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的黑豹》故事發(fā)生在1947年夏天英國托管巴勒斯坦的最后階段,以色列建國前夕。12歲的普羅菲是個敏感的男孩,總希望駐扎在以色列的英國軍隊能早點撤離,常和小伙伴們想辦法把英軍嚇走。一天,普羅菲因為違反宵禁而被英國士兵鄧洛普抓到,他沒有處罰這個男孩,只是將他護送回家。軍士和小男孩之間就此建立了友誼。鄧洛普軍士教普羅菲學(xué)習(xí)英文,并念他最愛的圣經(jīng)詩篇給他聽,而普羅菲則教鄧洛普一些希伯來文。但是英軍和地下猶太反抗軍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緊張,讓兩人的友誼有了越來越多的變數(shù)。普羅菲更因此被小伙伴們冠以“叛徒”的罪名。這段友誼究竟會如何改變普羅菲的一生? 作者簡介: 阿摩司·奧茲是以色列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當(dāng)今希伯來語作家中諾貝爾文學(xué)獎呼聲最高的一位,所著小說和評論引起了全世界的關(guān)注和共鳴,多次獲大獎。他的作品也令陳眾議、池莉、徐坤、陸建德、邱華棟等作家和學(xué)者癡迷,莫言、閻連科、畢飛宇更是尊其為文學(xué)導(dǎo)師。國家需要能代表其良心發(fā)出呼聲的作家。這樣的作家世所罕見,所幸以色列有奧茲!度A盛頓郵報》 《地下室里的黑豹》深刻而富于創(chuàng)造性,它就像一首詩,傳達了作家對于人類生活的寬容態(tài)度。它不似奧茲的其他小說,如強勁的湍流,源源不斷,卻像一場大雨,時斷時續(xù),冰冷刺骨。——《紐約時報書評》第1章 在我一生中,有許多次被人叫做叛徒。第一次是在我十二歲零三個月那年,住在耶路撒冷城邊的時候。那是在暑假,還有不到一年英國人就會離開這片土地,以色列國就會在戰(zhàn)爭中誕生。 一天早晨,這些黑體字赫然出現(xiàn)在我們家的墻上,就在廚房的窗下:“普羅菲是卑鄙的叛徒!薄氨氨伞币辉~提出了一個令我如今坐下來寫這個故事時仍覺得意猶未盡的問題:叛徒能否不卑鄙?如果不能,為什么奇塔·萊茲尼克(我認(rèn)得他的筆跡)會勞神地加上“卑鄙”二字?如果能,在什么情況下叛變不是卑鄙的? 我長這么高的時候就有了“普羅菲”的綽號。普羅菲是教授的縮寫,他們這么叫我是因為我沉迷于觀察詞語。(我仍然熱愛詞語:將其采集、排列、打亂順序、倒置、組合到一起。就像愛錢的人倒騰錢幣和鈔票,愛紙牌的人擺弄紙牌。) 那天早晨六點半,爸爸出去拿報紙時看到了廚房窗下的字跡。吃早飯時,爸爸把莓子醬涂在一片黑面包上,冷不丁地把刀子插進果醬罐,都快把刀把兒插進去了。他不緊不慢地說: “好極了。天大的驚喜。閣下有何功德,讓我們?nèi)绱藰s幸?” 媽媽說: “一大早就別奚落他了。別的孩子奚落他,就夠他受的了。” 爸爸和那時我們住區(qū)的多數(shù)男子一樣,身穿卡其布服裝。他的手勢,還有聲音,無疑表明他這個人一貫正確。他抄罐子底兒挖出一大塊黏乎乎的莓子醬,往兩片面包上各抹一半,說: “實際上,如今大家把‘叛徒’一詞用得太濫了。但誰是叛徒呢?確實。一個沒有廉恥的人。一個偷偷地、為了某種值得懷疑的好處、暗地里幫助敵人,做有損自己民族的事或傷害家人和朋友的人。他比殺人犯還要卑鄙。請把你的雞蛋吃光。我在報紙上看到,在亞洲,人們正因饑饉而死! 媽媽把我的盤子拉到她跟前,吃光了我的雞蛋和剩下的面包和果醬,不是因為餓,而是為了平安無事。她說: “一個會愛的人不是叛徒! 媽媽說這些話,既非沖我,也非沖爸爸。根據(jù)她眼睛看去的方向判斷,她正在沖粘在冰箱上方廚房墻上的蝸牛說話,沒有特定目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