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誓死嬌寵,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可甜可鹽,再現(xiàn)傅氏溫柔情深。七微南風(fēng)系列暢銷言情小說合集,包含南風(fēng)過境、南風(fēng)知我意系列12,南風(fēng)喃、悲歌、莫失莫忘等共6本。 南風(fēng)過境 第一章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她是一場經(jīng)久不散的季候風(fēng),席卷他心。 任何東西成癮,都是因為有所依戀,戒不掉,放不下。 對傅希境來說,所有的飯局到最后都只有一個感覺——累。 酒過三巡,餐桌上氣氛愈加熱烈,有人開始講起了段子,有人配合地笑。然后又是一圈高聲碰杯。傅希境咽下一杯酒,不著痕跡地抬腕看表,八點過十分,這頓飯,已吃了整整兩個小時,快要把他的耐性全用光。目光投向桌首的顧恒止,有點后悔答應(yīng)他吃這頓飯。 他來海城辦事,顧恒止堅決要給他擺個接風(fēng)宴,接風(fēng)是幌子,是他想跟朋友合伙弄個房地產(chǎn)公司,傅希境在這個行業(yè)摸爬打滾多年,傅氏旗下的寰宇地產(chǎn)在國內(nèi)聲名鵲起,沒有比他更合適做顧問的人選了。顧恒止的朋友全跟他一樣,公子哥兒的德行,吃喝玩樂很在行,見地確實不咋地。說不了幾句,傅希境就覺得話不投機,累得慌。如果換做平時,他早就走了,但顧恒止不一樣,畢竟是發(fā)小的交情,更何況前陣子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他都說了這頓飯就當(dāng)還個情,傅希境實在不好拂了他面子。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這一刻傅希境覺得這鈴聲真動聽。他頷首,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剛跨出包廂門,便被左邊急匆匆跑過來的人撞上,那女子捂著嘴,嘀咕一句“對不起”,也沒看他,又匆忙地向前跑去,在走廊盡頭右轉(zhuǎn),進了洗手間。 他心頭微顫,怔住。 是幻聽了嗎? 剛剛那句“對不起”,雖然很低,但是那聲音…… 手機鈴聲還在不知疲倦地響著,他晃了晃神,接起。 接著,又一個女生從隔壁的包廂里出來,匆忙從他身邊跑過去,進了洗手間。 一分鐘后,他掛掉電話,轉(zhuǎn)身去推包廂門時,手指頓了頓,怔忪間,雙腳已先于行動,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這是一家越南餐廳,濃郁的東南亞風(fēng)情,照明用的是色彩鮮艷別具一格的紙燈籠,映襯得整個走廊有一種幽暗清雅的美。此刻走廊上沒有人,包廂的隔音效果又十分好,顯得空間里特別寂靜,所以哪怕他站在外面,也能聽到洗手間里強烈的嘔吐聲,還有細微的人聲。 洗手間里。 陶桃輕拍季南風(fēng)的背,擔(dān)憂地問:“南風(fēng)姐,你沒事吧?” 南風(fēng)將手指放在舌頭上,狠狠一摳。 嘔—— 又是一陣強烈的嘔吐,今晚吃的東西,大概全部都吐出來了吧,吐出來也好,總比憋著一肚子酒氣難受得要死強。 南風(fēng)抹抹嘴角,打開水龍頭,將穢物沖掉,然后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臉上,直起身子,深深呼一口氣,“桃子,我沒事,你趕緊回包廂吧,我們兩個都跑出來了不太好,回頭汪經(jīng)理要念叨了。我再待一會,等下就過去! “南風(fēng)姐,回去還得喝呀!”陶桃皺著眉,她也喝了不少,臉紅紅的,胃里難受,再望著南風(fēng)蒼白的臉,聲音都帶了哭腔,“要不……我們開溜吧……” 南風(fēng)白了她一眼,“傻啊你,現(xiàn)在溜?那前面那幾瓶酒不是白喝了!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傻子才干!今晚就算喝到胃出血,我們也得把這份合同給拿下!” 陶桃癟了癟嘴:“業(yè)務(wù)員真不是人干的活!” 南風(fēng)嘆口氣,摸了摸陶桃的臉:“你剛剛?cè)脒@行,可能有點不適應(yīng),久了就習(xí)慣了;厝グ。” 陶桃將手中的礦泉水遞給南風(fēng):“你在這休息久點吧,我先去頂一頂!倍辶硕迥_,“那些人,真是恨不得把我們往死里灌。”她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南風(fēng)搖搖頭,看著陶桃,仿佛看到當(dāng)初剛剛進入經(jīng)緯建筑的自己,也是她這般大,二十歲的年紀(jì),沒有大學(xué)畢業(yè)證書,想要找一份好工作,真的很難。