塵埃里。 “對不起啊,你沒事吧?”他說,微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肩,那是剛才被我撞過的地方。面對我的失態(tài),他的眼里好像閃過一絲少年的調侃。 之前那次操場扣分時聽到過一次他的聲音,但這次和印象中有些不同,他的聲音略低,聽上去干凈柔軟,像夜色里的豎琴。 我只剩下本能拼命搖頭的反應,然后他側過身,我奪路而逃。 回到教室,七春跑過來。 “報了嗎?”她問。 “報了!蔽覚C械地答。 “啊啊啊,你平時太悶了!所以要主動多參加些這種集體活動!”她咦了一聲,“你捂著腦袋做什么?” “……”我趴在課桌上,不知不覺眼睛又脹又酸,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了。 七春慌了。 “喂,程安之,你怎么啦?誰欺負你啦?” “嗚……腦袋撞墻了……”我說謊。 “不是吧,哈哈哈哈!豬撞樹上你撞墻上!”她動作粗暴的幫我揉頭,笑得風云變色。 我更加方寸大亂,索性把頭埋進手臂彎里不出來 只聽得她自言自語地說:“我要收斂一點,最近笑得太多,都笑出腹肌了……” 我一下子噴笑出聲。 那一刻我確信,封信和七春,都是這所學校給我的最美好的遇見。 只是我現(xiàn)在還不好意思告訴七春,我哭,是因為太過強烈的幸福感。 它來得這樣突然。 3.封信,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女孩子能站在你身邊 第二天放學后就開始去大禮堂畫墻畫。 六米高,十二米寬的巨大墻體,此刻雪白一片,等著我們這些人的,果然是有些驚人的工作量。 唐凱事先已經在墻上畫了大致草圖,然后再分配了工具和每個人的負責區(qū)域。 兩個人一組。 和我分到一起的,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個子不高纖弱秀氣,黑亮柔軟的頭發(fā),白皙精致的小臉,羞澀地朝我微笑時,讓我立刻明白什么叫嫻靜猶如花照水。 她細聲細氣地告訴我她叫唐嫣嫣,巧的是,她也是高一才進入這所學校的,與我同級不同班。 我們邊畫邊聊很快混熟。 那幾天,我放學后就去她們班叫她,然后一起去大禮堂畫畫。 畫到第五天的時候,有些高處的地方已經開始要站在梯子上畫,有時一站就要半小時。 唐嫣嫣看起來弱不禁風,一站上梯子就小臉兒煞白,那模樣我見猶憐,所以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在上面畫,她在下面畫。 其他組都有男生,我們組兩個人都是女生,雖然我們很努力,但進度還是稍慢。有時候收工的時間就比別的組晚。 私心里是希望能遇到封信的,當他真的出現(xiàn)的時候,卻正是唐嫣嫣逞強非要爬一爬梯子結果哎喲一聲跌下來扭了腳的時候。 我期待的驚鴻一遇在唐嫣嫣的淚流滿面中變得慌亂無措。 “怎么了?”他蹲下身來,額前的碎發(fā)微微散落,高高的頂上照下來的燈光,如金子般細碎地落在他的眼睛里。 我多希望坐在地上哭的那個人是我。 “疼……”唐嫣嫣嗚咽,但聲音突然間變細小,“封……封信?” 封信朝她鼓勵地微笑了一下。 “你扶她站起來試試。”他轉頭向我,聲音很輕,像潔白的羽毛拂過我的皮膚,引起一陣無聲的顫栗。 我機械地照做,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好像怎么呼吸都已經忘記。 唐嫣嫣試了一下,她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但是傷腳稍稍落地仍然讓她疼得又尖叫了起來。 “不行啊!狈庑乓簧焓址鲎×宋业母觳,避免我和唐嫣嫣一起倒下。 看我站穩(wěn)了,他在唐嫣嫣面前蹲下身:“我背你去醫(yī)務室,那只腳不要再著地和用力了,先去檢查一下! 唐嫣嫣只猶豫了很短的一瞬,就順從地在我的攙扶下趴在了封信的背上。 他站起來的時候好像有一點點吃力,我慌慌張張地下意識拉了他一把。 我們的手掌相觸,少年的手指溫暖而修長。 他朝我笑笑,說:“謝謝。” 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xiàn)在,他第一次對我微笑。只是一個很淡很溫暖的笑意,卻已經點燃我一生中最初的沉淪。 