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幸安作品集,甜蜜到爆的青春初戀愛! 逆流而行的人群中,有我喜歡的人的背影。 他守護著世界,我守護著他。 作者文風可愛俏皮,故事正能量。 我喜歡這世界,因為這世界有你。 愿每一個勇敢的人,都能擁有一段美好的故事。 《不愿悄悄喜歡你》:甜炸少女心的校園戀愛!二十三歲學神回校拯救十六歲的學渣少女! 《不愿悄悄戀著你》:陸學神甜寵升級,全方位360度無死角寵溺俏俏小學渣。 《明川有知夏》:任性少女倒追英雄男神!倒追不丟人,因為我追的是,一輩子的驕傲。 《少年,我是時小甜(全集)》:橘子糖味的校園心動!迷你學霸立誓要在學習上幫助超級學神共同進步?超級學神就笑了! 不愿悄悄喜歡你 Chapter1 請多指教呀,我叫余俏俏 俏俏問陸驍,你當時怎么敢確定,那么差勁的我能考上你所在的大學? 陸驍握著俏俏的手遞到唇邊輕輕一吻,笑道:“因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跟我走! 1) 高二上學期,期中考試,俏俏的物理又砸鍋了。 用班主任兼物理老師老嚴的話說就是:“你這成績是按照商場酬賓全場對折考的吧?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家長匯報,零售價似的,疊加個四舍五入你都過不了及格線!眼瞅著就要高三了,能不能有點危機意識啊親!” 俏俏很難過,老嚴很憂心。 嚴老師一憂心就容易絮叨,一絮叨就會反復提起同一個名字——陸驍。 “不是我說,現(xiàn)在的學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想我?guī)ш戲數(shù)臅r候,那卷面,簡直了,比標準答案還漂亮。有一回我嗓子疼,說不出來話,他替我講完了一整張試卷,邏輯思維和計算能力都沒得說!成績好,長得也好,再難遇到這么優(yōu)秀的學生了! “陸驍”這兩個字對于俏俏來說,對于整個第三中學的學生來說并不陌生,因為他的名字和兩寸證件照一直高懸在學校光榮榜的最頂端,是第三中學考出去的第一個省級理科狀元,早已在各科老師的描述中變成了傳說般的存在。 俏俏順著老嚴的話音默默地標記了一下重點——長得也好。 光榮榜上的兩寸照掛得太高,俏俏一直都沒看清這位傳說中的學神究竟長什么樣子。回頭去學校的貼吧翻一翻,應該能找到高清無碼的正臉照片。 憶完崢嶸歲月,老嚴例行喝茶潤喉,茶湯一落肚,語氣驟轉:“不說他了,再說說你。我不指望著你也考個狀元回來,但是總不能連這么簡單的送分題都答不對吧,你想什么哪!” 俏俏委屈:“反腐這么嚴,送錢都不敢,更何況是送分!” 老嚴再度氣炸:“你還有理了是吧!” 2) 同一天內(nèi),俏俏再一次聽到陸驍?shù)拿,是在自家飯桌上?br/> 十歲那年,俏俏離開南方老家來到北方,和叔叔余建國、嬸嬸白湘寧生活在一起。 俏俏表示,有暖氣的日子,真美好! 嬸嬸白湘寧在機關單位任職,小李飛刀的嘴,軟炸豆腐的心,毒舌之魂在體內(nèi)熊熊燃燒,尤其是對付親兒子余笙的時候。 余笙今年大三,就讀于本地最著名的高等學府,專業(yè)很高冷,航空工程,主要研究方向是飛行器設計。這廝曾經(jīng)手工制作五架四翼無人機,用來幫舍友向女神表白,轟動全校。 成長過程中,白湘寧一心想把余笙培養(yǎng)成高知型人才,奈何反應物可能放多了,有點跑偏,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奇葩。 余笙同志的生活習性還停在幼兒園大班的水平線上,喜歡邊看電視邊吃飯,眼珠子都快順著碗沿飛出去了。 白湘寧抬筷子就抽:“一個穿褲子的黃發(fā)糕有什么好看的,能不能專心吃飯?” 