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從事文字工作,總感覺應該多食用一些潤心、補腦的果品。于是,便格外喜歡蘋果和核桃。這兩位君子,是家里最常見的客人。 不唯我,相信世人大多如此。因為蘋果是全球公認的四大水果之一,而核桃呢,也被譽為“干果之王”,形似大腦,寓意聰慧,含磷多鈣,老幼皆宜。 說起來,這些年,對于蘋果和核桃,我曾有過一段特殊的情感變遷。 20世紀60年代末,我出生在偏僻的農(nóng)村。小時候,只是從電影里見過蘋果。直到10歲左右,父親才從城里帶回一枚真品。家里孩子多,個個饞涎欲滴。父親便用菜刀,小心翼翼地把蘋果切成橘子瓣大小,嚴格按人頭分配。慢慢地含在口中,閉上眼,品味,飄飄欲仙,宛若天使。 但是,長大后,隨著飲食的豐富,卻漸漸感覺蘋果失去了滋味,或松軟如沙,或生硬酸澀。別人告訴我,那是因為傳統(tǒng)的蘋果品種老化,且不宜存放。 常常的,我看著這個全人類的朋友,感覺這世界也變了味道。就像現(xiàn)實,遠沒有理想那么美妙。 讓我意外的是,近些年來,那種童年的蘋果,竟然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我居住在冀南的一座城市里。這些年,市場上頗流行一種“漿水”蘋果,個頭兒大大的,渾身彤紅,脆爽而甘甜。一年四季,皆如此。雖然價格略高,但那是我們的幸福生活和生命品質(zhì)啊! 核桃也是如此。 在千年歷史里,在我們的記憶中,核桃從來生硬,如頑石,如鐵蛋。食用之前,用門軸擠,用錘子砸,咔嚓一下,玉石俱焚,仁和殼摻雜一起,滿口碎碴兒。 我常常想,什么時候能享用一個完整的核桃仁呢? 實在沒有想到,仿佛一夜之間,薄皮核桃已經(jīng)成為主角。兩個核桃,輕輕擠壓,一聲脆響,便咧開了嘴巴。沿縫掰開,一顆飽飽滿滿、白白胖胖的核桃仁,便跳進了嘴里。滿口脆甜鮮香,山野氣息漫溢。 我不由得贊嘆科學的神奇,竟然能把果木馴化得如此聽遂人愿。 前年,我去邢臺縣漿水鎮(zhèn)前南峪村一帶采風,這是漿水蘋果的生產(chǎn)基地。 在那里,我聽說了一個名字————李保國。當?shù)厝烁嬖V我:正是他,引進、培育和推廣了這個品牌。 又有一次,我在靈壽縣山間做客。那里正在推廣種植薄皮核桃。我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而且,這種名日“綠嶺”的尤物,竟然也是他的專利。 我陡然產(chǎn)生興趣:李保國,到底是一位什么樣的人? 上網(wǎng)查詢,得知他是河北農(nóng)業(yè)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稍倏此拈L相,頭發(fā)稀疏蓬亂,面皮黝黑粗糙,衣著土里土氣,特別是唇上一叢長長短短的胡子,更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形象。 可,就是這樣一位農(nóng)民相貌的教授,竟然用點石成金之手,改變了蘋果、核桃的命運,改變了山區(qū)農(nóng)民的命運,改變了太行山的命運。他把一片片億萬年來寸草難生的貧瘠荒山,變成了美麗富庶的花果山。從此,一簇簇閉塞貧困的小山村被點亮,一個個饑腸轆轆的家庭奔向了小康…… 我愈發(fā)肅然起敬。 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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