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兵的時刻到了! 他們肯定繃緊了神經(jīng),哪知幕府卻一直沒給出指示。他們?nèi)f萬想 不到真田幸村會逃離九度山。真田昌幸死后,淺野家早就不將九度山 當(dāng)回事了。畢竟,昌幸生前,這對父子尚且看不出有離開九度山的念頭。 這足以說明當(dāng)時的真田幸村是何等低調(diào)。 幸村一直被昌幸的光環(huán)遮著,沒有光輝的戰(zhàn)績。上田攻防戰(zhàn)中,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驍勇和智謀都被眾人當(dāng)成了其父昌幸的才華。 昌幸死后,別說淺野家,就算是德川家康和幕府都沒有重視幸村。 作者簡介: 日本最杰出的小說作家之一,諳熟史事而又自有創(chuàng)見,跟司馬遼太郎合稱日本文壇的兩大“太郎”,人稱日本之金庸、高陽。其作品構(gòu)思奇崛,兼具歷史小說的恢弘磅礴和劍俠小說的慷慨激昂,讀來只令人心馳神往,血脈賁張,一直被讀者深愛,主要著有“劍客生涯”等三大系列和展現(xiàn)德川幕府最強(qiáng)宿敵——信濃真田氏之風(fēng)云經(jīng)歷的一眾作品。日本放送協(xié)會曾將池波“真田故事”之集大成者《真田太平記》隆重推出,開“NHK新大型時代劇”之全新潮流,反響空前熱烈,至1998年更由政府設(shè)立“池波正太郎真田太平記館”以表彰其輝煌成就。第一章且元退去 第壹話 中原丈助來報信的次日夜晚,草者小助悄悄離開了高臺寺。 當(dāng)日午后,小助打掃中庭之時,恰逢高臺院遙遙自走廊現(xiàn)身。見高臺院帶著兩名侍女出現(xiàn),小助慌忙放下掃帚,跪地請安。 “哎呀,小兵衛(wèi)……”高臺院微笑道,“好久沒見到你了。” “是。” “抬起頭來,讓老身瞧瞧。” “是……” 小助抬起頭,仰視高臺院,不禁暗自感慨。 。ê勉俱惭健 加藤清正、淺野幸長生前,高臺院曾借助他們,千方百計推動大坂和關(guān)東的和解,反觀如今…… 在深淵般的無奈中空虛度日,她面容寂寥亦是理所當(dāng)然。她是年七十有三。 十年后的寬永元年之秋,高臺院撒手人寰。 “哎呀,臉色不錯嘛……” “托高臺院大人洪福。” 小助跪拜行禮。高臺院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佛堂走去。 小助來這里住了好些時日,此時不免感慨萬千。 (謝大人厚愛……) 他默念著感謝之辭,眼圈漸漸紅了。當(dāng)夜,小助輕而易舉溜出了高臺寺,徑直奔向下久我的忍宿。 當(dāng)時,片桐且元剛剛從京都回到大坂,正打算回府歇息。 他看了黃歷,覺得此日不吉,故打算明天再向豐臣秀賴和淀君稟報情況。 話說回來,且元去駿府之后的一舉一動皆有大藏卿局一一稟報?峙虑以虼诵呃㈦y當(dāng)。照理說,秀賴和淀君見片桐且元從駿府歸來,該讓他速速去稟報才是。 且元索性順?biāo)浦,自我安慰道:“日子不好,不如等一天再去吧!睂嶋H上,他暗嘆時不我待。淀君、秀賴和豐臣家的那些重臣本該立刻召見且元才對,哪知竟然沒人理他。 片桐且元確實羞愧難當(dāng)。大藏卿局一到駿府,便得到了德川家康的接見,而他卻一直不曾和家康面談……他真不知大藏卿局會如何報告。他以豐臣家使者的身份去了駿府,郁郁待了幾天,好容易回到大坂,卻又受眾人冷遇。仿佛— “片桐東市正的復(fù)命,聽不聽都無所謂! 且元焦躁不安,彷徨無計,只得讓下人備了些酒,將就睡下。 翌日早晨,且元求見秀賴。 。ㄋ麄兛偛粫志芙^吧……) 午后,且元去了俗稱“千席間”的大廳,見到豐臣秀賴。重臣悉數(shù)出席,唯獨不見淀君。且元飲了秀賴賞賜的酒,神情陰沉。 席上,且元道出關(guān)東方面的條件,果然無一人贊同。 豐臣秀賴和那些近臣早就決意跟家康打一仗了。 片桐且元到底有沒有立場?眾人對且元的懷疑日益加深。 且元滿腹委屈。他千方百計,無非是要保豐臣家的安泰。他相信,要保豐臣家的天下,就萬萬不可“反抗”關(guān)東—不,是反抗德川家康。 且元沒有加藤清正那種讓家康畏懼的實力,亦無淺野幸長的智慧。 豐臣家為何要派他去駿府呢?倘若不信任他,為何不直接派別的家臣甚至大藏卿局出面統(tǒng)籌?臟活累活全推給他,一到關(guān)鍵時刻,便擺出一副“且元陰結(jié)關(guān)東欲對豐臣家不利”的態(tài)度。 這就怪不得且元會喟然長嘆了。 淀君的近侍中自不乏同情且元之人,譬如織田常真。常真就是昔日的織田信雄,他是織田信長的次子,算來便是淀君的表兄。 如前所述,信長死后,信雄和家康結(jié)盟對抗秀吉,打響了小牧?長久手之戰(zhàn)。后來,信雄完全沒跟盟友家康商量,擅自跟秀吉談和。此事一直被天下恥笑。再然后,秀吉把尾張地區(qū)和北伊勢地區(qū)的五郡封了給他。天正十三年,信雄就任“大納言”一職。然而,豐臣秀吉攻陷小田原之后,把德川家康支去了關(guān)東,命信雄搬到家康的舊地盤。信雄拒絕了秀吉的要求。當(dāng)時的信雄根本沒有對抗秀吉的兵力,而且沒有盟友。 秀吉勃然大怒—“竟敢抗命不遵!”他沒收了故主信長之子信雄的封地,將其流放到秋田地區(qū)。此后,信雄看破紅塵,剃度出家,自號常真。秀吉得知之后,喜道:“那樣便好! 畢竟是故主之子,秀吉不敢肆意迫害,正好借此將他召回,當(dāng)了個御伽眾,給予一萬七千石的俸祿。 關(guān)原一役,常真別無選擇,只好投向西軍,卻不曾親自出陣,所以得到了家康的寬恕,保留了戰(zhàn)前的俸祿。 如此的人生經(jīng)歷,讓常真深深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因之,他很理解片桐且元的苦惱。 四年前,常真的長子病死,只得把三子信良送到江戶當(dāng)人質(zh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