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馬爾特手記


作者:里爾克,曹元勇     整理日期:2014-08-26 00:03:57

   勒內(nèi)·瑪麗亞·里爾克(1875—1926),20世紀最有影響的德語詩人,其作品浩瀚,題材涉及廣泛,有詩歌、小說、書信、日志、傳記、藝術(shù)隨筆等;一生還譯有大量英、法、美、俄等國的文學(xué)作品,可謂多才多藝。
     《馬爾特手記》為里爾克創(chuàng)作生涯中的第一個高峰,它敘述一個出生沒落貴族、性情孤僻敏感的丹麥青年詩人的回憶與自白,某種程度上是作者自身的寫照。
     小說由71個沒有連續(xù)情節(jié),又不講時間順序的筆記體斷片構(gòu)成,因為共同的主題——愛、孤獨、恐懼、疾病、死亡、上帝、創(chuàng)造等,集中表達了作者終生關(guān)注的各種精神問題,在精神暗流上構(gòu)成了一個特殊的有機整體,被譽為現(xiàn)代存在主義最重要的先驅(qū)作品之一。
     《馬爾特手記》系譯者花費多年心血精心翻譯而成,也是國內(nèi)唯一的全譯本。
     
  作者簡介:
     奧地利詩人里爾克(1875—1926)出生于布拉格。少年時期五年的軍校生活使他的肉體和精神都備受摧殘。他具有女性的氣質(zhì),極度敏感、柔弱,狂熱而憂郁。詩人二十歲離開故鄉(xiāng),從此開始一生的流浪、沉思和寫作。早期的詩主要抒發(fā)個人的感受,纖巧華麗。中期則以“客觀的描述”為藝術(shù)原則,偏重于寫實的“物詩”在語言風(fēng)格上已自成一體!抖乓林Z哀歌》和《致奧爾弗斯的十四行詩》這兩部晚期代表作,是里爾克一生的經(jīng)驗和思辨的結(jié)晶,詩人從此對此在作出了獨特而深刻的闡釋,同時帶給人一種悲劇韻味的美感。
  目錄:
  第一部第二部附錄譯后絮語   每當(dāng)我回想起老家——現(xiàn)在誰也不在那里了,我就想,從前的一切一定是另外一種樣子。從前,誰都知道(或許僅僅是我的猜測),我們每個人的死都一直裹藏在我們自己的身體里,就像是一只水果里面包裹著它的果核一樣。兒童的身體里面有一個小小的死,老人則有一個大的死。女人的死是在她們的子宮里,男人的死則是在他們的胸膛里。每個人都擁有它;這一事實賜予每個人以非凡的尊嚴和靜穆的自豪。
     很明顯,我的祖父,老侍從官布里格,一直在體內(nèi)蘊藏著他的死。那是怎樣的一種死!它持續(xù)了兩個月之久;它的聲音是那樣響亮,即使在莊園最偏僻的角落也能聽得到。
     那幢巨大而古老的莊園主的住宅太小了,盛不下這個“死”。它似乎應(yīng)該再增建兩排廂房,因為侍從官的身體膨脹得越來越大,而且他還不停地要求把他從一個房間挪到另一個房間;結(jié)果一天還沒有結(jié)束,整座宅子里就已經(jīng)沒有一間房是他不曾躺過的了;這種時候,他就會變得怒不可遏。于是,一大隊男仆、女仆和獵狗——他總是讓這些狗守在眼前—不得不跟著他爬上樓梯,在大總管的引領(lǐng)下,進入他那像圣徒一樣的母親過世時住過的房間。這個房間一直完好無損地保留著二十三年前她去世時的模樣;而且從那時起,沒有一個人曾經(jīng)獲得許可踏入其中。現(xiàn)在整個隊伍全都擁了進來。所有的窗簾都被拉開,夏日午后的陽光粗野地審視著那些羞羞答答的、受到驚擾的家具,笨拙地在匆忙揭去罩簾的鏡面上游移。所有的人也都是這樣。那些女仆因為充滿好奇,竟不知該如何擺放自己的手腳;那些年輕的男仆目瞪口呆地望著屋里的每樣?xùn)|西;年長的仆人則不停地走來走去,試圖回想起曾經(jīng)聽人說過的與這間他們現(xiàn)在終于有幸置身其中的“緊鎖的房間”有關(guān)的各種傳聞。
