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也者,似漫不經(jīng)心而實精心,似非著力而又著力,似諧而莊,笑中有淚,“正經(jīng)學(xué)問”外又一獨立王國也!爱嫛敝 “漫”, “有插科打諢”,武術(shù)之有 “猴拳”“醉拳”,凡此種種,無不是的。若著述之 “漫”,則又縱橫開闔,無格可循。換言之,古典小說的漫話,既非金圣嘆式的評點,而又具有評點的趣味;絕非胡適式的考證,而又帶上考證的深度;不同于王國維式的評論,而又處處顯出評論的力量。按人物之頭顱而制帽,視事件之是非而予奪,有《春秋》之微言,無腐儒之繆柱,淺者自見其淺,而深者則自見其深。至于文字形式,則更不拘一格,謂之小品也,謂之“野狐禪”亦可,或如師友晤對,或似書禮往來,平凡之中,偶有警語,閑扯之際,忽現(xiàn)閃光:此便是所謂“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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