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金色世界德令哈
作者:斯琴夫,郭國慶 整理日期:2021-12-28 03:10:12
在我為你抒發(fā)了德令哈“浪漫之城”那種遙遠、寬闊、神秘的詩情;也為你描繪了德令哈“星空之城”那幅璀璨、耀眼、縹緲的畫意;我想,接下來將要給你講述的應該是綠洲之城由何而來的故事了…… 德令哈的春天盡管總是姍姍來遲,但一經(jīng)跨過五月中旬的門檻,那滿眼的鵝黃翠綠便會在一夜之間鋪滿整個大地。仿佛是春姑娘對自己的遲到抱有深深的歉意,進而要為這片大地加倍補償似的盡情釋放她的生機,渲染她的綠意。于是,她在短短的十幾天時間之內(nèi),便把蒙塵蟄伏了一冬的生命,以婀娜搖曳的身姿,將鮮嫩欲滴的葉脈從山丘到河谷,從城市到郊區(qū),從林帶到草地,從田野到戈壁,蔓延成一片綠色的海洋。而后,她身著五月翠綠的裙衫,仰起五月含露的笑靨,托舉五月繽紛的哈達,發(fā)出五月盛邀的請柬。 而當你應邀在這個明媚又短暫的季節(jié)前往德令哈時,無論是東來,還是西往;也不論是南行,還是北去;都會在驅(qū)車行駛的途中,被滿目荒寂的大漠戈壁,掠過眼簾的荒山禿嶺,從心底催生出一股股絕望的悲涼。然而,就在你幾乎要掉頭返航,決然離去時,那種攝人心魄的奇跡出現(xiàn)了————一片濃烈得連風也撥不開,青翠得令人心醉的生命原色,頓時會讓你打消放棄的念頭,也會讓你猝然停住逃離的腳步。 因為呈現(xiàn)在你眼前,令你精神為之一振的綠色之城,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地————德令哈,一座誕生于海拔近3000米的高寒曠原,卻能在旱魃的瀚海彰顯出旖旎山水的綠島! 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在綿柔和暖的夕陽下,我正與你攜手漫步在德令哈那一條條柳絲搭建的綠色長廊上,那一個個白楊蔽日的休閑廣場。面對高高聳立于夕陽之下、尚未閃爍萬盞燈光的民族團結(jié)塔,試問:你對德令哈的感覺怎么樣? 你說:我看到了一座山,走過了一條河,也去了南面的尕海湖,西面的托素湖、柯魯克湖和北面的黑石山水庫,對德令哈的初步印象可以概括為一句話,一分山色四分水,五分春色綠滿城。但你能為我講述一下它的前世今生嗎? 那么,就從山開始吧!德令哈北面那座逶迤連綿,高峻超拔的群山全名叫作宗務隆,蒙古語的意思是北面的山,因為山中生長著千年的祁連圓柏,故而又被人們習慣地稱之為柏樹山。柏樹山屬于祁連山系的一條支脈,它仿佛是祁連山伸出的一只臂膀,深情地護佑著德令哈————這片曾經(jīng)無比蒼涼的牧野,而今卻生機盎然的綠色家園。 遠在千百年前的故事不必細說,因為翻開一部塵封已久的歷史,于我而言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就20世紀五六十年代柴達木開發(fā)初期來說,我則可以管中窺豹,列舉二三,因為我就是在此出生,也在此長大的德令哈人。 可以毫不忌諱,也毫無夸張地說,那時的德令哈,依然是風沙主宰的荒寂之地,盡管有稀疏的梭梭紅柳,野生的枸杞沙棘灌叢,以及散落殘存荒野、仿佛枝葉枯萎、行將就亡的駱駝刺和砍把柴,頑強地證明著生命的存在。這一簇簇一叢叢沙漠植物,總想以它們堅韌的毅力釋放生命的能量,但它們剛剛渲染出的一抹抹淡青淺綠,頓時就會被狂風呼嘯、飛沙肆虐的蒼茫戈壁吞噬殆盡了。 