捭闔第一
【原文】
粵若稽古①，圣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②之先。觀陰陽之開闔③以命物，知存亡之門戶，籌策④萬類之終始，達(dá)人心之理，見⑤變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門戶⑥。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變化無窮，各有所歸�；蜿幓蜿�，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弛或張⑦。
【注釋】
�、倩浫艋牛焊鶕�(jù)特定的規(guī)律來對歷史進行稽查。粵：為語氣助詞。若：按照，遵循。稽：考察，稽查。
�、诒娚哼@里的“生”是使動用法，意思是讓有生命的能夠生存下去。眾，就是廣大群眾。
�、坳H：意思為關(guān)閉。
�、芑I策：古代是用來計算的工具，在這里指謀略規(guī)劃。
�、菀姡喊l(fā)現(xiàn)。
�、揲T戶：跟前文說到的“存亡之門戶”相對應(yīng)。
�、哧帯㈥�、柔、剛、開、閉、弛、張：都是用來描述事物不同的存在狀況和表現(xiàn)，所以應(yīng)該在采取行動時，相應(yīng)為之。
【譯文】
參照以往的歷史，在天地之間生活的圣明賢人是天下大眾的先導(dǎo)。觀察事物的陰陽變化，從而對事情作出評判，甚至更深一層地掌握事物生存和滅亡的道路，規(guī)劃著一切事物從出現(xiàn)到消亡的狀態(tài)，揭露人們的思想轉(zhuǎn)變及其規(guī)律，能夠?qū)κ虑榈淖兓M行預(yù)知，因而也能夠掌握事情變化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因此，圣人存在于世間的意義，古往今來，他們的行為標(biāo)準(zhǔn)都是有一定規(guī)則的。雖然事情會無休止地變化，但是他們最后都會有自己應(yīng)該有的結(jié)局。不管是陰氣，也不管是陽氣；無論是柔弱，還是強硬；不管打開，還是關(guān)閉；也無論松弛，還是緊張。
【原文】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門戶，審察其所先后，度權(quán)量能①，校其伎巧短長。夫賢、不肖、智、愚、勇、怯、仁義，有差②。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為以牧之。審定有無與其實虛③，隨其嗜欲以見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實，貴得其指，闔而捭之，以求其利�；蜷_而示之，或闔而閉之④。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膳c不可，審明其計謀，以原其同異。離合有守，先從其志⑤。
【注釋】
�、俣葯�(quán)量能：度，思量、推測的意思。量，與“度”意義相近。思考著權(quán)力變化和能力大小的好處和壞處。
�、诓睿翰町悺�
�、蹖嵦摚簩嶋H情況和表面現(xiàn)象。
�、荜H而閉之：關(guān)閉并且表達(dá)不一樣的意見，用以考察他的誠意。
⑤先從其志：首先聽從別人的意見。
【譯文】
所以，圣人要從一開始就抓住事物變化的關(guān)鍵，觀察事物變化的先后順序，思量別人的能力，推想別人的技能。再說人與人之間的善良、不肖、智謀、愚蠢、勇氣、怯懦、仁愛，都有不一樣的地方。所以就能夠打開運用，也可以關(guān)閉不用；可以推薦，也可以拋棄；可以看輕，也可以重視，還需要無為的能力來掌控這些。觀察并且確定對方的有無、虛實，通過觀察對方的喜好和需求來估量他的志氣，對他說的話要表現(xiàn)出一定的不喜歡，等到他完全說明之后再開始反駁，這樣就能夠更好地了解事實情況。重要的一點在于知道了對方的真實想法，接著不說話而讓對方說話，因此能夠抓住對方的軟肋。亦或是打開心門將心事展現(xiàn)，或者是關(guān)閉心門用沉默代替。打開心門的原因是對方與我志趣相投，而關(guān)閉心門的原因是對方與我心意不通。要通過了解對方的計劃來辨別一件事情是否可行，這樣才能夠探索到當(dāng)中相同和不同的地方。謀略有一樣的，也有差別大的，這些都需要明確自己的意志并且加以維護，假如可行，就要先聽從別人的意見。
【原文】
即欲捭之貴周，即欲闔之貴密①。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②。捭之者，料其情也；闔之者，結(jié)其誠也。皆見其權(quán)衡輕重，乃為之度數(shù)，圣人因而為之慮③。其不中權(quán)衡度數(shù)，圣人因而自為之慮。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納之；闔者，或闔而取之，或闔而去之④。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復(fù)、反忤必由此矣。
【注釋】
�、倜埽好孛堋�
�、谂c道相追：同“道”相類似的道理。
�、凼ト艘蚨鵀橹畱]：圣人因為這樣而進行利弊權(quán)衡。
④或闔而取之，或闔而去之：合適的關(guān)閉之后取下，不合適的關(guān)閉之后就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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