俏俏默默轉頭看向電視屏幕——穿褲子的黃發(fā)糕……原來是海綿寶寶。 余笙無奈:“媽,我都二十二了,還能不能有點成年人的自由了!” 白湘寧軟硬不吃:“自由?汽油你要不要?你爸給車加油的時候幫你捎回來二斤!” 俏俏咬著碗沿,一邊看熱鬧一邊笑。 白湘寧一個也不放過:“笑什么笑!看看你物理考的那點分,我買菜時候找的零兒,都比它多!當初就不應該讓你選理科!” 一句話把小丫頭掃得顏面全無。 余建國適時站出來和稀泥:“好了好了,你怎么專挑吃飯的時候訓孩子?多影響心情和胃口啊!俏俏,咱不理她,吃排骨,燉了一個鐘頭呢,可入味兒了! 白湘寧猶不死心,按下去一個主意,又冒出來一個念頭:“余笙馬上就要進廠實習了,勻不出時間來給俏俏補課,我記得余笙有個學長,物理也特別好,還拿過不少獎金。余笙,你能不能把他請來?叫陸什么來著……” 俏俏心里一動,試探著:“陸,陸驍?” 白湘寧一拍巴掌:“對!就是他!” 余笙更加無奈:“您可真敢想!陸驍保研了,跟著導師接了個巨值錢的項目,時間比金條都珍貴。就您這剛奔小康的家境,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人家一節(jié)課的學費錢! 眼瞅著白湘寧臉色又要變,余建國連忙夾起一塊排骨往余笙嘴里塞:“吃飯吃飯吃飯,哪兒來那么多話! 余笙被噎得險些背過氣去,兄妹兩人隔空碰了碰視線,腦海里同時飛彈幕似的跳過一句話—— 別指望我救你啊,我自身都難保了。 所以說,啥親情不親情啊,散了吧。 3) 吃過晚飯,俏俏借著寫作業(yè)的名號腳底抹油,余笙如法炮制,白湘寧抬腳就踹:“要臉不?你哪兒來的作業(yè)?麻利兒洗碗去!” 太后懿旨,誰敢不從。 余笙朝趴在門框沖他亂飛小眼神的某俏比了比中指。 俏俏的書桌放在臨窗的地方,抬起頭就能看見斑斕星辰和萬家燈火。俏俏迎著月光伸出手,細細的手指在桌面上投下蝴蝶振翅的影子。 陸驍,陸驍。 我身邊的人好像都很喜歡你,你究竟有多厲害? 是身披斗篷,還是內(nèi)褲外穿? 俏俏趴在物理卷子上發(fā)了會兒呆,順手在姓名欄里畫了兩個垂頭喪氣的小火柴人,然后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的貼吧,在吧內(nèi)搜索欄里輸入了陸驍?shù)拿帧?br/> 陸是陸地的陸,“xiāo”是哪個“xiāo”來著?算了,挨個試過去吧。 陸霄,陸蕭,陸驍…… 輸入“陸驍”,點下回車,屏幕上跳出長長的搜索結果。 俏俏彎起眼睛,找到你了! 原來,你叫陸驍。 高地為陸,健勇為驍,你一定是一個博學又勇敢的人吧。 俏俏匆匆瀏覽了幾個回復比較多的帖子,得知陸驍大她七歲,畢業(yè)時以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了本地最好的大學——Q大建筑系。 居然跟余笙那個奇葩是校友,遇人不淑啊。 俏俏又挑了個帶圖片的帖子點進去,屏幕瞬間被一張側臉占據(jù)。光打得太強,模糊了五官,但是挺直的鼻梁線條依舊醒目,右耳上墜著一顆小小的黑曜石耳釘,顏色精純,在逆向而來的光霧里閃閃發(fā)亮。 拍照的時候應該有風,吹亂了散在額前的發(fā),透出一種人在年少時獨有的囂張和自信,氣場強大得幾乎可以穿過屏幕具體出形狀。 真好看啊,男明星似的。 俏俏立起手指,隔著屏幕碰了碰那人的眼睛和嘴角。擺在書桌上的小鏡子映出一張羞紅的臉,姓名欄里的兩個小火柴人仿佛活了過來,一左一右地蹲在她肩膀上爭吵不休。 理智火柴人手握三叉戟,滿面嫌棄:真是不知羞啊你! 情感火柴人頂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澀捂臉:人家忍不住嘛,真的太好看了! 站在故事最初的我們,怎么會預料到后來的風景。