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留味行:重返祖母流亡之路


作者:瞿筱葳     整理日期:2014-04-19 10:33:38

《留味行:重返祖母流亡之路》是一部充滿對過世親人追尋與思念的旅記,記述橫跨70年的臺越黔川滬流浪紀行,更特別收錄《奶奶的十一道菜》,講述11則溫暖家常食譜故事。作者瞿筱葳加入“云門流浪者計劃”,帶著一張地圖和一本奶奶的口述歷史上路,想要將奶奶抗戰(zhàn)時期千里尋夫的逃難路線重新走一遍,了解奶奶的青春故事和家族的歷史,也重新嘗一遍奶奶所做的家鄉(xiāng)菜,那或許是自己生日時必不可少的雪菜肉絲煨面,又或許只是一盤簡單有味的家常腌黃瓜。這一段異鄉(xiāng)尋味尋根之旅,滿載對故人故地的懷念,追思永不會被遺忘的親情往事,以及大時代背景下普通家族、平凡個人的漂泊軌跡與生活歷史。
  作者簡介:
  瞿筱葳,出生臺北,倫敦大學QueenMaryCollege知識文化史碩士。曾任職環(huán)保團體、媒體,現(xiàn)為影像工作者,參與多部國際頻道紀錄片制作,包括Discovery頻道《臺灣人物志:林懷民》《臺灣人物志II:黃海岱》等。
  02009年以“重返祖母逃難之路”主題獲得云門流浪者計劃補助,進行為期九十天的旅行,遂成此書。
  
