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天朝的狂歡:義和團運動興衰史


作者:鶴闌珊     整理日期:2016-10-05 11:41:53

義和團運動是中國近代史上絕不可忽略的一次農(nóng)民運動。表面上,義和團運動是由洋人在中國的胡作非為引起百姓不滿而導(dǎo)致的一場“暴亂”;實際上,義和團運動是中國百姓、在中國的洋人和清政府三種臺力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由于三種力量的不斷消長,進而在中華大地上爆發(fā)了轟轟烈烈的義和團運動,而整個天朝無一例外地參與了這場狂歡。
  在中國百姓方面,天災(zāi)和人禍使得他們信奉和使用超自然的力量和方法來強身健體;傳教士的不被接納和某些傳教士的為非作歹,使他們成為這些中國百姓的攻擊目標。另一方面,清政府多年以來受到洋人的壓迫。心理承受力早已經(jīng)超出底線,他們把這些百姓當作是反抗洋人的一個不光明的手段,縱容過度。本書正是通過剖析這三方面的關(guān)系,來向讀者展示義和團從開始到結(jié)束的整個過程的。
  作者簡介:
  鶴闌珊,上世紀70年代生人,擅長中國歷史的“人民”史和“片塊”史,自詡為黃仁宇門下走狗。曾出版“片塊”文史著作《帝國60年——一個偉大國家的忍辱負重與浩然崛起》!短斐目駳g》即為“人民史”的代表作。
  目錄:
  楔子
  一大刀憤怒
  二助清滅洋
  三降神附體
  四朝堂情緒
  五拳民進城
  六大國將戰(zhàn)
  七奉旨滅洋
  八最終歸宿
  附:義和拳事件大事記一大刀憤怒
  官府的不能作為與土匪的無所不為是劉士端在山東曹州曹縣創(chuàng)建大刀會的最根本原因。
  曹州在地理分布上屬于魯西南地區(qū),這是四省(山東、河南、安徽、江蘇)搭界之處,但凡是在這里為官的地方官都被似乎永不消失的匪患騷擾得寢食難安。他們最應(yīng)該痛恨的是從此地經(jīng)過的黃河。黃河雖然也給當?shù)毓喔葞砹朔奖,但它在魯西南?chuàng)造的“最大成就”卻是周期性的洪水泛濫。特別是19世紀末期,黃河泛濫一發(fā)不可收,幾乎每年都要來一次。百姓無法耕種被黃河水浸泡的土地,但政府卻沒有落下收稅的使命,為了生存,許多百姓只好去當了土匪。
  另外,魯西南還有一個歷史遺留問題。長期以來,該地習(xí)武練拳之風(fēng)頗為興盛,當?shù)厝顺錆M熱血,好勇斗狠,“梁山好漢”、“山東響馬”的傳說一直影響著他們。多年以前,太平軍余部和捻軍又在此地長期流竄,引起一批熱血青年競相模仿,這些青年最終成為“問題青年”,步了“梁山好漢”的后塵。等于說,有人是被迫當了土匪,而有人卻是心甘情愿地把土匪當成了一種職業(yè)。
  地方官也為這種匪患“開綠燈”。由于地處四省搭界,四省的地方官經(jīng)常將本該是自己的責(zé)任推諉于他人,而被責(zé)任推到的地方官又繼續(xù)推,誰也不肯將關(guān)于土匪的案子歸到自己的名下,此地遂成為“四不管”之地。
  盜匪在魯西南的猖獗,曹州可作為典型。每一屆在曹州的地方官都對此地咬牙切齒,他們強烈譴責(zé)曹州是盜賊的家鄉(xiāng)。這種情況在1894年甲午戰(zhàn)爭后更為嚴重。為了支付甲午戰(zhàn)爭賠款,清政府加重盤剝,越來越多的人把自己交給了土匪,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在匪息嚴重之時,一些村民指出,出去轉(zhuǎn)一圈,就可能被土匪搶;若是去離家門很遠的茅房,必須要兩個人才行。還有激動的村民抱怨說自己是不是掉進了土匪窩。
