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末期,意大利投降,柏林被攻陷,孤立無援的日本在美軍的激烈空襲下,對戰(zhàn)局更加絕望。日本政府中的一股勢力開始摸索通過蘇聯(lián)來停止戰(zhàn)爭的方法。日本駐斯德哥爾摩海軍武官大和田市郎,在臨死之前刺探到了機密情報,日本滅亡之前必須將此情報送回政府高層,他悄然派出了兩名密使…… 失去日本國籍的賭博師——森四郎;前波蘭情報上!駵厮够。 兩人攜帶關乎日本未來的重要情報從斯德哥爾摩出發(fā),他們必須要突破同盟國軍占領下的德國,以及準備對日參戰(zhàn)的蘇聯(lián),橫穿亞歐大陸到達兩萬公里之外的日本。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秘話,太平洋戰(zhàn)爭三部曲完結篇。 ☆本書基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小野寺百合子(二戰(zhàn)日本駐斯德哥爾摩武官小野寺信大佐之妻)回憶錄《波羅的海海畔——武官夫人的戰(zhàn)爭秘史》(共同通信社1985),以全新的方式,揭開二戰(zhàn)末期關于日本的重重疑云。 作者簡介: 佐佐木讓JoSasaki一九五〇年生于日本北海道夕張市。一九七九年以《跳吧,鐵騎兵》獲得ALL讀物新人獎出道。其作品風格獨特,題材廣泛,深刻地描繪了社會萬象。代表作“太平洋戰(zhàn)爭三部曲”。其中,第一部《急電:北方四島的呼叫》同時獲得日本推理作家協(xié)會獎、日本冒險小說協(xié)會獎以及山本周五郎獎;第三部《密使:來自斯德哥爾摩》獲得日本冒險小說協(xié)會獎。二〇一〇年,佐佐木讓憑借《祈求廢墟》獲得直木大獎。 目錄: 《密使:來自斯德哥爾摩-上》《密使:來自斯德哥爾摩-下》六月一日巴黎 沙龍里的喧囂頓然平息了,仿佛有陣陰森的冷風吹了進來。 森四郎手里邊玩著牌,邊朝入口處抬了抬頭。在煙霧繚繞中,他看見了兩個人的身影,他們身穿西服,帽子壓得很低,兩手插在口袋里,探著身從入口處向里張望。 森四郎從他們特殊的打扮和傲慢的態(tài)度里馬上就意識到他們的身份——德國的秘密警察。一看他們就和那些到沙龍里尋找牌友的普通人截然不同。不過單來兩個人的話,也不像是來查抄非法賭博據(jù)點的?隙ㄊ钦碱I部隊的某個大人物有重要事情才會到這沙龍來的。森四郎他們的賭博還在繼續(xù)進行著。 森四郎一邊用眼角余光看著那兩個人,一邊查看發(fā)過來的第七張牌。這可是七圈賽馬撲克牌的最后一局了。 那張牌是紅桃J。 已經(jīng)亮出的牌有方塊Q、黑桃Q、方塊9和梅花9。這里的規(guī)矩是只有亮出的牌才能組成“兩對牌”。 先翻的兩張牌是梅花8和紅桃10。也就是說森四郎現(xiàn)在已是穩(wěn)操勝券。 其他玩牌的五個人中有兩個,現(xiàn)在的敗局已定了。 駐巴黎的德國國防軍軍官是這局的東家。他已經(jīng)出局了。所以,由這個人來評判勝負還是比較可信的。 輪到森四郎了。 剩下的兩個人不懷好意地盯著四郎看,那眼神傳達出他們的心思“接下來我就看你怎么出了”。他們兩人分別是羅馬尼亞的外交官和德國的空軍飛行員。 結果其實是明擺著的。 在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里,森四郎就沒輸過一把,他已給這些對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穩(wěn)重、成熟,永遠穩(wěn)操勝券。他小心翼翼地玩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贏了五百馬克。但是,大家好像都來了興致,這次押的賭金都多了起來。也是時候來把大的了。在這場賭局里光小費就已經(jīng)多到接近一千馬克了。 沙龍門口處那兩個秘密警察模樣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四郎。兩人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會兒。然后就直接朝著森四郎這邊走來。 難道是找我的?那位“蓋世太保”先生·· 森四郎掩飾住內(nèi)心的不安,順手把一百馬克的小費放在了桌子上。是一條龍,還是滿堂紅呢?算了,賭一把吧! 羅馬尼亞的外交官也說自己這把輸了。德國空軍飛行員手上拿的要是滿堂紅的話,四郎手里的牌也就可想而知了。 德國空軍飛行員稍稍遲疑一小會兒。他是真看不明白森四郎手里的牌。 他伸手拿了根雪茄煙,說:“我輸了! 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啦。森四郎想,這次可真算是硬撐著贏下來的。 