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蕎麥


作者:海馬     整理日期:2014-05-20 19:51:07

《蕎麥》由海馬所著,《蕎麥》是一本懷舊主題的心靈美文。描寫了南國故鄉(xiāng)的淳樸風情與人物,以及那些伴隨而來的成長記憶:鄉(xiāng)村學校、糧票、啞巴貨郎、蓋草房師傅、存折藏在破鞋里的單身漢、小學的緋聞女同學、回憶私塾舊事的老男人、上課講孫悟空的校長、累死也不嫁干部兒子的上海知青姐姐、返城、土地工、高考、反映了近四十年來鄉(xiāng)村生活在作家心底所留下的印跡。
  
  作者簡介:
  海馬,本名王勇。1966年5月生,江蘇南通人。畢業(yè)于南京大學中文系,文學博士,副教授。曾長期從事教育及新聞記者工作,現(xiàn)任三江學院黨委宣傳部長、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教師。2010年,被評為江蘇省高!扒嗨{工程”學術帶頭人培養(yǎng)對象;2011年,入選江蘇省首批高校優(yōu)秀中青年老師和校長境外研修計劃。近年來,發(fā)表學術論文30余篇;同時,發(fā)表詩歌、散文、小說、評論等作品100多萬字。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江蘇省魯迅研究會理事,南京大學哲學系博士后。目錄:
  敲鐘人
老乞婆
草匠伯伯
啞巴貨郎
三爺
張二爹
秦燈甲
年寶
楊九河
來富
蕎麥
蔡長明
潘家佬
行者
紅敲鐘人
  老乞婆
  草匠伯伯
  啞巴貨郎
  三爺
  張二爹
  秦燈甲
  年寶
  楊九河
  來富
  蕎麥
  蔡長明
  潘家佬
  行者
  紅
  土地工
  龍鳳
  蘭
  焦家老頭
  剃頭匠
  蓮
  楊酒壺
  應貴
  丁祥鳳
  王二小
  老虎
  羊癇瘋
  豁巴
  上海姐姐
  花家
  驢子
  楊梅鬼與雌螺眼
  大先生
  關于《蕎麥》的定作札記
  附:海馬和他的《蕎麥》
  我要說的敲鐘人,是蘇北鄉(xiāng)下的一個老校工,他叫老夏。
  老夏站在那兒,瘦得像個陽光下的影子,似乎一陣風過,便紙人一般飄向天空,半支煙工夫也下不來。20歲的當兒,學校初創(chuàng),老夏也是這么單單薄薄,帶了個藍色布包裹來當校工,一直干到60歲退休。這其間,他經(jīng)歷了9位校長,一批又一批學生,小鳥般飛來又飛去。老夏是見證人。
  老夏是九朝元老,老夏甚至還是黨員,除了黨內(nèi)同志,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入黨的,老夏像個“地下黨員”。
  老夏的身份也實在微妙。校長叫他“老夏”或者“老夏同志”,老師們稱他“夏師傅”,學生叫他“夏老師”(鄉(xiāng)下的娃,把學校里每位非學生的都叫老師),食堂里的兩校工則喊他“夏老頭”。
  除了管打鐘,老夏還兼管辦公室的打掃和茶水,教室的關門關窗,油印室里的試卷、資料油印。每天早晨,老夏把教室門一個個打開,把開水送往各個辦公室,把桌子、地灑掃干凈,然后,微笑著站在大門口,看著上課的老師、上學的學生,一個個魚貫而入,在“夏師傅”、“夏老師”的晨候聲中,他的臉上灑滿了早晨的陽光。然后,一天的事就是打鐘、油印,中午添換茶水,下午關窗、關門,九點鐘準時把大門關上。這一切,老夏做得有條不紊,像個時鐘一樣準確、穩(wěn)健。每天都是如此。
  老夏干得最有詩意的事,自然是敲鐘。在一棵巨大的刺槐樹的枝丫上,掛著一口銅鐘,也許從建校初就在那兒了,鐘繩是用老夏從家里帶來的亞麻搓成的。這是一種鄉(xiāng)村風景。老夏便是這風景中的主人,他款款牽動鐘繩,在晨風中,在暮色里,在雨中,在風里,把鐘撞響。
  老夏的鐘會說話。“當當當,當當當”,那是上課鐘,操場上的頑童聽起來就是老夏在說:“上課了,孩子們!上課了,孩子們!”下課的鐘聲則“當——當——當……”,慢悠悠,有條不紊,像老師走下講臺穩(wěn)健的步子。
  上操鐘則像軍號,“當當當當當……”一聲緊似一聲,響得像京劇中催場的鑼鼓一般急。伴隨這鐘聲,便是學生“嘩嘩嘩”奔向操場的腳步聲,任何想拖課的老師都抵擋不住這鐘聲。遠近的農(nóng)家,因為有了老夏的鐘聲,幾乎都可以省下買鐘表的錢。
  有一段時間,老夏家中建房,找了個臨時校工干了半個月。老師意見紛紛,開水不燙,泡不開茶葉;試卷印得不清楚;地上掃不干凈……其實,最大的缺陷,是那位代理校工的鐘敲得毫無氣韻,干巴巴的,像個大老爺們的破嗓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哼。學生們都搞得茫茫然,不知是上課鐘,還是下課鐘。我想,凡是在這里呆過的人,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不會忘懷老夏的鐘聲。我甚至忽發(fā)奇想,假如老夏懂得韻律的話,一定能用那口鐘奏出音樂來。可惜,他一點也不懂音樂,甚至連字也不識幾個。
  幾年前,學校買了電鐘。油印室也換進了一個姑娘,打字兼印刷。于是,校園里便響起了現(xiàn)代文明的聲音,尖銳刺耳,毫無詩意。大家都為那鐘聲的消失,有些失落。大鐘還掛在樹上,老槐樹依舊蓬勃。老夏每天開過門,送過茶水,便坐在門房的躺椅上,看天、看田野,看遠處的村莊和云,嘴里哼著小調(diào)兒。幾十年來,他從來沒有這么閑過。電鈴初裝起來的那幾天,人們不時會看到,在電鈴就要響起的瞬間,他轉悠到大鐘下,抬起手臂,在快要觸及鐘繩時,那手突然定格,然后,訕訕地垂下。
  沒過幾天,電鐘忽然壞了,老夏歡天喜地,老師們也滿臉喜氣,于是,校園里重又響起那鐘的歌聲。但小鎮(zhèn)上的修理工很快到來,將電鐘修好了。
  而且,大家慢慢習慣于那電鐘的聲音、節(jié)奏,雖然有些吵人,不近情理,但慢慢也就聽出,其中也有一種音樂的東西。于是,人們又看到一個坐在門房里曬太陽的老頭,看天,看田野,看遠處的村莊和云,就像古槐樹下的那口大鐘,他成了古老風景的一個部分。
  三年后,年屆六十的老夏,光榮退休了。其實,三年前,電鐘從上海運回的那個美麗黃昏,敲鐘人老夏就已帶著他的道具,走下他演出多年的舞臺。退休了。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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