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菊花環(huán)》講述一個平凡的英俊律師,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陷囹圄;十二年前離去的戀人,此刻慘死于血泊之中。短短三天,是什么黑暗的力量讓一個男人的平淡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耗盡一生也忘不了的愛,最后以另一種方式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三十四歲的洛根?芬奇是蘇格蘭格拉斯哥市一家大型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英俊年輕而事業(yè)有成的他,卻一直忘不了十二年前突然離他而去的女朋友潘妮——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工作努力的洛根馬上就要完成人生中最大的一筆交易,成功看似又向自己邁近了一步。然而他忙碌卻平凡的生活突然被兩位探員的到訪打破了——十二年突然消失的潘妮被殘暴地殺害,而她的尸體下面,是被鮮血浸染的洛根的名片。此后的短短幾天,洛根發(fā)覺自己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入了一筆龐大的洗錢交易。在生命與罪惡的糾結(jié)中,他又不得不爭分奪秒地去解救被兇手綁架、生死未卜的艾麗——他從未謀面的女兒…… 作者簡介: GJ·莫法特(GJMoffat),英國暢銷書作家、民政律師,從小就癡迷于善與惡對簿公堂的情節(jié)劇。在處女作《雛菊花環(huán)》中,作者從自己的成長經(jīng)歷和職業(yè)中獲得靈感賦予善與惡熱烈的色彩和鮮活的形象。此書出版后即刻打入蘇格蘭最暢銷小說榜前十名。 英國《平民生活》雜志稱贊他銳利的寫作手法:“從第一頁就緊抓讀者的心,而故事中的現(xiàn)實感更加讓人沉迷! 全書的每一頁都充滿了給人快感的亮點……這本處女作帶著一絲約翰?格里沙姆式的銳氣,令人贊嘆。如果你今年只打算讀一本驚悚類小說,那必是此書無疑。 ——杰弗里?萬瑟兒,《每日郵報》別指望你看到一半時可以停下來。此書會刺激你的腎上腺素,讓你熱血沸騰,亦是本年度驚悚類小說的最佳作品之一。 ——《每日檔案》作者對警方偵查探案的細節(jié)描述令人贊嘆,值得去仔細閱讀。 ——《蘇格蘭法律協(xié)會期刊》莫法特銳利的寫作手法從第一頁就緊抓讀者的心。而故事中的現(xiàn)實感更加讓人沉迷。 ——英國《平明生活》雜志 序幕 她視線模糊,眼前血紅。 又一下重擊接踵而至。 她拼命呼吸,聲音像是出自灌滿糖漿的撥浪鼓,鮮血順著喉管汩汩流入肺部。她咳出一團紅色的細霧。 又一聲金屬擊中骨頭的嘎嘣脆響。 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驟然斷裂,她墜入虛空,墜落的過程遲緩而漫長,破碎的意識中浮現(xiàn)出一幅圖像,她看見一張男人的臉,不,男孩的臉,頂多不過二十歲。 夢,她想。一個美夢。不,不是夢,是一段記憶。 萬事即將終結(jié),何苦記起這個?為什么非得是這個?既然要墜入死神那冰冷的懷抱,她更希望能抓住什么溫暖的東西。然而,死神與溫暖沒有情誼,她將溺死在涕泗交流的記憶中。 兩人坐在床頭,一起裹著那條紅色棉布大披巾,窗玻璃上淌落的雨滴匯成一條條的溪流,你追我趕,他們默默地打賭,看哪條溪流跑得快。兩條雨水匯集成一條,同時壯大了聲勢。 壁爐里燃燒的木柴噼啪爆裂,嚇了她一跳。一小團琥珀色的火苗落在舊地板上,熏黑了木料。 告訴他。 她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溫暖的呼吸愛撫著他潮濕的皮膚,她嘗到他的汗液,仿佛海水。她身體的熱量深深滲入他的軀體,在骨髓里安頓下來。她把一只手塞進他的手里,反手緊緊握住,那棵橡樹的枝條在抓撓公寓外墻。 告訴他。 他扭頭面對她,她眼中有某種神情一閃而逝,在那一瞬間讓她成熟得超越了年齡。 “怎么了?”他問。 “沒什么,”她說,“沒什么! 就仿佛謊言重復(fù)便能成真似的。他感覺到她沒有說實話,但恐懼阻止了他,他終究沒有問出應(yīng)該問的問題。他把疑慮送去了他儲藏感情的那個地方,過去的這一個月,他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如果不去想,也不去談?wù),就不可能成為現(xiàn)實。 逼著她說出心里話,結(jié)果能有什么區(qū)別呢?她希望他這么做。把她推倒在床上,沖她吼叫,命令她說出來,講清楚到底是什么正在逼迫他們漸行漸遠。但他始終沒有這么做。 高峰時間臨近,窗外的拜爾斯路越來越喧鬧,他們躺回床上。棉布大披巾落下,露出兩人赤裸的身體。他側(cè)躺過來,用手指沿著她的肩膀向下?lián)崦?jīng)過乳房,來到腹部。她伸手蓋住他的手,緊緊按在下腹部上。她想使勁用力,讓他的手穿過皮膚、脂肪和肌肉,最后進入子宮,感覺一下正在生長的新生命的脈搏。 告訴他。 他感覺到她收緊了肌肉,誤以為是情欲使然。他湊過去,張開嘴,吻上她,舌頭滑過她的嘴唇,鉆進她溫暖的嘴巴。告訴他,一切都會順利的,她心想。她隨即被這個天真的念頭逗得險些笑出來。他們都剛從斯克萊德大學(xué)畢業(yè),對各自選擇的法律和建筑事業(yè)充滿信心。她想要的正是一番事業(yè),而非丈夫和孩子——她知道這很自私,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疏遠他。他們怎么養(yǎng)得起孩子呢?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說服自己,她甚至不確定他是否就是她想與之共度人生的那個人。她的內(nèi)心深處很清楚,驅(qū)使他們分開的是恐懼和猶疑,而不是愛情將盡時的自然衰敗。可是,她強迫自己忘記這一點,讓自己更容易接受離開他和流產(chǎn)的決定。 告訴他。 但是,她沒有告訴她,而是導(dǎo)引他的手伸向她的雙腿之間,提起身體迎合他,讓自己沉醉于他的撫愛。 這次要做得完美些,她告訴自己。給他留下最美好的記憶,讓他永志不忘,就像一張照片,雖然會隨著時間過去而褪色,但永遠不會消失。 她做到了。 事后,他站在面向街道的門口,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里,望著她在雨中跑向地鐵車站,鞋跟濺起朵朵水花。路燈亮起,發(fā)出嗡嗡輕響,在格拉斯哥冬日的晦暗傍晚中閃著臟兮兮的黃光。 她在地鐵入口站住,他抬起胳膊揮手,她撩起臉上濕漉漉的頭發(fā),綻放笑容。他隔得太遠,沒有看清笑意并未進入她的雙眼,甚至看不到她那與雨水交融的眼淚。。 她暗自思量,夠完美了吧?他突然走上街道,赤裸的雙腳踏進門外的積水。雨很快打濕了他的襯衫,讓襯衫緊緊貼在身體的輪廓線上,在她眼中,他仿佛赤身裸體。他把雙手在嘴邊合成杯狀,喊道:“潘妮,我愛你。” 告訴他。 告訴他。 告訴他。 她心如刀絞,在對她嘶喊,她抬起腳,踉踉蹌蹌地朝他走了一步,朝生命走了一步,與多年后等待著她的丑陋死神拉開了一步。但他和平時一樣,回到房間里,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我不想看著你走,”有一次,她問他為什么這么做,他這樣回答,“不想有漫長的告別! 時機就這么稍縱即逝,眼淚被雨水帶進陰溝,流向街道底下的排水道。她孤零零地站在雨中。 “直到?菔癄,”她對著他剛剛站在的地方輕聲說。每次他說他愛她,她都這么作答,用詩意的方式告訴他,她會永遠愛他。 她買了張單程票,在狹窄的中央月臺上等待那列獨一無二的橙色地鐵。她走進車廂,門在身后嘶嘶關(guān)閉。地鐵叮叮當當向前行駛,載著她鉆進黑暗的隧道。 她就這么離去了。 第一天 1 星期一,上午5時00分 肯尼迪?博伊德事務(wù)所是蘇格蘭最大的律師行之一,身為這里的一名非合伙律師,洛根?芬奇遇見大筆交易已經(jīng)不再緊張。但他的信心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還記得當初每逢關(guān)鍵日子,他總會在凌晨時分沖進廁所,讓前一晚的餐食傾瀉而出。 