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古老的預言,一次奇妙的歷險。 誰能夠想到,在紐約城的地下還存在著一座神秘國度? 因為一次意外,格雷戈爾和妹妹小靴子來到了地下王國, 在陰差陽錯下,他成為了預言中的光明勇士。 老鼠大軍蓄勢待發(fā),地底人面臨生死存亡, 格雷戈爾踏上了無比艱難的探險之旅, 他能否給地底人帶來光明,又是否能夠戰(zhàn)勝敵人與自己呢? 作者簡介: 蘇珊·柯林斯(SuzanneCollins) 全球大熱的超級暢銷書《饑餓游戲》的作者。因《饑餓游戲》被《時代雜志》評選為年度“百大影響力人物”,成為全球知名的暢銷作家。 柯林斯因受經典名著《愛麗絲夢游仙境》的啟發(fā),構思出《地下城傳奇》系列,她成功創(chuàng)造出一個具有幻想色彩的地下世界,書中的角色勇敢迷人有具有教育意義,出版后獲得強烈反響,除了蟬聯《紐約時報》暢銷榜外,更獲選為《紐約時報》最佳讀物,紐約公共圖書館100本值得閱讀與分享的好書,新大西洋獨立書商協(xié)會年度最佳小說等多項大獎。 柯林斯還是一位多產而成功的兒童電視節(jié)目編劇,她為“尼科羅登”兒童臺創(chuàng)作的《克拉麗莎都知道》及《謝爾比·吳的神秘檔案》系列劇,獲得了艾美獎提名。目前,她與她的家人以及收留的兩只野貓共同生活在位于康涅狄格州的家中?铝炙钩晒Φ匾院唵蔚奈淖謩(chuàng)造出一個引人入勝的世界,讀者絕對不會像書中主角那樣急著離開,反而是被這座地下王國深深吸引。 ——《出版人周刊》重點書評 主人公格雷戈爾意外地落入了一個奇怪的地下城中,并開始了奇妙的探險。作者很有創(chuàng)造力,而且還寫出了這么吸引人的故事情節(jié)。非常好看! ——科克斯重點書評 地下王國小生命的英勇事跡,肯定會成為鼓勵生命的傳說。 ——成功大學臺灣文學系副教授吳玟瑛格雷戈爾頭抵著紗窗,過了許久,感到眉毛上被印出了小小的格紋。他摸了摸額頭上的小包,抑制住想要大聲尖叫的沖動。那股沖動在他胸口壓抑了很久,要等到真正緊急的時候才會得以釋放,比如——你手無寸鐵地跑到一頭劍齒虎跟前,或是你正處于冰河世紀,手里的火卻熄滅了。格雷戈爾張開嘴,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讓頭重重地落到紗窗上,只發(fā)出了一聲飽含著挫敗感的“唉”聲。 大喊大叫又有什么意義呢?這個舉動改變不了什么。改變不了炎熱,改變不了無聊,也改變不了橫亙在眼前這無窮無盡的夏日。 他想,要不把小靴子——他兩歲大的妹妹——叫醒算了,讓她陪自己消遣一會兒。但格雷戈爾并沒這么做,還是讓她繼續(xù)睡覺,至少她現在睡在涼爽的空調臥室里。那個房間平時就由小靴子、她七歲的姐姐莉茲,以及祖母一塊住著。這套公寓只有這么一間空調房,晚上要是實在熱得不行了,格雷戈爾就會和媽媽一起,在地板上鋪上被單睡覺。只不過五個人擠在一間房里實在涼爽不起來,那滋味只能用“溫熱”來形容。 格雷戈爾從冰箱里取了一塊冰,在臉上摩擦著。他向院子看去,一條流浪狗正在垃圾四溢的垃圾桶旁聞來聞去。爪子摁在桶邊上,把垃圾桶弄翻了,人行道上垃圾隨處可見。格雷戈爾不小心在墻邊瞥見一對疾跑而過的影子,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是老鼠,他永遠都無法習慣與這種生物共存。 這個院子可以說已經被荒棄了。平時,總充斥著孩子們的身影,不是玩球、跳繩,就是在爬梯上搖來晃去。但今天早上,一輛開往露營地的汽車把所有四至十四歲的孩子都帶走了,只落下了一個。 “對不起,寶貝,你不能去!备窭赘隊柕膵寢尯脦讉星期前就叮囑過他了。格雷戈爾從媽媽的表情看出,她是真的覺得很抱歉!拔夜ぷ鞯臅r候,一定要有人來照顧小靴子,你和我都知道奶奶干不來這活兒! 他當然知道了。去年,奶奶的意識一直都模糊不清。