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必讀胡雪巖!胡雪巖白手起家,從跑堂伙計到天下首富,他憑借的是“做天下人生意的眼光”和野心!锖⿴r創(chuàng)建商業(yè)帝國,憑借的經(jīng)商原則是:童叟無欺和真不二價★胡雪巖幾次絕處縫生,憑借的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政商關(guān)系。 ★本書說透了中國特色的傳統(tǒng)政商關(guān)系和經(jīng)商智慧。 ★翻開本書,領(lǐng)略商業(yè)與政治之間有如靠山與火山的辯證關(guān)系。 本書簡介: 《胡雪巖:做天下人的生意》描述了胡雪巖從一介布衣到富可敵國的“大清首富”,創(chuàng)造商業(yè)奇跡的過程。其經(jīng)商絕學(xué)、處世韜略,留給后人的是一筆寶貴財富,為世人所稱道,至今看來仍不乏現(xiàn)實意義。天下的生意永遠是越來越難做,而政商關(guān)系更是“離不開,靠不住”,但胡雪巖卻把政商關(guān)系玩到了極致。他既讓他的生意小心翼翼地不受權(quán)力的灼傷,又享受著游離在權(quán)力火苗周圍帶來的溫暖,若即若離。相信每一位讀者都能從胡雪巖坎坷曲折的財富人生經(jīng)歷中獲得啟發(fā)和有益的幫助。 目錄: 第一章 錢莊跑街的磨礪歲月 出身生意世家/003 錢莊里的“胡大人”/004 小跑街初露鋒芒/007 第二章 先做關(guān)系,后做生意 結(jié)識未來貴人王有齡/017 私自借款蔣營官,出走錢莊/023 投桃收李,時來運轉(zhuǎn)/027 王有齡官場發(fā)跡,胡雪巖商場發(fā)家/031 目錄: 第一章 錢莊跑街的磨礪歲月 出身生意世家/ 003錢莊里的“胡大人”/ 004小跑街初露鋒芒/ 007 第二章先做關(guān)系,后做生意 結(jié)識未來貴人王有齡/ 017私自借款蔣營官,出走錢莊/ 023投桃收李,時來運轉(zhuǎn)/ 027王有齡官場發(fā)跡,胡雪巖商場發(fā)家/ 031獻計何桂清,漫天撒網(wǎng)/ 032 第三章錢莊銀號開遍大江南北 初觸票號/ 039承發(fā)寶鈔,孤注一擲/ 044旗開京城奠鴻基/ 047 第四章非常時期,做非常生意 奉命赴上海置辦軍火/ 053不惜重金購買洋槍/ 055獻計租用洋槍隊/ 057曾國藩得勢,何桂清倒臺/ 060 第五章攀上大靠山左宗棠,開啟商圣之路 杭州城訣別王有齡/ 067涉險獻糧,情動左宗棠/ 071獻媚左宗棠得寵/ 075 第六章胡慶余堂名震天下 “胡大善人”杭州賑災(zāi)/ 081醞釀“胡慶余堂”/ 083“贈藥”打開洋人市場/ 084善用廣告,打造品牌/ 086鐵腕振興工商業(yè)/ 089胡雪巖官司纏身,左宗棠辟謠/ 091 第七章在官言官,在商言商 公款私款要分開/ 097冒險接收太平軍存款/ 099慫恿左宗棠捐官收錢/ 102一筆意外的軍餉/ 106 第八章經(jīng)商不忘憂國,為國獻力辦洋務(wù) 受邀離杭乘船入閩/ 113受命主持籌建船政局/ 114中國近代第一家造船廠誕生/ 119鼎力出資興辦洋務(wù)/ 122 第九章紅頂商人的巔峰人生 籌餉瞄上“洋腰包”/ 127籌款獲利二百萬兩銀子/ 131借款利息小風(fēng)波/ 135經(jīng)商不忘扶危濟困/ 137 第十章交天下朋友,做天下生意 廣交五湖四海朋友/ 143投資人脈,編織財脈/ 147交情和義氣是經(jīng)商資本/ 148助人要有助人的手段/ 152 第十一章商人四德:仁、智、勇、強 仁: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159智:熟諳人性,通權(quán)達變/ 160勇:敢于擔(dān)當(dāng),勇于決斷/ 163強:堅守困境,永不退卻/ 165 第十二章欲得天下財富,必得天下人心 胡雪巖籠絡(luò)人心秘訣一:燒冷灶/ 169胡雪巖籠絡(luò)人心秘訣二:趨熱門/ 171胡雪巖籠絡(luò)人心秘訣三:捧場面/ 172胡雪巖籠絡(luò)人心秘訣四:行賄賂/ 175胡雪巖籠絡(luò)人心秘訣五:講義氣/ 176第十三章用天下人之智,賺天下之財 