他現(xiàn)在能從職業(yè)角度看待事物了;熬夜是企業(yè)律師這個光輝前程的預(yù)付款。三十四歲生日即將來臨,職業(yè)生涯中最大的案子就快談妥,他覺得一切盡在掌握。先前的代價并未付諸東流。 情況變了。 他在黑洞洞的公寓里睜開眼睛,半睡半醒,仍在夢境中掙扎。殘像慢慢褪去,現(xiàn)實漸漸滲入,剛才那個夢居然如此真實,在他內(nèi)心深處激起了多么本源的情感,這讓他非常吃驚。他按住胸骨,感到心跳又猛又快。 潘妮。 有段時間沒有想到她了,此刻卻夢到他們最后一次在舊公寓相聚的情形。不知道如今她在地球的哪個角落。最近一次聽鮑勃?克勞福德說她在香港,但已經(jīng)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天哪,洛根,”他大聲說,“忘了她吧! 房間那么安靜,他的聲音顯得過于響亮。他轉(zhuǎn)個身,踏上木地板,從床頭柜上拿起異常復(fù)雜的遙控器。他按了一下屏幕,面板亮起柔和的藍光。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折騰了好一會兒,一連搞錯幾次,這才找到他在找的東西。隨著一陣極低的電子嗚嗚聲,占滿公寓兩面墻的落地窗的窗簾開始收攏。 他光著腳走到衣櫥前,穿上皺皺巴巴的舊T恤和牛仔褲,戴上羊毛針織帽,走到落地窗前,拉開門,不由再次贊嘆一大塊玻璃和鋼鐵加上滑軌竟能輕巧至斯。他踏上鋪著木地板的陽臺,站在博斯威爾街盡頭尖塔大廈的十六樓,望向格拉斯哥的南部。 他衷心喜愛這套公寓,雖說抵押貸款讓他資金緊張,不得不為了首付賣掉鐘愛的舊奔馳。五年車齡的福特?怂共环纤男愿,但人生這東西總是有得必有失。 “你可別被貸款拖累得流落奎爾街。”他母親曾經(jīng)這樣說。。 洛根不確定奎爾街具體位于什么地方,但自從六個月前搬進來以后,每次看到銀行對賬單,他都有已經(jīng)身處其中的感覺。 他靠在鐵欄桿上,對著二月的清冷夜空呼出長長一條白氣。戴上帽子很明智,不過當腳下的凝霜開始融化,腳趾已凍得微微刺痛。 夢境遲遲不肯散去,攪起了昔日的感情。洛根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想讓頭腦清醒過來。他摘掉帽子,摸著剪得極短的頭發(fā)。聽見貓爪走在木地板上的滴答聲,他轉(zhuǎn)過身。那位老姑娘跳上木制庭院椅,蜷成一個毛球。 “喝咖啡嗎,斯黛拉?”他問。 貓輕蔑地白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咕嚕兩聲,趴下繼續(xù)睡覺了。 “隨你便! 回想起貓怎么穿過敞開的后門,走進他以前那個帶花園的公寓,他不禁笑了,當時一群哥們正聚在他家看足球,一人半打“斯黛拉?阿圖瓦”啤酒下肚,她有了自己的名字。 洛根走進敞開式廚房,打開咖啡機,拿起原聲吉他,回到客廳等咖啡。他十幾歲的時候就想學(xué)吉他,但缺乏足夠的耐心。一年前,他開始每周上吉他課,現(xiàn)在至少能彈出曲調(diào)了,甚至還能來一小段獨奏什么的。他坐進沙發(fā),練了幾小節(jié)“里昂王族”樂隊的歌曲,然后起身去取咖啡。 他倒了滿滿一大杯咖啡加牛奶,回到陽臺上。右手邊橫跨克萊德河的金斯頓橋上,兩輛警車疾駛而過,藍色警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搏動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見警燈閃爍而沒有警笛伴之而來,這感覺有點怪異。也許因為路上車輛稀少,不需要拉響警笛。他坐進斯黛拉旁邊的椅子,視線跟著藍色燈光移向南方。他摸摸貓的腦袋,貓半是嘟囔半是咕嚕(該稱之為‘嘟!瘑?)了一聲。 “有人似乎倒霉了!彼麑翢o興趣的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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