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閱讀簽約作者姜辜首本青春短篇集,十三個精細(xì)記錄的關(guān)于愛的故事。來著作者的美好期待和熱切呼喚,世界這么大,我卻獨獨喜歡你。 全書包含《微風(fēng)與春水》《尋人啟事》《最佳損友》《摘星星的人》等13個暖愛短篇。 01?一塊小甜餅 你喜歡狗,我喜歡貓,不過不要緊,反正我最喜歡你。 1.生死之交也得寫檢討 這已經(jīng)是丁恬第四次被曲斯年從教導(dǎo)處里給拎出來了,所以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年輕人嘛,不能,就輸一半。 秉持著這種觀念,丁恬好心情地朝著花壇邊的清潔大叔笑嘻嘻地打了一個招呼,剛剛多虧了他的幫忙,不然自己也不會那么輕松地就從后門溜出去。 看來隊友這種東西,不管在游戲中還是現(xiàn)實里,都是最了不起的加成。 “老實點兒!鼻鼓隂]有回頭,甚至連步子都沒有頓一下。 “曲老師,你腦袋后面是不是長了眼睛?”丁恬雖然聽話地收回了正揮舞在半空中的手,但她完全不害怕眼前這位實習(xí)老師。說了嘛,這已經(jīng)是第四次了,按照一回生二回熟這種理論,那么她和曲老師應(yīng)該都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別說話。” 得,被生死之交嫌棄了。丁恬委屈地癟癟嘴,順道踩了一腳曲斯年的影子。 曲斯年將金絲眼鏡往鼻梁上推了一兩分,走進(jìn)了高中部的新翔樓,路過一樓大廳的儀容鏡時,極快地從鏡子里掃了一眼此時正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將笑意斂進(jìn)了深眸里:“你聲音太吵,聽起來頭疼! “你……”丁恬瞪著大眼睛,臉上的表情也由委屈轉(zhuǎn)變到不服。 “閉嘴。”曲斯年擰開辦公室的門,成功截殺。 “說吧,為什么又跑出去了?” 曲斯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也懶得抬起眼皮子去看丁恬了,反正她現(xiàn)在的表情,自己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學(xué)累了!倍√衩娌桓纳牟惶跋氤鋈シ棚w一下自我。用我們?nèi)说街心甑陌嘀魅蔚脑拋碚f,就是給自己充個電,就昨晚他在朋友圈分享的那個鏈接,你點進(jìn)去沒?” 曲斯年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挺響應(yīng)號召! “當(dāng)然!倍√耱湴恋赝α艘幌滦靥牛詾榫痛瞬m天過海。 “那你逃什么體育課?”曲斯年瞥了眼高一四班的課程表,接著心不在焉地用指腹輕輕劃了一下筆記本電腦的觸摸板,在去教導(dǎo)處拎丁恬之前,他正在辦公室里專心寫著畢業(yè)論文!澳銈兡贻p人不是最喜歡在灑滿陽光的操場上自由地奔跑嗎?” “因為我……”丁恬心一橫,“我來了例假!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會血崩! “吃綿綿冰就不崩了?”曲斯年這會子才掀起眼皮子看向?qū)γ娴亩√,并且悠閑地雙手交叉。 “你是一個老師、一個園丁,可你,你……你怎么能跟一個花季少女這么說話?太不知羞了!”丁恬眼看兜不住了,干脆把電視劇的臺詞給搬了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反正裝出一副受迫害的樣子就對了,現(xiàn)在就看曲斯年這廝還有沒有一點兒良知和羞恥心了——但她好像忘了,她向來是用斯文敗類和衣冠禽獸形容曲斯年的。 “演技這么差,最好以后別說你是我的學(xué)生! 曲斯年完全不上丁恬的套,長腿一伸,就把靠在自己辦公桌邊的那把椅子踢到了丁恬腿邊。 “坐! “不坐!倍√裣胍矝]想地拒絕了,但一對上曲斯年眼鏡后那雙眼睛時,背后又開始冒涼氣,于是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沉默半晌,丁恬還是認(rèn)輸了,她雙手閑不住地拿了曲斯年桌上的一支筆在玩。 “那我……就說,說實話了啊,你可別笑話我! 