人的最大本事就是用人/ 181用人要品行至上/ 182做大事要敢用有本事的人/ 184智者、勇者、貪者、愚者,一個不能少/ 186 第十四章忍天下人不能忍,做天下人不能做之事 能忍耐,肯等待/ 193做人要經(jīng)得起折磨/ 196既要贏得下,也要輸?shù)闷? 197 第十五章在時勢節(jié)點上縱橫布局生意 胡雪巖時代之大勢/ 203呼風(fēng)喚雨,駕馭時局/ 209手眼通天,打通官場/ 211用“紅頂”為生意撐起保護傘/ 213用心栽花,培育官場勢力/ 216互為利用,結(jié)交江湖勢力/ 221有錢大家賺,做大商場勢力/ 222邊打邊拉,營構(gòu)洋場勢力/ 225第十六章風(fēng)云再起,一代商圣悲涼離世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231南疆戰(zhàn)事再起,埋下隱患/ 233屋漏偏逢連天雨/ 234錢莊倒閉,厄運降臨/ 236左宗棠阜康唱名/ 239最后的時光/ 242附錄一胡雪巖經(jīng)營智慧/ 245附錄二胡雪巖處事智慧/ 248附錄三胡雪巖做人智慧/ 253附錄四胡雪巖大事錄/ 257附錄五胡雪巖朋友圈/ 260第二章 先做關(guān)系,后做生意 結(jié)識未來貴人王有齡太平天國起事北上之時,胡雪巖已經(jīng)有了家室。清苦的日子過慣了,倒也沒覺著家中用度有何吃緊。小夫妻二人夫唱婦隨,每天的日子滋滋潤潤地溜過。胡雪巖有一日閑逛,遇到了一個叫王有齡的人。王有齡祖籍福州,父親在杭州客死。因為沒有錢送回老家,只好就在此地擇了塊風(fēng)水好地葬了。王有齡沒了父親的官俸,家中的日子也就日漸窘迫。閑下沒事,他也常到西湖邊逛逛。胡雪巖見他眉宇間透著亮光,分明一副官相,身上的褂子卻打上了補丁,所以也摸不透他身份。王有齡倒還明白胡雪巖是干什么的。只是這錢莊向來都是向著有錢有勢的人開的。借錢之先,跑街的都要拐彎抹角,先把你祖宗八輩、左鄰右舍問個清楚。至于你家中有何貴重物品,能否置當(dāng)貸款,即便礙著面子,不便直問,跑街的也自有他的一套辦法,套出個八九不離十來。所以這跑街的最愛下酒館,上茶館。這種地方,花錢不多,卻可以一坐一整天沒人趕。聊天的、算命的、下棋的,各色人等都有。人一多嘴就雜,只要用心總可以聽到想聽的東西。不過王有齡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客處他鄉(xiāng),無親無靠,想去告貸幾個銀子,恐怕也未必會有錢莊信得過他。當(dāng)鋪倒可以去,但是那地方太黑,況且家中值錢的東西也已經(jīng)當(dāng)了不少出去。胡雪巖見了王有齡總是笑嘻嘻地,有意和他套近乎。王有齡卻總是淡淡的,懶懶的。開頭胡雪巖以為他是擺架子,假清高,就有些不以為然。見面多了,又覺得不像,倒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有一天胡雪巖又見著了王有齡,就叫道:“王有齡,今天我請客,喝一壺去。”王有齡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胡雪巖道:“這有什么,反正也不是我請客,自有人出錢。喏,這是我剛才三盤棋戰(zhàn)來的。”一再邀請,王有齡就只好跟了去。酒過三巡,胡雪巖道:“王有齡,我心里倒有個疙瘩。我看你也不像個平庸之人,何以天天無所事事,不去做點兒什么?”王有齡道:“我能做點兒什么?做點兒什么不要點兒本錢?”胡雪巖一聽倒覺著不以為然,心想:“干什么不是一步一步來的,你莫不是想一口就吃個大胖子?”口中卻道:“本錢也不在大,有你這一副好身材就可以了。”王有齡心想:“看來你胡雪巖倒實在?上е恢湟,不知其二。”這么想著,就想把自己的想法講了。不講吧,胡雪巖也不會明白。于是他就說:“那倒不一定,有些事還是得花大本錢。”胡雪巖道:“比如什么樣的事呢?”王有齡道:“比如捐官補缺,本錢不夠,憑你有什么好想法也沒用。”胡雪巖笑了:“這個我倒明白。有些捐官的人舍不得花錢,又不能不花錢。一百兩銀子能辦的事,他只支出五十兩,結(jié)果事也沒辦成,花出去的錢也收不回來了。”王有齡也笑了:“看來你還真明白。你一定知道范蠡的一個故事了?”胡雪巖皺皺眉頭,慚愧地說:“我上學(xué)不多,誰是范蠡,我倒真還不明白。”