那兩位秘密警察似的人,從桌子空隙之間繞過,徑直朝森四郎走來。屋里也漸漸安靜下來。有的女人慌忙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給他們讓路,那些個賣煙的小姑娘,慌慌張張地退到了墻角。和森四郎一桌的那伙德國軍人也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靠近皮卡羅廣場的地方有個夜間俱樂部,在它的后邊是一間特別休息室。那可是只有消費和信用都得到信任的客人才能進入的秘密沙龍。那里雖然沒有設置輪盤賭的賭盤,但是卻配有發(fā)牌手。實際上也是一間能提供和賭博同等樂趣的沙龍。運氣好的話,還能搞到上流的女人。甚至能從那里以黑市的價格弄到蘇格蘭威士忌。這是一家隨時可以被秘密警察取締的非法賭場。 走過來的這兩個男人,順勢站在了森四郎的身后?茨菢幼泳秃孟褚獜膬蛇叞焉睦杉芷饋硭频摹D昙o稍大點的男人身穿黑色大衣,另一個則穿著軍綠色的軍用大衣。兩人的雙手都插在口袋里。 圍著桌子打牌的這伙客人大家都一語不發(fā),默默地站著。德國的國防軍軍官、空軍飛行員也都幸災樂禍地將視線從那伙秘密警察身上轉向森四郎。 那位身穿皮大衣的、有些年紀的男人開口了,用德語問四郎: “我們正在找一位叫森四郎的人,是你嗎?” “什么?” “我們是德國的治安警察,你會說德語嗎?” “這里好像是巴黎吧?” 年長的男人稍稍皺了皺眉。 “我們才是這里的主人! “是嗎?”森四郎抬起頭,盯著這位警察說道,“我怎么覺得你們只不過是暫時霸占了人家的地盤呀! “你是會說德語的吧!” 森四郎轉用德語回答道: “那是因為我最好的牌友會德語! “跟我們走一趟吧,有個事需要找你確認一下! “怎么?難不成是要看看我的下面有沒有割禮的痕跡?” 治安警察又皺了皺眉頭,大概是受不了四郎這么低俗的說話方式。 “你好像不大喜歡德國人。” “是不喜歡警察,哪國的都一樣! “怎么樣?跟不跟我們走?” “到現(xiàn)在為止,有人敢拒絕你們邀請嗎·” “還沒遇到過! “那就是了,我也不打算當那個例外! 森四郎向發(fā)牌手和他的六位牌友打了個招呼,把小費收了收,推到發(fā)牌手面前。 “約翰,先幫我收著,我很快就回來! 森四郎從小費里抽出大約二十馬克遞給發(fā)牌手。 那個上了點年紀的發(fā)牌手小聲說: “謝謝您,男爵先生。” 森四郎整了整領帶,再次抬起頭看了看那位年長的男人說: “在跟你們走之前,我可得問清楚,我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因在沙龍里賭博而被你們帶走的! 穿皮衣的警察似笑非笑地說: “也許是比那個還要糟糕的事。前天,在龍山的賽馬場發(fā)生了一起襲擊德國軍官的恐怖事件,你知道嗎?” “我對什么馬呀牛呀的沒興趣! 這個人好像并不在意森四郎的話,接著說: “在龍山,有位德國國防軍被打死了。其中一個兇手被當場擊斃,另一個逃走了。今天下午,那個逃走的兇手被捕了。是個叫阿爾貝魯·羅蘭的男人,你認識這個人嗎?” 阿爾貝魯·羅蘭。我的臉色肯定沒變。即使聽到這個名字,別人也不可能從我臉上看出變化。 “不認識。”森四郎搖搖頭,“我可和反法西斯運動沒有聯(lián)系! “那請問,圣日耳曼昂萊市的圣旦尼街二十八號,你對這個地址可有印象?” “圣日耳曼昂萊市?”是裝不知道,還是承認其中的一些事情?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該怎么辦好呢?瞬間考慮之后森四郎在心里做出了判斷,“哦,那是我從農(nóng)民那里租來的房子! “阿爾貝魯·羅蘭是否溜進過你的鄉(xiāng)下住宅里?” “我只在夏季才會到那間小房子里去,今年還沒到那兒去過呢。他應該是自己擅自闖進去的! “我們同時從那間小房子里搜出了武器,里面竟然混有短機關槍,這可是只有得到同盟國援助的才能拿到的武器! “這和我沒關系吧?” “你真的沒見過阿爾貝魯·羅蘭這個人嗎?” “我認識的阿爾貝魯可不是反法西斯人士! “說不定這個人也是冒充的呢,總之我們就是要你見一見這個人,確認一下你認不認識。如果你不認識的話,那么為什么你的房子竟會變成恐怖分子的集聚地呢?”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先見見人再說! “好吧!”森四郎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去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那位警察把四郎留在桌上的牌全給翻開看了一遍,說了一句:。 “憑這種牌也敢去賭,真是膽量不小哇!” 兩名警察的車是奔馳轎車,這肯定是專門從他們國家運過來的。 森四郎上了那輛黑色的德國產(chǎn)的轎車,兩個警察分坐在四郎的兩邊。