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滿地江湖吾尚在:章太炎與近代中國


作者:孫德鵬     整理日期:2016-07-28 10:13:50

歷史上為章太炎作傳的不乏大家,而作為一個研習憲法史的青年學者,作者所說“章太炎是有別于革命家的革命家,是反對憲政的憲政主義者”,“差一點就成了一個憲政主義者,也差一點點就是一個反憲政主義者”這些評價卻讓人耳目一新。他深情地追溯章太炎的一生,從清王朝覆滅,到革命軍興起,描寫章太炎是如何不遺余力地主張打破革命的虛妄、打破憲政的虛妄,打破議會的虛妄,打破進化論的虛妄,獨自承擔了時代巨大的苦難與重負。從而,他將章太炎的傳奇經歷與中國近代化的進程融為一體,為身為革命家的太炎先生畫像,也為身為學者的太炎先生畫像,自然也為其所處的這一時代畫像。 
本書簡介:
  這是一本章太炎評傳,評的是作品,傳的是人生,好在仍有意氣揮灑,且不失雄強,或可稱之為太炎先生的隔代傳心之作。縈繞此書的不是重整山河的熱烈鄉(xiāng)愁,而是重啟記憶之門,與太炎先生一起走過二十年的天真與感傷:從《訄書》、《中華民國解》到《俱分進化論》、《五無論》、《四惑論》,之后融入了《齊物論釋》,融入了魯迅的平民性、農人傲骨,最后,在《破惡聲論》、《阿Q正傳》、《孤獨者》中,師徒二人雄赳赳地聯手打敗了時間。作為一個研習法律史的教書匠,作者執(zhí)迷于章太炎的一枝熱筆,倚著兩扇空門,琢磨著“士別三日”樣的問題:章太炎人如其名,有一雙火眼,游俠氣質的火眼,這雙火眼是如何觀望中國的法律變革的?章太炎是謎一般的革命家,學問好,又有佛學的底子,每以道家文體,寫出佛家慈悲,這是怎樣的一種風格?章太炎迷戀舊時文化,仿佛一個落難的富家公子,隔著玻璃窗望見別人在自家舊宅宴樂,總懷著深刻的尊嚴感。如何看待這種中國知識人階層常有的尊嚴感?章太炎不是在澆水,而是為革命之花澆蜜。人稱“章瘋子”的他每每故做不同,其實是真正不同。我們這些晚輩后生,有時間,有精力,有自由,卻舍不得拼命,舍不得瘋狂,是不是有必要琢磨一下他的瘋魔?章太炎從未獲得一個所謂的“官身”,如他所說,打破書齋,只能慈悲地打破它。閱讀此書,就是與章太炎一起慈悲,一起來打破自己心上的冰山。
  作者簡介:
  孫德鵬,法史學者,任教于西南政法大學,主要研究方向是清末民國憲法史,著有《疲勞的顏色》(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從走上講臺到過上一種手邊有幾本書的教書匠生活,始終都有點不期而遇的感覺,所幸仍樂此不疲。
  目錄:
  引言章太炎的位置
  壹世有大儒
  “神經病質”
  儒俠
  一個佛學的根底
  古文學光榮的結局
  貳天下有亟事
  少年氣盛
  先有良俗,后有憲政
  廢科舉
  立憲輿論
  五位大臣
  中國語境
  大權統(tǒng)于朝廷#41900;庶政公諸輿論
  為時已晚引言章太炎的位置壹世有大儒“神經病質” 儒俠 一個佛學的根底古文學光榮的結局貳天下有亟事少年氣盛 先有良俗,后有憲政 廢科舉立憲輿論五位大臣 中國語境大權統(tǒng)于朝廷ꎬ庶政公諸輿論為時已晚 否定者章太炎叁理想過高的憲法立憲國之國體問題 立憲國之權力問題“精神性”憲法觀1903年 合群與獨立 肆大知閑閑何謂近代? 近藤邦康與列文森誰是革命軍? «革命之道德»有學問的革命家 «訄書»進化論以法律為詩書«齊物論釋» 禮不下庶人帶著抵抗的成長伍天朝議院:從“通達民情”到“毒黎庶”作為方法的中國經驗傳統(tǒng)的立場:“通達民情” 衙門與“愛漢者” «東西洋考每月統(tǒng)計傳»民本與議院«瀛寰志略» «代議然否論» 陸光復前后俗態(tài)可掬 共和之美革命軍起,革命黨消 二次革命 柒練兵者袁世凱王氣漸失,兵氣日盛 亂世梟雄 棋子 捌洪憲帝制一個共識民意不可違 法無戲論 玖民國遺民京師冠蓋之區(qū)龍泉寺 洪憲元年尾聲滿地江湖吾尚在前言文化的意思,就是自說自話。如兩個孩童“聊天”,看似熱火朝天,其實是各自咿呀。待到他們長大成人,便會生出些執(zhí)念。“忠誠”亦是一種執(zhí)念,為了有序可循而被江湖圍困:寧犯朝廷之法,不負江湖之義。
  章太炎這個人,有童真的一面,也有義氣的一面,太炎先生的筆熱得滾燙,下起筆來卻是冷靜得不得了。他不會把周遭當作廢墟,古文學的詩意固然燦爛,然而只在語詞的意義上才有韻味。華麗過去早已消失,一去不復返。如果做不成進步社會的寵兒,那就干脆做個令人憎惡的幽靈,懷著慈悲的幽靈。
