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斯卡佩塔》是康薇爾“首席女法醫(yī)”系列第16部,延續(xù)了康薇爾一貫的詭譎莫測。在《獵殺斯卡佩塔》中,暗處有槍口對準了斯卡佩塔。 《獵殺斯卡佩塔》中,侏儒少女特莉被勒死,腳上系著一條金鏈子,和幾年前的兩起勒殺案中受害人腳上的鏈子一模一樣。露西搜查特莉的遺物,發(fā)現(xiàn)特莉與“斯卡佩塔”頻繁通郵。一天后,與特莉一街之隔的老婦被吊死在浴室里,腳上有條一樣的金鏈子,現(xiàn)場留有特莉的男友奧斯卡的指紋和鞋印。 對奧斯卡的通緝令已經發(fā)出,露西卻發(fā)現(xiàn)了大秘密。 作者簡介: 帕特麗夏·康薇爾(PatriciaCornwell) 美國著名作家,被譽為“DNA時代的阿加莎?克里斯蒂”。 早期做過刑事新聞記者、州法醫(yī)辦公室檢驗記錄員與電腦分析員、里士滿市義務警察,曾接受FBI特訓;后參與創(chuàng)辦弗吉尼亞法醫(yī)科學與醫(yī)學研究所、國家法醫(yī)學院等機構……曲折而獨特的經歷,使她成功塑造出一個與福爾摩斯齊名的首席女法醫(yī)——凱?斯卡佩塔,“法醫(yī)”這一幕后角色也從此走到臺前。 1990年至今,創(chuàng)作“首席女法醫(yī)”系列作品19部,摘得金匕首獎、愛倫?坡獎、英國銀河圖書獎等近10種文學獎項,因影響巨大,2011年被授予“法蘭西藝術文學騎士勛章”。作品以36種文字風行全球50余個國家和地區(qū),總銷量逾億冊。帕特麗夏的小說,既能讓人徹底放松,又能令人極為清醒!骶S·卡梅倫(英國首相) 她能在停尸間內揮灑自如,卻掩蓋不了身上的那種沉郁和憂傷!缎l(wèi)報》(英) 斯卡佩塔在實驗室里使用顯微鏡,如同福爾摩斯在罪案現(xiàn)場揮舞放大鏡。——《大都會》(美) 斯卡佩塔出語銳比鋸齒,她若是有心撕裂什么,你會甘心從文身店到巴黎停尸間一路跟隨!都~約時報》 23 當本頓和斯卡佩塔從明亮的醫(yī)院大樓走入漆黑的夜色時,深藍色的雪佛蘭英帕拉已停在大樓的入口處。 斯卡佩塔一眼就認出了那身羊皮夾克,意識到這人正是久違的馬里諾。他打開汽車的后備廂,從本頓手里接過現(xiàn)場工具包放了進去。然后他又說為他們準備兩杯咖啡,放在汽車的后座了。 這就是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隔了那么長時間以后,馬里諾的問候。 “我順便去了趟星巴克,”說著他把汽車后蓋重重地合上了,“買了兩杯超大杯咖啡。甜味劑放在黃色的調味袋里!彼o張得有點口齒不清。他指的是蔗糖。他一定還記得斯卡佩塔不碰糖精和甜味素的習慣。 “我沒有拿咖啡伴侶,他們把咖啡伴侶放在高腳罐里,我沒特地過去拿。再說我記得你們喝咖啡時是不兌伴侶的,除非這段時間你們的習慣改變了。你們也許還沒看見杰米?伯格,她坐在后面那排。這里實在是太黑了,你們可別以為她不在就說三道四! 馬里諾正極力使氣氛愉悅起來。 “謝謝你,”斯卡佩塔說著和本頓上了車,“近來怎么樣?” “還不錯。” 他滑坐在方向盤后,駕駛座的椅背放得很低,甚至碰到了斯卡佩塔的膝蓋。伯格轉過身,跟她打了個招呼。伯格的神情沒有什么異樣,這樣最好,可以讓所有人都放松一些。 馬里諾把車開出了醫(yī)院。斯卡佩塔看著他的后腦勺,看著他那摩托車手式的黑色皮衣領。這是標準的“霍根英雄”式衣領,露西總拿衣服上半新不舊的皮帶、袖口上的拉鏈和形狀各異的銅飾嘲笑他。過去的二十年里,他們斷斷續(xù)續(xù)地共事,因此斯卡佩塔對他的狀況了如指掌。這幾年他發(fā)福得厲害,這套皮衣對他來說有點小了。也許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健身房了,或者治療期間服用了過多的激素。 在沒有馬里諾相隨的這段日子里,斯卡佩塔終于有機會思考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發(fā)生。不久前,斯卡佩塔與之前的副手杰克?費爾丁重逢,并再次雇用了他。有了費爾丁這個絕佳的參照物,斯卡佩塔終于有了一些明確的看法。在她看來,費爾丁的生活就是被激素毀滅的,她和馬里諾都見證過費爾丁的種種不如意。但是當馬里諾屈服于自身的軟弱時,斯卡佩塔卻束手無策,放任他借助于自己的蠻力。 馬里諾一向很欣賞費爾丁和他那雄健的體魄,不過始終對他為了保持健美而采取的破壞性行為持批判態(tài)度。斯卡佩塔懷疑馬里諾在服用壯陽藥的幾年之前就開始接觸激素了。這正好能解釋他為何會變得如此具有攻擊性,最終引發(fā)了去年春天發(fā)生在她家的那場不可挽回的暴力事件。 斯卡佩塔沒有料到自己再見到馬里諾會這么傷心,她都說不清其中的原因。她回憶起他們一起工作時的場景,她記得有一陣子馬里諾故意幾個月不去理發(fā),好把那頭灰白的頭發(fā)盤成地產大亨唐納德?特朗普的發(fā)型。