“就是那個稱作‘陶朱公’的。”“嗯,這個我倒還聽過。什么故事呢?”王有齡于是就給他講了陶朱公和他大兒子的故事。那范蠡扶助越王勾踐滅吳后,就跑去找他的好朋友文種,勸文種和他一起離開越國,前去北方共同重操舊業(yè)。原來文種曾在宛郡做過小縣令,慕范蠡美名,三次前往。兩人一見,相談甚歡。文種干脆連縣令也不做了,陪著范蠡一同前往吳越楚交界地帶,從事邊境之間的貿(mào)易交換,所獲甚豐。后來勾踐上臺,慧眼識才,就拜了二人為相,共同重振越國實力,平了吳國,解了亡國之恨。但在范蠡看來,這勾踐只可共苦,不可同甘。所以應(yīng)明智行事,早日逃走。文種不聽,范蠡只好一個人逃到齊地,定居于陶,重操舊業(yè),成為傾國首富。人稱陶朱公。故事就發(fā)生在陶朱公的兒子身上。陶朱公有三個兒子。二兒子在楚國殺了人,被捕入獄,要處極刑。楚國的宰相莊生是陶朱公的好友。陶朱公就派三兒子帶了千金,前去說情營救。這時大兒子在家里不干了。他覺得父親這是瞧不起他。家中出此大事,理當(dāng)是大兒子出面辦理。于是他就去向他娘訴說心中的不快。他娘也覺著這大兒子說得有道理,就去勸范蠡改變主意。范蠡不允。這大兒子犯了倔,以死相威脅。范蠡就沒再說什么,派了大兒子去楚國。大兒子走后,范蠡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吾二子必死無疑矣!”這等喪氣話,怎么能隨便說呢?范蠡這么說卻自有其道理。大兒子到了楚國后,見了宰相莊生。那宰相念起范蠡英名和昔日交情,就許諾辦理這件事。他對范蠡的大兒子說:“知道了,請你馬上離開楚國,你弟隨后就可以出獄回家。”這大兒子聽這宰相說得那么輕巧,心里犯嘀咕,心想:“死罪輕易就能免了?要是輕易就能免了,這罪肯定不重。這千金未免花得太過不值。”有了這層想法,他就另外又買通了一個獄卒,告訴他自己在一個旅店二樓,有什么消息,隨時來通知他。那楚國的宰相莊生讓范蠡的大兒子馬上離開楚國也有自己的考慮。他不希望讓人知道自己收受了重禮。一等范蠡的大兒子離開,他就上朝對楚王道:“臣昨晚觀察星象,發(fā)覺昴星云集,此乃不祥之兆,還望大王能大赦沖災(zāi)。”楚王對這位重臣言聽計從,于是道:“愛卿憂國甚深,既能體察至此,我這就宣布大赦。”大赦令還沒傳出,獄卒就跑去告訴了范蠡的大兒子。大兒子一聽,心想:“這宰相太不地道,這等重要的事你還能不知道?明擺著是想白白撈我一把嘛。”這么一想他心中不是滋味,“蹬蹬蹬”又跑回宰相家,對宰相道:“我為救我二弟而來,現(xiàn)在楚王已經(jīng)大赦了,我這里來給您道個別就回家。”那莊生是個何等聰明的人,聽了這話明白他有想法,就告訴他:“黃金千鎰還在那里,你就帶回去吧。”換一個人,明擺著是為辦事而帶的錢,既已送出,就絕不能收回。那陶朱公的大兒子不然,他來就是為了討回這千鎰黃金,所以也就不客氣地拿走了。心里還暗自慶幸呢。他這么一做,莊生可真不是滋味了,覺得好像被別人耍了似的。就入朝見了楚王,說:“臣前兩天講到星象顯兇,大王您說要以行德事免兇。臣退朝后聽到處都在盛傳,陶朱公的兒子也殺了人囚禁在監(jiān),他們家里人帶了很多金子,賄賂大王左右。大王實行大赦,人們說不是為了楚國,而是因為陶朱公用了錢。”楚王聽了大怒,于是派人殺了陶朱公的兒子,到了第二天才宣布大赦。胡雪巖聽到這里,笑起來:“這大兒子只好拖著他弟弟的尸首回家了?”王有齡道:“這就是做人不地道的壞處了。”“陶朱公怎么會知道自己兒子是這種德性呢?”“陶朱公一向料事如神。他知道大兒子是跟了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人,知道積財?shù)钠D辛,這本身倒不是什么壞事。不過這等事上,過于憐惜財寶就辦不成功。”“他怎么又知道他三兒子辦起來要妥當(dāng)些呢?”“這老三是他的小兒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整日在游樂場中混,揮霍起錢來眼都不眨。”“我也聽說過好多捐班之人,事到中途撒手,沒有下文了。”胡雪巖心想,你的意思是自己也去捐個班。半大不小的年紀,放著功名正途不走,未免讓人有些想法。于是就問:“你覺得捐班不錯?”王有齡沉吟了許久,不知該不該告訴實情。悶著頭喝了半晌酒,才狠一狠心,仰了仰頭:“小胡,實不相瞞,先父在時,已經(jīng)替我捐過一個‘鹽大使’。”