那時天色已經昏黑,校園里陸續(xù)亮起了一盞盞晚自習的燈光,我慌慌張張地跟在他們后面,節(jié)奏紛亂。 我看到封信的背影清瘦,我聽到唐嫣嫣時不時吸一下鼻子,我還聽到我餓扁了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我居然還神游天外的想,啊,深藍的天幕里,月亮已泛黃。 一切都像在夢游。 校醫(yī)檢查后,告之唐嫣嫣沒有大礙,但是扭傷需要休息幾天。 唐嫣嫣打電話要她爸爸過來接她。 然后封信先走了。 從頭至尾,我們說了幾句話,最近的時候,我能感知他的體溫和呼吸。 他還主動問起我的名字。 那是校醫(yī)問唐嫣嫣的名字時,我在幫忙拿藥,他代填了一下資料卡。 “唐嫣嫣啊,寫起來好復雜的名字!彼{侃。 唐嫣嫣臉紅了。 “你呢?不會名字也這么復雜吧!彼移幌骂^。 “我……叫程安之。” 安之若素的安之。 非常簡單的兩個字。 后面的解釋我沒有說出口。 因為空氣太靜,心跳太重,空氣里仿佛都聽見那洶涌的心事,讓人避猶不及。 因為腳傷,唐嫣嫣臨時退出了墻畫任務,唐凱親自上陣替補成為我的搭檔。 十天后我們基本完成任務,整個畫面是一片繁花盛開的森林,但草臺班子集體作業(yè)的手筆多少有些粗糙。 唐凱不太滿意,他愁眉苦臉把封信叫過來。 “你和林夏幫幫忙吧! “你這是要我命啊,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每天也只能睡四個小時了!狈庑胖钢缸约旱难劬,他的眼皮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他連疲憊的樣子都那么溫柔。 “高手,你們倆出馬,一晚上就夠了!”唐凱不死心。 “你們再辛苦兩天精加工一下唄。”封信指指唐凱,又看一眼站在一旁做小狗搖尾狀的幾個美術社員。 “陰險!可恥!你這是非要逼我們承認我們水平不夠!”唐凱作勢哇哇叫。 我羞愧地低下頭。 我不知道原來封信畫畫也這么厲害。 “林夏不會同意的,我一個人搞不定!狈庑哦汩W唐凱的攻擊。 “你去說林夏什么都會同意的! “……” 求助演變成了一場少年間戲謔的拳腳大戰(zhàn)。 晚自習的時候我借口去廁所溜出來,遠處的大禮堂果然依舊燈火通明,我小跑著經過操場,風很涼,我裹緊圍巾。 門沒有關嚴,站在門口的陰影里,我向里張望。 封信頎長的身影站在梯子上,已經是深秋,但他只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正在往細處添色,梯子下面站著一個馬尾女生,也拿著顏料盤和畫筆,我想她可能就是林夏。 他們交談的語聲依稀傳出。 “你這個人啊,都什么時候了,還接這種事,把我也拖下水!甭詭舌恋穆曇簦橇窒。 “嗯,欠你人情! “就不能找別人嘛?”還是嬌嗔。 “你說還能找誰,能跟我搭檔的。”他笑,手沒停。 “切……我就當是夸我吧,能被你夸也真不容易。” “臨時找來的人,功底相差很多呢!狈庑呸D移了話題。 “嗯,這一片不知道是誰畫的,要大修啊! 我張望,她指的那一片,恰好是我的責任區(qū)。 有一種被燃燒的感覺迅速爬上我的臉。這樣的感覺,在發(fā)成績單的時候偶爾有,在媽媽嘆氣的時候偶爾有,在若素被表揚而我卻乏善可陳時偶爾有。 但沒有一次,如此強烈而持久。 過了一陣,聽到林夏幽幽的嘆氣。 “封信,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樣的女孩子能站在你身邊! “反正不是你。”半認真半調侃的語氣。 我以為林夏會生氣。 但是再沒聽到林夏的聲音。 我在陰影里站了三十分鐘,他們背對著我飛快地工作著,都沒有看到我。 同樣的畫筆在封信和林夏手里如同魔術棒般舞動,被我們粗糙畫過的地方,奇跡般地有了柔和的層次,有了細致的光影。 花一點點吐出了香,陽光變得透明而溫暖,一片片綠色的樹葉間碎金斑駁,仿佛能聽見風吹過枝梢的響聲。 那天晚上我回去后,在臺燈下做卷子做到凌晨兩點,我從來沒有那么認真那么自覺。 我依稀感覺到,我和封信之間的距離,如同天空一般遙遠,如果我當初畫畫再努力一點,我今天原本可以為他分擔哪怕是一點點。 我感到失落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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