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相信,在平行宇宙的那邊,一定有另一個他們。 就讓他留在那個不常開啟的房間;就讓她保持昨日清澈的容顏。 就讓我們老去的老去,他們年輕的,永遠(yuǎn)年輕。 1.《不曾愛過,怎會懂得》是著名作家沈熹微十年后首次發(fā)表的短篇小說集。 這本書告訴我們:離開永遠(yuǎn)比相遇更容易,因為相遇是幾億人中一次的緣分,而離開只是兩個人的結(jié)局。相遇難,分手易,但世人看不到有緣無份的熙攘,總以為機會無限,所以不珍惜眼前人。我們總是這樣,悲傷時要一個肩膀,而開心時擁抱全世界。時光偷走的,永遠(yuǎn)是你眼皮底下看不見的珍貴。 十年過去,她的狀態(tài)和心境都發(fā)生了變化,她說:“分散很好,寂靜很好,我喜歡道別。鄭重其事地道別,使我們知道自己如何相聚過。情懷不再,這樣的小說不會再寫了,這是*后的告別。因這直抵盡頭的意義,我又變得有點珍惜。我曾經(jīng)非常年輕,曾經(jīng)一無所有但飽含激情,曾經(jīng)不怕丟臉地寫字! 2.新書《不曾愛過,怎會懂得》講述了15個愛憎會、怨別離的故事,這世間的相遇離別,男女癡纏,而結(jié)局往往是絢爛之后,歸于寂靜和平淡。 對愛情小說來說,很多仍在相信童話的人往往設(shè)計結(jié)婚做為完美結(jié)局,但這本書并不是一本童話或言情小說,真實讓它充滿力量。痛楚、迷惑、竭力尋求而不可得,才是生命中的真實感受,才是這些故事的質(zhì)感所在。 3.物質(zhì)時代的我們并不缺少迷戀句子的作品,但是沉溺于技術(shù)而忘卻根本,小說像過分漂亮的塑料花,鮮艷卻無分量,即使再多的心靈雞湯也無法滋補內(nèi)心的缺憾。 我愿意相信,在平行宇宙的那邊,一定有另一個他們。 就讓他留在那個不常開啟的房間;就讓她保持昨日清澈的容顏。 就讓我們老去的老去,他們年輕的,永遠(yuǎn)年輕。 1.《不曾愛過,怎會懂得》是著名作家沈熹微十年后首次發(fā)表的短篇小說集。 這本書告訴我們:離開永遠(yuǎn)比相遇更容易,因為相遇是幾億人中一次的緣分,而離開只是兩個人的結(jié)局。相遇難,分手易,但世人看不到有緣無份的熙攘,總以為機會無限,所以不珍惜眼前人。我們總是這樣,悲傷時要一個肩膀,而開心時擁抱全世界。時光偷走的,永遠(yuǎn)是你眼皮底下看不見的珍貴。 十年過去,她的狀態(tài)和心境都發(fā)生了變化,她說:“分散很好,寂靜很好,我喜歡道別。鄭重其事地道別,使我們知道自己如何相聚過。情懷不再,這樣的小說不會再寫了,這是*后的告別。因這直抵盡頭的意義,我又變得有點珍惜。我曾經(jīng)非常年輕,曾經(jīng)一無所有但飽含激情,曾經(jīng)不怕丟臉地寫字! 2.新書《不曾愛過,怎會懂得》講述了15個愛憎會、怨別離的故事,這世間的相遇離別,男女癡纏,而結(jié)局往往是絢爛之后,歸于寂靜和平淡。 對愛情小說來說,很多仍在相信童話的人往往設(shè)計結(jié)婚做為完美結(jié)局,但這本書并不是一本童話或言情小說,真實讓它充滿力量。痛楚、迷惑、竭力尋求而不可得,才是生命中的真實感受,才是這些故事的質(zhì)感所在。 3.物質(zhì)時代的我們并不缺少迷戀句子的作品,但是沉溺于技術(shù)而忘卻根本,小說像過分漂亮的塑料花,鮮艷卻無分量,即使再多的心靈雞湯也無法滋補內(nèi)心的缺憾。 沈熹微的小說卻在大片柔軟的黑暗中,猶如年輕的倔強和渴望在不斷涌動,這樣的滋味自然而然會帶你回到自己的青春歲月,在記憶中重溫那些只屬于你自己的片斷,然后,領(lǐng)略時間的清醒和殘忍。 她將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所有細(xì)節(jié)和感情的微妙變化,均如實記錄下來,將故事當(dāng)中的人的愛情觀點、不同的生活方式、千差萬別的存在形態(tài),以文字和圖片的形式完整呈現(xiàn)出來,“不曾愛過,怎會懂得”讓每一位讀者根據(jù)自己的真實經(jīng)歷,去分辨、質(zhì)疑、釋然、驚奇、感悟,去獲取其中的價值和意義。 本書簡介: 關(guān)于生活:原來一切并非我以為的樣子,現(xiàn)實的開始就是想象死亡的開始。