而業(yè)務(wù)員,是門檻最低的。她記得去經(jīng)緯面試的時候,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汪吉只掃了眼她的簡歷,第一句話就問她,酒量如何?她怔了怔,回答說,還行。他再問了幾句別的,然后讓她先別走,到會議室等候,她走進去,里面已經(jīng)坐了好幾個同樣等待通知的人。 等汪吉終于面試完所有應(yīng)聘者,已經(jīng)到了午餐時間,他走到會議室,對十個等候的人說,一起去吃飯。大家面面相覷,還是跟著他去了。吃飯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一家小館子,是冬天,汪吉點了只羊肉火鍋,再加了幾個招牌菜,然后對老板說,搬六箱啤酒過來。她終于明白汪吉的用意,有點哭笑不得,真是別開生面的面試啊。喝到最后,十個人就只有四個沒有醉倒,其中一個就是她,唯一的女生。第二天,她就同另外三個人,一起到經(jīng)緯業(yè)務(wù)部報到。 后來汪吉老打趣她說,南風(fēng)呀,你一個女娃子,酒量竟然比男人還厲害!然后朝她豎起大拇指。她苦笑,沒有告訴他,在三個月前,她還只有兩杯香檳就醉的量。她也沒想到,連續(xù)三個月借酒消愁的生活,竟然幫了自己一個忙。 南風(fēng)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泛白,昨晚沒睡好,眼睛里有淡淡紅血絲,眼瞼下的青黑連粉底都遮擋不住。真累呀,身體累,心也累。真想贊同桃子那句“溜吧”,也恨不得靠在洗手間的角落里睡過去,可不能。 揉揉太陽穴,她從口袋里掏出唇彩,淡粉色的一管,很少女,擦在嘴唇上粉嘟嘟的閃亮。她其實不喜歡這種粉嫩鮮艷的色彩,這支唇彩是閨蜜謝飛飛送的,她說,業(yè)務(wù)員最重要的就是一張嘴,與人談業(yè)務(wù)時漂亮的唇彩會加分的!南風(fēng)抿抿嘴,果然整個人瞬間便精神了一點點。 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確實是喝太多了,她腳步有點虛浮,太陽穴跳痛,頭昏目眩到甚至出現(xiàn)了幻覺,否則女廁的門口怎么會站了個男人? 她眨了眨眼,睜開,不是幻覺,門口確確實實站了個男人,并且,正眼神灼灼地望著她。 她的酒意像是被那眼神灼得更醉了幾分,身體虛晃了下,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扶住,她站穩(wěn)了,他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謝謝……”她像是被嚇倒了,過了許久才找回聲音,“不好意思,先生,請讓讓。” 他不接話,也不放開她。 “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這里是女廁,男廁在另一邊……喂!你干嘛!” 傅希境拽住她手臂,拉著就往外走。 “先生,先生!請放手,放開我!”南風(fēng)叫道,傅希境置若罔聞,一直將她拉著拐了個彎,站到了稍微明亮的走廊上。 他停下來,轉(zhuǎn)身,面對著她,還是沒有放開她。 “西貝,”他眉毛擰了擰,聲音低沉,像是刻意壓抑著某種情緒般!澳憬形沂裁?” 南風(fēng)低了低頭,深吸一口氣,再抬眸:“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叫季南風(fēng),不是什么西貝。” 傅希境眸色變深,濃眉蹙得更緊。 他曾想過無數(shù)種再見到她時的情景以及對白,是淡定說一句好久不見,還是激動地將她擁在懷里,問她這些年去了哪里,過得好不好?又或者,憤怒質(zhì)問她,當(dāng)年為什么不告而別? …… 種種臆想,卻沒有一種與眼前的重疊。 她竟然裝作不認識他? 可這分明是她,這眉眼,同五年前的她,并沒有很大分別,瘦削的臉孔,大眼睛,眼角下邊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五年前的她,從來都是素面朝天,不像此刻,妝容精致。噢,還有,五年前的她,留著一團亂糟糟的俏麗短發(fā),而今,換成了長卷發(fā),充滿了成熟女子的風(fēng)情。 可她卻說,他認錯人了。 再次見到她的驚喜被怒意占據(jù),他神色一冷,手下一個用力,將她狠狠地拽向自己的懷里,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身,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認錯人?”