初次聽見你的名字時,我又怎么會想到,會和你共同擁有那樣幸福的人生。 二十三歲的陸先生,你好呀,我是十六歲的余俏。 歲月漫長,請多指教。 4) 說到余家倆孩子的文理分科問題,想當年那也是一出大戲。 余笙是個很神奇的存在,有三大愛好:抽煙、文身、考第一,雖然嘴賤了一點、性格奇葩了一點,但是成績頂呱呱。中考時就是狀元,毫無懸念地進了第三中學的理科重點班,被班主任當作是眼珠子、肺葉子一般寶貝到高中畢業(yè),然后毫無懸念地在高考時又成了狀元。 余笙比陸驍?shù)土艘粚,是繼陸驍之后,市三中考出來的第二個省理科狀元。那段時間,校長大人的嘴就像一顆過了期的開心果,樂到合不攏,恨不得把倆狀元湊在一起,三個人一同跪拜皇天后土,拜個把子結個義。 時間軸推到余俏這里,畫風就變得十分搞笑了,因為這孩子各科都差得十分均衡。 你讓她學文,歷史她記不住年代表,政治搞不清辯證唯物關系;你讓她選理科,物理成績跟開玩笑一樣,生生把白湘寧這個好同志急成了有神論者,恨不得請個筆仙還是鍋碗瓢盆碟子仙啥的來問一問,您看我家孩子選文好還是選理好呢? 碟仙:你這不是請仙,是在湊廚房四件套…… 5) 白湘寧愁,俏俏更愁,倆人對著愁眉苦臉,都快擰出水來了,家里潮得像是提前進入了梅雨季。 一天,俏俏正上課突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說:“你叔叔打電話來讓你趕緊回家,好像有什么急事兒,你快回去看看吧! 俏俏急急忙忙地趕回去,白湘寧不在,余建國和余笙一人拎著一個醬豬蹄啃得賊歡。 余建國同志是某五星酒店的中餐部廚師長,手拿二級廚師證,相當于高級知識分子。見俏俏推門進來,他很開心地朝她招手:“剛醬好的,現(xiàn)在吃滋味最濃。等到你放學,肉就老了,不好吃! 俏俏挨著余笙坐下,一臉“你逗我”的表情看著他:“叫我回來,就為了啃豬蹄?” 余笙的頭發(fā)有點長,額頭上纏了一個黑色印花發(fā)帶,顯得下巴微尖,膚色極白,一副人間妖孽的樣子。他忙著嘬骨頭,口齒不清地道:“不然呢,叫你回來打排位,上王者嗎?” 俏俏抬手準備捶他,聽見余笙握著骨頭慢悠悠地道:“咱家太后大人哪兒都好,就是在學習成績的問題上有點神經(jīng)質(zhì),恨不得把咱倆都培養(yǎng)成天才,十五歲就哈佛畢業(yè)的那種。天才的形成有兩點主要因素,一是天賦二是基因,后期努力什么的只能算輔助。” 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了一下,俏俏疑惑地抬起頭,看見余笙戴著發(fā)帶的腦袋朝余建國所在的方向偏了偏,小聲道:“從遺傳學的角度講,你覺得咱倆有成為天才的基因嗎?嗯,成為廚子的基因應該挺足的! 俏俏頓時笑噴,余笙趁機搶過俏俏碗里的豬蹄繼續(xù)啃,一邊吧唧嘴,一邊道:“安心做個普通人也沒什么不好,想學啥學啥,一遍不會就多學幾遍,多學幾遍還是不會,就隨它去吧。和愛因斯坦型的妹妹相比,我更喜歡現(xiàn)在這個能跟我一起挨罵的。有你在,我承受的太后牌火力值明顯弱了很多,能找回做人的基本尊嚴了! 俏俏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時眼圈有點紅:“余笙,和做廚子相比,你更有做哥哥的天賦!真的!” 余笙用油滋滋的爪子捏了捏俏俏的臉,道:“感動不?” 俏俏誠實地點頭:“感動!” 余笙把碗筷一推,舒舒服服地癱在椅子上打著飽嗝:“那就把我的碗也洗了吧!” 所以說,千萬別跟一個奇葩比下限,奇葩通常是沒有下限的。 6) 被余笙灌了一劑心靈雞湯后,俏俏很堅定地選擇了理科,白太后審時度勢勸俏俏好好考慮一下,怎么看都是文科更保險。 俏俏第一次沒有聽白湘寧的話,很認堅定地說:“我想學理科,因為我喜歡! 