想象的樣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樣子,我甚少對生活有所想象,我只是像坐在車上的人,接受生活迎面而來,速度令人猝不及防,像是要將人一拳打倒,隨即又消失,快得根本抓不住。 關(guān)于孤獨:我涉足他的世界,重新布置他的房間,整理他的衣物,將他陽臺上枯萎的植物拔除,全部換上我愛的品種,我以為他是因為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才默默地放任縱容。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過來,這只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我來不來,走不走,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我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關(guān)于失去:在晚風(fēng)里看著他將車開走,她緩緩走上樓梯,沒有踏響感應(yīng)燈。黑暗中,許多往事如鬼魅般從眼前一一飄過,又匆匆遠(yuǎn)去,將她一人留在這里。所幸,要說的話都說了,放得下的,放不下的,都要道別。 關(guān)于青春:年輕的生命就像海綿,努力吸收著外來的一切。那時候,世界貼得那么近而未揭開朦朧的面紗,愛情僅限于天真的想象,但那天真里有種篤信,篤信快樂和傷害是愛的組成部分,就像日子是由晴天和雨天組成,生活是由高潮和低谷組成,這種完整的本身就是美的。 愛過,離散,生活繼續(xù)。這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只要舍得放下身段,誰都可以謀得一席之地。 沒有人的離開是永遠(yuǎn)的消失,每一段經(jīng)歷都會給生命留下痕跡,給自己的身心留下或深或淺的烙印,使我們成為*終的自己。 15個故事,15個相逢與別離,沉默或欣喜。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堂的模樣,有創(chuàng)傷,有缺陷,有遺憾,獨獨沒有完美。 得不到的與已失去,都是我們所擁有的,不曾愛過,怎會懂得,懂了之后,慶幸還有余生可追憶。 作者簡介: 沈熹微,著名作家,安妮寶貝后**被人稱道的心靈故事寫作者,“新小資文學(xué)”代表人物,發(fā)表文字上百萬。出版小說集《浮夸》。得益于幽居病中的十年,文風(fēng)沉靜,有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豁達(dá)。她的文字如工筆畫細(xì)細(xì)描摹所見所感,但在優(yōu)美、細(xì)膩和聰明、敏感之外,你可以發(fā)現(xiàn)她的故事中有屬于她自己的堅硬內(nèi)核,對于時間、人生、愛情的反省,宛如一個人獨自穿越黑暗悠長的隧道,這條路沒有盡頭。 目錄: 1.夜盲癥 2.白月光 3.往事如風(fēng) 4.明日天涯 5.茵茵 6.沸點 7.流沙 8.在水一方 9.微瀾 10.失焦 11.太遲 12.暗河 13.愛后余生 14.多雨的夏天 目錄: 1.夜盲癥 2.白月光 3.往事如風(fēng) 4.明日天涯 5.茵茵 6.沸點 7.流沙 8.在水一方 9.微瀾 10.失焦 11.太遲 12.暗河 13.愛后余生 14.多雨的夏天 15.祝你幸福 永結(jié)無情游(跋)結(jié)繩記事,事大打個大的結(jié),事小打個小的結(jié),內(nèi)心再多洶涌,時間留下的只是麻繩上面或大或小的結(jié)。對寫作人來說,留下的是故事,或長或短,記錄這生命中的顫栗和悸動。這本書溫柔與銳利兼具,讀過之后,你的心上,會留下一個或大或小的結(jié)。那個結(jié)早已存在我們的生命中,隨時等著被喚醒這場相遇。 ——豆瓣網(wǎng)友 沈熹微的文字給人*多的感覺是真誠,她真誠又誠懇地講述著她想表達(dá)的故事,平靜沉穩(wěn),讓人與她慢慢地呼吸。平時看她的博客或者微博就能感覺到她的為人,含蓄不張揚,謙遜不做作,溫和不虛假,這就是她,一個有著眾多圈內(nèi)好友支持,但還在默默書寫僅屬于她個人風(fēng)格作品的作者。 ——微博評論我總這樣對別人說——阮茵茵是我見過的*好的女孩。 我一眼便認(rèn)出了阮茵茵。 