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唐后主到違命侯,再到一代詞宗,生命賦予了李煜獨特的軌跡,他的詞也隨之呈現(xiàn)出不同的色彩。早期的李煜,雕欄玉砌,錦衣玉食,所以“尋春須事先春早”,有及時行樂的情懷;“踏馬蹄清夜月”,有大周后繾綣相隨;“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有小周后畫堂幽會;有美人“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的香艷風(fēng)情,又有“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的奢華享受。他用華美溫婉的文字,詠出一首宮廷歡樂頌,訴說著未經(jīng)事的貴族青年那些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細膩心思。隨著南唐江河日下,他飽嘗兄弟分離之苦,開始生出“離恨恰如春草”的不絕愁緒;國破辭廟的悲劇,令他的視野越過浮華奢靡的宮廷生活,有了“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的開闊。從王到囚,從九五優(yōu)選到西樓獨客,此時他的詩詞里,更多的是追懷故國與往事,如《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fēng),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比纭蹲右垢琛罚骸肮蕠鴫舫蓺w,覺來雙淚垂。”很后,那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更是在無限的嘆息中透露出無法抑制的心殤與無可奈何,也成了斷送他性命的導(dǎo)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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