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人眼中的中國人：費起鶴及孔祥熙
作者：麥美德 整理日期：2014-02-04 09:32:34
《外國人眼中的中國人：費起鶴及孔祥熙》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費起鶴的故事，第二部分是孔祥熙的故事，這兩部分各成一體，分別描述了他們二人的家世背景、童年經(jīng)歷、中學(xué)讀書生涯等，并著重敘述了兩人在山西教案中的遭遇。最后一部分是后記，講述了兩人1901年兩人抵達美國留學(xué)的經(jīng)過。費起鶴的故事共九章，前三章敘述了他的童年時代和上學(xué)生涯，以及他從學(xué)校畢業(yè)后任教山西的經(jīng)過，從第四章起，主要敘述了作為基督徒的費起鶴一家在山西教案中的犧牲，以及外國傳教士在山西教案中的悲慘遭遇。孔祥熙的故事篇幅較簡短，共五章，第一章敘述了其家世背景和童年經(jīng)歷，介紹了孔祥熙和基督教徒接觸的經(jīng)過，后面四章主要敘述了孔祥熙如何躲避義和團的加害和外國傳教士及教友在山西教案中被殺的經(jīng)過。
作者簡介：
麥美德博士（S.LuellaMiner，1861－1935）作為中國近現(xiàn)代女子教育史上一個承前啟后的重要人物，麥美德女士具有一段非常富有傳奇性的人生經(jīng)歷和教學(xué)生涯。她于1861年1月30日誕生在美國俄亥俄州歐柏林市。1887年，美國公理會在美國各地選派志愿者赴華布道，麥美德積極報名參加，并于同年搭船來到了中國。1923年，麥美德被選舉出任中華基督教全國協(xié)進會副會長，并被山東齊魯大學(xué)聘為女部主任兼宗教學(xué)院教授。她在那兒一直工作到1935年逝世為止。
目錄：
第一部分費起鶴傳
第一章童年時代
第二章大學(xué)時代
第三章任教山西
第四章“風(fēng)暴”驟起
第五章在汾州府的最后時日
第六章城墻之外第七章旅程伊始
第八章重返故土
第九章旅行終結(jié)
第二部分：孔祥熙的故事
第一章早期經(jīng)歷
第二章與教友的冒險經(jīng)歷
第三章離別之際
第四章恐怖統(tǒng)治
第五章考驗與救贖第一部分費起鶴傳
第一章童年時代
第二章大學(xué)時代
第三章任教山西
第四章“風(fēng)暴”驟起
第五章在汾州府的最后時日
第六章城墻之外第七章旅程伊始
第八章重返故土
第九章旅行終結(jié)
第二部分：孔祥熙的故事
第一章早期經(jīng)歷
第二章與教友的冒險經(jīng)歷
第三章離別之際
第四章恐怖統(tǒng)治
第五章考驗與救贖
第三部分后記
在美國的經(jīng)歷
第一章早年生活
來到山西省太谷縣城，走在縣城大街上，無人不為一處坐落于這里的碧瓦高墻的建筑群所傾倒，這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孔家大院。這里曾住著山西太谷最富裕、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就連西方的一些王公貴族都對他的純正血統(tǒng)艷羨稱奇。雖追隨耶穌基督，但他是孔圣人孔子第七十五代嫡傳后裔�？准掖笳褐刑自�，大氣華麗，院中雕梁畫棟、斗角飛檐，堪稱壯觀。這里曾住著一位山西票商以及他的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這個男孩便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他叫孔祥熙�？紫槲跎媚樞涂∶�，手指纖長，言談舉止儒雅大氣，他集華夏兩千多年的教育文化、財富地位于一身。
