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精選現(xiàn)當(dāng)代著名作家以“醉”為主題的經(jīng)典散文,有周作人的《談酒》、黃裳的《酒話》、梁實秋的《飲酒》、豐子愷的《湖畔夜飲》、賈平凹的《酒》、巴金的《醉》、林清玄的《飛觴醉月》等,共收編以醉為主題的名家經(jīng)典散文44篇。 中國素來是一散文大國,古之文章,已傳唱千世。而至現(xiàn)代,散文再度勃興,名篇佳作,亦不勝枚舉。散文一體,論者盡有不同解釋,但涉及風(fēng)格之豐富多樣,語言之精湛凝練,名家又皆首肯之。因此,在時下“圖像時代”或曰“速食文化”的閱讀氣氛中,重讀散文經(jīng)典,便又有了感覺母語魅力的意義。 本著這樣的心愿,我們對中國現(xiàn)當(dāng)代的散文名篇進(jìn)行了重新的分類編選。比如,春、夏、秋、冬,比如風(fēng)、花、雪、月……等等。這樣的分類編選,可能會被時賢議為機(jī)械,但其好處卻在于每冊的內(nèi)容相對集中,似乎也更方便一般讀者的閱讀。 這套叢書將分批編選出版,并冠之以不同名稱。選文中一些現(xiàn)代作家的行文習(xí)慣和用詞可能與當(dāng)下的規(guī)范不一致,為尊重歷史原貌,一律不予更動。 目錄: 談酒酒話酒話酒囈借題話舊飲酒獨飲小記湖畔夜飲吃酒我的喝酒詩人與酒酒前高人路上遇到的酒鬼馬丁尼之戀酒酒酒利口酒瓶中何物醉醉酒醉福做鬼亦陶然壺邊天下酒醉臺北飛觴醉月微醉之后醉后醉酒醉也難不醉也難酒不醉女人斗酒不過三杯 談酒周作人這個年頭兒,喝酒倒是很有意思的。我雖是京兆人,卻生長在東南的海邊,是出產(chǎn)酒的有名地方。我的舅父和姑父家里時常做幾缸自用的酒,但我終于不知道酒是怎么做法,只覺得所用的大約是糯米,因為兒歌里說,“老酒糯米做,吃得變nionio”——末一字是本地叫豬的俗語。做酒的方法與器具似乎都很簡單,只有煮的時候的手法極不容易,非有經(jīng)驗的工人不辦,平常做灑的人家大抵聘請一個人來,俗稱“酒頭工”,以自己不能喝酒者為最上,叫他專管鑒定煮酒的時節(jié)。 有一個遠(yuǎn)房親戚,我們叫他“七斤公公”,——他是我舅父的族叔,但是在他家里做短工,所以舅母只叫他作“七斤老”,有時也聽見她叫“老七斤”,是這樣的酒頭工,每年去幫人家做酒;他喜吸旱煙,說玩話,打馬將,但是不大喝酒(海邊的人喝一兩碗是不算能喝,照市價計算也不值十文錢的酒),所以生意很好,時常跑一二百里路被招到諸暨嵊縣去。據(jù)他說這實在并不難,只需走到缸邊屈著身聽,聽見里邊起泡的聲音切切察察的,好像是螃蟹吐沫(兒童稱為蟹煮飯)的樣子,便拿來煮就得了;早一點酒還未成,遲一點就變酸了。但是怎么是恰好的時期,別人仍不能知道,只有聽熟的耳朵才能夠斷定,正如古董家的眼睛辨別古物一樣。 大人家飲酒多用酒盅,以表示其斯文,實在是不對的。正當(dāng)?shù)暮确ㄊ怯靡环N酒碗,淺而大,底有高足,可以說是古已有之的香檳杯。平常起碼總是兩碗,合一“串筒”,價值似是六文一碗。串筒略如倒寫的凸字,上下部如一與三之比,以洋鐵為之,無蓋無嘴,可倒而不可篩,據(jù)好酒家說酒以倒為正宗,篩出來的不大好吃。唯酒保好于量酒之前先“蕩”(置水于器內(nèi),搖蕩而洗滌之謂)串筒,蕩后往往將清水之一部分留在筒內(nèi),客嫌酒淡,常起爭執(zhí),故喝酒老手必先戒堂倌以勿蕩串筒,并監(jiān)視其量好放在溫酒架上。能飲者多索竹葉青,通稱日“本色”,“元紅”系狀元紅之略,則著色者,唯外行人喜飲之。在外省有所謂花雕者,唯本地酒店中卻沒有這樣?xùn)|西。相傳昔時人家生女,則釀酒貯花雕(一種有花紋的酒壇)中,至女兒出嫁時用以餉客,但此風(fēng)今已不存,嫁女時偶用花雕,也只臨時買元紅充數(shù),飲者不以為珍品。有些喝酒的人預(yù)備家釀,卻有極好的,每年做醇酒若干壇,按次第埋園中,二十年后掘取,即每歲皆得飲二十年陳的老酒了。此種陳酒例不發(fā)售,故無處可買,我只有一回在舊日業(yè)師家里喝過這樣好酒,至今還不曾忘記。 我既是酒鄉(xiāng)的一個土著,又這樣的喜歡談酒,好像一定是個與“三酉”結(jié)不解緣的酒徒了。其實卻大不然。我的父親是很能喝酒的,我不知道他可以喝多少,只記得他每晚用花生米、水果等下酒,且喝且談天,至少要花費兩點鐘,恐怕所喝的酒一定很不少了。但我卻是不肖,不,或者可以說有志未逮,因為我很喜歡喝酒而不會喝,所以每逢酒宴我總是第一個醉與臉紅的。自從辛酉患病后,醫(yī)生叫我喝酒以代藥餌,定量是勃闌地每回二十格闌姆,葡萄酒與老酒等倍之,六年以后酒量……P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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