我可以安心做一個普通人,但不想做違背自己意愿的事,“喜歡”是一種很美妙的小心情,我希望它能與我終身做伴。 白湘寧還想再勸,被余建國、余笙父子倆聯(lián)手岔開了,一個端茶,一個遞水果,恭維奉承的話一車一車地說——皇太后才有的待遇。 俏俏看見余笙背對著白太后對她比了個剪刀手,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加油”。 那天晚上俏俏推開書桌前的窗子看了很久的星星,趁大家都睡了,偷偷寫了兩張字條,一張貼在主臥的門上,寫著“我好喜歡你們呀,叔叔嬸嬸”,一張貼在余笙門上,寫著“我好喜歡你呀,余笙哥哥”。 月亮升起來,滿屋子銀白的光。 我好喜歡你們呀,我身邊的所有人。 7) 公示完期中考試的名次后緊接著就是家長會,白太后出國調(diào)研,余建國同志外地培訓,余笙的主攻方向是飛行器設計,跟著老師下了制造廠,全程簽了保密協(xié)議,抽不出身來。 俏俏只能給余笙發(fā)微信,在語音里唱《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三兩歲上,沒了娘呀……” 聲聲凄慘,字字帶淚。 余笙受不了了:“得得得,煽什么情。〔痪图议L會嘛,我想辦法給你租個臨時的哥,你等著! 理工出身的直男審美通常不及格,余笙這種走位風騷的,只能算是變異品種,所以俏俏對這個臨時的哥并沒有懷抱太大期待,只求他隨身配備速效救心丸,別在看見她的成績單時當場暈過去。 直到那個仿佛自帶光芒的年輕男人站在她面前,俏俏才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天上掉下粘豆包的好事兒,還是熱乎的。 8) 十一月初,已經(jīng)開始小幅度降溫。 俏俏根據(jù)余笙的指點守在校門口等那位臨時租來的哥。藍白相間的秋季校服,細長的白色耳機線藏在校服衣領里,女歌手用帶著濃烈江湖味道的嗓音安靜地唱: 燭光倒影為我添茶 相逢太短不等茶水涼 你扔下的習慣還頑強活在我身上 耳朵上驟然一空,有人自身后摘下了她的一只耳機,行動間掠起一片好聞的薄荷香。 俏俏下意識地轉過頭,長發(fā)尾端輕輕擦過那人胸前的襯衫紐扣。 幸存的另一只耳機里依然有歌聲傳出來: 他走在馬蹄的余聲中 夕陽燃燒離別多少場 仿佛真的有夕陽在眼前燦爛燃燒,一只穿著黑色外套的手臂伸到她面前,袖口處微微收緊,襯得手指白皙纖長。俏俏聽見那人的嗓音和耳機里的歌聲融在一起:“是余俏嗎?你好,我叫陸驍! 高地為陸,健勇為驍。 你一定是一個博學又勇敢的人吧。 俏俏緊張得話都忘了說,陸驍?shù)氖诌伸在那里,她卻下意識地低頭按亮了手機,嘴里嘀咕著:“啊,我是余俏,我是。我這就告訴余笙,說我們兩個成功會師,哦不,見面了……” 手機被體溫暖得微微發(fā)燙,屏幕亮起,上面是一個少年的側臉。光打得太強,模糊了五官,但是挺直的鼻梁線條依舊醒目。 俏俏立即背過手,臉頰迅速漲紅:“那個……我隨便設著玩的……” 陸驍笑了笑,右耳上墜著一顆顏色精純的黑曜石耳釘,他道:“那個是我高中時候的照片,好多年前的,我變化挺大的。” 俏俏想了想,鼓起勇氣:“那加一下微信好友吧,你發(fā)幾張近照給我,我換著用! 陸驍笑起來時眉目柔軟,非常好看。他點點頭說:“好啊! 俏俏聽見心里傳來歡快的聲響,仿佛有小精靈撒著星星一路跑來。 很多年后,兩個人組建了溫暖的小家庭。俏俏無意間問起:“陸驍,陸驍,你第一次看見我時,心里在想什么?” 陸先生只是笑,不說話。 他想的是,其實我一直不太懂,“甜”明明是一個表示味道感覺的字眼,為什么經(jīng)常被拿來形容一個人,直到你亮著眼睛對我笑,我突然明白了。 你帶笑的眼睛,是人間最甜的絕色。 9) 當年的學神空降高二五班家長會,還是小小轟動了一下的,尤其是在一屋子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無課可上的情況下,索性組團過來瞧熱鬧。 