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阿爾瓦雷斯作品:加西亞家的女孩不再帶口音


作者:茱莉婭?阿爾瓦雷斯,林文靜     整理日期:2014-06-22 18:09:15

在風光旖旎的故鄉(xiāng)島國,加西家四姐妹是令人艷羨的天之驕女,總是有私人司機為她們打開車門,總是有園丁對她們脫帽行禮,總是有十幾個女仆陪伴左右。
  如今,流落異鄉(xiāng)的加西亞一家?guī)缀跏チ耸煜さ囊磺校杭覉@、財產(chǎn)、地位、語言……父母自顧尚且不暇,四個稚嫩懵懂的心靈只能相互依偎取暖?释谌胫髁魃鐣乃齻冹倨搅祟^發(fā),抽煙,喝酒,與美國男人約會,甚至忘掉了母語,在成長的道路上陷入了迷途……
  
  作者簡介:
  茱莉婭?阿爾瓦雷斯(1950—)
  美國作家、詩人,當代文壇最重要、最暢銷的西語裔作家之一。祖籍多米尼加,十歲那年,因父親卷入反抗獨裁者的政治風波中,全家避走美國。有感于《一千零一夜》敘述者的力量,自幼立志成為用筆講故事的“桑魯佐德”。她將家族經(jīng)歷及自身感受呈現(xiàn)在作品之中,以西班牙語和英語唱出雙重文化之歌。2000年,《拉丁人》雜志授予其“年度杰出女性”稱號;2008年入選美國十五位杰出拉美裔文化名人。
  目錄:
  第一部
  心中的渴望
  親吻
  四個小閨女
  喬
  關于魯?shù)?埃爾門赫斯特的故事
  