曲斯年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要笑話你,不差這一個理由。” “因為書香路那家棉棉冰店今天做活動!”丁恬脖子一梗,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戰(zhàn)士,“今天下午三點到四點,平常賣二十八的奇異果冰只要十四塊,不去吃多虧呀!” “十四塊!鼻鼓觐D了頓,“那老板也賺了你十塊!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俗氣呢!我是吃個開心! “哦!鼻鼓晷χ?qū)γ婺菑垜崙嵅黄降男∧,“也不知道你明天交兩千字檢討的時候,會不會開心! 聞言,丁恬身子一僵,但馬上又恢復(fù)成沒心沒肺的樣子,想著該怎么樣才把這個話題帶過,反正這些小打小鬧的檢討報告,班主任已經(jīng)全權(quán)委托給曲斯年了,所以——只要他松口,那么就不用寫了吧?自己好歹也是他欽定的課代表呢! “曲老師!倍√窬`放出一個自認(rèn)為特別可愛的微笑,“您剛才沒上課,是在忙什么呀?說不定我可以幫您做上一點的。” 還學(xué)會賣乖了? 曲斯年挑眉一笑,但話里的嫌棄絲毫不加掩飾:“我的畢業(yè)論文,你可以幫我做?” 丁恬語塞,一個高一的我如何拯救一個大四的他? 不行不行,不能,好歹自己歷史書也被他罰抄了不下三個本子,怎么能認(rèn)? “就算是您的畢業(yè)論文,您怎么就知道我做不來呢?說不定我在您的悉心指導(dǎo)下,歷史突飛猛進(jìn),水平直逼當(dāng)代大學(xué)生……” 曲斯年懶得聽丁恬瞎扯犢子,直接將筆記本電腦整個兒翻轉(zhuǎn)過去,文檔上方碩大的標(biāo)題直接叫丁恬傻了眼——什么叫論鋱與鎵共摻雜的二氧化硅材料的制備及發(fā)光性質(zhì)? 曲斯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試試?” “現(xiàn)在當(dāng)老師這么窮?”丁恬一臉驚恐,“你都要靠著幫別人寫論文過日子了?” 曲斯年的臉黑了幾分:“我本專業(yè)就是化學(xué)! “什么?!”丁恬驚訝地提高了音量,還好此時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那你為什么教我們歷史?你是不是在看不起我們二中?” 其實這件事,在曲斯年心中,是一段非常羞辱的歷史,曲斯年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怎么哪兒都有“歷史”這兩個字。 這得追溯到大一下學(xué)期,本來是曲斯年想整蠱室友給他報個雙學(xué)位,畢竟對于他們理科生來說,沒有什么比“師范”和“歷史”之類更可怕的東西了。可就在曲斯年報名成功準(zhǔn)備退出系統(tǒng)時,卻突然看到賬戶信息一欄,赫然顯示著自己的名字和學(xué)號…… 果然人得向善!曲斯年冷漠地想,還有,有些東西,太過熟悉,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無聊。”曲斯年當(dāng)然不會說實話,“雙學(xué)位修著玩! “哦……”丁恬拉長著聲音做恍然大悟狀,就在曲斯年以為她至少會夸上一句好厲害的時候,她咂了咂嘴,“那你還真是閑得慌! “出去。”曲斯年的臉徹底垮了下來,“明天第八節(jié)課之前,三千字檢討,交到我桌上! 2.記臺球廳一戰(zhàn) “雨,停了。街邊的楊柳娉娉婷婷,如你的秀發(fā)在隨風(fēng)飛舞,一輪雨后的月亮就在此時出現(xiàn),恰似你的臉龐,淡淡的憂傷落在我的心上……” “停,停!”丁恬捂著耳朵,趕緊上前踢了一腳正在臺球廳向她大聲朗誦情書的馬方旭,“住嘴。你念的什么東西?酸死了!” “情書啊!瘪R方旭很無辜,他和丁恬從小就是鄰居,今天下午死乞白賴地跟著她一塊兒出來玩,就是為了跟她告白。因為周六下午打球的時候,他在二中念書的哥們兒告訴他,二中招人討厭的男孩子有點兒多,在他們這個年紀(jì),“招人討厭”大致可以等同于“風(fēng)頭較盛”,所以,馬方旭就害怕了,他害怕丁恬被別人搶走,這可是他幼兒園就看上的女人。 就是現(xiàn)在,告白要快,姿勢要帥——如果剛剛不被丁恬打斷的話。 “是不是這個情書寫得不好?”馬方旭一本正經(jīng),“那你再聽一下,精彩的部分在后……” “就在下一個字我也想不聽了!