那位年輕的警察關上后車門,車子就立刻在深夜的皮卡羅大街上奔馳了。 雖說并沒有實行燈火管制,但是在當下戰(zhàn)爭時期,巴黎一切物資供應也都不是很充足。所以現(xiàn)在巴黎的街道大都暗淡無光,路兩旁的住宅里也都是黑燈瞎火的。 森四郎看著外邊昏暗的街道,心想這次自己大概是玩到頭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逆轉的可能。 常理上講,一旦被這群蓋世太保懷疑上就很難說清了。而且不管怎么說,自己和阿爾貝魯·羅蘭的關系也是事實。想要找證據(jù)也許并不是多麻煩的事。就去幾家阿爾貝魯常去轉悠的咖啡廳,自己和他的關系就一切清楚了。問題是怎么才能讓這伙人相信自己和反法西斯運動沒有關系呢。就說自己并不知道阿爾貝魯參加了反法西斯運動,他是自己闖進圣日耳曼昂萊市的那間小屋的。但問題是,這么說這伙人能信嗎? 森四郎想起了大戰(zhàn)剛開始時自己生活的情形。躺在床上和女人說說情話,和自己的那群牌友開開玩笑,種種景象一幕幕地浮現(xiàn)在眼前。當時想著,差不多能在一九四六年的夏天迎來巴黎解放。戰(zhàn)爭在一九四四年的春天結束。肯定是能在巴黎興高采烈地迎接戰(zhàn)爭結束的到來。 森四郎邊看著窗外昏暗的街道邊浮想聯(lián)翩,現(xiàn)在看來前兩件事還靠點兒譜。至于第三件嘛,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有很大的出入了。但是即使被逮捕了,自己一沒有加入反法西斯運動,二沒有殺德國軍官,最多也就是給送去勞動改造,勞動改造就勞動改造,不管怎樣都要堅持到最后。要是單單被送去勞動改造收容所的話,還是很有希望能活著迎接戰(zhàn)爭結束的。真想能親眼看看解放后的巴黎。 但愿被抓的那個男人和自己認識的那個阿爾貝魯不是一個人。 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了。這時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警察的話,好像說是被抓的那個男人還沒承認和自己的關系。說不定是森四郎不認識的某個人冒用了阿爾貝魯?shù)拿帜亍R悄菢拥脑,就一口咬定說小屋的鑰匙是被偷走的。 總之保命要緊。要活下去,為此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使自己活下去。幸虧自己活到這么大也沒什么名氣。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名譽會受損了,想想自己還真是沒這份心思。就算被人說成卑鄙無恥也好,被罵不是人也行,就算得去舔這個警察的屁眼,我也認了,只要能活下去,一切就都值了。這就是森四郎的生存法則。即使這輩子都被人說成是豬,和死掉相比,就算當一輩子的豬也還是很美好的。 森四郎坐在飛馳的車里,在心里又默默地確認了一遍自己保命的原則。要是變成豬就能保命的話,那我就變成豬給你瞧瞧,放心我絲毫不會有所猶豫。 車子停在了福煦街七十四號,和自己料想的一樣。對他這個土生土長的巴黎人來說,到了這兒就意味著來到這伙蓋世太保的老巢了。只不過還需要繞道到對面的步行梯。那里有衛(wèi)隊的士兵在站崗放哨。 下了車,森四郎被人押著,帶到這棟建筑的里面去了。在里面的某個角落傳來低低的慘叫聲,不過馬上就消失了。下了樓梯,經(jīng)過地下昏暗的走廊,四郎被帶到一間屋子里。 那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小黑屋,水管和電線都露在外面。角落里放了把椅子,旁邊的床上有個男的仰面朝天躺著。 男人上身赤裸,鞋子也掉了。露在外面的胸部和肚子上到處都是黑紫色的淤腫?礃幼邮莾(nèi)出血。臉上也是血跡斑駁。這人是不是阿爾貝魯在門口的位置還真辨認不出來。 年輕的那個警察輕輕地推了森四郎一把,年老的那位說:“已經(jīng)死了,你去看看你認不認識他。” “已經(jīng)死了?”森四郎重復了一句。 “嗯,在被帶來后,審問的過程中,心臟病突發(fā)。連他自己到底是不是阿爾貝魯他都還沒回答呢。你能不能仔細地辨認一下?” 那人又在背后推了推森四郎。森四郎不得不朝尸體走去,彎下腰查看。這個人確實是阿爾貝魯·羅蘭。二十四歲的阿爾貝魯,地地道道的巴黎人。戰(zhàn)前從美術學校畢業(yè)后,在一家通信銷售公司負責宣傳冊的制作工作,和森四郎也只是面熟而已。他的前女友是紅磨坊的舞女。這女孩是和森四郎很熟的一位猶太人的女兒,森四郎也正是通過她才結識的阿爾貝魯。 阿爾貝魯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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