這個說,陸驍啊,畢業(yè)這么多年也不曉得回來看看,快把我們這些老骨頭忘干凈了吧;那個說,幾年不見小陸又帥了,Q大的飯就是養(yǎng)人。 人海戰(zhàn)術絲毫沒有打破陸學神的得體防線,陸驍身姿挺拔地任人圍觀。黑色的及膝風衣搭配白襯衫,下面是一條藏藍的直筒褲,褲腳藏在短靴里,顯得腿形細長,腰線精致。 陸驍面帶微笑挨個問好,教數(shù)學的張老師、教英語的李老師,忙而不亂,一個都沒有叫錯;钌闹t謙君子。 愛湊熱鬧的夫子們齊聲嘆息: 多好的孩子。 多好看的孩子。 老嚴終于醒過味來,視線在陸驍和俏俏之間來回游移:“你是來給余俏開家長會的嗎?余俏,陸驍是你的……” 俏俏的注意力全在陸驍身上,眼見著陸驍微低下頭對她笑了一下,唇邊彎折出的弧度英俊至極。本就沒什么定力的小姑娘瞬間慌了神,腦細胞炸成漫天煙花,脫口而出:“他是我男人! 智者說“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不是沒有道理的。 能言善辯的靈魂工程師們集體靜默,尷尬之際,陸驍神色不變淡然救場:“不好意思啊,劇透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老嚴笑得尤其夸張。 陸驍繼續(xù)道:“目前我還是余俏堂哥余笙的朋友,她家里人都在外地出差,我臨危受命。嚴老師,余俏在學習上有什么問題,您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輔導她! 正愁沒人教,天上掉下來個粘豆包! 嚴老師和余同學同時頷首微笑,一個滿臉欣慰,一個滿心猥瑣。 10) 學生們把各家家長帶進教室后,就在外面等著,有耐不住寂寞的,三五成群地組隊刷游戲去了。 俏俏趴在教室外的窗戶上,偷偷摸摸地向里張望,陸驍?shù)谋秤凹幢阆菰谌巳豪镆琅f醒目,男模似的。 真好看! 看得久了,陸驍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轉過頭看向俏俏所在的方向。俏俏迅速蹲下身,心跳快得像是要飛出來。 突然,有人在她右耳邊說了句什么,她沒聽清,下一秒,籃球攜著巨大的沖力結結實實地砸在她的肩膀上。 “咣”的一聲,直接把俏俏砸得摔在地上,聲音響亮得整棟教學樓都跟著顫了三顫。 俏俏扶著肩膀站起來,看見幾個同班的男生站在那里,其中一人半笑半諷地說道:“我就說她右邊耳朵不好使,是個聾的,你們還不信,這下驗證了吧!” 俏俏活動了一下肩膀,沒傷到筋骨,就是皮肉有點疼。她撿起籃球頂在指尖轉了一圈,表情鎮(zhèn)定,眼神里卻透出倔強的味道。她道:“我右耳朵是聾的,但是右手特別好使,你要不要也來驗證下?” 幾個男同學同時愣了一下,俏俏抬起手臂,籃球攜著風聲原樣砸了回去,角度沒選好,正砸在剛剛說話的那個男生的鼻梁上。男生“哎喲”一聲,彎下腰,籃球落地的瞬間血滴子也砸了下來。 散在教室周圍等家長的學生都圍了過來,自發(fā)將俏俏和受傷的男生圍在中央。俏俏攥緊手指,看到血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在微微發(fā)抖。 11) 最先站出來說話的是班長程寧,格外瘦小的一個女孩兒,她踮起腳用紙巾幫那男生捂住鼻子,不住地問:“楚尋,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yī)務室?” 名叫楚尋的男生說不出話,接過紙巾,一邊擦鼻子一邊擺了擺手。 俏俏看著楚尋,道:“去醫(yī)務室之前,把欠我的道歉還給我!” 程寧皺著眉毛道:“他的鼻子都被你砸出血了,你還想怎么樣?不要太過分!” 