但對他而言，吸引他的卻是另外一種新的傳統(tǒng)。對他而言，太谷縣城的一處地方遠比溫馨又舒適的家親切。他還很小的時候，一個禮拜日，他的父親帶著他去了那里。對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來說，他的內(nèi)心十分敏感，他覺得世界很大，但充滿了冷漠。然而當(dāng)他來到教堂院子，同教會里的孩子跟一位慈眉善目女傳教士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之前，他從未見過長著藍眼睛的人，那雙眼睛看起來那么神秘卻又親切。后來，一看到他從教會帶回家的那張卡片，他就想起了那位女傳教士。當(dāng)時，因為那位女傳教士開了一所寄宿小學(xué)，因此很多男孩子跟她還有她的丈夫住在一起。于是，年紀(jì)小小的孔祥熙覺得那里比孔子學(xué)堂有趣多了。下一個禮拜日，孔祥熙又纏著他的父親去教會，從那之后，教會便成了他的第二個家，他在那個教會學(xué)堂里學(xué)習(xí)了八年。年僅十二歲的時候，他接受了洗禮，成為了耶穌基督虔誠的追隨者。自他的母親過逝之后，來浩德夫人對他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讓他不再感到自己是個孤獨的孩子。后來，貝如意姑娘也來到了教會，給他的人生與思想帶來了靈感與啟迪。貝如意姑娘擁有一顆極富同情的心，孔祥熙經(jīng)常將自己的喜怒哀樂、人生目標(biāo)告訴她，而她也總能反饋給他一些明智的建議及常識，這對于性情急躁、沖動莽撞的孔祥熙來說，幫助與作用是無價的。當(dāng)威廉姆斯夫婦第一次來到太谷時，一下子就被這個聰明的小伙子吸引住了，之后他們不止一次在孔祥熙的家中度過暑假，有時在太谷縣城，有時也在任村度過，那里綠樹成蔭，花香四溢。不僅如此，孔祥熙還經(jīng)常在假期協(xié)助傳教士們的工作，幫助貝如意姑娘學(xué)習(xí)漢語。也正是太谷的傳教士，將孔祥熙推薦到離家八百多公里之外的通州潞河書院讀大學(xué)。
第二章與教友的冒險經(jīng)歷
1900年5月21日，潞河書院受義和團的影響提前放暑假，十九歲的祥熙剛剛完成大學(xué)一年級的學(xué)習(xí)準(zhǔn)備回太谷度假。他先去了北京，接著又去了保定府，在那里停留了一天，沒想到幾日后保定府就遭義和團份子破壞。在保定府停留的當(dāng)天，做早禱之時與皮特金首次相遇。皮特金先生被他的虔誠之心所感染，當(dāng)即邀請他去書房相談。由于正值每周的祈禱會，莫里爾先生與古爾德女士也來到這里，在書房中皮特金先生與年輕的孔祥熙進行了一番長談，告訴他一些地方官員如何保護傳教士。盡管傳教士未來堪憂，他們始終堅信上帝對他們的關(guān)愛與指引。后來，他們屈膝祈禱，皮特金先生竟忘記了自己面臨的危險與焦慮，他只祈禱上帝保佑孔祥熙旅途順利。
之后孔祥熙乘坐保定府到太谷的火車，六月二日那天傍晚時分他便到達了太谷的布道中心。到了那里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教友都去了南郊的新校區(qū)過暑假，教會里只剩下了中國朋友。盡管如此，次日清晨祥熙仍然收到了很多教友的問候，威廉姆斯先生、貝如意姑娘以及來浩德夫人紛紛表示歡迎，來浩德先生雖去了下轄的布道中心，但仍然送去了問候。
祥熙在那里住了下來，像往常一樣幫忙打理布道中心的工作。貝姑娘每天早上都要跟他學(xué)習(xí)中文。那些相聚一起的日子里，他們看不到任何危險來臨的陰霾。但是，別的地方的確有一些天主教徒被殺害的消息不時傳來，只是因為義和團并未在太谷設(shè)壇，因此這里的布道中心還未受到很大影響。
兩周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天，他們收到了皮特金先生的一封來信，信中很明確地說潞河書院被焚毀，這一消息震驚了大伙。接著，便不斷有一些令人恐懼的消息傳入孔祥熙耳中。
