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石獅”的溫度————專訪朱軍
文 劉燕 吳小麗
這個世界上，與我們親近的人屈指可數(shù)。
當面對父母、兄妹、妻兒，這些與我血脈相連的人，我瞬間覺得這世界的世俗，一切與我無關(guān)。他們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源，而我，只想拼了命地對他們好。
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會有一些不靠譜的夢想，我的青年時代也一樣。懷揣著主持的夢想，我背起行囊開始了遠行。我相信，機會總是愿意擁抱奮力向它奔跑的人。
朱軍很忙，這從他隱隱透著血絲的眼睛中可看出一二。略微松弛的皮膚和已顯山露水的眼袋也在提醒著我們，這個隔著桌子與我們對坐的男人已經(jīng)48歲了。
今年是朱軍站在春晚舞臺上的第16個年頭，這讓他在獲得廣泛關(guān)注的同時，也收到了褒貶不一的評價。一家周刊毫不客氣地評論：“喜愛和討厭朱軍主持的人幾乎一樣多，前者的代表是家庭婦女，后者的代表是網(wǎng)絡(luò)青年……知識結(jié)構(gòu)與娛樂精神的欠缺是朱軍的軟肋�！�
可是，為什么是朱軍？為什么是他站在那個萬眾矚目的位置？為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挑大梁，在國慶閱兵、世博會等重大活動中擔任主持人？為什么是他一次次站在賑災(zāi)晚會、慈善晚會的現(xiàn)場？為什么是他在春晚中承擔了“無論發(fā)生任何情況，一切交給朱軍一個人”的責任？僅僅是因為“大氣”“激情”“煽情”嗎？
眼前的朱軍很溫潤，深藍色西裝筆挺，皮鞋、領(lǐng)帶無不妥帖精致，聲音沉穩(wěn)而有磁性，高大俊朗卻毫無侵略性，無疑是符合傳統(tǒng)審美標準的謙謙君子形象。與人說話時他習慣直視對方，目光含笑且清亮。
朱軍很傳統(tǒng)。傳統(tǒng)的朱軍喜歡研究家族歷史。當年，他父親從洛陽市孟津縣朱倉村出發(fā)，加入革命的隊伍，成為“蘭戰(zhàn)”（蘭州軍區(qū)政治部戰(zhàn)斗歌舞團）的元老之一。一粒中原的種子，在大西北扎下了根。
童年的日子是艱辛的。家里7個孩子，朱軍是最小的。他清晰地記得，小時候別人挖苦的話是“瞧老朱家那一群要飯的”。
全家11口人靠父親每月130多元工資生活，所以，母親時常要做零工補貼家用。成年后的朱軍看電影《山楂樹之戀》落淚，是因為靜秋母親糊信封的鏡頭讓他觸景生情。
朱軍17歲走進部隊，成了一名偵察兵。
城市的孩子融入紀律嚴明的部隊，自然經(jīng)歷了一番掙扎和蛻變，但也開啟了一個海綿般的吸收過程：進入業(yè)余宣傳隊，學說相聲，學說普通話；加入軍樂團，還參加了新中國成立35周年大閱兵；憑借相聲才藝，考入蘭州軍區(qū)政治部戰(zhàn)斗歌舞團……
此時的人生就像一個圓，從“蘭戰(zhàn)”大院出發(fā)，又回到原點。若滿足于現(xiàn)狀，此時的朱軍無疑已“幸福圓滿”：認識了同團的舞蹈演員譚梅，親自設(shè)計裝修了愛巢；涉足主持界，反響越來越好；之后又“觸電”，成了當時甘肅電視臺的“一哥”……
因為楊瀾“你如果原地不動的話，5年也就沒有什么太大發(fā)展了”的忠告，也因為央視導(dǎo)演高立民的慧眼識“朱”，更因為心中“蠢蠢欲動”的夢想，朱軍成了一名“北漂”，在央視每天忙著擦桌子、倒水、訂盒飯……
那段經(jīng)歷對朱軍彌足珍貴。時至今日，只要吃工作餐，朱軍一定會對訂飯的人說“今天的盒飯很好吃”，因為這是他當初聽到最高興的話。
之后，朱軍有了《東西南北中》，站到了春晚的舞臺上，也有了《藝術(shù)人生》。
在“網(wǎng)絡(luò)青年”眼中，無論春晚的主持還是《藝術(shù)人生》的對話都不是多有技術(shù)含量，就是站在那里激昂有力地按照臺本順下去————似乎只要形象、嗓音、記性都不錯就可以了�！笆{”的說法由此產(chǎn)生。
但深入朱軍的工作細節(jié)就會發(fā)現(xiàn)，情況并非如此。
春晚的“零誤差”直播對主持人的現(xiàn)場把握能力、應(yīng)變能力、語言組織能力、配合能力要求很高。一場晚會下來，觀眾印象深刻的一定是節(jié)目，但若主持人出錯，一定會成為觀眾眼中的“事故”。主持人責任不小，發(fā)揮空間卻不大，直播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可能出現(xiàn)偏差。主持人在臺上所展現(xiàn)的閃亮風采的背后，往往是十年功力的累積。
