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作者:亦舒     整理日期:2015-11-04 17:39:26

“世上大抵么有完滿的愛,要不燃燒,要不持久,兩者不可共存,能夠和平分手,已夠幸運。”
  這是一種女孩和男人之間彌漫滋生的情愫,是一個結(jié)局不完美的愛情演繹,在這里,我們能看到纏綿的愛,憤怒的傷;在這里,我們能看到愛情的甜蜜,能看到愛情的糾結(jié)。走進亦舒的小說,體味愛情的百味。
  **電子暢銷書《金剛經(jīng)修心課:不焦慮的活法》,僅在@當(dāng)當(dāng)網(wǎng)>>
本書簡介:
  女主人公行云,其姐姐悠悠從小就與川流、大偉要好。川流父母離異,長住大偉家,又得云母照顧。少年時,悠悠與川流相戀,云母欲送其往英國留學(xué),悠悠逃離家門,用刀傷了川流,同時誤傷妹妹。舉家遷英后,悠悠漸忘川流,與大偉訂婚。行云考入大學(xué),返老宅居住。她仍掛念川流,時川流已是車行老板。行云找到他表白心意,兩人惺惺相惜。因緣際會,行云結(jié)識律師高一德,高對其一見鐘情,并得行云媽媽的推波助瀾,兩人出入悠悠婚禮,惹川流氣憤。川流外出參賽,不幸隊友遇難,便只身留德,與行云斷了聯(lián)系。不久,行云答應(yīng)了高的求婚。可是她心底一直無法忘記川流。行云外出實習(xí),川流放下過往追到沙漠,不料她卻要求分手,兩人險些一同跳樓,川流終于放手。行云發(fā)覺她并不喜歡高一德,與高解除了婚約而受傷。
  作者簡介:
  亦舒,原名倪亦舒,兄長是香港作家倪匡。當(dāng)亦舒初露頭角就迅速成名時,兩兄妹就成了香港文壇上的兩雜奇花。亦舒、倪匡、金庸是“香港文壇三大奇跡”。金庸創(chuàng)作流行武俠小說,倪匡創(chuàng)作流行科幻小說,亦舒創(chuàng)“流行”言情小說。
  亦舒具有敏銳的觀察力與觸覺,有擅于將平凡的字眼變成奇句的才華,她的寫作正如她的人,麻利、潑辣,寫作速度快,作品數(shù)量多,但即使換上十個筆名,讀者也不難一下子從作品中把她辨認(rèn)出來。
  喜歡的人與物不可輕易放棄,要抓緊緊!嗍妗蛾酚心赣H真好,那怕活到一百歲成了精,在媽眼中,永遠又蠢又丑又懶,還有,爆竹脾氣,一無是處!嗍妗蛾酚幸环N獵隼,飛翔時雙翼寂靜無聲,使獵物防不勝防,川流像是那種精靈飛禽,注定要在野田覓食——亦舒《掰》放下,自在,莫叫我什么都等來世,你我都明白人生并無下一輩子!嗍妗蛾酚涀》彩遣粣勰愕哪腥耍寂洳黄鹉!嗍妗蛾啡祟惿虝,不過剎那,我們?yōu)槭裁催要恨得那么凄厲?——亦舒《掰》我最怕被管,也同樣害怕管人,每個人是個體,應(yīng)有良知,盈虧自負(fù),可是你們是我女兒,若不管教,社會可不客氣,會得狠狠鞭撻,屆時你們吃苦,父母則更加煩惱。——亦舒《掰》
  與女人分手,要做得好看一點,你不知道女人本性?她們受到創(chuàng)傷侮辱,會不惜一切反撲,與你同歸于盡,不知多可恨可怖。——亦舒《掰》
  行云記憶十分清楚,她第一次見大哥哥川流,是在三年級課室。
  那日,母親接她自幼兒班出來,她忽然哭鬧,母親只得把她抱手中。
  老師看見,相當(dāng)反對:「這么大,還要抱?」
  云媽一邊陪笑一邊把五歲女兒捧出教室,在幼女耳邊說:「我們?nèi)タ唇憬。?br/>  姐姐悠悠大三歲,性格與行云不一樣,穩(wěn)重成熟,從三年級課室玻璃窗看進去,她正對老師朗誦什么。
  然后,下課鈴響。
  悠悠正想挽書包,有一個男同學(xué)走近與她說話。
  云媽媽對小云說:「過幾年,小云,你也在這間課室上課!
  小云一聽,什么,她一直以為讀完幼兒班已完成大業(yè),怎么還要來這里,讀書這回事,到底有完沒完,她急得放聲大哭。
  悠悠知道這熟悉的哭聲,她無奈對男同學(xué)說:「川流,我妹妹來了!
  「那哭娃是她?」
  悠悠點頭。
  川流走近,自我介紹:「阿姨,我是悠悠同班同學(xué)川流,我們住同一條街。」
  小云臉上掛著豆大淚珠,看見陌生面孔,躲到母親肩膀,呵,這哥哥有那樣粗的眉毛與大眼睛。
  悠悠伸手自母親接過妹妹,抱上車。
  小云忽然問姐姐:「幼幼,那是你的男朋友?」
  姐姐沒好氣,「不是幼幼,是悠悠!