  第二部
  定期發(fā)生的革命
  發(fā)明之女
  非法入侵
  雪
  歌舞表演
  
  第三部第一部
  心中的渴望
  親吻
  四個小閨女
  喬
  關于魯?shù)?埃爾門赫斯特的故事
  
  第二部
  定期發(fā)生的革命
  發(fā)明之女
  非法入侵
  雪
  歌舞表演
  
  第三部
  西班牙征服者的血統(tǒng)
  人體
  靜物
  來自美國的一個驚喜
  鼓
  
  我的英語
  這部獨特珍奇的小說令我們心醉神迷,帶共赴一場青春的故事盛宴。
  ——《學校圖書館雜志》
  阿爾瓦雷斯優(yōu)美的筆觸巧妙地捕捉到了新移民對于過去尚未忘懷,對于未來充滿幻想的心境。
  ——《紐約時報書評》
  這本書在文壇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家人被迫在陌生的土地上尋找新的身份認同。小說中的十五個章節(jié)就像一幅絢爛的馬賽克拼圖。
  ——《出版家周刊》
  阿爾瓦雷斯展現(xiàn)了移民家庭所要面對的許多重大的和瑣碎的問題,她敏感細膩的語言中有一種調(diào)皮的味道,給人以愉悅的感受。
  ——《柯克斯評論》發(fā)明之女
  媽媽、爸爸、悠悠
  加西亞一家到美國一段時間之后,勞拉?加西亞試圖搞些發(fā)明創(chuàng)造。每次帶女兒們逛商店、見識這個新國度的異景奇觀之后,她總有點子冒出來?逅剐瞧谔煲挥锌站洼d著妻女去參觀自由女神像或者布魯克林大橋或者洛克菲勒中心,但是從勞拉的角度來看,這些是男人們的奇跡。居家用品才是女人們真正追求的寶物。
  和女兒們搭乘電梯時,勞拉為這上下移動的樓梯驚嘆不已。她開玩笑說這可能是雅各布會見的天使上天堂下人間所用的階梯。她們在一個展品前逗留之際,一位漂亮的推銷小姐走了過來,毫無疑問,她正想向這位有四個女孩跟在身后的年輕母親推銷能夠自動除霜的新式冰箱或者有預洗浸泡運轉(zhuǎn)功能的大容量洗衣機,再完美不過了。每次看展品,勞拉都很認真,還問些聰明的問題,但最后一刻她總說會跟丈夫好好商量一下。開車回家的路上,女兒們不管怎么努力也無法讓母親加入她們的談話,勞拉因為剛才的所見所聞而靈光突現(xiàn),已經(jīng)開始在腦子里發(fā)明創(chuàng)造了。
  直到晚上把所有的家務活都做完之后,她才把自己的構思付諸紙上。丈夫已經(jīng)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個小時,他把西班牙語報紙鋪在胸前,支在床頭柜上的眼鏡在昏暗的房間里神秘兮兮地站著崗,好似一位脫離了肉體的保鏢。勞拉那一邊還亮著燈,她背后墊著枕頭,坐在那里忙著她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她的大腿上擱著丈夫從診所拿回來的記事本,上面印有一些贊美制藥公司的句子,為鎮(zhèn)靜劑、抗生素或護膚膏做廣告。勞拉正畫著某種熟悉的物件,但她會加上一個特殊的噴嘴或者更加輕便的把手,使得那東西看上去很怪異。女兒們每每在廚房抽屜或者樓下洗手間的架子上發(fā)現(xiàn)這些草圖便咯咯直笑。有一次悠悠確定母親畫了一張鬼才知道的圖;她向姐妹們展示這個發(fā)明后,女兒們怯生生又裝腔作勢地問母親到底想干什么。哎喲,那是她其中一個失敗的發(fā)明,母親向她們解釋,一只孩子用的雙層飲水杯,內(nèi)置一根特大號的吸管。
  女兒們會在晚上勞拉看上去比較空閑的時候跟她聊一會兒天:她們在學校遇到麻煩了;她們想請她說服父親允許她們?nèi)コ抢锘蛘吖渖虉龌蛘呖匆粓鲭娪啊滋斓臅r候去,媽媽!勞拉會揮著手把她們趕出她的房間!澳銈冞@些小閨女的問題是……”問題在于這么一個事實—女兒們想成為美國人,可她們的父親不同意—剛開始的時候,她們的母親也不贊成。
  “你們這些小閨女打算把我逼瘋嗎?”她威脅道,如果女兒們繼續(xù)喋喋不休,她就要瘋了。“我要是住進貝爾維尤,你們肯定會后悔的!”
  勞拉跟女兒們理論的時候說的是英語。而她所說的英語是一些習語、俗語的胡亂搭配,就如她所說,這表明她“毫無經(jīng)驗”。
  要是丈夫堅持讓她跟女兒們講西班牙語(這樣她們才不會忘記自己的母語),她會厲聲說:“入鄉(xiāng)追(隨)俗吧。”
  悠悠是個大嘴巴,也是姐妹們的代言人,而且她能夠在母親的臥室堅持立場!皨寢,我們再也不去那所學校念書了!”