倍√癜琢笋R方旭一眼,從他手里搶過那張被他捏得皺巴巴的紙,漫不經(jīng)心地問,“網(wǎng)上抄的吧?就你,還知道娉娉婷婷怎么寫?” “才不是!瘪R方旭要強地?fù)P起了下巴,“抄是抄了,但我也有改編,算半個原創(chuàng)。” “我看你算整個兒白癡。”丁恬從小就欺負(fù)馬方旭,怎么也不會相信他喜歡自己,難不成這個一米八的大個頭兒有受虐癥? 可馬方旭炙熱的眼光又讓她有點兒動搖,于是,她一招手示意馬方旭過來,接著,壓低了聲音問他:“說實話,你真喜歡我?就是想處對象的那種喜歡?” “嗯!瘪R方旭嚴(yán)肅地、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末了,還怕丁恬不信似的,又老老實實地重復(fù)了一遍,“實話,我喜歡你。” “那你再怎么喜歡我,也不行。”丁恬笑瞇瞇地把情書揉進(jìn)了自己的上衣口袋,“我只喜歡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使我充實。你呢?你不行! 還沒等到張口結(jié)舌的馬方旭反應(yīng)過來,丁恬卻率先聽到背后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笑聲。 她狐疑地轉(zhuǎn)過身去,卻在徹底看清發(fā)聲者時愣住了,怎么哪兒都有曲斯年這個人?他是拉長版的土地公公嗎? 丁恬氣結(jié),而且為什么他今天還穿得格外不正經(jīng)?金絲眼鏡呢?白色襯衫呢?一件黑背心搭著一個牛仔外套是怎么回事?難道本專業(yè)是化學(xué),就可以背棄他現(xiàn)在是人民教師的身份嗎?難道沒有看到臺球廳里好多女孩子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嗎? 不正經(jīng)!丁恬再次在心中唾棄了他一番。 “曲老……” “換個稱呼!鼻鼓臧淹嬷中睦锏暮谇8,打斷了丁恬,“這是在校外!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丁恬朝后稍稍退了一步,她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意思。 大概是因為和曲斯年靠得太近了。他身上那股不是香水的香味,還有他那件黑色的背心,都讓丁恬娃娃頭下的那對小耳朵,變得有些燙。明明剛才聽情書的時候,都只覺得酸的。 你們反應(yīng)太慢了。丁恬欲蓋彌彰地埋怨了一通她的耳朵。 “難道不是我來問你這個問題?”曲斯年斜拉著嘴角笑了一下,從邊上另一個男人手里接過選好的球桿,“身為未成年不僅出入這種半娛樂場所,而且還——”曲斯年停下了給桿頭擦巧克的手,打量了眼一直站在丁恬不遠(yuǎn)處的馬方旭,“還在這談情說愛! “我哪有!”丁恬氣鼓鼓地瞪著曲斯年,“你明明聽到我說的話了,還躲那兒笑我呢,F(xiàn)在裝什么大尾巴狼。不正經(jīng)!苯K于說出來了,雖然是以另外一個由頭,但丁恬也覺得舒暢。 曲斯年眼里的笑意在此時滿得不能再滿,于是他十分順手地揉了揉丁恬的頭發(fā)。 “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這才乖。” “喂,你是誰?”馬方旭有些不能忍了,“把你的手從丁恬頭上拿開。她最討厭別人摸她頭了,你沒看到她那么矮嗎?” 本來還有點兒感動的丁恬,在聽完馬方旭整句話之后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白癡!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么大!鼻鼓甑故且稽c兒也不介意,反而還挑了一支球桿遞給馬方旭,“還挺早的,打一局?” “先說好,要是你輸了,怎么辦?” 馬方旭無比挑釁地一桿開球,有一兩個球已經(jīng)滴溜溜地進(jìn)了洞。 力度還行,手法也不差。 曲斯年笑了笑:“隨你怎么辦,我都可以!苯又殖恢挥X站遠(yuǎn)了的丁恬招了招手,“我們打球,又不是打架,你躲那么遠(yuǎn)怕濺血?” “我怕你輸了拿我開刀。”丁恬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曲斯年的嘴角已經(jīng)由上揚變成了一條直線,“真的,馬方旭打臺球很厲害的,無敵是多么寂寞說的就是……” “給你!鼻鼓昀渲槪瑢⑶驐U遞給了丁恬,“你打三球,算我的。” 