  云媽笑答:「到十七八歲才有男朋友,此刻,只是同學(xué),好同學(xué)不分男女,好朋友也不分男女。」
  之后,川流時來云家。
  有時候是一組人,男女都有,一起準(zhǔn)備功課,小云時時愛走近搞局,像把顏色筆套逐枝拆除,各人都不喜歡她,但川流會把她抱在膝上,同她解釋:「到三年級功課會忽然緊」。給她一本小書與三顆史麥糖。
  川流時時出現(xiàn),云媽警惕,問大女兒:「他好像不戀家,為什么?」
  悠悠回答:「川流母親已經(jīng)辭世,他同祖母與父親住,祖母很不喜歡他,不做飯給他吃,她一個人躲在廚房用膳,把巧克力與餅干都收柜里不給他看到。」
  「我不知道有不疼孫兒的祖母!
  「川流父母在他三歲時離婚,他一直跟母親住,直到現(xiàn)在,他與祖母沒有感情,他放學(xué)不是留校打球,就是住同學(xué)家!
  「功課如何?」
  「與我一樣,中上。」
  小云都聽在耳里,沒有媽媽,可憐。
  她走近,不自覺抱住母親大腿。
  悠悠說:「周末,他睡在大偉家,大偉媽同情他!
  云媽也有慈善心腸,每次做晚餐,多預(yù)一份,用電話把川流叫過來,「是少年最喜歡的烤牛腰肉!
  川流飛撲而至。
  云爸有時看見,笑問:「那是誰,是上門女婿嗎,看重悠悠還是小云?」
  川流一直幫悠悠與小云做功課。
  他講解詳盡,并且剛剛學(xué)完,同校,同一老師,兩個師妹都服帖。
  不久,川流的老祖母也患病,更加看到川流就生氣,她嫌他爭奪唯一兒子的時間。
  川流幾乎課余均留在云家與大偉家。
  云爸問:「你見過川流的父親?」
  云媽回答:「十分英偉的中年男子,是名電器工程師,任職政府,但神情憔悴,沉默寡言,嗜酒!
  「那男孩似得不到家庭溫暖!
  云媽嘆口氣,不方便置評。
  云爸說:「對他好一點!
  漸漸云媽多買一份球衣,多織一件毛衣,并且,叫川流把臟衣?lián)Q下給他洗凈烘干。
  川流成為半個云家人。
  他約大偉到云家后院打籃球。
  實時下雪,兩個男孩也只穿背心,悠悠看見,輕輕斥責(zé):「神經(jīng)病」,小云雖然才幾歲,也知道女孩子罵男同學(xué)神經(jīng)病,并不指他們真的腦筋有問題,媽媽生日,爸爸送一百枝玫瑰花,媽也罵爸神經(jīng)病。
  打罷球,小云斟熱可可給川流,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她看到川哥腋底像她爸一樣長出汗毛。
  小云目光炙炙。
  川流連忙罩上外套。
  小云又發(fā)覺他腮邊也有毛毛,那是胡髭,他長大了嗎?幼幼開始用衛(wèi)生棉,她也發(fā)育。
  川流搶籃球在胸前,只是笑。
  半晌他問:「小云周末你有功課嗎?」
  「讀書報告,我做『π的一生』,還是『咆吼山莊』!
  「請求你,做π!
  「如聽你話,你拿什么報答我?」
  川流有點訝異,這小小女孩十分懂得與男生調(diào)笑,不久之前,他記得她還是抱在手里的哭娃,他也給她騎在肩上看過游行。
  這時云媽把他們叫進屋里吃點心。
  那天吃自裹的菜肉云吞。
  小云查視別人碗里,相當(dāng)不滿意:「別人都六個,我只得四個!
  云媽捐出,「小云,單位詞要弄清楚,云吞一只只,不是一個個。」
  比她大幾歲的兄姐紛紛加入:「一籃菜」,「一盆花」,「一綹頭發(fā)」,「一把梳子」,「一條河」,「一張枱子」,「一頁紙」,「一串項鏈」,「一本書」,「一座橋」,「一杯茶」,「一碗湯」,「一柄茶壺」,「一盒糖」……「哈哈哈哈」。
  救命,小云想:漢語真不是輕易學(xué)得好的語言。
  云媽忽然說:「我有御木本的一本珍珠。」
  「珠子一本本?」
  「一帖藥」、「一頓打」、「一餐飯」……他們又大笑。
  川流知道,自己家里,再也沒有這份熱鬧。
  云媽關(guān)懷問:「川流,你祖母怎樣?」
  悠悠代答:「已進護理院,她不再認(rèn)得人,醫(yī)生說這幾天的事。」
  「啊,」云媽惻然,「你爸反應(yīng)如何?」
  又是悠悠回說:「他在女伴家留宿。」
  云媽問:「那你一個人在家?」
  這次是大偉回答:「川流住我家地庫,他父親打算承繼到屋子便即刻出售,與女伴搬住他省!