她瘦高個子,單薄的身材,穿著短款的米白色布旗袍、和橫絆扣同一色系的粗跟皮鞋,獨自撐著太陽傘等在公司樓下的籃球場邊,兩條腿白得近乎透明。六月灼熱的日光在她身后投下一條深深的陰影,乍看過去,那影比人實在,而人,在周身素淡的顏色中反倒像是要化開。 “茵茵!盋indy叫她。 女孩回過身沖我們揮手微笑,唇角揚起,露出一線潔白的牙。她的發(fā)際用細(xì)小的夾子別住,露出寬闊光潔的額頭,發(fā)梢垂下來,蓬松地落至兩肩,旗袍是樸素的款式,整個人看上去好似一張干凈柔和的舊手絹,看不出年紀(jì),卻感覺極舒適。 我愣了愣。 Cindy指著我對阮茵茵說:“這就是我們部新來的尹長萍,暫時要先跟你同住一陣! 茵茵點頭,特別對我笑了笑。仿佛怕自己表示歡迎卻不得其法,她很主動地去幫我拎手邊那只簡陋的行李箱。箱子本來就舊了,清晨來時又被路邊的公車濺了半身的泥水,我連說不用,阮茵茵卻已將拉桿利落地拔出來。她的手臂瓷白細(xì)長,腕處有一只淡綠色的玉鐲順著清瘦的小臂上下滑動,哐的一聲,我來不及提醒,那鐲子便已彈碎在行李箱早壞掉的拉桿上。 碎裂的玉石紛紛跌落在水泥地上,瞬間失了顏色,阮茵茵的手有些發(fā)紅。我萬分尷尬,離開B城時那只箱子的拉桿也曾這樣突然彈出來打到我,為什么當(dāng)時不覺得痛? Cindy一手掌著我們一人的肩道:“沒事沒事,我那里有只差不多的鐲子,茵茵你也見過的,明天給你帶來,就算替長萍賠啦。當(dāng)然,月底可是要從她薪水里扣除的!盋indy臉上是精明的笑意,我辨不清她是玩笑還是當(dāng)真,倒是阮茵茵嗤了她一句:“誰要你的?”轉(zhuǎn)頭安慰我,“別聽她瞎說,賠什么賠,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 我仍是不安,擔(dān)心她是出于禮貌,訥訥地說:“要賠要賠。”阮茵茵說:“哎,真的不用了!不重要的,長萍,別放在心上!币鹨鸬穆曇舨幌褡骷,我認(rèn)真地看了她一眼,舒展的臉上笑容淡淡的,眼睛里也沒有責(zé)怪的意思,手里那把碎花陽傘還不計前嫌地朝我這邊傾斜了一些,于是我亦做出放寬心的樣子——再計較倒顯得我小氣。 我喜歡茵茵叫我長萍時的調(diào)子,像兩滴濃稠的墨汁從筆尖滴落,綿軟而堅定。 茵茵有許多書,亦舒的居多,整整齊齊地碼在簡易的木質(zhì)書架上,不上班的時候,她就坐在地上的抱枕上閱讀。我加班歸來,見著她塞了耳機縮在燈下讀書的樣子,是很恬靜的一道風(fēng)景。見我進(jìn)門,茵茵起身赤腳往廚房走去,原來是給我留了傍晚自己做的櫻花壽司。那壽司形狀可愛,口感軟糯,茵茵在旁邊微笑地看我,一臉孩子氣的滿足,讓人沒有辦法不喜歡。 我和茵茵不在同部門,午間在辦公室休憩時,她是我們部的話題之一。辦公室的女孩子們似乎都對茵茵的私生活有興趣,在眾人眼中,她是極善解人意的女子,氣質(zhì)溫婉美好,值得被人好好珍惜,但茵茵似乎并沒有男伴。開始我意外,后來又想通了,雖然她總能給人以愛情的感覺,但那感覺始終很淡,是有點過于寂靜的美好,就像她衣櫥里的那些款式懷舊的衣裙,美麗而不合時宜。我想不出什么樣的男子可以與茵茵匹配,直覺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因為她看上去很寂寞,一個女子寂寞的原因常常都是因為心里住著一個人。 我們從未對彼此提及感情,大概是覺得唐突,或者根本無濟(jì)于事。 只這樣和阮茵茵住在一起便覺得好,好像因此可以和葛棲遲稍微接近,而這幻覺時常讓我感到羞恥。 離開B城時,葛棲遲并沒有挽留我。 早在見面之前,葛棲遲就開誠布公地告訴我他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三不”男人:不主動,不拒絕,不負(fù)責(zé)。我在電話里打哈哈,恬不知恥地說:“沒關(guān)系,反正我是不要皮、不要臉、不要命地賴上你”。他不置可否地笑,又危險又魅惑。 在電話線里愛上一個男人,聽起來不像25歲的女人做的事情,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那種沒有來由的愛情的感覺,聽到電話響都會引發(fā)小腿痙攣,悸動如初戀少女。 我認(rèn)識葛棲遲是因為工作上有往來,我倆各自所在的公司之間是供銷關(guān)系,許多業(yè)務(wù)需要保持聯(lián)絡(luò)。