丁恬果斷搖頭:“我不會,你別給我。以前我叔教我教到一半都掏錢給我,求我放過他。” “算我讓你朋友的。你把他說得那么厲害,免得到時候他輸?shù)锰y看! “哈?”丁恬腦子飛速運轉(zhuǎn)了一下,覺得根本就不是曲斯年說的那么回事,“那要是我浪費了你三個球,你最后還贏了,那他豈不是輸?shù)酶y看?” 一語成讖說的就是丁恬。 果然在她胡亂打了三桿之后,曲斯年還是以絕對的優(yōu)勢,贏了馬方旭。 “欺負(fù)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啊你。”臺球廳老板朝著曲斯年所在的方向,往桌子上扔了個打火機(jī)和一根煙,“人家都臉上掛不住,直接丟桿子跑了! “你就當(dāng)我幼稚唄!鼻鼓隉o謂地聳了聳肩,伸著長胳膊將打火機(jī)和香煙都拿了過來,但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女孩兒面前不抽煙! 丁恬還在嘟囔著怎么這聲音這么近呢,一抬頭差點兒被曲斯年的凝視給嚇到腿軟。 原來是因為曲斯年剛剛拿煙時的動作。曲斯年側(cè)著身子,牛仔外套和黑色背心直接擦過了丁恬細(xì)嫩的胳膊,從后面看,就像是曲斯年將她圈了個半懷。 可是煙也拿完了,怎么他不但沒有將姿勢調(diào)整回去,反而還很自然地將另一只手也撐到桌子上來了?所以現(xiàn)在是,整個人,都被圈在了曲斯年懷里,是嗎? 丁恬后知后覺,五官和四肢都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僵到不能再僵。 “現(xiàn)在幾點?”曲斯年挑眉。 丁恬只有一米五九,這種由于過分的身高差所帶來的壓迫性對視,讓她快要變成一只哆嗦的小鵪鶉了。 她看了看曲斯年背后的電子鐘:“四點,四點……半了! “晚自習(xí)幾點?”原來丁恬有兩個發(fā)旋兒。難怪頭發(fā)總亂糟糟的。勉強算可愛。 “七點半。”丁恬大氣不敢出。 “很好!鼻鼓暧譁惤诵,埋著頭將嘴送到了丁恬耳邊,聲音很小,氣息卻有些灼人,“今晚我坐你們班的晚自習(xí),敢逃課的話……” “不敢!”丁恬拼命搖頭,模樣誠懇得就差舉手立誓了,“我愛晚自習(xí),晚自習(xí)使我快樂!” 曲斯年悶聲笑了笑,將手從桌子邊緣處給收了回來,順帶地,還從丁恬口袋里掏出了那張皺巴巴的紙。 “這個,沒收了。” “為……為什么?”丁恬好奇,曲斯年拿它干什么? “想看看后面精彩的部分! “你還真有閑情……” 曲斯年離得遠(yuǎn)了些,于是丁恬的底氣也足了許多,但閑情逸致這個詞最終還是沒有說完,因為她明顯地感覺到,曲斯年正拿著一個又硬又小的東西往她頭上敲了敲,一點兒都不痛,咚咚的,就像是藏在身體深處的心跳。 曲斯年將一個奇異果味的夾心棒棒糖放到了丁恬背后的臺球桌上:“別遲到! 3.反正我最喜歡你 丁恬百無聊賴地趴在課桌上,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窗外。 嗯,萬里無云,秋高氣爽,鳥語花香,反正外面什么都是好的——特別是在這種期中考的時候,哪怕外面正當(dāng)頭暴雨,丁恬也能給它夸出一朵花來。 這堂考化學(xué),曲斯年監(jiān)考。 丁恬很怨念地看著講臺上優(yōu)哉游哉的曲斯年,一低頭,又看到了那張半個方程式都不認(rèn)識的考卷,頓時更加泄氣地將頭埋在了臂彎中。不如睡覺,考化學(xué)不如睡覺。 “坐起來!鼻鼓耆塘撕芫,還是走下來,用2B鉛筆敲了敲丁恬的頭,“教導(dǎo)主任在巡邏,你想再被逮進(jìn)去?” “那你就再把我拎出來唄!倍√窈孟褚呀(jīng)被曲斯年敲慣了頭似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相對于考化學(xué),還不如被教導(dǎo)處帶走呢——等等,化學(xué)? 丁恬猛然醒悟過來,一雙圓眼睛睜得格外大。她興奮地,但是小心翼翼地指著考卷上的“化學(xué)”二字,還沒開口求人,就聽見曲斯年嘴里吐出了兩個字——做夢。 哼,冷血無情。 既然不能睡覺,那就繼續(xù)看風(fēng)景。 看了還沒兩分鐘,丁恬就聽見自己書包里的手機(jī),非常不嫌事兒大地唱起了歌,還是一首非常沒有水平和智慧的兒歌。 在整個考場爆發(fā)出笑聲的那一瞬間里,丁恬非常后悔為什么自己要把手機(jī)給表弟那個熊孩子玩,不對——丁恬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考試。