前一分鐘她的大腦還像鐘一樣精準,下一分鐘就把格雷戈爾喊作西蒙。西蒙又是誰?他完全不知道。 幾年前,一切和現在都大不一樣。媽媽那時只做兼職工作,爸爸則在中學教科學課,暑假時他在家,小靴子就由他來照顧。有天晚上,爸爸神秘失蹤了,格雷戈爾在這個家里的角色也發(fā)生了轉換。他是最大的孩子,很多職責都落到了他的肩上,而照顧小妹妹就是他的主要工作。 所以格雷戈爾只說了這么一句話:“沒問題,媽媽,況且只有小孩子才去參加野營。”他聳聳肩,表示十一歲大的自己已經不需要這項娛樂活動了。但不知怎地,媽媽的表情變得更悲傷了。 “你想讓莉茲也待在家里嗎?讓她陪陪你?” 莉茲聽到這個提議,臉上閃過一陣恐慌。要是格雷戈爾沒有拒絕這個提議,她一定會大哭起來!安涣耍屗グ伞N液托⊙プ訒䴖]事的!彼脑捳攘死蚱潯 所以現狀就是這樣了。一點都不好,這下整個夏天他都被禁錮在家里,和一個兩歲大的小嬰兒以及老奶奶待在一起,奶奶還以為她的孫子是—— “西蒙!”奶奶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了過來。格雷戈爾無奈地搖搖頭,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午后的陽光從遮陽棚外透了進來,房間里充滿了金色的光。奶奶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棉被。被子上的每一塊補丁都來自于奶奶多年來親手縫制的裙子。奶奶神智稍微清醒些時,就跟格雷戈爾聊聊被子上補丁的來歷。“這塊帶圓點的布是我十一歲時,參加露西的畢業(yè)典禮時穿的裙子;這塊檸檬黃,是我的節(jié)日禮服;這塊白的實際上是我結婚禮服的一角。我可一點兒都沒騙你! 而現在,奶奶顯然并不清醒!拔髅,”她一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不少,“我想你可能忘記拿飯盒了,耕一會兒田你就會餓的! 奶奶是在弗吉尼亞州的一座農場里長大,和爺爺結婚后來到了紐約,但她從未適應過紐約的生活。奶奶能在思緒里回到農場去,格雷戈爾有時替她暗自高興,甚至還有些嫉妒。老是坐在公寓里一點意思都沒有,F在,汽車應該已經到達營地了,莉茲和其他孩子應該—— “格格!”小靴子細小的聲音短促地叫了起來。嬰兒床的一邊,冒出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拔乙鋈!”小靴子把玩具小狗濕漉漉的尾巴塞在嘴里,伸著手要格雷戈爾抱她。格雷戈爾把妹妹高舉在空中,往她的肚子上“噗”地噴了口氣。小靴子立馬咯咯地笑了起來,玩具狗掉在了地上。格雷戈爾便放下她,讓她去拿小狗。 “別忘了你的帽子!”奶奶喊道。她還在弗吉尼亞的什么地方神游。 格雷戈爾抓著奶奶的手,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想喝點涼的東西嗎,奶奶?來杯老根啤酒怎么樣?” 奶奶大笑起來,“老根啤酒?那是什么?是我生日嗎?”這種問題究竟要怎么回答才好? 格雷戈爾捏了捏她的手,一把抱起小靴子,大聲對奶奶說道:“我馬上就回來! 奶奶還在自顧自地笑個不停!袄细【!”她邊說邊擦著眼淚。 格雷戈爾走到廚房,倒了一杯冰涼的老根啤酒,還給小靴子弄了一瓶奶。 “涼快!”小靴子的臉貼在玻璃杯上,歡快地叫道。 “是啊!小靴子,又好喝又涼快。”格雷戈爾說道。 一陣敲門聲傳來,嚇了格雷戈爾一跳。門上的貓眼已經多年沒用過了。他從門里向外喊道:“是誰啊?” “親愛的,是我,科爾馬奇夫人。我跟你媽媽說過了,四點鐘過來照顧你奶奶!币粋聲音回應道。格雷戈爾想起自己還有一堆衣服要洗,科爾馬奇夫人來了,他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他打開門,發(fā)現科爾馬奇夫人懨懨地站在熱浪里。