同部門的A少婦要陪幼子上鋼琴課,B小姐約會太多,C先生則根本神龍見首不見尾,于是我時常獨自加班至深夜才將數(shù)據(jù)整理出來。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葛棲遲總是低低地說“你稍等”,接著傳來的就是走路時發(fā)出的衣角摩擦聲,或嘈雜或慵懶的音樂像海潮起起落落。又過了片刻,傳來打火機嗒嗒的聲音,他告訴我:“可以了,嘶——這門口的風(fēng)真大!比缓罄事曅ζ饋怼 那一刻,我環(huán)顧著只有一盞燈亮起的辦公室,窗外是沉寂于暗中的高樓,好像在深海航行時才能看見的岸邊的燈火,心里如灌滿了風(fēng),動蕩的都是倦倦的溫柔。 漸漸地,我和葛棲遲說得越來越多。他白天是部門主管,夜里常在酒吧流連,過著都市白領(lǐng)*慣常的生活。有時他凌晨撥電話過來,卻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有時他壓抑得說不出話;有時他發(fā)信息過來:“長萍,我和幾個朋友在天橋上唱歌,張國榮的《取暖》,忘詞了,你發(fā)給我吧!蔽也幻靼诪槭裁此恢苯由暇W(wǎng)搜索,但只是懷著一些溫柔,慢慢地將整首歌詞用短信一條一條發(fā)過去。 “我們擁抱著就能取暖,我們依偎著就能生存……”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六七歲的時候,愛上了一個詩意、莽撞的少年,一個會在午夜的天橋上唱歌的男子,滿懷濕漉漉的柔情。 那天是我先哭了——工作不順。我是悶頭做事的人,按功行賞時沒有我,出了漏子卻在會上被點名批評,被罰光所有的獎金。其實不是多大的事,只是聽到葛棲遲的聲音,我莫名地備覺委屈,還沒開口就嗚咽了。他笑說:“你怎么像個孩子?干脆來B城吧,哥們兒罩著你。”我哪里聽得這樣的話,很快開始收拾行裝,辭職時賺到了許多不舍,平常偷懶;易鍪碌娜说拐嬲婕偌俚靥嫖掖虮Р黄狡饋恚欢胰ヒ庖褯Q。 也許葛棲遲那一句只是安慰的玩笑話,卻碰上我這個“三不要”的死心眼。 我?guī)е业呐f箱子去了B城。葛棲遲沒有來機場接我,打電話說還在應(yīng)酬,走不開。他身邊是模糊而熟悉的嘈雜,應(yīng)該是在飯局上。我打車在陌生的城市尋找葛棲遲的門牌,因為知道是他的地方,被放鴿子時心情竟然也毫不低落,像所有一心投奔愛情的女人那樣盲目地快樂。后來我想起自己的卑微,原來許多“幸福感”都來自這樣的自我催眠。 等至凌晨,電梯門輕輕地叮一聲將我從打盹中驚醒,一個穿黑襯衣的平頭男人向我走過來,我認(rèn)出了他。我說:“你讓我等這么久!彼饬吮庾,將我整個拉入他帶著酒氣的懷里,那懷抱讓疲憊瞬間涌上。 我在葛棲遲家里住下,他沒有固定的女伴,也不似自己說的那么不羈,我為此安心。 進(jìn)入葛棲遲的生活并不困難,也許是因為他性情隨和,也許是因為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并不很多,大部分被用來吃飯,說話,像朋友一樣聚頭。扔掉碗以后,他在客廳看電視,我在廚房洗碗,切換頻道的間隙里他偶爾的一聲咳嗽都讓我有煙火男女的幸福感,碗槽里的油漬都變得親切起來。葛棲遲的房間里開始有了我的物件:用掉一半的護(hù)膚品,西柚味道的洗手液,菜譜,甚至針線筐?諝饫镉形覀児餐j釀出來的味道,也隱隱浮蕩著別的陳跡,我不動聲色地搜尋著,像急于占領(lǐng)一片土地的士兵那樣,在葛棲遲家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圈定的角落,那是屬于別個女人的深重痕跡。 葛棲遲并不愛我,這很顯然。只是我從來不清楚自己可以這么細(xì)膩敏感,很多個深夜在他身邊醒來,借著微光看他有些疏離的睡姿——兩條手臂圈出小小的領(lǐng)地,并不真正讓我靠近,我想,我須得承認(rèn)我們彼此間始終不夠了解,而他不讓我了解。我只是怨恨自己,不知為何無法做到過去的粗心大意,為什么明知生活經(jīng)不起推敲,還是要苦苦較真。 我對葛棲遲說打算去找份工作的時候,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是否打算長住B城,就像問過路人。 我的臉紅了,訕訕地說:“當(dāng)然,B城很好,何況有你! “我對你又不好!备饤t吃著我做的糖醋魚,皺著眉頭抿著一根刺,語氣輕描淡寫。