∈謾C(jī)響了是等同作弊要被沒收的!這可是求了爸爸大半個月才買的最新款。 來不及了。曲斯年已經(jīng)一臉冷漠地,走了下來。 “曲老師……”丁恬委屈地哼哼,將手機(jī)攥得緊緊的,“我沒有作弊! “你題目都看不懂,怎么作弊!鼻鼓昃痈吲R下地掃了一眼丁恬的考卷,果然,除了名字和班級,卷面上什么也沒有。 “那……”丁恬有點兒不確定地抬起了頭,“不沒收了呀?” “調(diào)成靜音!鼻鼓瓴蛔匀坏赜檬肿魅,捂在唇上假意咳嗽了一下,“塞到書包里去! 可考場還沒清靜多久,就又有手機(jī)唱起了歌——但這回不是丁恬的。 曲斯年走到發(fā)聲地,朝那個滿臉驚慌的男孩子伸出了手。 “交上來! “憑什么?”男孩子不服氣地嚷嚷,“剛剛那個女生的你不沒收,憑什么沒收我的?” 聲音不算大,卻足夠傳遍整個考場。 丁恬愣愣地看著曲斯年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的背影,突然特別生氣,還有點沒由來的委屈。 曲斯年也是別人可以懟的?反了天了! “老師!倍√裾玖似饋,一鼓作氣將手機(jī)摔在了講臺上,“我手機(jī)放這兒了。” 說罷,丁恬還覺得不夠解氣似的,特意從那個男孩子旁邊繞回了自己的位置,途中還不忘橫一眼那個正目瞪口呆的男孩子:“看什么看,你老師喊你交手機(jī)! “表現(xiàn)不錯!鼻鼓暝诮o試卷封袋的途中,抽空看了眼遲遲不走的丁恬,“但手機(jī)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怎么這樣!”丁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那是保護(hù)你,你不該給我點兒表示……” “那你等我一下,很快! “啊,干嗎?” “我舍友幾個實習(xí)期屆滿回來了,今晚吃飯。帶你一塊兒去。” 但一推開飯店包廂的門,曲斯年就后悔了。 為什么沒有人告訴他,今晚的小聚,還會有路瑤雪等人?又被詐了。 “我們年年校草終于閃亮登場!你說你怎么這么能磨蹭,菜都快……”宿舍長拿著酒瓶子歡快地跑了過來,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曲斯年身后還跟著一個短頭發(fā)、娃娃臉的小姑娘,“這個是你新歡?不是吧斯年,虧我還把路……” “閉嘴!鼻鼓昴樕皇呛芎每,“這是我學(xué)生,今晚帶過來吃個飯而已! 丁恬有些不自在地坐上了大圓桌。 任她再怎么人來瘋,但畢竟這里都是不認(rèn)識的人,所以她只好安安靜靜地埋頭吃著曲斯年給夾到碗里的菜,邊吃邊不樂意,不是說“舍友幾個”嗎?為什么這張桌子上男男女女這么多?敢情曲斯年大學(xué)住的是超大鴛鴦寢?淫亂! 路瑤雪同樣也很不高興。 她堂堂舞蹈系系花,今天盛裝打扮來找機(jī)會求曲斯年復(fù)合,可曲斯年的眼神自始至終只落在他身旁那個小女孩兒身上。 一個乳臭未干、連高跟鞋都不會穿的女孩子,憑什么讓他這么上心? 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曲斯年都沒有帶自己赴過他朋友的聚會,而如今……路瑤雪咬了咬唇,端起酒杯,昂首挺胸地朝曲斯年走過去。 “阿年!甭番幯┖軡M意那個小女孩兒突然變了的臉色,“就要畢業(yè)了,我們喝一杯?” 曲斯年不經(jīng)意地蹙了眉:“喊我曲斯年就行。” 路瑤雪強撐笑臉:“對不起,我總忘記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以為你只是生我的氣……” “行了。”曲斯年下意識地看了眼丁恬,將酒一飲而盡,“我喝完了,你回自己座位吧。” “呀……”路瑤雪佯裝沒有站穩(wěn),整杯酒悉數(shù)潑到了曲斯年身上,曲斯年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沒多想地就把外套給脫了下來。 丁恬愣住了。 或者說,是丁恬在看見曲斯年右手手臂上的文身時,愣住了。 是一個精致的唇形,邊上有兩顆痣,底下還有一行英文:No one can replace u. 丁恬就算英文再差,也知道那句話的意思——沒有人可以代替你。 難怪不管天氣有多熱,曲斯年也總是穿著長袖或者中袖,原來是因為這個,原來是因為他藏起來的這份…… 丁恬吸了吸鼻子,她不愿意承認(rèn)那是曲斯年的深愛和秘密。 