胡雪巖愣了一下,見王有齡不像在打誑語,也正色道:“哎唷,失敬,失敬,我該叫你王大人才是。”王有齡臉一紅:“小胡,別奚落我了,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胡雪巖道:“那你怎么不去打點一下,補個實缺?”王有齡長嘆了一口氣:“唉,我現(xiàn)在這處境,到哪里去,也不會有人給我放款。”胡雪巖心想也是,一個異鄉(xiāng)人,舉目無親,兩手空空,就是我,也不會放心放款給你的。不過補了缺的“鹽大使”,一轉(zhuǎn)眼就有可能撈個小“知縣”,這么好的差使放著不用,也未免可惜。王有齡見胡雪巖沒了下文,自己心中也略略失悔告訴他太多。這樣不免讓人輕看了自己。兩人就這樣各想各事,慢慢地呷著酒,夾幾根空心菜下酒。漸漸地天色黑了下來。胡雪巖忽然抬頭問道:“打點,補實缺,連同來回盤纏,滿打滿算,要多少錢呢?”王有齡沉吟了片刻,方道:“五百兩吧!”余下的時間,兩人再也沒說什么。直到出了酒館,分手之時,胡雪巖才說道:“王有齡,明日下午,你一準在這里等我,我有話對你說。”王有齡心想,反正明日也是沒事,來就來吧。第二日下午,王有齡早早地來了,左等右等,仍不見胡雪巖。他只好給酒館的伙計留了話,自己出去,看別人下棋。王有齡把脖子都看酸了,回到酒館時,仍然不見胡雪巖來。天色眼看著要黑下來了,王有齡早就潦倒得沒了在外邊飯館小闊一把的錢;厝グ,又怕失約。正猶豫間,胡雪巖拎了個小包,匆匆忙忙趕過來了。他一把扯著王有齡,到酒館角落里坐定。“小胡,你找我有什么事?”胡雪巖打開藍布包,抽出一疊東西來,遞給王有齡:“喏,這是你做官的本錢,總共五百兩,可以在京城票號兌現(xiàn)。另外還有一些碎銀。”王有齡一愣:“你哪來的這么多錢?”胡雪巖道:“你放心用吧,反正不是偷的,也絕不會是搶的。”王有齡終于忍不住了,拉著胡雪巖的手道:“小胡,你為什么待我這么好!”胡雪巖道:“把銀票收好了。王有齡,我也是看你虎落平陽,英雄末路,不像是一個沒出息的人,所以一直想幫你一把才是!”王有齡“唉”了一聲,兩行熱淚撲簌簌落了下來。兩個人要了酒菜,慢慢地喝著。胡雪巖規(guī)勸王有齡及早動身,趁年節(jié)前趕到。這種時節(jié)去,若是僥幸,年后就能撈上個差使。王有齡道:“雪巖,我這該到你府上拜訪一下才是。”胡雪巖笑道:“你就省了吧,早去早回,等你拜了官位,再用八抬大轎來接我也不遲。”王有齡北上之時,太平天國軍隊已經(jīng)克武昌、下九江,直取金陵。一時舉國上下為之震驚。清廷慌忙調(diào)度了向榮率滿漢大軍,從南北兩面夾擊金陵,力圖制太平天國于金陵以西。雙方都很清楚,江南乃膏腴之地,誰占住了這塊地盤,誰的糧餉財力就不用發(fā)愁。所以太平軍并沒有放棄努力,不斷派出軍隊向蘇杭一帶進逼。一時間清軍紛紛運動,在浙西、太湖平原間筑起了一道道封鎖路線。杭州城內(nèi)也不斷有陌生的軍隊在調(diào)度。除了原有的旗兵,各地都在嘗試著舉辦鄉(xiāng)練。由于曾國藩操辦團練有方,圣上下旨,命他原地收買人馬,就地操練。不斷有新操練過的湘軍開入長沙、武漢、九江一線。不久,左宗棠奉命率湘軍一部,在南昌、上饒一帶活動。這就奠定了湘軍入浙之格局。不過,暫時還不必全部用到湘軍。因為圣上對向榮所率的江南江北大營還充滿信心。他還是有些顧忌漢人勢力,須要等到南北大營被太平軍捅得稀里嘩啦之時,圣上才能痛下決心,徹底信任漢人操練的軍隊。不過這已是幾年后的事了。王有齡能幸運地得到胡雪巖的資助,也是事出有因的。原來,胡雪巖做跑街已經(jīng)十余年。而跑街的行當(dāng)不好做,這點我們在前邊已經(jīng)講了。不過這行當(dāng)結(jié)識人。要說做事,本來就是結(jié)識人。干巴巴的事情本身,有什么好做的?人緣熟了,人的關(guān)系處理好了,事情也自然好做了。出于這一層考慮,能有十余年的跑街經(jīng)驗,也算是錢莊里的老牌伙計了。胡雪巖脾氣好,對于這等瑣碎事情,做上十余年,一點兒也不覺著枯燥。錢莊老板看中了胡雪巖的經(jīng)驗和耐性,就升他做了檔手。王有齡遇到胡雪巖之時,剛好趕上胡雪巖升遷。升遷之時,辦理移交。老檔手把店內(nèi)他所管轄的賬目一一清對,新檔手也一一核實。兩相核明無誤,手續(xù)也就辦成。也合該這王有齡運氣來了,胡雪巖剛好發(fā)現(xiàn)一筆呆賬,欠賬的人是一個老營官。