“你好啊,天氣真糟糕,不是嗎?跟你說,被烤的滋味可不好受!”她擠進公寓,用一塊破舊的大手帕擦著臉,“哦,你真體貼,那是給我的吧?”格雷戈爾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她就將一大杯老根啤酒一飲而盡,那架勢就像是在沙漠里流浪了很久剛返回來一樣。 “當然啦!”格雷戈爾嘟噥一句,再次走回廚房,去倒了一杯啤酒。此時的他倒不怎么介意科爾馬奇夫人的行為,她的到來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昂昧,今天才第一天,我已經開始盼著去洗衣房了。”格雷戈爾暗自想,“等到了九月份接到電話賬單時,我要欣喜地發(fā)狂了!” 科爾馬奇夫人拿著空杯子,讓格雷戈爾再給她來上一杯!澳敲葱∠壬闶裁磿r候才讓我?guī)湍闼阋回运_牌呢?你知道,我這方面很有天賦的!笨茽栺R奇夫人在每家每戶的郵箱上打廣告,用塔羅牌給人算命,每次收費十美金!拔铱刹皇漳愕腻X!彼偸沁@么跟格雷戈爾說。但格雷戈爾從未接受過她的好意,他怕她會沒完沒了地問一大堆問題,尤其是關于爸爸的,而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嘟囔著說了要洗衣服之類的話,就趕忙跑去收拾臟衣服了。他太了解科爾馬奇夫人了,說不定她的口袋里就藏著一副塔羅牌呢。 格雷戈爾走到樓下的洗衣房,盡可能地把衣服分類。白色,暗色、彩色……可是小靴子的幾條黑白條紋短褲該怎么辦?他實在想不出該歸于哪一類,便干脆把它們一起扔進了暗色衣服堆里。 他們一家人的衣服大都是灰色和黑色的——這種顏色經得起時間考驗,也好洗。格雷戈爾的所有短褲都是冬天穿的長褲改成的——在膝蓋那兒剪一刀,就成了短褲。他也只剩幾件合身的汗衫了,都是去年買的。但既然這一整個夏天他都將被困在公寓里,穿什么又有什么關系呢? “球!”小靴子悲憤地大喊道,“球!” 格雷戈爾把手伸進幾臺烘干機之間的空隙里,拽出一只舊網球,扔了出去——小靴子特別喜歡追著球跑。他從烘干機里取出一團絨球,又把這團球扔了出去。小靴子像小狗一樣追著球跑了起來。 “簡直一團糟!备窭赘隊柊迪胫,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個小臟孩兒!”小靴子的臉和衣服上,還殘留著吃剩下的午飯、雞蛋沙拉,以及巧克力布丁。她用可洗記號筆把自己的手涂成了紫色,格雷戈爾說不定得用磨砂膏才能將其洗掉。小靴子的尿布已經耷拉到膝蓋上了,天氣太熱,給她穿短褲會把她悶壞的。 小靴子拿著網球跑到他面前,頭發(fā)上還粘著絨毛。她把球遞給格雷戈爾,臉上汗津津的。“小靴子,是什么讓你這么高興?”他問道。 小靴子答道:“球!”又用頭去撞他的膝蓋,讓他趕快把球扔出去。格雷戈爾做了個鬼臉,把球扔到洗衣機和烘干機之間的走道里,小靴子便飛一樣地躥了出去。 游戲繼續(xù)進行,格雷戈爾試著去想自己上次像小靴子一樣開心地玩球,到底是什么時候,卻一時想不起來。過去幾年他都過得不錯。市中學樂隊在卡內基大廳進行表演,那次感覺最好。他還拿著薩克斯進行了一小段獨奏。當他沉浸在音樂中時,音符似乎把他送入了一個不同的世界,一切都變得美妙起來。 跑步也不錯。跑到極限,直到腦海中一片空白。 如果格雷戈爾不自欺欺人的話,他知道,自己已經好久沒感受到真正的快樂了!按_切地說,是兩年七個月零十三天。”他暗暗想道。他沒有去刻意計算,這些數字就自動印刻在了他的腦子里。他身體里有個計算器,精準地計算著爸爸離開的日子。小靴子應該過得很開心。爸爸走時,她還沒出生。莉茲那時也才四歲。但格雷戈爾已經八歲了,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警察打來的瘋狂的電話。他們似乎覺得爸爸憑空消失是件無聊的事。很顯然,他們都覺得爸爸跑掉了,他們在暗示爸爸和另一個女人跑了。 這完全是假話。