他嗤笑一聲,“同床共枕一年的人,你說,你會認錯嗎?” 南風(fēng)瞪著他,眸中已裝了怒意:“放開我!”伸手去推他,無奈他箍得太緊,毫無用處。 他不理,騰出那只捉住她手腕的手,撫上她的臉龐,手指在她臉頰上一點點游移,他指腹涼涼的,那溫度讓南風(fēng)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絲慌亂從她眼神中閃過,很快又消失,但沒有逃開他的眼睛。 他瞇了瞇眼,聲音壓抑著怒氣:“季南風(fēng)?趙西貝,就光改個姓換個名么?你怎么不把這張臉也換了!” 此刻他真想放聲大笑呀,笑自己的愚蠢。當(dāng)年她不告而別,這五年來,他從未放棄過找她。她消失的那會,他只差將蓮城掘地三尺,還托海關(guān)的朋友查了出入境資料,結(jié)果一無所獲。也找了私家偵探,滿世界找她,可一點線索也沒有,她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般。到最后,他連最壞的結(jié)果都想過了,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測?可原來,并不是,她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還離他這么近,就在離蓮城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海城。 而今,她站在他面前,卻說,我不認識你。那他這五年的尋找算什么?擔(dān)憂算什么?思念……又算什么? “先生,這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我只當(dāng)你喝醉酒認錯了人,F(xiàn)在請立即放開我,否則我要喊人了!”南風(fēng)怒視著他。 他像是沒有聽到,眸色愈發(fā)深沉,望著她喋喋不休的嘴,忽然,他傾身,她驚慌后仰,脖子卻被他伸手勾住他嘴角帶著笑,可那笑容很冷很冷,同他的語調(diào)一般:“我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認錯人了!”如狂風(fēng)卷著暴雨般的吻落在她唇上,沒有溫柔,沒有纏綿,沒有繾綣,他強勢撬開她的嘴唇,在她口腔里橫沖直撞,帶著怒意與懲罰,惡狠狠地肆意妄為,甚至用牙齒咬她,像是要用疼痛來喚醒她的記憶。 她覺得渾身血液在那刻一齊涌上腦海,既羞愧又憤怒,抬腳就去踢他,可他像是早有預(yù)料,一用力,將她推到了身后的墻壁上,身體壓著她的,將她完全禁錮了起來。 忽然,他放開她一點點,喑啞的聲音帶著微喘聲如鬼魅般傳來:“現(xiàn)在,有沒有幫你找回點熟悉感?嗯?”不等她答話,他的唇又覆上她的,依舊是急迫的不由抗拒的,卻少了些許蠻橫霸道,唇舌所掠之處,似是帶著深深的依戀。 她被他禁錮著,呼吸困難,絕望極了,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牙狠狠地一咬,而后嘴里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有她的,還有他的。 他吃痛,終于停止了掠奪,退開一點,手臂卻依舊攬著她的腰,她身體的顫抖清晰地傳達到他的手指。 這時,有兩個聲音忽然突兀地在這寂靜的走廊里響起。 “南風(fēng)姐!”這一句,很大聲,很驚恐。 “阿……境?”這一句,十分遲疑。 南風(fēng)晃過神,惡狠狠推開傅希境,從那狹窄得快要令她窒息的禁錮圈里逃出,幾乎站立不穩(wěn),幸好飛跑過來的陶桃扶住了她。 “南風(fēng)姐……” “別問了,先回包廂!彼吐暣驍嗵仗遥Z調(diào)同她身體一樣,微顫著。 “哦。”陶桃跟在她身后,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望,目光恰好與傅希境望過來的目光撞上。好冷!這是她對傅希境的第一個感覺,像是要證實下這種感覺,她的身體在那目光下忍不住瑟縮了下,她趕緊轉(zhuǎn)頭,快步追上去。 “遺憾遺憾,看來我錯過了最精彩的畫面嘍!”先前那個遲疑的男聲再次開口,他走近傅希境,笑得一臉曖昧,“我們剛才還在說,你接個電話怎么接這么久,原來躲這兒調(diào)情呢!”頓了頓,他忽然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盯著傅希境微腫帶著血色傷口的下嘴唇,眼神賊亮,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看剛才這情形,似乎你是強迫人家姑娘的?