他沒有一點點歉疚,我自然找不到責(zé)怪的理由,連發(fā)作的可能性都沒有,只能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都慢慢稀散,那些從他薄薄的唇間努出的魚刺像是一根根扎進(jìn)心里,痛得我倒吸涼氣。 愛人原來只是徒勞。這個叫葛棲遲的男人,我涉足他的世界,重新布置他的房間,整理他的衣物,將他陽臺上枯萎的植物拔除,全部換上我愛的品種,我以為他是因為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才默默地放任縱容。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過來,這只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我來不來,走不走,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我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說說而已,我打算走了!蔽衣牭阶约旱恼Z氣,不知有沒有強作鎮(zhèn)定的痕跡。 “哦。”葛棲遲點點頭。 很快就是冬天。在沒有愛情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我亦覺得自己特別有耐力,有時希望一頭淹死在大堆做不完的文件里,再也不用考慮眼角又添多一條細(xì)紋此類瑣事。倒是有幾次從公司出來,我看見茵茵獨自走過路口轉(zhuǎn)角——應(yīng)該是去約會——仔細(xì)打扮過的身影在路燈下被拉長得格外旖旎。我有點悵然,因為葛棲遲。 B城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雪了,他有沒有夜夜喝酒取暖,心會不會冷? 新公司的年會在一間溫馨而精致的會所舉辦,Cindy在薄薄的皮草大衣里面穿了一件胸口綴水鉆的黑色吊帶裙,耳朵上掛著某品牌的新款吊墜,大概是黑水晶,在暖暖的燈光下十分低調(diào)地華麗著。據(jù)說她家世甚好,表現(xiàn)出來的品位常常超越了行政經(jīng)理這個職務(wù),尤其站在妝容內(nèi)斂的總監(jiān)身邊,有種喧賓奪主的氣勢。 女孩子們都穿得很美,乍一看滿室衣香鬢影,營銷部的莫娜甚至另帶了兩套衣服,分別在餐前和餐后穿。我照例在辦公室做文件到*后時限,趕過去的時候還穿著平常的工裝褲和毛衣。我眼花繚亂地尋找茵茵的影子,她果然坐在角落,一件白色披肩式的短大衣,下面是素色的錦緞旗袍、靴子,打扮十分優(yōu)雅,手邊端著瓷杯,照舊美得像一幅畫。 “長萍,過來坐。”茵茵向我招手,我目不斜視地向她走去,因為住在一起,理所當(dāng)然地比其他同事更加親近幾分。因為走得太快,我猛地撞上一個人,一個很高的陌生男人,穿著高領(lǐng)毛衣、牛仔褲。他扶住我,回頭對茵茵笑:“你怎么能讓女人都這么心急?” 茵茵朝他微一跺腳,臉就紅了,有點嗔怒的表情,于是我看出一些端倪。 男人叫諸晨,公司高管,以行事不羈、作風(fēng)散漫出名,但業(yè)績甚好,據(jù)說曾在歐洲留學(xué)多年,現(xiàn)在常常滿世界飛。我來公司幾個月未見其真身,原來他也才30歲的樣子,模樣還挺過得去,有點像佟大為,浪子版的。諸晨難得來參加一次公司活動,在女職員的仰望中好像皇帝微服出巡。我有些刻薄地想,難怪每個人都極盡風(fēng)騷之能事,恐怕都是在等著被臨幸。我不愿意也如是想茵茵,卻分明覺得她今日有點不同。 晚餐是自助式,諸晨不拿托盤,只在女人間穿梭,四處嬉笑討食,占盡口舌便宜,一副浪蕩子模樣。這場景讓我想起葛棲遲來,他們是不同類型的男人:葛棲遲外表冷淡,絕不肯溫軟討好,不開心則立即表露出來,即便是在床上,也有著驚人的自控力;諸晨明顯油滑許多,他對每個人都笑容可掬,即便是對初次見面的我,也贊了句“真是自然隨性”,不管是不是真心,聽起來**不討厭,甚至?xí)X得有點榮幸。是的,這個男人極易讓人產(chǎn)生被欣賞的錯覺。 我想念葛棲遲,冷漠的葛棲遲,不肯愛我的葛棲遲,他不肯費一點心機維持和平。 諸晨和Cindy跳舞,和莫娜對唱,和姿姿拼酒,茵茵一直坐在角落里。