  作為地方勢力的唯一有權(quán)威性的官府,并非不想出力來治理匪患。任何一個官員,無論是好官或是狗官,對騷擾百姓的人絕不會手軟。百姓是他的生命線,他需要靠這條生命線來為朝廷交納稅收,來為自己中飽私囊。一旦生命線被破壞,官員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官府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后,曹州地方駐軍被抽調(diào)到前線防御日軍,使得原本統(tǒng)治就薄弱的曹州地區(qū)更加失去控制。有材料表明,這個時候的土匪常常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洋槍,進入各家搶劫,如同進自己家一樣,阻止這一行為的人立即被槍殺。甲午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為節(jié)省財政開支,清政府又多次遣散兵勇,不但使地方維持治安的力量嚴重削弱,而且這些當兵多年、受過正規(guī)訓(xùn)練的兵勇為了生存,許多人也成為為霸一方的土匪,給社會控制帶來更大的麻煩。
  官府解決這一麻煩的手法從之前的派軍隊進而依靠地方團練。此舉也不是很理想,團練長時間不能從政府那里領(lǐng)到工資,許多人早已經(jīng)不干了,少數(shù)團練雖然還存在,但誰也說服不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跟土匪理會。官府無能為力,百姓指望地方官府來保護自己的幻想逐漸破滅。
  必須要有一種勢力來保護百姓,以代替官府的不能作為。曹縣燒餅劉莊的劉士端適時站了出來。
  劉士端是燒餅劉莊的小地主,年輕時熱衷功名,功名卻不喜歡他,不過他還是捐了個監(jiān)生。大概在19世紀80年代初,一位白蓮教徒被官府通緝而跑到了燒餅劉莊。這位教徒姓趙,傳言用刀槍在全身各處用力砍刺而毫發(fā)無損。劉士端知道這種功夫叫金鐘罩,通俗來說就是刀槍不入。他小時候就練過,但沒有成功。在趙師傅的指導(dǎo)下,劉士端是否練成,史無記載,不過,趙師傅從燒餅劉莊走后,劉士端就以“刀槍不入”為口號開始招收學(xué)徒。
  至于大家學(xué)“刀槍不入”的目的,無非是解決現(xiàn)實問題,F(xiàn)實就是,當?shù)氐耐练藬?shù)量極多,許多村民都曾受到這些人的騷擾。倘若練成了“刀槍不入”,有神功護體,土匪的武器自然就成了廢物。
  一開始的招生工作并不順利,顯然,劉士端忽略了幾個問題。首先,在那個時代,公開練拳的拳會組織很多,但官府控制很嚴。官府對拳會與秘密宗教結(jié)社的衡量指標不是很明確。自清中葉以來,官府對反清的秘密宗教結(jié)社和一些武林高手開辦的以學(xué)武健身為目的的拳會都是不支持態(tài)度。但時過境遷,清政府發(fā)現(xiàn),一些或明或暗的拳會并不具有反清思想,又加上中外矛盾的日益加重,政府已經(jīng)沒有精力對民間的拳會進行有力度的干涉了?烧徽J可的態(tài)度始終讓普通百姓一遇到拳會便退避三舍,三思而后行。其次,劉士端以“保衛(wèi)身家”四個字為招生廣告的主標題,顯然就壓縮了生源。“身家”所以要保,前提是要有。曹縣燒餅劉莊富戶不多,有土地的人也不多,大多數(shù)是些無“身家”可保的人。最后,他招生廣告的副標題“刀槍不入”并不能讓人信服。關(guān)于劉士端的材料中,沒有記載他真的就練成了這種神功。在后來一些土匪嘲笑大刀會的“刀槍不入”是扯淡的事情上,我們可以看到,劉士端和他的徒子徒孫們并不具備這樣的特異能力。
  天下萬事如同三尺之冰,必有破的那一天。劉士端的招生事宜漸漸有了轉(zhuǎn)機。轉(zhuǎn)機的出現(xiàn)要歸功于劉士端的能動性和土匪的越發(fā)猖獗。