路瑤雪不慌不忙地對上了丁恬看過來的眼神,精心描繪的紅唇,連帶著嘴邊的兩顆痣,揚出了勝利者一般的弧度。 “哎,斯年,你學(xué)生跑走了哎,我點的菜這么難吃?” 宿舍長有點兒摸不清狀況,那姑娘看起來瘦瘦小小,跑起來卻跟一陣風(fēng)似的。 “路瑤雪!鼻鼓觋幊林槪话褤破鹱簧系亩√竦臅,“適可而止! 曲斯年剛看到丁恬的背影,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上了一輛公交車。 該死。曲斯年只好順手?jǐn)r下一輛的士,在的士司機(jī)很不解的目光下指著前方那輛公交車,氣喘吁吁地說:“我要去那輛車的下一站。得比它先到。” “小伙子你拍電影哪,大晚上的追車?” “不是的,師傅!倍√竦臅怨缘乇磺鼓曜ピ谑种校退闹魅艘粯,散發(fā)著一股很淡很甜的奶香,“我不追車,我追人。” “飯才吃一半,你跑什么跑。”曲斯年靠著丁恬坐下,發(fā)現(xiàn)她的眼圈好像有點兒紅。 “我吃不下了!倍√癜T癟嘴,從曲斯年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書包,大概他會追來,還是因為這個書包吧。 “謝謝曲老師給我送……” “行了!鼻鼓觊]著眼,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我實習(xí)期也到了,你可以喊我別的稱呼! “那……”丁恬傻傻地看著身旁的人,張著嘴,半晌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 實習(xí)期到了,那是不是曲斯年,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了? “對了,你的手機(jī)我也給你塞書包里了!鼻鼓晷π,“你的鈴聲真難聽! 丁恬埋著頭,兩只手緊緊地絞著書包帶子。 換作平時,丁恬早就熱火朝天地和曲斯年打起了嘴仗,可現(xiàn)在,她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特別難過,比以前家里的狗狗走丟了還難過。 夜風(fēng)不斷,吹亂丁恬頭發(fā)的同時,還帶下了她好多顆滾燙的眼淚。 “我叫曲斯年,男,一米八七,AB型血,處女座。 “有駕照,會做飯,唱歌不難聽,也沒什么不良嗜好。 “脾氣不算太差,打游戲的時候別直接關(guān)我機(jī)就行。 “剛剛那個女孩子,是我前女友。分了很久了。 “文身沒去除,是因為我預(yù)約的文身師那還沒排到我。哦,還有……”曲斯年側(cè)著頭,抬手摸了摸丁恬亂糟糟的頭發(fā),“我知道你喜歡狗,但我喜歡貓,不過也不要緊,反正我最喜歡你。” “所以,麻煩你,快點兒長大吧! 4.好好談個戀愛 三年后,A大歷史系第一堂公開課。 “金云西! “到! “潭耀! “到! “駱之新! “到! “最后一個!鼻鼓觐D了頓,笑著將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往上推了一兩分,“丁恬?” “到!” 丁恬今天有點兒睡過頭了,慌慌張張地叼著面包片跑到教室的時候,正巧聽到老師點到了自己的名字。剛剛好,踩點的點名,才叫完美。 “這位同學(xué),你遲到了!鼻鼓陮⒚直矸胖靡慌,抬眼對上了正傻站在門口挪不動步伐的丁恬,“哦,忘記給同學(xué)們做自我介紹了,我叫曲斯年,算你們的半個學(xué)長,本校研三,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會是你們這堂課的助教! 底下的女孩子們都很開心,誰說歷史系都是些糟老頭子呀,瞧我們助教,多帥,多有氣質(zhì)。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因為我比較嚴(yán)格,所以這位一開學(xué)就遲到的丁同學(xué),請你下課之后留下來! “?”丁恬極不情愿,小聲嘟囔著,“留下來干嗎……還不是你昨晚上給我打電……” “我有一個憋了三年的戀愛,想跟你好好地、正式地,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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