當(dāng)時，露美樂女士、貝姑娘還有一些教友經(jīng)常在禮拜日去拜訪距離太谷八公里之外的一處東坊布道中心。貝姑娘總是在她的一位老仆人的陪同下去那里。六月十七日，貝姑娘的仆人擔(dān)心會遇到危險，因此不打算陪貝姑娘去東坊，于是孔祥熙自告奮勇陪她前往。去之前，祥熙特地問他的叔父要了一把手槍，以防危險，但貝姑娘并不知曉。他們乘馬車前往，貝姑娘坐在又小又?jǐn)D的馬車?yán)锩妫槲鮿t與車夫一起坐在外面。走在大街上，不時遭遇路人粗魯?shù)难凵窈蜔o禮的嘲笑聲。一個路人竟當(dāng)著他們的面喊道：“洋人又出來嘍，過不了多久就被砍頭嘍！”另外一個聽了后也故意調(diào)侃道：“這里還有個可惡的內(nèi)奸，洋人的狗腿子，叛徒！”“不要緊，遲早狗腿子也會被掃地出門！”“瞧瞧現(xiàn)在的莊稼都快旱死了，就是因為這些洋教士玷污了土地，害得神仙不降雨。”
這些惡言聽了雖不免懊惱，但并未發(fā)生任何暴力沖突。之后的一次聚會，其中很多的參與人員后來都被義和團殘害。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安息日，但這天，去村上的布道中心已經(jīng)艱險重重了，更不用說縣城了。盡管如此，祥熙還是陪伴教友進了城，在教會院子里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會議。那里的寄宿小學(xué)在前一晚就已經(jīng)解散，學(xué)童的紛紛離去讓周圍的人們，不斷傳布洋人就要逃走謠言。因此，不久后的一天，教友們突然聽到院墻外面的叫嚷聲，一群人哄鬧地喊著：“殺！殺！”。接下來幾周，教友們都是在這樣的呼喊聲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度過。雖然義和團并未在太谷設(shè)壇，但這里卻廣泛受義和團“誅洋滅教”的影響。就在教堂禮拜儀式的當(dāng)天，教堂院子的大門被義和團暴徒推開，但教友們還是禮貌地邀請他們參加儀式。也有很多暴民不請自入，有的圍在教堂周圍，有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另外一些人圍在院門外面靜觀其變。當(dāng)儀式結(jié)束的時候，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高，未到傍晚的時候外面幾乎已經(jīng)聚集了上千人。這個時候，祥熙還有其他教友為避免騷亂，都從教會的后門出去，紛紛回到了各自家中。
就在同一周，義和團份子開始在太谷設(shè)廠練拳。在七月一日前的黃昏，謠言說太原府的布道中心被義和團份子焚毀，一名傳教士在火中遇難。德富士先生（Mr.Davis）與露美樂姑娘女士也從任村的布道中心來到了太谷的教堂院子。當(dāng)時，城外紛紛謠傳義和團份子要襲擊教會。而教堂并沒有又高又堅的院墻來保護教友，因此他們只好在周日一大早離開了那里，然后去了城里的教會。來到縣城的教會，他們先是花了好幾個時辰砌院門，以使得他們能在這里安全停留一個月時間。又是一個安息日，雖氣憤與往日略有不同，但下午時分教友們還是聚在一起做了禱告，祈禱上帝降甘霖于大地。或許，這樣一來義和團份子便回到莊稼地里也說不準(zhǔn)。
但他們并未四散而去。干旱只是誅洋滅教的借口而已，有其深層原因潛在其中。當(dāng)?shù)氐慕堂�、加上教會中的男男女女加起來已有四十人之多。大家晚上分組輪番在教會院中巡邏。但院門外面仍不斷響起“殺洋人”的叫喊聲，不斷有“殺”的聲音傳入院中。此外，墻外還不時傳來眾人喊著：
“神助拳義和團……要廢鬼子不為難……洋鬼子全殺盡，大清一統(tǒng)定江山！”