爸爸深愛著媽媽,這點格雷戈爾再清楚不過了,他也愛自己和莉茲,也一定會愛小靴子的。 可是,他怎么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 格雷戈爾不愿相信爸爸會拋棄自己的家庭,連回來看一眼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吧,”他自言自語道,“他已經死了!币还杀聪磉^他的全身。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爸爸一定會回來的,因為……因為……因為什么?因為格雷戈爾很想他,他就會回來?因為大家都需要他?“不,”格雷戈爾對自己說,“因為我能感覺到,我知道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洗衣機轉著轉著,停了下來,格雷戈爾將衣服塞進烘干機里!暗人貋砗,一定會好好做一番解釋的,一定會告訴我們他都去了哪兒!”他嘟囔著,關上烘干機的門!罢f不定他的頭被撞了,記不清自己是誰了。也有可能是被外星人綁架了。”電視上有很多人都被外星人綁架了,說不定這是真的。 他的腦子里想了好多種可能性,但在家里,大家從不提這件事。沒人說他爸爸會回來,所有鄰居都覺得他就這么跑掉了。成年人緘口不言,孩子們也從來不說——反正這里有一半的孩子都來自單親家庭——這是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只是陌生人有時會發(fā)問。格雷戈爾在解釋了一年半后,最后編了個故事:父母離婚了,父親現在居住在加利福尼亞州。人們似乎相信了,但又好像并沒有完全相信。管不了那么多了!暗人丶液,我就把他帶到……”格雷戈爾大聲說著,突然又合上了嘴巴。他差點壞了規(guī)矩。他不能擅自遐想爸爸回家后的事。既然爸爸隨時都有可能回家,格雷戈爾就不允許自己暢想未來。他總有個古怪的感覺:要是他假想一下未來,比如爸爸會在下一個圣誕節(jié)回來,或是爸爸回來后成了田徑隊的教練,這些美好想象就都不會實現了。況且,白日夢做得越美好,回到現實后就感覺越痛苦。所以格雷戈爾就給自己定了這么條規(guī)矩:思想只停留在現在,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他知道這種想法不怎么高明,但卻是他能想出的打發(fā)一天的最好方法。 格雷戈爾注意到小靴子突然沒了聲音,這太可疑了。他看了看四周,沒找到她。他立馬警覺起來。接著他在最后一臺烘干機旁看見了一只磨壞了的粉色涼鞋!靶⊙プ!趕快出來!”格雷戈爾喝令道。 小靴子非常喜歡玩插頭,因此只要她在電器旁,格雷戈爾就必須加倍小心。 格雷戈爾趕忙向洗衣房的另一端跑去,突然聽見一聲沉悶的金屬響聲,接著小靴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好極了,現在她在忙著拆烘干機了!备窭赘隊栠呄脒吋涌炝瞬椒。當他走到遠處的墻壁邊時,一副奇怪的景象出現在了眼前。 通往舊通風管道的金屬壁欄正打開著,上頭掛著兩條滿是鐵銹的鎖鏈。小靴子正瞇著眼睛往里張望著,這個通道約六十厘米見方,通往建筑的墻里。格雷戈爾從他站的地方看去,只能看見一片黑暗。還有一小縷……那是什么?蒸汽?煙霧?看起來都不像。一股奇怪的氣體從洞口飄了出來,縈繞在小靴子身上。小靴子好奇地伸手去抓,身體往前傾了過去。 “不!”格雷戈爾大喊道,撲了上去,但通風管道好像把小靴子小小的身體吸了進去。格雷戈爾想都沒想,一頭就扎了進去。金屬壁欄撞到了他的后背。他迅速往下墜落,墜落,掉進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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