那營官武夫脾氣,店里別的人屢次催要都不得,店里已經(jīng)把它看作是死賬了。可是他獨和胡雪巖談得來。當(dāng)然,或許也是胡雪巖既能來軟,也能吃硬的緣故。胡雪巖聽說那營官退職之時,很是闊了一把,就上門催要這筆債款。那營官話也說得漂亮:“別人誰來,我都不給;唯獨你胡雪巖來了,我才給。”胡雪巖自然是十分受用;剡^頭想了想,就想到了王有齡。于是就把這筆錢轉(zhuǎn)給了王有齡。按時人的說法,胡雪巖對王有齡說的是:“吾嘗讀相人書,君骨法當(dāng)大貴,吾為東君收某五百金在此,請以速去,速入都圖之。”反正是在交接手續(xù)之時,況且也是因為胡雪巖的能耐才收回來的,胡雪巖覺著自己做得并不算過分。他就讓王有齡打了借契,記入賬中。錢莊老板每隔一段時間是要檢視存貸的。見到這么大一筆賬,胡雪巖沒有和他商量就借了出去,心里老大不高興。他尋思半天,把胡雪巖叫了來:“小胡,對這個人的家底有了解嗎?”胡雪巖道:“這人家里一般。”“他有能力按期還清嗎?”從處境看,當(dāng)然沒有這個能力。胡雪巖沒了托辭?偛荒苷f,我就看這個人有出息,靠得住吧?不過新升的檔手,老板也不便太多責(zé)難。事情是不過問了,老板卻總覺著胡雪巖辦事太冒失了點兒,懷疑自己是否用錯了人。胡雪巖見事情過去了,也就沒有特別掛在心上。私自借款蔣營官,出走錢莊有一天來了一位姓蔣的營官,說是湘軍。托了杭州旗營的賬房支使約胡雪巖出去。胡雪巖聽說湘軍已經(jīng)打到了浙江,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這么說,太平軍要兵臨杭州城下了?”蔣營官道:“那倒還很遠,不過我們已經(jīng)開到了江西、浙江交界地帶。”“你估計這次要打上幾年?”蔣營官道:“這卻不好說了。要是按我們湘軍的打法,不出五年。要是還是這幫貪生怕死的爛污兵在打,十年也未必夠。”胡雪巖在盤算,這仗要十?dāng)?shù)年打下去,錢莊的生意要往外擴張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這么想著,就問了:“依老兄的想法,這仗一打起來,搞我們這一行當(dāng)?shù),受影響會有多大?rdquo;那蔣營官十分老成,想了半天,慢吞吞地說:“這得看你怎么做了。”“你的意思是有好的方面,也有壞的方面?”“是這意思。要說你們開錢莊的,最怕的是什么?”胡雪巖道:“最怕的就是市面不靖,錢收不回來。”“要是從這一面考慮,這一打仗,對你們自然不利。”胡雪巖道:“那有利的一面呢?”蔣營官壓低聲音:“胡兄,你只考慮到錢莊怕不靖,你有沒有考慮有錢的人更怕市面不靖呢?”胡雪巖稍稍有些困惑:“那和錢莊生意好壞怎么聯(lián)系起來呢?”蔣營官詭秘地一笑:“這就要靠你們動腦筋了。依胡兄這般聰明的腦筋,決計不會想不到的。”胡雪巖絞了半天腦汁,忽然拍了拍額頭:“咳,老兄,你的意思是說,錢莊替有錢人做后盾?”蔣營官拍桌道:“著,胡兄。你想想,哪一個有錢人不想讓自己的錢平平安安的?你要能做到這一點,戰(zhàn)事一起,這兵荒馬亂,舍了他不要利息,他也會把錢往你這里抬。”胡雪巖也激動起來:“老兄,真有你的,來,干杯。”其實那蔣營官也是走南闖北,聽別人議論得多了,自然而然有這想法了。這番營官來,事實上另有目的。賬房支使約胡雪巖出來時,胡雪巖已經(jīng)知道。原來這蔣營官得了湘軍秘傳。那湘軍招募兵勇時,只招農(nóng)村來的,每人每月二兩餉銀,打一勝仗,加賞五兩;每殺一敵,加賞十兩;若戰(zhàn)場陣亡,五十兩厚斂,除發(fā)放家屬二百兩撫銀外,還保證永遠養(yǎng)育家屬。有此重賞,湘軍個個奮勇殺敵,成了一支橫掃東西的勁軍。這蔣營官本來在湘軍干得好好的,因為左宗棠入江西,就把他們這支部隊調(diào)到了浙西、贛東戰(zhàn)場。他指揮部下打仗,從來都是不惜銀兩重賞,所以部下個個踴躍赴敵。不巧陳秀成軍西征,把左宗棠軍圍困在贛西。軍中餉銀一時無以為繼。剛好蔣營官和杭州旗營的賬房支使是拜把兄弟,就約了胡雪巖來,想先轉(zhuǎn)借一下餉銀。“你要多少?”胡雪巖問。“四千兩。”“四千?”一聽這數(shù)目,胡雪巖登時給難住了。首先是數(shù)額較大。錢莊的規(guī)矩,超過一千兩的,必須和老板合計。也真不巧,老板去了上海,需要十天后才回來。