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頭暈,是海拔越高越暈。而我卻是離開拉薩暈得輕,一到拉薩,就暈得厲害。 我這次在藏的采風(fēng)路線,是以拉薩為中心,分別去林芝、山南、日喀則、那曲等地,每去一地之后,都要返回拉薩休整。除林芝外,其他幾個地方,都比只有3600多米的拉薩,海拔高了不少。照理說,在這些地區(qū)的高原反應(yīng),應(yīng)該比拉薩更嚴重才對。可我卻是一進拉薩,頭就大暈特暈,好像被施了法術(shù)。你說怪不? 提到我這一怪狀,以及由此而來的奇特經(jīng)歷,還得從拉薩的特殊說起。 位于雅魯藏布江支流拉薩河北岸的西藏自治區(qū)首府拉薩市,是一座具有1300年歷史的古城。市區(qū)總面積近60平方公里,沿拉薩河谷,呈狹長狀鋪展開來。站在哲蚌寺的山坡上俯瞰拉薩,金黃色的河谷里,清流蜿蜒,綠樹掩映,高低錯落的城市建筑與金碧輝煌的廟宇相互交織,猶如一串鑲嵌在金帶上的瑪瑙翡翠。 由于水源豐沛,特別是近年來在環(huán)城路邊開辟出了自然保護區(qū)————拉魯濕地,又在城區(qū)內(nèi)廣植樹木、花卉,所以拉薩的局地小氣候,得到了極大改善。尤其是在春夏兩季,不期而至的拉薩夜雨(拉薩的雨總在夜里下),飄飄灑灑,時緊時慢,不僅濕潤了干燥的空氣,而且提高了河谷的含氧量,帶給人異乎尋常的舒適和清爽。 因此,進藏的旅人,在高原上有胸悶氣短、記憶力下降等缺氧反應(yīng),雖是常事,但在拉薩頭暈到難以忍受的情況,卻很少聽說。所以,對于我在拉薩暈得厲害,無論是我自己還是周圍的人,起初都感到困惑不解。 最后一站是去海拔4500多米的那曲。這里雖然不是我去過的最高的地區(qū),但由于植被脆弱、樹無一棵,所以是氧氣最稀薄的地區(qū)之一,據(jù)說當(dāng)時的含氧量,不足50%。可是即使這樣,我在那曲,也遠不及在拉薩頭暈得嚴重。 那曲某政府機關(guān),有一藏族同胞叫拉巴,耳闊如輪,慈眉善目,人稱“大師”。拉巴頗有來歷,早年曾是某某大活佛的貼身隨從,因此也是法力了得。 我在采訪、拍攝中,和拉巴甚是投緣。他把我前后左右仔細端詳,又閉目掐指算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驚呼:“戴大哥,你是大喇嘛轉(zhuǎn)世!” 我說大師您別嚇唬我,我還轉(zhuǎn)世吶,我都快暈成不倒翁啦!接著,把我在拉薩暈得奇怪等等說了一通。 拉巴凝眉沉吟,突然神秘兮兮地問:“你,在拉薩,得罪過佛!是不是?” 我聽了,心里一驚,脊梁骨嗖嗖直冒涼氣。 拉巴面色肅穆,兩眼直勾勾地看定我,仿佛是自言自語:“拉薩是佛的駐錫地,是個容不得不敬和雜念的地方啊。人在那里說話做事,可要小心謹慎、恭恭敬敬才對啊……” 我更暈了,心中滿是惶恐。 我當(dāng)時雖然還說不清拉薩有多么神奇,但它神奇的歷史,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拉薩在藏語里,意為“圣地”或“佛地”,長期以來就是西藏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的中心,特別是修建在紅山上的布達拉宮,更是歷史上政教合一政權(quán)的象征,地位至高無上。因此在拉薩,到處都有它充滿神奇力量的傳說。 拉薩河的古名叫“吉曲”,地處拉薩河谷的拉薩,在一千多年以前被人們稱為“吉曲沃塘”,意為“吉曲河下游的肥沃壩子”。 公元7世紀初,雅礱部落首領(lǐng)朗日松贊率兵北上,主宰了吉曲河流域。而朗日松贊的兒子,就是吐蕃王朝的締造者、大名鼎鼎的松贊干布。 傳說這位能征善戰(zhàn)的少年王子,在一個盛夏時節(jié)偶過吉曲沃塘,為這里的群山四合、秀水中流、風(fēng)和日麗所深深吸引,特別是考慮到這里地處雪域高原的中樞位置,交通便利,物產(chǎn)豐富,于是松贊干布做出了遷都吉曲沃塘的重大決策,并在紅山上用巨石修建了布達拉宮的前身————紅山堡寨。 后來,松贊干布先后迎娶了尼泊爾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為兩位公主修建了大昭寺、小昭寺,分別供奉釋迦牟尼八歲和十二歲等身佛像。史載,寺廟的修建極為不易,土石是用山羊一點一點馱來的。 P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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