從吃飯的地方到唱歌的豪華包廂,她不刻意地看他,而是微笑地和旁邊的人說話,或定定地望著屏幕上不停切換的MV畫面,喝果茶,吃零食,發(fā)信息,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我坐在另一邊抽煙,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阮茵茵,我疑心她此刻是寂寞的,當(dāng)然,也許這懷疑根本是出自于我自己的寂寞。 那夜我喝得有些醉,在回去的車上語無倫次地和茵茵說起葛棲遲,我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是會堅持爭取,還是決然放棄,或者根本一開始就不給自己失足的機會?”記憶中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握住我的手,一下又一下溫柔地拍著,示意我鎮(zhèn)靜。 我將年會時的照片放在博客上,好幾張都是茵茵,微笑的、白衣不染風(fēng)塵的樣子。 葛棲遲打電話來,聲音冷冷的:“有意思嗎,尹長萍?” 很久沒有聽到葛棲遲喊我的名字,雖然我們?nèi)杂行┞?lián)系往來,但不過是詢問對方近況,我刻意說得模糊,他并未仔細(xì)追問,我想我過得好不好,他大概都是不在乎的。他這樣直接地發(fā)問,我忽地有些失措,不知道如何對他解釋我來此地的初衷,更不知如何說我已經(jīng)改變了初衷——我對茵茵,已經(jīng)放下了任何預(yù)謀,我甚至不愿意去窺探打聽她小心掩飾著的愛情脈絡(luò)。 阮茵茵是葛棲遲深愛的女人,我知道這件事還是和葛棲遲見面之前。也許是因為沒有預(yù)計到后來的發(fā)展,他對我說起過許多。他大學(xué)三年級時認(rèn)識了低他一級的阮茵茵,他對她一見鐘情,并展開了篤定而熱烈的追求,然后順理成章地在一起。阮茵茵始終表現(xiàn)得很恬淡,態(tài)度淡到有些漠然。他有些不甘,開始和另一個學(xué)妹走得很近,想以此刺激阮茵茵得到更多回應(yīng),沒想到她盡管低落,卻毫不爭取,反而很快置身事外,大方地祝福他們。至此,葛棲遲回不了頭,只得撒手走遠(yuǎn),卻從未真正地忘記過阮茵茵。 很多個電話里,葛棲遲醉時喊的都是阮茵茵的名字,直到現(xiàn)在,她的一幀舊照仍被他放在錢夾的*里層。在那個隱秘空間,葛棲遲覺得自己仍可以像大學(xué)時候那樣和她心心相印,而后來的他,真是那樣將他們的過去關(guān)在了一個小小的相框里,也將自己的心關(guān)了起來,從此再也沒有住進(jìn)過任何人。 離開B城,前來接近阮茵茵的生活,一開始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個怎樣的女人,竟能讓葛棲遲在五年以后依然心懷掛念,難以忘卻。后來我漸漸感覺出,阮茵茵的存在,怕是天生就要作為一種深刻的記憶在所有靠近過她的人心里變成永恒,就如她當(dāng)初的軟弱和退讓對葛棲遲來說,是一根鯁在咽喉的軟刺,偶爾觸及都會疼。 “葛棲遲,我對茵茵沒有惡意,我和她做了朋友,這事和你不相干! “是嗎?”葛棲遲的反問透著濃濃的懷疑。 我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失敗,給所愛的人留下了惡俗的印象——他以為我會神經(jīng)質(zhì)地尋根到他的舊日戀人頭上進(jìn)行一番報復(fù),但他忘了他們早已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再不甘心都不至于遷怒于阮茵茵。 “恐怕我們現(xiàn)在要比你們親近得多,我一針見血。” “咳,因為都過去了,我不想她被打擾,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仍舊……”葛棲遲沒有說完,他的語氣緩和下來,同樣相當(dāng)直接。 我們對所愛的人有多溫柔,對不愛的人就有多殘忍。他沒有說完的內(nèi)容清晰分明地鉆進(jìn)我耳朵里,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 “不會的,你放心!蔽铱桃饫涞寺曇簦幌氡凰牫鲕浫跷,然后掛斷線,捂著胸口長出一口氣,抬頭就看見茵茵從隔壁的洗手間走出來。她靜靜地看著我,眼里滿是寬容和體諒,然后走過來輕輕將我攏住,我才發(fā)覺自己臉上都是淚。 阮茵茵自然是知道的,年會那天的晚上,我刻意將事情都說給她聽了。