祥熙在七月初的第一周時間內(nèi)就經(jīng)歷了兩段冒險經(jīng)歷。
那時，祥熙的妹妹與露美樂女士以及露絲女士待在里滿(LiMan)的教會學(xué)校。就在祥熙與教友離開的當(dāng)天，也就是禮拜日清晨，她們也跟隨祥熙等人來到了南郊避難。而她的妹妹因為沒有裹腳，很容易被認(rèn)出是洋人的追隨者，于是為了避免危險發(fā)生，她只好躲在太谷的叔父家中。當(dāng)然，她的父親也不希望她與傳教士們待在一起。于是，祥熙租了一輛馬車載著妹妹準(zhǔn)備去城外的奶奶家，他的父親也在那里教書。到了那里之后，他還要把妹妹送往另外一個村子的遠房姑媽那里，希望能讓她在那里躲避一陣子。祥熙把妹妹親手交給父親之后，又匆匆趕回了教會，怕教友們需要他的幫助。返回教會的路上，雖沒有人認(rèn)出祥熙，但他著著實實幸免于難、九死一生。他在距離城外八公里處停了下來，去小商鋪買了一袋煙。但是沒有料到的是，就在那個商鋪的附近，一隊義和團拳民正操練拳術(shù)。祥熙坐在馬車上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們，但這時商鋪門口的一個人突然朝他喊道：“你們基督教徒不是說世上沒有神嗎？”
“不，”祥熙小聲嘀咕道：“我們是說世上只有一個神。你沒有聽過第一誡命嗎？”接著，那個人仍然提著嗓子繼續(xù)問著，似乎在告訴周圍的人，這里有一個基督信徒。突然，三個義和團拳民往祥熙的馬車跑了過來，其中一個還揮舞著大刀。他們光著腳，頭發(fā)散亂，眼神野蠻，目光兇狠，大步跑過來，嘴里不停地喊著：“殺！殺！”這時，祥熙趕忙將別于腰帶的手槍一把逃出來，端在手里指向他們。那三個拳民突然停下了，他們像未捕捉到食物的野獸一般，大口喘著粗氣，狂躁地?fù)]舞著自己手中的武器。接著，又來了幾個人，因擔(dān)心他們的安危，隨即將那三個義和團拳民拉了回去，留下了面色蒼白、仍然端著手槍的祥熙。后來，祥熙返回馬車時，發(fā)現(xiàn)馬車夫已經(jīng)自己逃命了。于是，他趕緊鞭打著驢子往教會趕去，不一會兒便把那幾個義和團暴民甩在了后面。
教友來到郊外教會院子住下之后，祥熙和一位男學(xué)童自告奮勇，返回他們原來的房中取一些衣物、藥品之類的日用品。當(dāng)時陪同他們一起去的有桑先生還有他的一名仆人。他們坐著馬車來到縣城大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城門口圍了一大堆人在看義和團貼在城墻上的告示。之后，有幾個市民認(rèn)出了他們，這下倒好，他們開始更加叫嚷著宣讀起告示上的內(nèi)容來。
到了縣城的教會院子，孔祥熙他們看到停里面放著一輛滿是干草垛的馬車，于是取了日用品放在草垛里，然后返回。就在這輛馬車經(jīng)過城門的時候，突然一個城門守衛(wèi)喊了一聲：“停！”接著兩三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走了過來，跟著的還有一些沒有帶兵器的士兵，還有一些烏合之眾也圍了上來。三個官兵面無懼色地走過來，他們怕暴民們對馬車下手，因為這幾個基督徒車上所載早被他們看做戰(zhàn)利品了。這時，那三個官兵堅持要檢查馬車上是否拉有走私貨物。于是祥熙開口道：“經(jīng)過城門的每一輛馬車都要接受檢查嗎?為什么單單要檢查這輛馬車？”祥熙腰帶上別著的那把手槍大家都已有目共睹。但時不時還能聽到人群中，有人起哄地喊著：“殺！殺！”這時，看管城門的看守首領(lǐng)也走了過來，為避免潛在的騷亂發(fā)生，他對祥熙說道，如果馬車上的東西真的是日常用品，他們可以通過城門�？词厥最I(lǐng)放了話，周圍看熱鬧的也散了去，他們這才平安地到達城外的教會。此事發(fā)生之后，外面的人又謠傳說洋人把大炮運到教堂之類的消息。果然，這個謠言弄得眾人皆知，信以為真的義和團拳民并不敢輕舉妄動，使得教友們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