哇靠!傅大少,你太令我驚訝了哈哈哈!今晚這頓飯請得太值了!”他大笑著,拍了拍傅希境的肩膀,“咳咳,不過哥們你也太急迫了點吧,就算對人家姑娘一見鐘情,也得有個追求的過程不是?莫非,這些年清心寡欲苦行僧般的生活令你壓抑太久,所以才這么地急不可耐……” “顧、恒、止!”冰冷充滿怒意的聲音終于打斷了他的聒噪,傅希境眼神如刀,刀刀銳利,刺向顧恒止。 “OKOKOK!”顧恒止舉手,可嘴角抽搐的笑意卻怎么也收不住。 傅希境說:“這家餐廳老板你很熟?” 這家伙話題也轉(zhuǎn)換得太快了吧!顧恒止愣愣的,點頭,“是呀,我一哥們在這邊有股份! 傅希境目光投向南風(fēng)走進去的那間包廂,“你幫我打聽下,A8包廂是誰做東!边@家越南餐廳口碑十分好,因此生意經(jīng)常爆棚,吃飯需要提前預(yù)約的。 “沒問題!鳖櫤阒?jié)M口答應(yīng),其實就算傅希境不說,他也想要去探探情況來著,實在太好奇了呀,自從五年前,傅希境那個小女朋友離開他之后,他身邊就沒再有過女人,對圍上來的鶯鶯燕燕也是冷如玄冰,坊間甚至傳說他可能轉(zhuǎn)變了性取向。他實在好奇,剛離開的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一向冷靜自持的傅希境如此反常。剛才匆忙一瞥,走廊光線暗,加之南風(fēng)又是低著頭快步走開,所以顧恒止甚至連她的長相都沒看清楚。 顧恒止推開A8包廂門時,里面氣氛正熱,十來個人坐滿了一桌,有人正在勸酒,大聲說:“季小姐,高經(jīng)理可是大忙人,要不是看在你這個大美女的面子上,今晚哪請得動他呀!所以你得再敬他一杯!” “是呀是呀,那可得喝個交杯!”有人提議。 “對對,交杯酒!”桌上的人紛紛附和。 這只不過是酒桌上助興的一個游戲,南風(fēng)在經(jīng)緯做了近五年的業(yè)務(wù)員,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起哄,換做平時,她也許會大大方方地笑一笑,而后應(yīng)承。可今晚,她的情緒波動太大,心里亂糟糟一團,那些起哄聲調(diào)笑聲,攪得她腦袋都快要爆炸。 坐在她身邊的陶桃碰了碰她,她晃過神,下意識起身,端起酒杯,像是自言自語:“是應(yīng)該再敬高經(jīng)理一杯!苯酉聛恚龖(yīng)該推開椅子,走到離她很近的主位上的高經(jīng)理身邊,可她的雙腳像是被綁著,一步也移動不了。 她站在那里,端著酒杯,在數(shù)雙期待與充滿曖昧的目光下,發(fā)呆。 坐在她對面的汪吉咳嗽了一聲。 南風(fēng)回神,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大概有點醉了!彼蚋呓(jīng)理,對方正一臉?biāo)菩Ψ切Φ赝,那目光熾熱,刺得她胃里忍不住冒了個想要嘔吐的泡。 她抬腳,走到高經(jīng)理身邊,還未來得及開口,另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 “高經(jīng)理,好久不見! “喲,是顧少啊,稀客呀!”高經(jīng)理側(cè)目,見到走進來的顧恒止,連忙起身迎上去,“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給我個機會,讓服務(wù)員把這些菜先撤掉,重新上一桌! 顧恒止擺擺手,“別,我在隔壁包廂有飯局,聽說高經(jīng)理跟我妹子也在這邊吃飯,所以過來打個招呼! “顧少的妹子?”高經(jīng)理驚訝極了,在座的總共兩個女生,他目光掃過南風(fēng),又掃過陶桃。 顧恒止目光一轉(zhuǎn),下巴往南風(fēng)的方向努了努,笑著說:“喏,就那小丫頭,我干妹妹!闭Z氣無比寵溺的樣子。 一屋子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南風(fēng),那目光里有驚訝,還有羨慕。 而接受目光洗禮的當(dāng)事人,眼神里也同樣是滿滿的訝異。嘴角動了動,剛想開口,又被顧恒止搶先了,“高經(jīng)理,我妹子酒量不好,你可得照顧點呀!”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高經(jīng)理點頭如搗蒜。 “那你們繼續(xù),我先過去了!鳖櫤阒罐D(zhuǎn)身,忽又回頭,望著南風(fēng):“丫頭,別喝醉了。還有,散場后等我,我送你回去!比缓,沖她眨眨眼,折身走了出去。 交杯酒自然不用喝了,南風(fēng)回到座位,高經(jīng)理竟親自幫她倒了杯熱茶,先前望著她目光中的曖昧與熾熱全成了殷勤:“小季,怎么都沒聽你說呀,顧少竟然是你哥哥! 