隱藏在幕后的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備份”。1997年，柯受良飛越黃河直播前，朱軍接到指令：“要做好他萬一失敗的準備，如果沒有飛過去，你要想好該怎么說。”1998年夏天的抗洪救災(zāi)募捐晚會上，朱軍接到一張小紙條，寫著“中華民族是不可戰(zhàn)勝的，讓我們團結(jié)起來，手挽手，肩并肩，必將戰(zhàn)勝一切困難”。關(guān)于說出這幾句臺詞的時間，要求是“今天的第三次洪峰如果能順利過去，這段詞就不用了；如果過不去，可能就要炸開大堤泄洪……”朱軍一直慶幸，這些“備份”都沒能派上用場。
每當這種時候，部隊鍛煉出來的心理素質(zhì)、學相聲時練出來的伶牙俐齒、與生俱來的藝術(shù)感覺以及由己度人的體貼，總能讓他保持良好的分寸，得體而大氣地走過一個個關(guān)口。
2004年前后，朱軍到達了自己主持生涯的頂峰，當時他幾乎拿遍了主持人所能得到的所有獎項。主持大型晚會得心應(yīng)手，《藝術(shù)人生》收視率節(jié)節(jié)攀升，兒子朱思潭的出生讓他體會到生命的神奇……
爭議也隨之而起。隨后兩年，時常有娛樂記者問他有關(guān)“煽情”“德藝雙馨”“下課”的問題，觀眾也津津樂道于“家父”“下跪門”“與李詠大打出手”……
面對爭議，朱軍很淡定，不解釋，不回應(yīng)，不說明。甚至，他和馮鞏在春晚合演的小品《笑談人生》中還戲謔地總結(jié)了“催淚四招”：套近乎，憶童年，拿照片，把情煽。
“音樂一起，讓你的眼淚流個沒完�！�
自嘲的勇氣來自于自我肯定，他知道觀眾有多方面的需要，明白自己在這個舞臺上的價值�！盁o論怎么做，都有人說不行。聽了那么多意見，除了束縛住思想，捆綁住手腳，再沒其他的了。既然盡了心、盡了力，不負自己的良知，那么笑罵毀譽皆無所謂，樂享其中就好。”同時，他也努力彌補身為“主持土八路”的不足。
白巖松說：“我不知道朱軍將來會成為什么樣的主持人，但我覺得他正在非常努力地去做一個更平和、更有文化感的人。
我覺得這是他在完善人格方面的努力。”這可能就是朱軍說的“鍛造”。
如今的朱軍師從范曾老先生學畫，書畫對他來說，是“心靈的跑馬場”“精神的大草原”，也是“自由的思想國”。面對畫紙，朱軍可以把身處此時此地所“不能說、不想說、不敢說的東西”記錄下來，留待以后再說。
當生命之流走向中年的寧靜深沉，朱軍“回歸平平常常、簡簡單單”，因為這就是真正的人生。所以，與8年前的書名“時刻準備著”相比，新書書名“我的零點時刻”更貼合中年朱軍的心情————零點時刻是朱軍的戰(zhàn)場，但“零點”也意味著生命的放空和歸零，也唯有如此，方能走得更遠。
或許妻子譚梅的話更能概括朱軍現(xiàn)在的心境：“越來越進入了自由的格局，于自由中求規(guī)矩，在規(guī)矩中趨自然�！�
P136-139
《讀者·原創(chuàng)版》在第一時間展現(xiàn)原創(chuàng)智慧！在武漢“秋老虎”的午后，無意翻閱第8期雜志及《那年夏天》，有絲絲涼爽翩翩而至：好文字總是好時節(jié)，好思想便是好家園。
————池莉 作家 本刊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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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 作家
致《讀者·原創(chuàng)版》：閱讀是投資回報率最高的事情，用眼睛去瀏覽行動上無法履及的世界，對我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吸引人的了！
————方文山 音樂人本刊作者
當我思想窒息之時，《讀者·原創(chuàng)版》給我呼吸！
————海巖 作家
祝賀《讀者·原創(chuàng)版》創(chuàng)刊5周年，愿他的讀者越來越多！
————洪晃 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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