“能不能少一些?”胡雪巖問道。蔣營官見胡雪巖有些為難,就直告他說:“胡兄,我們湘軍打仗,一個在嚴,怯陣逃跑者殺無赦;一個在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軍餉不繼,必影響士氣。與其濟予杯水,倒還不如沒有。”這倒也合了胡雪巖的思路。前一段和王有齡聊天,講的不也是這個意思嗎?胡雪巖也聽過一位知名的老中醫(yī)講,他能給人以神醫(yī)的印象,經(jīng)驗無非有二:一曰準,癥狀要看準;二曰狠,下藥要夠分量,保證一次根治徹底。老中醫(yī)還說,“有些中醫(yī),不能說他醫(yī)術(shù)不高,但是他心里邊打了拐,算計的是:每一次我少給你一些,讓你病情有好轉(zhuǎn),就是不能根治,下一次你還得來我這里。這樣的作為,先在醫(yī)德上就欠了一籌。加上人生病這東西,一次要不根除,拖的時間久了,免不了有別的疾患擠進來。這樣陳陳相因,真是害人不淺。”看來做什么事都是這道理。想到這里,胡雪巖道:“老兄,我理解你的意思。不過你也明白,這么大的事我做起來也很為難。容我好好想一想。”三個人悶坐了半天,胡雪巖終于下定了決心:“老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咱們這樣吧,二五折一,我把利息放高些,一厘八。”一般的貸款,找尖了也就是一厘五,決計沒有一厘八之說。胡雪巖心想,我這跟高利貸似的,你行了,給店里撈個好處;不行,我也省了麻煩。不承想蔣營官接口道:“胡兄,二厘一,準定五月內(nèi)還清。多出的就歸胡兄了。”胡雪巖沒想到他這么痛快,自己禁不住也就受了感染:“好,準定這個數(shù)。利息全歸錢莊,我胡某一個子兒也不撈。”放款出去,胡雪巖覺得自己給店里做了一件好事。所以等錢莊老板一回來,就興沖沖地去找他,要把這事的經(jīng)過好好講一講。老板的反應(yīng)卻大大出乎胡雪巖的意料。他沒料到胡雪巖的膽量越來越大,這樣大的一樁款子,說放出去就放出去了,沒有商量,也根本不考慮對方是一個武夫。這種人沖鋒陷陣沒問題,講起信義來也沒問題,只是這兵荒馬亂,誰能料著自己不會遇到三長兩短?這樣的款子有上三五筆搭進去,一旦泡了湯,錢莊還指靠什么支撐?他又想到胡雪巖悄沒聲息地放款給王有齡,既不問他有何家產(chǎn)作保,也不問他有何朋友作維系?磥磉@小胡留不得,要讓他再留上年兒半載,我這店老板給人做伙計都沒人要了。這么想著,就沒有什么可緩沖的了。他把店里其他幾處的幾個老檔手召了來,把情況向他們講清了,走人,走人,你胡雪巖馬上走人。胡雪巖聽錢莊老板條分縷析地給大家講幾樁款子的風(fēng)險毛病,自己就補充了一句道:“我原來以為這是咱們錢莊擴充生意的好路子呢。”墻角有另一個擋手“嗤”了一聲,不屑地講了聲:“小小年紀,還沒學(xué)會爬,就想走了?”胡雪巖沒再爭辯,也許自己真的給錢莊帶來了風(fēng)險,好男兒,自己做事自己當(dāng)。就這么一不小心,胡雪巖離開了他待了十幾年的錢莊。 投桃收李,時來運轉(zhuǎn)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就跟做夢似的。胡雪巖離開了錢莊,靠了自己的一點兒積蓄,一時生活還能維持下去。不過新升了檔手,一轉(zhuǎn)眼就又被換掉了,這事在錢業(yè)同行中可真是一個大新聞。大家都說胡雪巖也太膽大了些,要不是換得早,恐怕整個錢莊都要被他毀了。有了這個不好的名聲在,就沒有錢莊再愿意雇胡雪巖了。胡雪巖在錢莊時十分規(guī)矩,從來沒有過拆爛污的念頭。放貸出去,也從沒有自己摻水分。既然沒有外快,家里的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困頓下來;仡^講那蔣營官。因為有四千兩的餉銀,軍中士氣一下子鼓了起來。遇到太平軍的營寨,個個都跟見了仇敵似的,不顧一切地往里沖。這樣連下了幾個營寨。蔣營官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部隊踩到了太平軍的金窩里。原來太平軍做了滅清建國的準備,就不斷把從廣東起事起,沿途搜羅來的金銀財寶分散地隱匿于浙贛交界的大山地區(qū),派了幾支小股部隊,一方面守邊瞭望,一方面守衛(wèi)財寶。