  “你們沒得選,”母親睜大充滿憂慮的眼睛說,“在這個國家,不去學校是違法的。你們想讓我們一家人都被趕走嗎?”
  “那您想讓我們都被殺死嗎?那些小孩今天朝我們?nèi)邮^了!”
  “棍子和石頭是不會打碎骨頭的。”她吟誦道1。盡管悠悠看得出來母親臉上的表情就像那些小孩瞄準女兒們?nèi)舆^來的一塊石頭擊中了她,但她總是裝作這是女兒們的錯!澳銈兌甲隽诵┦裁凑腥橇怂麄?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是知道的。”
  “謝謝,非常感謝,媽咪!”悠悠怒氣沖沖地走出母親的臥室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女兒們從來不叫她“媽咪”,除非她們想讓她知道在這個國家她是多么令女兒們失望。她是一個不錯的媽媽,對孩子們嘮嘮叨叨,責備孩子們做錯事,給孩子們提提建議,但勞拉卻不是女兒們的知心伙伴,作為美國版的媽咪,她真的失敗了。
  勞拉再次拿起鉛筆在便箋紙上畫了一通,邊畫邊發(fā)出嘖嘖的聲音,然后撕掉幾頁紙,最后放棄不畫了,拿起她的《紐約時報》。雖然也有幾個晚上,她若是有了好主意就會沖進悠悠的房間,臉上帶著紅暈,手里拿著本子,在突然打開的門上急促地敲上一下!柏堖,我有東西給你看!”
  這個時間段正好屬于悠悠自己—她已經(jīng)完成作業(yè),而她的姐妹們還在地下室看電視。悠悠趴在自己的小書桌上,頭頂?shù)臒粝缌耍郎系呐_燈剛好照亮著她正在使用的紙張,房間里每個角落都處于柔和的光影之中。悠悠正用她新學的語言秘密地寫著她的詩歌。
  “你會毀了你的眼睛的!”勞拉開始說教,啪地打開天花板上過于明亮的燈,悠悠當時正用藍色墨汁編織詩句,從錯綜復雜的情感中誘導出羞答答的激情,而勞拉如此大的動靜把悠悠所有的情感都嚇跑了。
  “噢,媽媽!”悠悠大叫一聲,朝母親直眨眼,“我正在創(chuàng)作。”
  “哎呀,貓咪!必堖涫且粋共用的昵稱,勞拉寵著誰就叫誰貓咪。“貓咪,等我掙到一百萬,我就給你買臺屬于你自己的打字機。”(悠悠一直跟母親念叨著要買一臺打字機,就像父親買回家制作訂購表的那臺一樣。)若是有人恭維,她就說這是“火雞上的肉汁”。這次她極力想要討好悠悠!拔?guī)湍愎鸵粋打字員!
  母親撲通一聲坐在床上,拿出她的便箋紙。“貓咪,猜一猜這是什么?”悠悠研究了一會兒上面的草圖。轉(zhuǎn)一下把手,肥皂就會從淋浴的花灑噴出來?速溶咖啡里頭已經(jīng)含有乳脂?你不在家的時候,能給盆栽澆水的定時灑水小塑料容器?當你的停車計費表即將過期時,鑰匙鏈上的計時器就會停掉作為提示?(如果你不記得鑰匙擱哪了,那么這個計時器發(fā)出的滴答聲會幫助你很快找到鑰匙。)那個有名的發(fā)明,可惜只是個馬后炮,一個簡筆畫人物用一根繩子拉著一個方塊—那是帶輪子的手提箱。“哦,當然啦,”悠悠迎合著母親,“每個家庭都需要這樣的東西:洗澡就像洗車一樣,會發(fā)出定時炸彈般聲音的鑰匙,用皮帶拴住的行李箱!”到現(xiàn)在為止,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家庭笑話,她們的愛迪生媽媽,她們的本杰明?富蘭克林媽媽。
  母親臉色大變!暗昧税!動動你的腦子!币怯朴圃俅尾洛e,她就會用鉛筆向悠悠指出這個不可思議的奇跡的各個的亮點。“還記得那次我們開車去熊山嗎?我們到了那里才意思(識)到忘了帶雅(野)餐用的啟瓶器!保▌诶呐畠簜円恢睅退m正口音,但她堅持這么念才是正確的。)“我們準備用餐時才發(fā)現(xiàn)沒辦法打開罐頭,還記得吧?”(在這些旋轉(zhuǎn)蓋的罐頭前面,她宣稱突然有了個點子。)“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悠悠搖搖頭!笆瞧嚤kU杠,但是這個部分可以拆下來當罐頭起子。如此簡單卻是必需的,對吧?”
  “是啊,媽媽。你得申請發(fā)明專利!庇朴坡柭柤,看著母親把這張紙撕了下來,角對著角小心地折了起來,好像她要把這張紙保存起來似的。但走出房間時她又把紙扔到了廢紙簍里,如同放棄者般笑了幾聲!鞍虢锇藘桑贿^如此!
  勞拉的女兒們沒有一個鼓勵她做這種事。她們討厭她把時間都花在那些愚蠢的發(fā)明上。在這里她們正試著融入美國人的國家,她們需要幫助,弄明白自己是誰。為什么愛爾蘭小孩的祖母被罵作愛爾蘭佬,可回頭她又罵她們是西班牙佬?她們?nèi)覟楹芜x擇來這個國家?這些問題的解答都很重要,可她們的母親卻沒有時間為她們答疑,而是忙著發(fā)明器具讓美國媽媽們生活得更加方便。