  劉士端雖然只是個小地主,但他本人卻是燒餅劉莊劉氏望族的族長。長期以來,劉士端靠著施舍與為民解惑獲得了一個樂善好施的美名。品德作為一種影響力,在此時開始起作用。他親自登門拜訪當?shù)氐牡刂骱鸵恍└晦r(nóng),以利害曉諭眾人,最后正告大家,官府無論如何是靠不住了,要靠只能靠我們大家聯(lián)合在一起,共同對付土匪。同時,他還進一步去游說當?shù)氐泥l(xiāng)紳,讓他們組織的團練成員也來練刀槍不入。
  這種游說活動并不限于曹縣,附近的單縣,包括安徽、河南、江蘇等地鄰近縣城里的人,都是他公關(guān)的對象。除了在嘴巴上賣力外,在行動上,他更是不遺余力。他親自帶領(lǐng)全部大刀會成員(十幾人)與一股土匪進行了一場惡戰(zhàn),這次戰(zhàn)斗以土匪被擊敗,大刀會無一人傷亡而結(jié)束。人們開始相信他和他的刀槍不入,相比之下,相信刀槍不入的人更多一些。
  1895年春天,劉士端的大刀會會員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上萬人,曹州之外,兗州、青州,河南開封、歸德,直隸大名、保定,安徽泗州,江蘇徐州一帶都出現(xiàn)了大刀會的門徒;蛟S就在這個時候,劉士端才正式將自己的組織定名為大刀會。至于這個名字的來歷,眾說紛紜。有人說,早在19世紀50年代就有了這個名字,還有人說,大刀會就是金鐘罩,脫胎于白蓮教。劉士端為什么要將自己的組織定名為“大刀會”,已不得而知。或許他是圖方便,看著門徒手中的大刀,隨即就定了下來;又或許是,他從之前的拳會名號中隨便抽了一個,而這個名字恰好就是大刀會。
  不過,讓人沒有懷疑余地的是,劉士端的大刀會并不同于其他拳會那樣只是單純的練拳,他的目的是保衛(wèi)身家,理會土匪。他的大刀會也不同于民間秘密結(jié)社,因為他沒有反清思想。
  其實完全可以說,劉士端的大刀會就是一個新成立、帶有新思想、指向新方向的民間組織。官府作為平衡當?shù)刂刃虻囊环N影響力失去后,必須要有一種影響力來代替它,而這個影響力就是大刀會。
  大刀會并非什么人都收,他設(shè)置的入會門檻中“自己購買武器”一項就能讓一些窮人望而卻步,更何況每天都要拿出十文燒香錢的規(guī)定了。這或許就是大刀會要跟土匪糾纏的原因,因為所有成員都是希望可以練成刀槍不入的有身家可保的人。
  劉士端開始實現(xiàn)他的主張,跟土匪開戰(zhàn),并由最開始對土匪的防御轉(zhuǎn)入了正式進攻。政府方面并沒有出面阻止,這當然要歸功于劉士端的活動能力,他不但與地方士紳保持了良好的關(guān)系,而且還和官府打上了交道,使其默許了劉士端對土匪的進攻行為。
  就在1895年春暖花開之時,劉士端帶領(lǐng)他的大刀會已經(jīng)幫助無數(shù)百姓擊退了土匪的騷擾,而且還將當時土匪中的“佼佼者”岳二米子殺掉了。正是這場勝利,使其獲得了朝廷賞賜的二品頂戴頭銜。在當?shù)匕傩招哪恐校蟮稌[約地代替了官府行使本該行使的職責(zé),它成為百姓心目中的一盞阿拉丁神燈,劉士端已經(jīng)成為救苦救難的菩薩的象征。
  事業(yè)發(fā)展得相當順利,劉士端幾乎可以從官府那里得到許可,隨時隨地可將捉到的土匪就地正法。春暖花開之時,已經(jīng)沒有人對刀槍不入的真實性進行探究,劉士端以及大刀會的成功就足以說明任何問題。當劉士端的影響力漸漸上升到權(quán)威的過程中,一切問題都已經(jīng)不是問題。劉士端更多考慮的已不是橫行的土匪和若友若敵的官府,他覺得應(yīng)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另一個鄉(xiāng)村勢力上來,因為它們也在招生,并且絲毫不給他面子地將他痛恨的土匪作為生源。這個勢力就是教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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