太平軍原以為這一帶山路崎嶇,地廣人稀,絕對沒有人會注意。然而,蔣營官帶的湘軍應(yīng)當(dāng)時的浙江巡撫黃宗漢的請求,由左宗棠從江西分出一撥來探視情況,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大山中還有小股太平軍,就擅作主張,滅了幾股。 這樣一來,這股小部隊肥了。二十余萬兩的白銀,一下子落到了蔣營官他們手里。蔣營官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為人最忌一個“貪”字。他召集手下把情況講明了,根據(jù)職守功績,人人都分了該得的一份兒。但是去往湖北的路途,正是太平軍與湘軍僵持的戰(zhàn)場。雖然得了一大份財富,卻沒有人敢出面往回押運,也沒有別的門道往回匯兌。蔣營官講話了:“我有一個想法,兄弟們要是信得過我,就交由我妥為保管。”蔣營官挑了幾名精壯軍人,以護送軍中秘檔的名義,逃過了一道道檢查,順利地把十幾萬暫時用不了的白銀運進了杭州城。他徑直去了胡雪巖所在的錢莊。錢莊老板沒想到事隔四個月,借期未滿,蔣營官就把錢連本帶息,一毫不差地返還。蔣營官要見胡雪巖,老板為難了,只好推說胡雪巖病了,已經(jīng)半個多月沒來。蔣營官留了下榻旅館的地址囑咐老板,見著了胡雪巖,一定要他來見一面。錢莊老板沒見著胡雪巖,蔣營官倒先見著了。蔣營官閑下無事,便攜了幾個兄弟,雇了一只小船,在湖上慢慢漂游。一抬眼,隱隱看見一個瘦長的身影。“嘿,胡雪巖!”蔣營官扯了嗓門叫起來。這人正是胡雪巖。一連幾月沒找到差使,他急得團團打轉(zhuǎn)。人突然瘦了許多,也老成了許多。眼看內(nèi)人要生孩子了,胡雪巖遵了母命,前來寺院敬上一香。因為心里有事,胡雪巖顯得有些恍恍惚惚。他隱約聽到有人叫了一聲,不過那聲音不甚熟悉。茫茫然四周掃了一眼,岸上人來人往,水上游船如織,不像有什么特別。那蔣營官見胡雪巖回了頭,就起勁兒地打手勢,還以為胡雪巖見著了。等胡雪巖一扭頭又往前走,蔣營官急了,命手下兄弟幫著船夫,一槳快似一槳地往岸邊追來。胡雪巖剛上完香,轉(zhuǎn)身出門時,蔣營官幾人笑盈盈地攔住了他。“胡雪巖,你病了?”胡雪巖眼圈一紅:“沒有。”蔣營官道:“走,走,咱們找個館子坐下慢慢說。”等胡雪巖把蔣營官走后,錢莊里發(fā)生的變故講完,蔣營官狠狠地擂了一下桌子:“胡兄,是我害了你!”沉默片刻,蔣營官道:“胡兄,你有什么打算?”胡雪巖道:“這里如果真是由我胡某做壞了幾筆,我也只好他鄉(xiāng)另謀生路了。好在我家上輩子也是這么闖蕩出來的。”蔣營官略一思量,鼓勁兒道:“胡兄,我上次和你初打交道,以你的行事看,恐怕絕不愿意做一個池中之物。”胡雪巖道:“多謝蔣老兄夸贊。”蔣營官道:“這倒不是我的溢美之詞。實話說吧,這件事上,你胡雪巖絕對沒有做錯。不是因為我有甜頭在里邊,也不是因為我沒有壞了你的信用。”蔣營官頓了一下,呷了一口酒,接著說道:“而是因為你,胡兄,你的思路和行事絕非循規(guī)蹈矩的一般人所能比的。你能想人所未想,察人所未察,行人所未行。你在這里處處不順手,無非是這幫人理解不了你的思路和手腕。你既然受制于人下,不免投鼠忌器,感到礙手礙腳。依我看,只能讓你獨當(dāng)一面,你才能從心所欲,做出一番事業(yè)。”胡雪巖聽著蔣營官的分析,心里不知哪里的神經(jīng)癢癢的,感到甚是舒坦。他想理出個所以然,一時又找不出頭緒。一想到自己兩手空空,不由得嘆了口氣:“沒有不要錢的飯可吃呀!”蔣營官“咦”了一聲:“胡兄,像你這樣的人,也還擔(dān)心這些?”“人總要有根據(jù)才能做事吧?”“根據(jù)?胡兄,上一次的談話就是根據(jù),你做事的手腕能力就是根據(jù)。我問你,胡兄,要是你來開錢莊,需要多少本錢?”“我來開錢莊?”胡雪巖覺著自己耳朵聽錯了。“對。就假定我的一個朋友要開吧。依你的經(jīng)驗,估個數(shù)!”“這要看周轉(zhuǎn)范圍有多大了。小了看,只在這杭州城內(nèi)周轉(zhuǎn),三萬兩銀子也就打住了。”“再大些呢?”“初開始起店,有五萬兩也就夠了。”“好,胡兄,我請你代為打理十萬兩銀子……”“十萬?”蔣營官道:“噓!低聲。胡兄,我這是看你依靠得住,就把實話告訴你。相信你能替我守住秘密。”這么大筆的銀兩,雖然是從敵營搜羅過來的,要是官府知道了,怎么也要充了公。