  云媽忿然,「嘎,兒子呢?」
  「他可以跟,也可以不跟。」
  「才十三歲,他未能獨立。」
  大偉答:「我爸媽說,那就住我家地庫好了!
  小云看著川哥,可憐。
  云媽這樣說:「那么,我負(fù)責(zé)三餐及洗滌!
  川流只是微笑。
  自小他很少流露內(nèi)心感情。
  一日下午,川流正上課,校工叫出,護理院有電話找他,祖母已經(jīng)辭世。
  老人臨終前那幾年,每天都要川流知道,她不喜歡他,那無名的憎恨卻使川流對喜愛他的人無比感激。
  同班的大偉與悠悠陪他出課室擁抱他。
  接著好幾天,小云都沒有看見川流。
  大偉來回做信差。
  云媽問:「他還好嗎?」一邊接過臟衣服。
  小云眼尖,「這件這件還有這兩條衭子,卻不是川哥的,你懶,把自己衣服也拿過來洗!
  云媽笑,「都一樣,都一樣!
  大偉手?jǐn)Q小云臉頰,「你小器!
  小云閃過,「不要動手,我已長大,你如不會摸幼幼,也不該碰我。」
  大偉臉紅,搭訕說:「云媽上次自烘那大塊巧克力餅干──」
  云媽再給他一盒。
  那些餅干,大如巴掌,幼幼已知節(jié)食,不敢碰。
  那大偉高高興興去了。
  過幾日,小云放學(xué),去探望川流。
  他伏在沙發(fā)床上閱讀,看到小云,有點意外,「哭娃,是你!
  小云把他替換衣裳放在床邊。
  川流低聲說:「謝謝,你們對我真好!
  他父親倒是言出必行,掛出牌子,廉價把房屋出售,與女伴遠走他省,只留下一個電話號碼。
  照說,像川流這種未成少年,兒童服務(wù)署應(yīng)替他正是安排領(lǐng)養(yǎng)家庭,斷不會讓他無親無故倚靠友人,可是無人舉報,他成為漏網(wǎng)之魚。
  他儼然大偉家一份子,持地庫門匙。
  孩子們遇風(fēng)便長,大人忙于「早點睡」、「不準(zhǔn)觀看色情網(wǎng)頁」、「少爺小姐大考了」……時光如流水,一去不回頭。
  一件事叫云媽最意外:某天接放學(xué),早了些,母親們聚集一角聊天,云媽走近,聽到她們在說功課:「……都不知喂什么,竟有那樣優(yōu)秀學(xué)生;老師說,她每份功課,都用膠封套好,有扉頁,每頁編號碼,簽名,紙背再簽名,以防失散,按時交上,決不拖賴,又愿幫同學(xué),文具公用,每科九十二分以上……」
  云媽也頗羨慕,誰,誰家生如此乖兒?
  她們看見云媽走近,便笑問:「云媽,你怎么教出如此出色孩子?」
  云媽吃驚,「誰,我?」
  「我們在說你的女兒!
  「呵,不,小女叫行云,」她退后一步。
  「就是說行云這優(yōu)秀學(xué)生呀。」
  云媽怔住,驚異不定,喂,大家真的沒搞錯?
  回到家,查閱行云功課,幾乎清一色滿分,連英學(xué)文學(xué)都九十六,公民一百零一,額外獎勵一分,美術(shù)老師作這樣評語:行云,你必須讀藝術(shù)!數(shù)理化無一例外。
  云媽訝異,這神奇小俠,平時并不見她死讀,夏季在泳池邊曬成黑炭,冬季跟大偉及川流上山滑雪,不知什么時間練成好功夫。
  倒是悠悠,測驗考試時頗為緊張,有時臉上長皰,還要求家人肅靜,然而,成績始終中等。
  云媽是少數(shù)不計較子女讀書成績的母親,「咄」,她說:「我早已畢業(yè),我不想再讀一次」;十分豁達。
  云爸每季跑一次東南亞為老板巡電子廠,更無空暇督促功課。
  可是,頑皮愛哭的行云,照樣名列前茅,奇哉。
  下午,大偉扶著川流回來。
  川流一身汗,表情僵硬,一看就知不妥。
  云媽有經(jīng)驗,「怎么,打架?」
  「打英式足球時被敵方踢到足踝。」
  「可有到醫(yī)務(wù)處?」
  川流咬牙答:「我沒事。」
  云媽即說:「我與你去急癥室!
  「云媽,不必麻煩,休息一下沒事!
  「小云,車匙!
  「真的不必。」
  小云已經(jīng)應(yīng)聲出來,一行三人速往醫(yī)院。
  小云扶著她川哥,川流忽然發(fā)覺,哭娃比悠悠還高,真是意外,她手長腳長,似只小鹿。
  他倆利用輪候時間做功課。
  云媽輕聲問:「川流你為何一式做兩份?」
  小云代答:「另一份屬于幼幼!
  云媽吃驚:「她人呢?」
  「在戲劇組排練,演『王子復(fù)仇記』!
  「誰是漢姆烈特?」
  「大偉!
  云媽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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