程寧自高一起就是老嚴手下的班長,影響力還是有一些的,她一說話,周圍響起了不少附和聲。 俏俏抿了抿嘴唇,道:“我用球砸他,是因為他也用球砸了我,一報還一報,這一點算是扯平了。他說我‘耳聾’的那句,難道不用道歉嗎?” 程寧被噎了一下,臉色不太好看,小聲嘀咕著:“耳朵本來就不好,怨不得人家說。怎么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太野蠻了吧! 楚尋高大清秀,在班級里人緣不錯,女生緣尤其好。幾個女生合伙幫腔,嘰嘰喳喳,一個說“算了算了,耳朵連著腦子,說不定她腦子也不好,別跟她計較”,另一個說“我聽說她耳朵是被自己爸爸打壞的,暴力傾向,遺傳的”…… 提到“暴力傾向”四個字,俏俏的眼睛驟然濕潤,像是回憶起什么可怕的畫面。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微沉的呼喚:“俏俏,過來! 聲音醇濃沉靜,帶著某種懾人的力量。 俏俏含著眼淚轉過身,看見陸驍朝她伸出手,骨節(jié)精致修長,如同白描般清潤地滯在空氣里。他看著她,目光安靜而暖,他重復了一遍,聲音輕且堅定:“俏俏,過來! 耳邊仿佛響起冰雪消融的聲音,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金霧茫茫。俏俏想,陸驍啊,你真的不該在這種時候出現(xiàn)的,我真的要開始喜歡你了,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多年之后,俏俏依舊忘不了那一天,陸驍似以火焰為象徽的撒拉弗,用翅膀為她趕走了一切黑暗與野獸,站在圣光溫暖的地方對她說,俏俏,過來。 “到我身邊來,我會保護你! 12) 俏俏低著頭走過去。她不敢握陸驍?shù)氖郑戲攨s大大方方地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半掩在身后,道:“我是余俏的臨時監(jiān)護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陸驍挺拔英俊,扔在哪里都是扎眼的存在,放在一群十六七歲的孩子中間,更顯得氣質(zhì)卓然。 程寧明顯被陸驍?shù)臍鈭稣鹆艘幌,楚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道:“你家被監(jiān)護人一個三步上籃砸歪了小爺?shù)谋亲,麻煩你先給我一個說法!” 陸驍神色不變,攬住俏俏的手臂越發(fā)緊了緊。他道:“有果必有因,我們?nèi)フ夷昙壷魅握{(diào)一下走廊里的監(jiān)控,看看余俏為什么會拿球砸你吧。弄清楚前因后果,再給說法也不遲! 真要鬧到年級主任那里,誰都討不到便宜,還趕在召開家長會的節(jié)骨眼上,不是找死是什么。 楚尋猶豫了一下,程寧連忙道:“自己班的事情就不要麻煩年級主任了,不然,嚴老師的面子上也說不過去。余俏和楚尋都有不對的地方,讓他們互相道個歉,您看,行嗎?” 陸驍笑了一下,道:“你們說余俏‘耳朵不好’‘暴力傾向’的時候,沒想過她是你們的同班同學嗎?承擔責任的時候想起來賣情懷了,年紀不大,稀泥和得倒是不錯! 程寧又被噎了一下,臉色徹底綠成了芹菜汁。 陸驍走到楚尋面前,揮開他捂著鼻子的手,見血已經(jīng)止住了,就用手帕幫他擦拭鼻子下的污跡。動作不輕不重,卻把楚尋嚇得僵在了那里。 陸驍把手帕折了幾道,塞進楚尋手心里,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叫陸曉,教學樓一樓大廳里高考光榮榜上排第一的那個,就是我。