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剛調(diào)到公司,算是新人。上司跟我說,年輕人,要多闖闖。于是,自此之后我便沒了周末,總是出去跑業(yè)務(wù)。但這日不同,這日是隨著老總一起來的,說是有筆大單子要談,是晉升的好機會。 走進包間的時候只覺得裝潢很好,雖然平日里應(yīng)酬也難免會來這樣的場所,但都比不上這間奢華:大理石的地面、透明的雕花桌子,就連棚頂上的燈都是歐式的那種大吊燈,看起來極為氣派。 “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秦少,這是饒少,這是白小姐……”老總一一介紹著,態(tài)度極為恭謹(jǐn)。我也不敢怠慢,只得跟著微笑,哈腰,點頭。 那幾個人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繼續(xù)聊著各自的話題,神態(tài)淡然,卻有一股一般人沒有的尊貴氣質(zhì),一看就與我們尋常人不同。 “于總,坐吧。”旁邊那位被喚作白小姐的人淡淡地說道,態(tài)度稱不上好但也稱不上壞。 看了一眼四周,我便選了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心里卻仍舊有些不自在。于總則在那邊熱絡(luò)地與他們攀談著。不過,他們很快便轉(zhuǎn)換了陣地,開始砌起“長城”來。 對方一行人加起來剛好四個,這樣于總的位置便顯得有些尷尬。好在這時候白小姐笑道:“你們幾個真是欺負人,明知道我不會玩這個,偏偏每次出來都要玩!彼穆曇纛H為清脆,雖是嗔怪,卻聽不出一絲惱意.反倒輕輕柔柔的,煞是好聽。 “那你還不趕快學(xué),可別等到咱們秦少哪天換了別人再來后悔。小可,不是我說,這秦少身邊的女人可多著呢,一個個前仆后繼,頗為壯觀……” “起云!鼻刈雨柕貑玖艘宦,剛剛還口若懸河的男人立刻聳了聳肩,不再吱聲。 秦子陽搓著牌,看向一旁的于總,隨意地問道:“會玩嗎?” “會,會,就是沒有幾位玩得好。”于總見好不容易有機會,哪里肯放過,立刻點著頭賠笑道。 “那好,一起玩吧! 就這樣,幾個人搓起了麻將。我則頗為無趣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 這時,饒起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說了聲抱歉便起身往外走,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在搓了第二圈之后猛地把牌放倒,笑道:“不行了,今天這胃突然火燒火燎的,我得去醫(yī)院看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對不住了各位!边@話雖然是對大家說的,但眼神明顯只落到了秦子陽那兒。 只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饒起云才真正站起來,往包間外走去。 余下的只有牌局上的三個人和一個不會打牌的白可,再就是我,所以這會兒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我這個起初被眾人忽略的閑人身上。 “我來頂饒少的位置吧!痹诒姸嗄抗獾淖⒁曄,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坐下來。 秦子陽點點頭,沒說什么,繼續(xù)抓牌。 幾輪過后,于總似乎醞釀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秦少,前兩天和您說的投資的事,您看……” “該你摸牌了!钡囊痪鋮s成功截斷了男人未完的話。這時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于總來,這人雖然平時很威風(fēng),但此時卻是卑躬屈膝,賠盡了笑臉。 “糊了。”江凝突然把牌推倒,有些興奮地道。 我看著剛剛自己丟出去的那張牌,心里滴著血,一上來就給人家點炮,也不知他們玩得有多大,但想來這樣一伙人,終究不會太小。 “起云那抽屜里應(yīng)該還有錢,你頂了他的位置就當(dāng)替他打吧!鼻刈雨柕貟吡宋乙谎鄣。 他這一說我寬心了不少,只不過當(dāng)我拉開桌子旁的抽屜時仍不免嚇了一跳。 剛好這時饒起云打來了電話,當(dāng)然不是打給我的,他沒有我的號,而是一旁的那位白小姐。 “你運氣不錯!睊炝穗娫挘,隨即又補充了句,“饒少說了,你代他玩吧,輸了算他的,贏了是你的,不論輸贏,抽屜里的那些錢都歸你了! 聽了這話,內(nèi)心不無感慨,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那一大沓錢少說也有七八萬,比得上我一年的工資了。 只是錢雖不少,但他們玩得也著實大,幾圈下來,那一抽屜的錢沒了不說,我還欠了秦子陽五萬。而饒起云不在這里,我也不好全著他剛剛說的話去說事。 “秦少,我實在不能玩了,那五萬我明天想辦法還您! 秦子陽沒像電視或者小說中說的那樣擺擺手說不要了,而是抿著嘴,淡淡地看著我,沒有首肯卻也沒有反對。 于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差點就收回口中的話。不過再這樣下去我這一年就白干了,我掙點錢不比他們當(dāng)老總的,這樣想心里倒安然了許多,于是硬咬著牙直視秦子陽的眼睛,“你們要是還想玩,不如再叫一個牌搭子吧,我這水平終是差了些! 我感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秦子陽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子陽我看也是,不如叫鐘少他們過來吧,都是你的老牌搭,玩得也過癮些!卑仔〗阍谝慌詼芈暭氄Z道。 “不了,今天就到這吧! 秦子陽說著站起身來,一雙手隨意地插到亞麻色的褲兜里,看起來仍是那般優(yōu)雅高貴。 P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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