     那群狗則似乎格外能覺察它們所逗留的是什么地方,一間屋子,里面的每一件東西都有一種非常刺激的氣味。那些體型高大、精瘦的俄羅斯獵犬在扶手椅后面忙忙碌碌地跑來跑去。它們搖擺著身體,踩著長長的舞步在地板上走過;它們還會像動物中的傳令官一樣,纖長的后腿直立,前腳爪搭在鑲著白色金箔的窗臺上,同時把尖尖的、充滿期望的嘴巴和皺皺的腦門探出窗外,對外面的庭院東瞧西望。幾條體型不大的德國種小獵犬,毛色就像棕黃色的皮革手套,坐在一張靠近窗戶的有絲綢墊的安樂椅上,顯出一副什么都很正常的模樣;而一條短毛像金屬絲、滿面陰郁的塞特種大獵犬,則靠在一張有鍍金桌腿的桌子上,來來回回蹭著脊背,致使那些放在油漆桌面上的塞弗勒瓷杯顫抖不止。
     是的,對于這些昏昏欲睡、心不在焉的東西來說,這的確是一段可怖的時間。從那些被漫不經(jīng)心的人匆匆打開的書頁間,玫瑰花瓣墜落下來,被踩在了腳下;一些小而易碎的裝飾品在即將摔碎的一剎那,被及時抓住,并很快擺回原處;也有很多裝飾品被藏了起來,推到窗帷后面,或者甚至拋到網(wǎng)狀鍍金的爐欄后面。時不時地會有一些東西落下來,有的悶聲悶氣地落在地毯上,有的清脆地落在堅硬的木地板上。不過它們碎得到處都是,有的尖銳的噼啪一聲就碎了,有的則碎得幾乎沒有聲息。因為這些物件,正如它們那損壞的樣子,在那種墜落中是難以幸免不碎的。
     如果有人想到問一問,這一切究竟是什么造成的,是什么導(dǎo)致這個被謹慎保護的房間遭受如此規(guī)模的摧殘,那么答案只能有一個:“死”。
     那是侍從官克里斯朵夫·戴特萊夫·布里格在烏爾斯伽德的死。因為他躺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臃腫的身體把他那深藍色的軍制服撐得鼓鼓囊囊,而且他再也沒法動彈。在他的寬闊而陌生的臉上,沒有人能再辨認出這張臉,那雙眼睛閉上了——他沒有看到正在發(fā)生的這一切。起先,他們曾試圖把他放到床上去,但他堅持不肯,因為從他最初生病的那些晚上開始,他就對床產(chǎn)生了嫌惡。另外,樓上這間屋子里的床也被證明太小,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他躺在地毯上,再說他也拒絕回到樓下。
     所以,現(xiàn)在他就躺在那兒,而你可能認為他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那些狗一個接一個地從那半開半掩的門口溜了出去。只有那條皮毛粗硬的塞特種大獵犬愁眉苦臉地蹲在主人身旁,并且把一只寬大的、長著粗毛的前爪放在克里斯朵夫·戴特萊夫灰色的大手掌上。大多數(shù)仆人現(xiàn)在站在外面粉刷得很白的回廊里,那兒比房間里要亮一些;那些仍然留在房間里的仆人,則時不時地對屋子當(dāng)中那巨大而幽暗的一堆偷偷瞥上一眼,他們寧愿那只是一件碩大的長外套蓋著一堆腐爛的東西。
     可是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有一種聲音。七個星期以前,沒有一個人聽到過這種聲音;因為這不是侍從官的聲音。這種聲音的主人不是克里斯朵夫·戴特萊夫,而是克里斯朵夫·戴特萊夫的“死”。P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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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特手記的作者是里爾克,曹元勇,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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