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挺渾的,招貓逗狗、打架生事、組隊網(wǎng)吧刷通宵回回都有我,但是有一件事我絕不會做,那就是欺負女孩子!睹献?離婁章句下》里說,人有不為也,而后可以有為。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就回家問問百度,還是不明白的話,就來Q大找我,我親自教你! 說完這話,陸驍再不去看楚尋的臉色,帶著俏俏就近找了家咖啡廳,幫她要了杯熱可可,道:“在這里等我,開完家長會我來接你。” 冰涼的指尖碰上玻璃杯溫熱的外壁,俏俏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低聲道:“陸驍,你別相信他們說的話,一個字都別信。” 陸驍笑了一下,眼神里帶著成年男人獨有的溫和清朗。 他道:“我當然不信,除了你親口告訴我的,別人說的話,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 許久之后,俏俏低聲問他,為什么愿意無條件相信她。 陸先生笑了,說:“因為你是我的女孩兒啊,在喜歡面前,沒有懷疑,只有信任! 13) 安撫好俏俏,陸驍重新回到教室繼續(xù)未完成的家長會。其實,家長會上,嚴老師還是給俏俏留了面子的,但是成績單白紙黑字擺在那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已經(jīng)沒啥下降空間了。 陸驍扶額,老嚴委婉道:“余俏這孩子很聰明,就是容易分神,家長多督促一下,還是有進步空間的!睗撆_詞是,您家孩子玩心可重,再不好好管管,就要浪沒邊兒了。 陸驍將成績單對折,收進口袋里,說:“謝謝嚴老師,我會跟余俏的家長如實反映! 家長會結束后,陸驍去咖啡廳里接人。 俏俏自覺甚是丟人,抱著書包抬不起頭。陸學神神色溫和:“余笙給了活動經(jīng)費的,讓我?guī)闳コ燥,說吧,想吃什么?” 陸驍本來想著帶俏俏吃點好的,沒想到這姑娘吵著要吃比薩,只能轉戰(zhàn)必勝客。 必勝客離學校不遠,俏俏提議:“我們走過去吧?” 這樣我就能跟你多待一會兒了。 陸驍點頭:“好啊! 路上碰見一個賣蛋仔的小攤子,味道香甜。俏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陸驍就已經(jīng)拿出錢包付了賬。 金黃的蛋仔用紙袋子包著,撒了一點椰蓉和巧克力醬。 四舍五入一下,這也算是陸驍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俏俏抱著它暖手,舍不得吃。轉過街角,是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路,昏黃的路燈下蜷縮著一個發(fā)線斑白的老人,正端著一個破碗低聲哀求。 俏俏腳步一頓,陸驍以為她害怕,卻看見她蹲在老人面前把蛋仔遞給老人,聲音柔柔的:“吃吧,還熱著呢! 老人大概是餓得狠了,吃得很急,巧克力醬蹭在臉上,被俏俏用手帕輕輕擦去。 黃色的街燈燈光暖融融地落下來,將女孩兒和乞討老人圈在里面,畫出一方格外靜謐的小世界。俏俏在光芒最盛的地方,彎起眼睛,笑得乖巧而溫暖,像是吃得飽飽的小倉鼠,臉頰都鼓了起來。 陸驍心中一動,那一瞬間,他對“溫柔”一詞有了新的定義。 結婚之后,俏俏跟陸驍閑聊,問他:“你們男同志是不是都喜歡那種拿一根棒棒糖就能哄得開心的女孩兒?” 陸驍反問:“你不就是嗎?” 俏俏很認真地搖頭:“我不是啊,我比較貴,一份蛋仔才行!” 陸先生笑了,眼神又軟又溫柔,他把俏俏抱在懷里親她的耳朵。 你當然比較貴,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呀。 