沒有別的企圖,僅僅是想直面自己的悲哀,我只是想告訴她,我在愛著一個人,苦苦地愛,卑微地愛,卻還是求不得,而這個人恰恰是她輕易就能夠放掉的,不留戀的,甚至已經(jīng)忘卻的。那一刻,我很想走進(jìn)茵茵的內(nèi)心,看她是不是也懷著一樣的無奈,一樣有求不得的人,一樣有欲說難言的痛,我知道一定有,比如諸晨。 我毫無根據(jù)地篤信著自己的直覺,諸晨不像茵茵會愛的人,但他肯定就是她愛的人。我沒有問過茵茵,就在她輕撫我手的那一刻,在她安靜而溫和地看著我的那一刻,我想我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許多了然于心的默契。 年后公司有個會議,地點在附近的休閑山莊,類似農(nóng)家樂的地方,藏在山里面,風(fēng)景優(yōu)美,據(jù)說娛樂設(shè)施也相當(dāng)齊全。大家都樂得前往,假公濟(jì)私的目的顯而易見。 一群人開著車,瀟瀟灑灑地往山里駛?cè),打頭的是諸晨的豐田越野,坐在他身邊的是Cindy,后排放著大家的小行李,并沒有其他人。他們一向走得很近,有點曖昧,但誰都沒有真實的證據(jù),只靠無謂的捕風(fēng)捉影來增添許多談資。 我和茵茵坐在后面的商務(wù)小面里,聽著女孩子們議論Cindy和諸晨,語氣中有莫明的打抱不平,大概是為了諸晨。她們在背后將Cindy稱為肥婆,因為大多在工作上受到她的強勢管制,甚至連她原本姣好的容貌和豐滿的身材也否定掉,像是Cindy占了諸晨多大的便宜,其實說來說去,不過是嫉妒。 茵茵向來不加入這樣的談話,她看著窗外,我則看著她。 車子在山里開了兩個多小時,曲曲折折,滿目的綠色像是永遠(yuǎn)都不會結(jié)束,山路被刻意維護(hù)過,兩邊時不時會冒出精致的木刻路標(biāo),倒真的風(fēng)景清雅,絲毫沒有冬末的料峭。 車窗上很快結(jié)了霧,我?guī)状嗡,醒來都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茵茵的肩膀上,她小心地傾斜著角度適應(yīng)我,想來支撐得非常疲憊,走路都有些緩慢。 Cindy在前面招手,腕間露出一只淡綠的玉鐲,果然和茵茵摔碎的那只一模一樣。 不知是誰走在她旁邊夸張地贊道:“呀,這個鐲子真好看!” 她嫣然一笑,說:“是諸晨在泰國買的! 我回頭看看茵茵,她神色如常,淡得不著痕跡。應(yīng)該是一起收到的禮物吧,我并未見別人有,茵茵又是平常職位,想來諸晨對她多少有些特別。但除卻這個,如果一定要想出什么別的蛛絲馬跡,恐怕是他們特別疏遠(yuǎn),諸晨甚至不怎么和茵茵說話,玩笑亦有分寸,不像他和Cindy,簡直如搭臺演出,嬉笑怒罵,生怕周圍噓聲不夠熱烈。像Cindy這樣的女人,自身已經(jīng)是活色生香的一臺戲,圖的不過是臺上臺下的熱鬧勁,要說她真正對諸晨有什么,那倒也不見得。 我們本就是黃昏才出發(fā),吃罷晚飯已接近午夜,Cindy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號召大家上山露營看日出,有幾個人響應(yīng),卻沒有看到諸晨。眾人散去了,我和茵茵在小徑上散步,我說:“Cindy真是精力旺盛,要擱戰(zhàn)爭年代,肯定是個女戰(zhàn)士! 茵茵笑:“她真是很能干,也很辛苦,自己還帶著兩歲的兒子! “噢?”我很意外,Cindy雖然年歲不小,但真看不出來有孩子。 “她先生不在了,是車禍。當(dāng)時孩子還在她肚子里,她不顧家人反對生下來,為此還跟父母決裂了好一陣子。Cindy是太要強了,其實她的家境根本無須她再出來奔波,唉,若是換成別人……反正我是做不到這樣的!币鹨鸬恼Z氣像條絲絨帶子在夜色里飄浮,她并未與我挽手,只是抱著自己的雙臂,黑夜里漸漸騰起冷霧,寒冷使人悵惘。 我們一路走到山莊的地下酒吧。 說是酒吧,其實更像90年代末小城里的卡拉OK,放著很舊的酒廊舞曲,地上鋪著一層彩色玻璃,下面的燈光打上來,照在天花板上吊著的塑料藤蔓上,將整個空間渲染得極不真實。幸好人不是很多,我和茵茵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點了兩瓶科羅娜。粉紅艷俗的燈光照著茵茵雪白的臉,有種說不出的美麗。她真的是美女,美得沒有一點侵略性。 吧臺的服務(wù)生向茵茵搭訕,我百無聊賴地看著她身后。