隨著20世紀50年代初德令哈農(nóng)場的創(chuàng)建,60年代初海西州黨政軍首腦機關從西部重鎮(zhèn)大柴旦遷址到此,那一棵棵比黃金鉆石還要稀有珍貴的青楊綠柳,才開始沿著巴音河兩岸向茫;脑淮绱缙D難地延伸擴展。在今天的西海公園里,就有一條樹齡起碼在60歲以上的林蔭大道,依舊在烈焰般的漠日下放射著16歲的激情。 在這條遮天蔽日的密林濃蔭深處,熱戀的情人,會在這里選擇一棵攜手環(huán)抱的大樹情定終身。耄耋的伴侶會在這里認定當年那棵幽會時的小樹,追憶曾經(jīng)擁有的青春和愛情。 如果說河流是人類生命的搖籃,那么毫無疑問,森林就是人類生活的家園。說起來請別見笑,雖然林帶在不停地延伸,林網(wǎng)也在不停地拓展,但我們生活的家園,在當時的情形下根本不能與城市相提并論,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農(nóng)民趕著騾馬大車交售公糧、牧民驅(qū)趕牛羊交售畜產(chǎn)品的集散地。 即便是到了20世紀70年代,德令哈誕生了有史以來第一條貫穿小鎮(zhèn)東西的柏油馬路,架設了建政以來第一座橫跨巴音河天塹的鋼筋水泥大橋。但最熱鬧繁華的壯觀景象,依然是騾馬大車云集河西糧站、牛羊大軍涌入河東冷庫的場面。 你看,不知不覺中,我倆就不約而同地落座在德令哈西海公園一條水泥凝固的背椅上。可以說,今天的德令哈也像其他城市一樣,在購物中心、休閑廣場、游樂公園、街道兩旁為居住者和過往者設置了一些材質(zhì)不同,或鐵質(zhì),或水泥,或木質(zhì),或石板的條凳背椅作為短暫休憩的場所。 其實,這種人文關懷,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已經(jīng)在原始古樸、民風淳厚的德令哈小鎮(zhèn)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給你說一個細節(jié):在今天坐落于德令哈市中心的海西州博物館,曾經(jīng)的新華書店門前,就有一道專門為進城的農(nóng)牧民便于商場購物、走親訪友而栽下的拴馬樁,扯起的系駝繩。拴馬樁是水泥電桿,系駝繩是八號鋼筋。因為在它的斜對面就是商品相對齊全,但要憑購物證才能獲得所需的人民商場。 我還清晰地記著童年時某一個上學的清晨,看到一位兩手空空,步履蹣跚、搖擺不定的騎手,走近一匹已經(jīng)在此靜候了他兩天之久的栗色駿馬。他先是親昵地拍拍渾圓的馬臀,而后柔情地捋捋馬鬃,仿佛是在安慰,又似乎是在傾訴,最后解開韁繩,翻身躍馬,無須揚鞭,疾馳出城的經(jīng)典畫面…… 這一陣由近漸遠,由強變?nèi),鼓點般敲打出大地晨曦的馬蹄聲,一直延續(xù)到了1988年。這一年,德令哈作為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首府所在地,經(jīng)國務院批準并頒布政令:德令哈不再是隸屬于烏蘭縣管轄的縣級鎮(zhèn),單列為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直轄的縣級市。由此,德令哈這個地域面積闊達2.77萬平方公里、市區(qū)面積堪比世界博彩之都澳門的城市,終于迎來了千載難逢的發(fā)展機遇。 然而,在當時它不外乎就是一座樓房超不過百棟,民居大都是白墻紅瓦或青瓦白墻的院落,甚至是土坯黃泥壘成、屋頂沒有一片青瓦的平房,以及一座座干打壘的莊廓,人口不足三萬,街道狹窄閉塞,難有徹夜燈光的西部邊城。 P35-4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