  有時候悠悠挑釁母親。“為什么,媽媽?搞什么發(fā)明?您不會發(fā)大財?shù)摹C绹艘呀?jīng)想出了一切,您是知道的!
  “也許不是。也許—只是也許—有些重要的東西,他們還沒想到呢。耐心點,淡定些,連驢都能爬上棕櫚樹呢。”最后這句是她眾多的多米尼加俗語之一,她把它引用到自己蹩腳的英語中來。
  “但是意義何在?”悠悠抓住不放。
  “意義,意義,每件事情都需要意義嗎?你為什么寫詩?”
  悠悠不得不承認母親這回說到點子上了。但是,如果按事情的輕重緩急來分,比起發(fā)明一個給正學尿尿的小孩用的音樂小便器,一首詩仿佛重要得多。
  四姐妹討論過這個問題,在這個新的國家有很多令人困惑的問題,姐妹們經(jīng)常聚在一起討論。
  “比起改造我們,還是讓她去改造輪子好了!贝笈畠嚎ɡu價說。在這個狹窄擁擠的美國小家庭里,母親驚人的精力正慢慢抽走她們的自主能力。還是讓母親有點事兒做吧。她能造成什么危害?而且她需要別人的認可。在老家,大伙自然都知道她是德拉托雷家的一員。當全家人抵達美國時,勞拉仔細清楚地說出“加西亞?德拉托雷”—自己娘家和丈夫的姓氏?蓪Ψ轿⑿χ砬闆]有任何變化,表示沒聽說過她的名字。她要讓這些人都看到。她要向這些美國人證明,一個聰明的女子拿著一支鉛筆和一本本子能做些什么。
  有一次,她的發(fā)明差點兒就成功了。每天晚上,她喜歡關燈睡覺前在床上讀《紐約時報》,看看美國人都在做些什么。有一個晚上,她興奮地尖叫一聲把旁邊的丈夫給吵醒了。丈夫直挺挺地坐了起來,伸手拿自己的眼鏡,慌亂中把眼鏡給打飛了。“Quepasa?Quepasa?”出什么事了?他的聲音里透著恐懼,來美國之前她在多米尼加聽到的那種恐懼。在那里他們被監(jiān)視;他被跟蹤了。他們當然不能交談,晚上只能在黑糊糊的床上互相低語,F(xiàn)在是在美國,他安全了,甚至成功了;他在布朗克斯開的診所擠滿了病人,還有思鄉(xiāng)成疾、想回老家的人。但在夢里,他;氐侥切┛膳碌娜兆右约奥L的黑夜,而妻子的尖叫確定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他們最終還是沒能逃脫;秘密警察最后還是抓住了他們。
  “哼,太狡猾了!記得我給你看的那張給行李箱加上小輪子的圖吧,那樣的話,我們旅行的時候就不用搬那些沉重的負擔了。有人盜用了我的想法,掙到了一百萬!”她當著他的面抖動著報紙,“看,你看!這個男人可不是傻瓜!他沒有把所有的撲克牌都放在次要的位置。我一直告訴你們,總有一天我的船會在夜晚的時候離我而去!”她對著丈夫和女兒們搖晃著手指,同時大笑起來,就像電影里的瘋子一般發(fā)出瘆人的笑聲。四姐妹已經(jīng)聚在父母的房間里。她們看了看母親又看看彼此。也許她們都在想同一個問題,要是媽媽最后真的住進貝爾維尤精神病院,難道不是詭異而令人傷心的事嗎?
  “好啦,好啦!”最后勞拉揮手示意女兒們離開她的房間,“喝灑出來的牛奶是沒用的,這點毫無疑問!
  正是這些帶輪子的行李箱讓勞拉停下手來;她不過是計上心頭不經(jīng)意地想到這點子。然而,那個剽竊者卻得到了所有的榮譽和金錢。試圖和美國人競爭有什么用呢:他們總是領先一步。這里畢竟是他們的國家。還是多多關心自己的家庭吧。勞拉放眼望去—女兒們暫且不說—她發(fā)現(xiàn)了丈夫的診所需要她。一周中有幾天,她很職業(yè)地穿起白色工作服,上面還別著寫有名字的牌子,拎一只裝滿了保潔用品和抹布的購物袋,搭丈夫的車到布朗克斯。在路上,她要么整理汽車儀表盤上的小柜,要么從給候診病人看的雜志上撕下地址便利貼,因為她從某個地方了解到那些癮君子是如何通過這些便利貼找到醫(yī)生的住處并且破門而入竊取注射器的。晚上她就做賬,在各個欄目里填上當天掙了多少錢。誰有時間發(fā)明愚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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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瓦雷斯作品:加西亞家的女孩不再帶口音的作者是茱莉婭?阿爾瓦雷斯,林文靜,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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