朦朧的光影處,諸晨和另外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過來,那個男人穿著白襯衣和黑色的羽絨外套,領(lǐng)帶松開,發(fā)式是極短的平頭,我們同時看到彼此。 是葛棲遲。 葛棲遲告訴我,在山莊見到阮茵茵時,他很想給諸晨一個耳光。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像所有的平淡夫妻那樣,是一種更類似于好朋友的和諧關(guān)系。我沒有奢求他有多愛我,但至少我愛過,爭取過,這大概已經(jīng)是我所能獲得的*好結(jié)果。見過阮茵茵之后,葛棲遲似乎終于放下心結(jié),不再耽于過往,而是任生命的河流順勢流淌,有緩有急,有起有伏,但總歸向前奔流。 茵茵卻像是獨立在時光之外,她停住了。 諸晨是葛棲遲的同學(xué),也是阮茵茵的學(xué)長,這是我之前全然沒有想到的。原來當(dāng)年他們同時在大學(xué)舞會上注意到瓷器般靜美的阮茵茵,諸晨先去請她跳舞,待到她羞怯而肯定地將手交于他的掌心時,他卻惡作劇地將手伸向她身后的女孩,可能是因為一貫乖張的作風(fēng),或者故作個性的姿態(tài),總之諸晨將阮茵茵獨自留在那里,幸好有個葛棲遲適時地出來為她解圍。 從一開始,阮茵茵愛的就是諸晨,葛棲遲對她來說,不過是尷尬時借以下場的臺階。她與他舞著,卻認(rèn)真地為自己的輕率后悔,如果矜持一點,淡漠一點,諸晨是否就會對自己珍惜一些? 事后諸晨向阮茵茵道歉,說過分的行徑是為了引她注意。她保持著優(yōu)雅的風(fēng)度,不聲不響地和葛棲遲走在一起。之后諸晨出國,阮茵茵和葛棲遲分手,再之后她畢業(yè),去了諸晨所在的公司就職,種種因緣輾轉(zhuǎn),不知可否用巧合一言蔽之。 阮茵茵仍愛諸晨,像我所感覺到的那樣,卻再未有過一絲積極。在這個凡事靠拼、靠搶、靠彼此廝殺直到頭破血流的世界,她的種種矜持就成了無能。在愛人這件事情上,她多番痛恨過自己的軟弱,卻同時也珍存著它,就像她寫得極好的那手楷書——無論書寫著怎樣疼痛的內(nèi)容,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總是挺拔的,有種遺世獨立的姿態(tài)。 姿態(tài)是很重要的,她不愿意為愛情廝殺拼搶令身段盡失,那樣的愛來得太痛苦,并非出于本心?墒撬矔,不去爭斗,難道他真的懂自己默默的堅守嗎?也不見得。我猜茵茵常常都要設(shè)想一番,為每種假設(shè)找一個結(jié)果,和自己認(rèn)真地計較著,末了想到因為沒有放肆去愛一場,還是有點后悔,有點不甘,到底意難平。 那一晚我們四人在山莊的地下酒吧碰面,大概是諸晨的有意安排。然而,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讓阮茵茵知道我和葛棲遲的關(guān)系?或者讓葛棲遲了解,無論何時,阮茵茵仍在他的世界里?諸晨像個好勝心強的大孩子,因為被寵壞了,所以即便是對喜歡的女人,也無法坦坦蕩蕩地說:來,我們相愛。 戀愛像共舞,須得你進(jìn)我退,或你退我進(jìn)才有情有趣。 像諸晨的花招百出和阮茵茵的孤絕靜立,終于只落得一個對峙的局面。 后來我敲開葛棲遲虛掩的房門時,他正憑窗站著,念及往事,背影越發(fā)孤單得有些蒼老。我走過去輕輕擁住他。他知道是我,不會是別的誰,默默地按住我的手,長長地嘆息一聲。那隱忍而無奈的一聲,讓我們同時懂得了彼此的悲哀,亦獲得了某種程度上的親密默契。 不久之后,我和葛棲遲結(jié)婚,在B城,只宴請了雙方父母和幾個當(dāng)?shù)氐呐笥眩鹨鸷椭T晨都有寄禮物來,卻再沒有更多消息。第二年年底,諸晨也結(jié)婚了,和Cindy。我有點愕然,但轉(zhuǎn)念一想,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這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只要舍得放下身段,誰都可以謀得一席之地。 至于茵茵,我猜她還是那樣美麗,像所有真正美好的女子那樣不懼蒼老地優(yōu)雅著。 只是,青春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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