不過蔣營官理解大家伙兒的心思,兄弟們出來賣命,誰不是為了討個活路?再說回來了一介莽夫,不知書,不諳商,做官無門,發(fā)財無路,一朝戰(zhàn)死疆場,誰來體恤親屬?靠官府?能靠得住嗎?所以這么一筆外財,勉強還能充個定心的丸藥。“胡兄,上一次咱們聊到了錢莊生意,你問這兵荒馬亂的,錢莊沒了市面保證怎么辦。我說要看你怎么看了。當(dāng)時你一開口回答,我就覺著你果然有頭腦。我這事,你明知有風(fēng)險,還是辦了,讓我也領(lǐng)教了你的手腕和信義。人嘛,靠個什么?不就是靠個信用?這樣吧,就照上一次說的,我這錢借了你,不要利息,五年為期。五年后,我們兄弟誰來取,就給誰的那份。”胡雪巖道:“蔣老弟,承蒙你看得起,我胡雪巖也就不再客氣了。你們這筆錢,期限由你定,利息跟著市面走。每位兄弟一折……”蔣營官連連擺手:“不、不、不,回頭我給你個單子,每個兄弟誰該多少,上邊都寫得清楚,存折就不必要了。我保證沒有哪個兄弟敢冒領(lǐng)。”胡雪巖道:“有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折還是立上,你們要是帶著不方便,我這里替你們保存。每年一結(jié),第二年連本帶息,作本翻息。”蔣營官道:“這樣也好,兄弟們的事,就拜托胡兄了。”這掉下來的好事,真需要費神斟酌。首先是缺人手。胡雪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把老夏先挖過來,然后由老夏出面,又從其他幾個錢莊挖來了幾個有經(jīng)驗的跑街。等到萬事俱備,就又請了胡都統(tǒng)來為開業(yè)揭新。其他幾個錢莊的老板早就聽說胡雪巖有這奇境般的經(jīng)歷,也都改變了態(tài)度,表示開業(yè)之日,一定多多堆銀,為他裝點門面。錢莊起名“阜康”。日后,這小小錢莊一躍而成為江南第一大號,與山西的票號分庭抗禮,隔江對峙,形成了北票南莊的格局,并且主宰了江南金融市面。1883年,當(dāng)“阜康”盛極而衰時,引起了中日近代史上不小的金融風(fēng)波。這一切成就,正應(yīng)了蔣營官的看法:胡雪巖非池中物,必得獨當(dāng)一面,方能舒展飄逸,做出一番世人皆為之瞠目的成就。 王有齡官場發(fā)跡,胡雪巖商場發(fā)家胡雪巖門面開張之日,王有齡也已經(jīng)盡抒胸臆,衣錦歸來了。王有齡迤邐北上,在倉州遇到了江蘇學(xué)政何桂清。何桂清是軍機大臣穆彰阿一門的弟子,年少得意。早先,何桂清也曾客居云南,家貧。王有齡父親見他年少俊逸,口齒伶俐,就起了愛才之心,命他與王有齡同窗共讀。后來兩家各奔西東,斷了音信,不承想異地相逢。相見之后,交談甚歡。 得了何桂清的幫助,王有齡一掃晦氣,一路關(guān)節(jié)打得通順。正好趕上何桂清的同門黃宗漢在浙江做巡撫,何桂清便修書一封,敘起舊情和新恩。王有齡有此大帽托庇,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禺?dāng)上了海運使,旋又發(fā)派湖州知縣,代理知府。念及胡雪巖的舊恩,王有齡極力在各方面給胡雪巖提供方便。初在海運使時,即委胡以僚屬,一切唯命是從。后浙撫保王有齡為糧臺、積功保知府,旋補杭州府,升道員,陳臬開藩。不出幾年,王有齡就已經(jīng)放為浙江巡撫。王有齡升為浙撫時,胡雪巖已經(jīng)替自己捐了官,于是王有齡就委任他接管糧臺。胡雪巖的本領(lǐng),正是嫌少不嫌多。有了這么好的差使在手,胡雪巖如魚得水,無往而不利,逐漸奠定了他在杭州發(fā)展的基礎(chǔ)。王有齡發(fā)跡甚快,從捐班到升為巡撫,到最后太平軍攻陷杭州,王有齡自裁身死,這前前后后,總共也不過十年時間。王有齡能這么快地升遷,得益于胡雪巖的甚多。先是胡贈五百金,給了他擺脫潦倒,走上仕途的機會;隨后有了胡雪巖的“阜康”錢莊作后盾,上下打點,也使得各方人言,盡附于王有齡。 當(dāng)然,胡雪巖之得益于王有齡的也甚多。有了王有齡的庇護,胡雪巖事事能夠占先機,處處處于主動。胡雪巖深諳官場人心,王有齡也深知商場對他的利害。兩相配合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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