  與那些廢墟中呼喚舊日虛榮的聲音不同,章太炎的聲音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另一種語言。他是竭力避免感傷哀怨#41900;一面是勉勉強強的歷史自豪感,另一面卻是堅硬的“民族主義”。“廢墟中的憂傷”,“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等等,不過是三流畫家的庸俗畫作——把美人之死置于畫幅的中央——章太炎厭惡這樣的畫家。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悲傷節(jié)奏。清帝遜位,民國初建,中國是翻新中夾雜著不舍。人們樂見共和國之進步,卻把自己的房間布置得跟博物館一樣。文化的意思,就是自說自話。如兩個孩童“聊天”,看似熱火朝天,其實是各自咿呀。待到他們長大成人,便會生出些執(zhí)念。“忠誠”亦是一種執(zhí)念,為了有序可循而被江湖圍困:寧犯朝廷之法,不負江湖之義。章太炎這個人,有童真的一面,也有義氣的一面,太炎先生的筆熱得滾燙,下起筆來卻是冷靜得不得了。他不會把周遭當作廢墟,古文學的詩意固然燦爛,然而只在語詞的意義上才有韻味。華麗過去早已消失,一去不復返。如果做不成進步社會的寵兒,那就干脆做個令人憎惡的幽靈,懷著慈悲的幽靈。與那些廢墟中呼喚舊日虛榮的聲音不同,章太炎的聲音是來自另一個時代的另一種語言。他是竭力避免感傷哀怨ꎬ一面是勉勉強強的歷史自豪感,另一面卻是堅硬的“民族主義”。“廢墟中的憂傷”,“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等等,不過是三流畫家的庸俗畫作——把美人之死置于畫幅的中央——章太炎厭惡這樣的畫家。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悲傷節(jié)奏。清帝遜位,民國初建,中國是翻新中夾雜著不舍。人們樂見共和國之進步,卻把自己的房間布置得跟博物館一樣。章太炎心中也有這樣的一座博物館。放逐、廢黜、謀殺、爭權奪利、夷為平地的種種故事,構成了帝國重生的巨大畫幅。與此同時,也留下了寂靜如空宅的一座座宮殿,人人視之為老朽破舊的怪物。在這個灰色國度里,人們不是在對抗哀傷,就是把它一點一點地內化為自己的哀傷。只有一個章太炎,在這個憂傷的國度里宣稱:即便全世界都是涼的,他的筆也不會失了溫度。風格這個東西是宿命的。章太炎的人生里既有果敢,也有退卻,總懷著大信。他遠遠觀望,一塵不染,如游吟詩人。據說荷馬的名字有碎片收集者(pieces-together)的之意。詩人者何?敏感于人世變遷,用顫抖的筆勾畫出一條連綿不斷的感知溪流,在章太炎那里,這個溪流是革命的意識流。一個好作家一定是比讀者先感到厭倦,才能有創(chuàng)造力暴發(fā)的新起點,章太炎就是這樣的好作家。思想界的突變、反抗、阻塞、掙扎與摒棄,全在數年間發(fā)生。盡管寫作風格極端,章太炎也與同代人一樣,生活在平常人的遺憾中。他是用文字的碎片把自己包裝成另一個人,這些碎片暗暗指向一個神秘的海灘,他和他的讀者繞過迷宮才能到達,旅程漫長,但充滿快樂。章太炎的文字很輕,讓人看到包裹著事物的空氣,于是,讀者便進入到一種奇特的飄浮狀態(tài)。對于這個狀態(tài),有人視之為自治領地,也有人看到一座裝滿無知與懷疑的地窖,章太炎是時時游離于這兩座城池。他的一支筆是肯定中有懷疑,否定中又藏著肯切。對于中華民國,章太炎一直心存疑懼:一方面,作為中國人是一個不可避免的命運。而且不管人們做什么,都是中國式的中國人;另一方面,也是往往被忽略的一點,作為一個中國人還意味著一種假象。一個面具,他可以從容地處理掉那些歐洲的難題、美洲的難題、日本的難題,而且從來都不是“盲目”地處理,也并不受什么特別的約束。人們只是用新的取代了舊的,或者是用舊的克服了新的。民國是個巨大的夢境:革命者捱過無數的不眠之夜,民眾卻鼾聲如雷。讀書人徹夜高談闊論,洋車夫卻夢著面包,沒人在乎什么失落的家園,倘是家破人亡也就罷了,痛苦的是家破人不亡。章太炎毫不猶豫的放了一把火,才驚醒了夢中人,把個阿賴耶識也一舉拆穿。講佛學也好,談齊物也好,都是章太炎從古人那里繼承的精神血統(tǒng)。誰拒絕這個血統(tǒng),誰就失了志氣,再怎么激昂也掩蓋不住喪氣話的疲態(tài)。曹植說“來日大難,口燥唇干;今日相樂,皆當喜歡。”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到底不如曹操的«秋胡行»:“歌以言志,晨上散關山……歌以言志,我居昆侖山。”人生,還是一意向上的好,太炎先生和他的中國都是樂在其中。幸甚至哉,歌以言志。人生本可超然,上智定懷此愿,是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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