南風(fēng)默,心想,我也才知道我有個干哥哥。伸手端起茶杯,喝一大口,笑了笑,沒做聲。 顧恒止剛跨出包廂,發(fā)現(xiàn)傅希境倚在不遠處的窗戶邊吸煙。 “這么急呀,專門在這等我呢!”他走過去,調(diào)侃地說。 傅希境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袄锩嫠麄兒鹊谜d頭高,吵得很,沒法說話! 顧恒止摸了摸下巴,一臉玩味地說:“阿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A8包廂里那個季小姐,不就是當(dāng)年的小不點嘛!但是,我記得好像不是這個姓吧?”他蹙蹙眉,“叫趙西貝來著?” 傅希境往唇邊送煙的手指頓了頓。 她說他認錯了人,她真是自欺欺人,就連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顧恒止都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可是,我真是傷心呀,她竟然忘記了我!”顧恒止指著自己的臉,“像我這么一張英俊得令人過目難忘的臉,她竟然沒有認出來。!” 當(dāng)年,她第一次進入他的朋友圈子,是一個發(fā)小的生日Party,要求必須帶女伴。原本她不愿意去的,說不認識他的朋友,去了沒有話題,會無聊。他哄了許久,她才答應(yīng)一起去。他們遲到了,推開包廂門時,原本偌大的鬧哄哄的包廂有幾秒鐘的沉寂,數(shù)雙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她下意識地往他身后縮,卻被他牽著手往前拽了拽。后來還是顧恒止打破了沉寂,大叫一聲說,靠,阿境,你從哪兒拐了個未成年小不點來呀! 當(dāng)年她才十九歲,小小的臉孔,大眼睛,留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她有一米六四,在南方女生中不算矮,可她太瘦了,那天又穿一件男朋友款寬松襯衣,搭牛仔褲,球鞋。與在場的盛裝打扮過的妝容精致的女人一對比,確實太青澀了,簡直像個高中生。 所以那天晚上,他的朋友們,都沒記住她叫什么名字,個個跟著顧恒止叫她小不點,或者,阿境的小不點。 指間的煙燃到了盡頭,傅希境將煙蒂掐滅,彈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怎樣?”傅希境問。 “什么?”顧恒止反問。 傅希境皺眉,“托你打聽的事!” “噢,做東的是經(jīng)緯建筑公司,小不點應(yīng)該是經(jīng)緯的業(yè)務(wù)員,請的是禾一地產(chǎn)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高鵬。”他頓了頓,“嘿,我剛進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你家小不點要與高鵬喝交杯酒呢!” 成功看到傅希境皺起眉,他心里一樂,面上依舊不露聲色,“氣氛那叫一個熱乎喲,高鵬看小不點的那眼神,嘖嘖嘖,就像饑渴的獵人看一獵物似的,那個火熱喲……”他又停了停,望見傅希境嘴角緊抿,擱在窗臺上的右手卷曲著慢慢握緊,那是他發(fā)怒前的征兆,顧恒止語調(diào)一轉(zhuǎn),“但是,我成功地阻止了這杯交杯酒!”嘿嘿,雖然他很想欣賞下傅希境的失控表情,但是呢,再說下去,以他對這家伙的了解,只怕這怒火首當(dāng)其沖就會把他燒成灰。 “所以……” “所以?” “所以,你欠了我個人情!鳖櫤阒剐ξ乜偨Y(jié)道,轉(zhuǎn)身往包廂走,在門口又停住,轉(zhuǎn)頭說:“哦,還有,我剛才對小不點說,讓她散場后等我,我送她回去。我想,你對這樁美差應(yīng)該沒有異議哈?所以,待會兒我跟他們換場子繼續(xù)喝酒去,就不算上你嘍! 他沒有進去,倚在窗邊,又點了一支煙。他從前也抽煙,但沒有癮,后來同她在一起后,她討厭煙味,他就極少抽,回到家后是從不碰的。自她離開后,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他獨自面對空蕩蕩的公寓,唯有指尖一點星火令他感覺一絲溫暖,后來,他的煙癮就越來越大。 任何東西成癮,都是因為有所依戀,戒不掉,放不下。 如煙,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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