從教堂院子的屋頂可以一眼望到不遠處的義和團拳民的壇口，那幫義和團拳民天天操練拳術(shù)，嘴里不時喊著：“洋鬼子，全殺盡，大清一統(tǒng)定江山”的口號。一天，祥熙聽到義和團祭壇傳來的一段有趣的對話：“黑豆每人十一文……”
接著，祥熙看到他們按照精心設(shè)計過的方向煮豆子，然后用手指蘸著煮過豆子的水彈灑，做完這些之后朝東南方向又是燒香又是跪拜，聽說這樣做便能驅(qū)散洋鬼子的邪術(shù)。祥熙還看到，祭壇的院子里坐著一個佛教僧人，手在豆子里搗鼓著什么，接著大家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一起做著這樣的動作。
就在大家來到郊外教會的第五日晚上，有個中國婦女告訴大家說，義和團的人沖進來了，于是院子里引發(fā)了一陣騷亂。就在大家趕忙聚在一起討論這事的時候，來浩德在匆忙中從一段樓梯上摔了下來，扭傷了腳踝，并傷到了一條胳膊。大家都紛紛表示，最好去山里避一避，然而來浩德先生的突然受傷，導(dǎo)致整個計劃不容樂觀。
八月八日，正好是個禮拜日，太谷教會卻在這天傳來噩耗：一位傳教士殉道，剩余傳教士不是被殺，便是被驅(qū)散到除汾州府與太原府的其他地方。帶來這個噩耗的是一位可靠的送信者。那時祥熙還待在教會院子，而貝如意姑娘早就在自己的日記中稱他是：“我們在通州的學(xué)生，他放棄了自己與親人安逸、安全的生活，而選擇勇敢地與我們站在一起。他有能力有才干，精力十足，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安慰。”祥熙遇上的危險還不止這些，最大的困難源自于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堅決要求他離開教會。而且他的父親不時去教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懇求道：“跟我回家吧，這里隨時可能喪命。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啊，你跟他們一起死在這里對你有什么意義��？你要是活著，你還可以為他們繼續(xù)祈禱。你難道一點兒不顧惜你的父親嗎？”他還對祥熙說，他待在教會遲早會危害到性命。看到祥熙不為所動，他于是下決心自己也要留在教會與他們一起同生共死。他也愛著他們，他寧愿為真理而死。
祥熙的叔父位高權(quán)重，在社會上頗有影響力。他在給祥熙的信中言辭激烈：“你忘記你是孔圣人之傳人的身份了嗎？你忘了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希望與驕傲了嗎？你對忠孝二義都拋之腦后不管不顧了嗎？”他的叔父信仰義和團，他認(rèn)為傳教士最終也難逃被殺害的命運。而祥熙也并未懇求或者與他的叔父發(fā)生爭執(zhí)，在他心中光榮地死去至少比卑微地活著更有意義。他還想到只要去了叔父家中，便會被種種出教的責(zé)難所淹沒。他的叔父甚至恐嚇?biāo)恢也恍�，將他逮走，以逃開被殺害的命運。叔父會說哪怕是被監(jiān)禁起來，日日杖刑，也比因信仰基督教義而死好得多。因此祥熙時時注意，謹(jǐn)慎小心，以防被他的親戚抓了去，更是不敢離開教會半步，他害怕只要一出現(xiàn)在大街上，便會被親戚所派的眼線逮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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