14) 陸驍怕俏俏吃不飽又不好意思說,于是點了滿滿一桌子好吃的,直接把俏俏給吃撐了;厝サ穆飞,陸驍對成績的事只字不提,俏俏稍稍松了一口氣,剛吃飽就談學習,實在是一件很心累的事。 余家還住在單位分的老房子里,樓道比較窄,物業(yè)和綠化都馬馬虎虎。陸驍一直把俏俏送到樓下,他說:“你上去吧,我在這兒看著,遇到壞人就大聲喊,我聽得見! 俏俏一心想和陸驍再多待一會兒,就硬著頭皮問了一個成績方面的問題:“你跟余笙都是Q大的學生,以我現(xiàn)在的成績,是不可能考上Q大的吧?” 陸驍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正色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俏俏心頭一涼,整個人都頹了下去,小聲嘀咕:“就算是實話,也麻煩你不要實話實說!” “不過,”陸驍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被稱為學神嗎?” 俏俏老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陸驍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他道:“因為我是三中建校以來,唯一一個敢在高考前連續(xù)三個星期通宵刷游戲的學生,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但我成了那一年的高考狀元! 俏俏愣了愣,驚嘆道:“你這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奇跡吧!” 陸驍笑了笑:“所以,理論上不可行的東西,在我這里,未必不能實現(xiàn)。” 俏俏再度愣住,隱約覺得陸驍話里有話。就在這時,視線里突然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影,俏俏看見一架白色的四翼無人機晃晃悠悠地自樓上飛了下來,蜂鳥般懸停在她面前,暗紅色的光點筆直地對著她,如同寒意森森的眼睛。 無人機上連接著發(fā)聲系統(tǒng),俏俏還沒來得及驚嘆,就聽見余笙的怒吼聲:“余俏同志,你已經(jīng)在家門口靜止三十分鐘了,是在練習默哀嗎?要不我給你扔個帳篷下去,你住小區(qū)綠化帶里吧!” 俏俏被余笙的吼聲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余笙不僅在家,還站在自家窗戶前把樓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像是被撞破了心事般,臉紅得一塌糊涂,連忙將無人機抱進懷里,匆匆跟陸驍?shù)懒寺暋巴戆病,轉身就跑。 踏進家門的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撞開堵在門口的余笙,推開客廳的窗子對還站在樓下的陸驍喊:“學神,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帶我去創(chuàng)造奇跡吧!” 回應俏俏的是小區(qū)里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很久以后,俏俏問陸驍,你當時怎么敢確定,那么差勁的我能考上你所在的大學? 陸驍握著俏俏的手遞到唇邊輕輕一吻,笑道:“因為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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