不過馬里諾不愛用凝膠或定型劑,所以最微弱的風也能把他的頭發(fā)吹向耳際。后來,他開始不時地刮起毛發(fā),并在頭上裹了塊惡形惡狀的頭巾,F(xiàn)在他的頭上蒙著一層半月形的絨毛,耳朵上也沒有掛環(huán),不再是先前那個桀驁不馴的飛車黨模樣。 他還是那個馬里諾,雖然又長了一歲,體形倒勻稱了。他的行為好似“模范生”,似乎正在接受假釋委員會的審查。 他把車駛上第三大道,徑直朝特莉?布里奇斯的公寓開去,那里離醫(yī)院只有幾分鐘的車程。 伯格問斯卡佩塔,去年春末夏初或是其他時候。特莉有沒有和查爾斯頓的辦公室聯(lián)系過。 斯卡佩塔回答說沒有。 伯格玩著黑莓手機,不停地嘟噥著,像是在抱怨露西。接著她又給斯卡佩塔讀了特莉去年寫給她的那封信。 “郵件是七月二號發(fā)給我的,”伯格說,“發(fā)到了紐約市政府的公共郵箱,因為她一直沒有得到你的回復?磥恚恢睕]能聯(lián)系上我們兩個! “這并不奇怪,誰會注意那種用戶名是‘露娜茜’的郵件啊!备C在后座的本頓看著窗外的默里山,突然冒出一句。山離公路有一定距離,斯卡佩塔只看見一個遛著拳師犬的老人。 “我倒是常收到來自‘教皇’的郵件,”伯格笑著說,“但是真沒收到過特莉的。凱,你真的肯定她沒給查爾斯頓的辦公室打過電話嗎?” “我確信沒聽說過這碼事,”斯卡佩塔說,“不過去年夏天我忙得很,漏掉一兩封郵件也屬自然! 鑒于馬里諾也在場,她不想將去年夏天的情況一一道來。馬里諾怎么會想到自己一聲不吭地走了以后,留下斯卡佩塔面對諸多雜亂的情況。馬里諾剛走沒兩天,羅絲的病情便急轉直下,不再拒絕斯卡佩塔的照顧。斯卡佩塔整天陪著她,后來開始拿著勺子喂她吃飯、幫她換貼身衣服和被褥,甚至還用上了嗎啡和輸氧。羅絲受夠了苦,最終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這一切馬里諾又怎會知道? 羅絲在馬里諾拋下所有人獨自離去時的怒氣要是讓馬里諾知道了會怎么想?他明知羅絲將不久于人世。羅絲說馬里諾這次做得大錯特錯,囑咐斯卡佩塔轉告幾句話。 羅絲說:告訴他,我要把他的耳朵揪下來。似乎說話的對象是個三歲孩子。你替我告訴他,我對露西也非常生氣,我對他們兩個真是受夠了。你告訴他,露西的所作所為都是他的責任。不聲不響地去了布萊克沃特的夏季訓練營,像個野男人一樣打靶、肉搏,她還真把自己當成史泰龍了嗎?我知道,她只是怕得不敢回家而已。 在生命的最后兩周里,羅絲變得十分狂躁。她的言語隨意而零亂,但每一句話都發(fā)自內心。 你告訴他,到了那頭后找他就更容易了,我會好好跟他了結。你瞧著好了,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斯卡佩塔在客房里搭了張鋼絲床,一直開著那扇玻璃拉門,好觀察院子里的花朵和小鳥,聆聽微風吹拂橡樹葉的沙沙聲。她們有時會到斯卡佩塔的臥房,煞有其事地點評著房間裝飾。壁爐架上的座鐘指針像節(jié)拍器一樣有節(jié)奏地躍動著,像是在為她們最后的相處計時。斯卡佩塔從來沒有把那件事的細節(jié)告訴羅絲,只說了個大概。除了羅絲,她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 斯卡佩塔對羅絲說:你知道,常言道,往事若能重歷!我永遠都不會說這樣的話。羅絲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床單被初升的陽光照得耀眼。別再有這么荒唐的幻想了。 好吧,反正再怎么想也于事無補。你是對的。我不會再糾結于那晚的事,因為事實不會有絲毫改變。馬里諾還是會做出那番舉動。如果想要改變已發(fā)生的一切,必須從頭開始。也就是說,早在十年二十年之前就應該有所改變了。我的過失在于平時對他太大意了。 她對馬里諾所做的與馬里諾和露西對羅絲所做的沒什么兩樣。斯卡佩塔沒有發(fā)現(xiàn),干脆點說,是裝作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陷入感情的旋渦中。她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避免與馬里諾面對面。她應該向杰米?伯格學一點,若有好色的男警員用貪婪的目光打量著她的罩衣和裙子時,毫不猶豫地與對方交涉,斷了對方的念頭。她不會成為對方的性伙伴、情人或妻子,更 不會成為對方的母親。而上述種種恰巧是那些臭男人的夢想。他們只會這樣想,因為他們想把女人變成自己的奴隸。 二十年前在弗吉尼亞受聘成為主治醫(yī)生的時候她就應該那樣做了。當時馬里諾匆匆出現(xiàn)在過道上,面對著她,局促得像個小男生。她很害怕傷到馬里諾,因為她最大的弱點就是盡量不去傷害他人。但到頭來,她把自己和馬里諾都傷了。 最后她不得不承認,她實際上是個很自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