  目錄:
  序:瞿海源
序章:大世界的哈哈鏡
壹上路去
時光機(臺北)
越南行(越南)
邊境的聲音(河口)
生病的食物(昆明)
自由昆明(昆明)
吉星與貴人(騰沖)
貴州試酒量(苗寨)
貳歷史之地
上海未婚妻(重慶)
麻辣會友(重慶)
鄉(xiāng)音這件事(成都)序:瞿海源
  序章:大世界的哈哈鏡
  壹上路去
  時光機(臺北)
  越南行(越南)
  邊境的聲音(河口)
  生病的食物(昆明)
  自由昆明(昆明)
  吉星與貴人(騰沖)
  貴州試酒量(苗寨) 
  貳歷史之地
  上海未婚妻(重慶)
  麻辣會友(重慶)
  鄉(xiāng)音這件事(成都)
  拼圖(宜賓)
  父親出生地(宜賓)
  青年旅社的身世(成都) 
  叁沿江而下
  遇見爺爺(南京)
  味道出現(xiàn)(杭州)
  上海印象萬花筒(上海)
  手足(上海)
  火柴與小女孩(上海)
  肆回家
  外婆的日本婚禮(彰化)
  過世前的吵架(臺北)
  儀式(臺北)
  后記
  “讀完全書,包括媽媽的食譜,深深覺得筱葳寫的是情。三個月的流浪的主要目的不是游覽山川名勝觀賞風景,而是尋尋覓覓找奶奶的蹤跡和味道,是整理與奶奶三十多年的情。我們深深為筱葳在書中流露出和奶奶的深情震動!
  ——作者父親瞿海源
  一個臺灣女孩,在奶奶去世后,重走七十年前奶奶顛沛流離的流亡路,去尋找奶奶拿手家常菜的味覺源頭。旅程中今日的自己和昔日的奶奶,兩個生命都完整鮮活起來。越南云南貴州四川杭州上海,最終找到了那個味道。以食物為往事招魂。平和淡沖,情深意厚。推薦這本《留味行》。 
  ——柏邦妮
  徐留云與未婚夫重逢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件事。
  兩年沒見的未婚夫瞿順卿不僅依然很帥,而且四川女孩子也認為他很帥,喜歡他的還不止一位。徐留云安頓下來之后住在宜賓,兩人還沒結婚,瞿順卿周末才會回家,同事張先生有天話家常一樣來試探:“徐小姐,你一個人怎么敢來?”
  這話問得平常也有點蹊蹺。
  “怎么了?”徐留云問。
  “瞿先生有個女朋友,秋天要結婚了!你不曉得?”張先生也不廢話,直接說了。
  “不曉得!
  “那你怎么辦?”
  “來了就吃喜酒,吃完喜酒就回家!”徐留云是狠角色。
  “回哪里?”
  “回上海,哪里來回哪里去!”
  “你不生氣?”
  “不生氣啊!生氣又沒有用。”
  “哦!上海人就是上海人。”張先生的結論很妙。
  上海人給人的印象就是厲害,有手段?谑鰵v史讀到這里也嚇一跳,奶奶這招是以退為進嗎?這么老遠跑來,要是真的婚事不成,再一個人走原路回上海嗎? 
  奶奶說,其實爺爺信里已經(jīng)告訴了“這一回事”,她知道爺爺另外交了女朋友的。
  但她掌握案情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爺爺可能只說了有新認識的朋友,并沒有說一個劉小姐要跟他結婚,更沒提到還有另一位彭小姐也在追他。但為什么奶奶既然知道爺爺這邊已經(jīng)有了新歡,還要千里迢迢地來四川相聚呢?爺爺信里到底是語焉不詳,還是豁出去了反正天高皇帝遠,要來你就來,大家攤開來一次談清楚?到這里,故事突然從千里尋夫的大時代劇,變成了上海厲害女人對決四川美女的花系列連續(xù)劇,只不過場景時空背景大了許多。
  戰(zhàn)時淪陷區(qū)和大后方是兩個世界,一別數(shù)年誰都不知道會打多久的仗,異地而處,有了新的感情也是自然而然的。大太太和后方太太分隔數(shù)年相安無事,到了打仗勝利要回家了,做先生的反而煩惱起來。
  還沒結婚就在大后方對決的例子大概不多,徐留云以一對二,異鄉(xiāng)應戰(zhàn)。
  一號對手是讀過書的劉小姐,原來就是那位來探聽消息的張先生太太的同學,人家在百貨公司上班,人很能干,還會繡花種田會計。比起大字不識(除了麻將牌的紅中青發(fā)萬字)的徐留云,馬上先下一城。徐留云一聽,竟然沉得住氣說:“很好啊,反正我沒讀過書,她有學問嘛!我比不上她!毙炝粼菩睦锏呐诨饝撘呀(jīng)炸翻重慶,不需要日軍來襲擊了。
  張先生也是個人才,他天天晚上來跟徐留云聊東聊西,主題都繞著劉小姐轉。可能是多角關系還沒有定數(shù),劉小姐又是自己太太的同學,受了太太之托進行諜對諜攻勢也是可理解的。他的手法可說是迂回逼近,再正面迎擊。
  他一句“讀過書又能干”以為會嚇退徐留云,沒想到上海姑娘四兩撥千斤把話回了,看不見底牌,張先生無話可說只好補了一句:“你總有個優(yōu)點,他才會把你叫來!边@一回合,徐留云險勝,至少氣勢有站穩(wěn),沒讓人一拳掠垮。
  二號對手是家里開旅館又開飯店的彭小姐,瞿順卿后來跟徐留云說,他一搬來,彭小姐就“跟蹤他”,上班也送,下班也接,吃飯也陪。彭家就這一個獨生女,彭家不愿意女兒嫁給外省來的“下江人”,她爸媽為此鬧自殺好幾回。
  抗戰(zhàn)時候從長江下游逃難到四川的外省人,一律被當?shù)厝朔Q為“下江人”,這些人因為逃難一貧如洗,這稱呼有貶抑意味。因為省籍問題,瞿順卿不敢娶彭小姐,怕彭家兩老鬧人命,因此疏遠了。結果彭小姐最后還是嫁了一個上海人,爸媽也還真的自殺,家產(chǎn)過了幾年也就沒了。
  原本還期待有精彩好戲,但這多角關系不久有了答案,各人有各人的考慮。瞿順卿心系兩年前的婚約,萬一在四川娶妻生子,勝利回去未婚妻還沒有嫁人,他沒辦法交待,于是把徐留云叫來。徐留云說“有什么好交待不交待,我養(yǎng)得活自己啦”,大概自覺是個民國新女性,自己會打工賺錢,不怕沒飯吃,堅持要未婚夫考慮清楚,要選擇劉小姐還來得及。
  這看似把決定權交給對方的態(tài)度,不論真實心情是如何,都蠻嚇人的。劉小姐得知徐留云在訂婚時已經(jīng)坐過轎子抬進門了,便主動退出。坐轎子抬進門,表示已經(jīng)拜過雙方祖先,家長也都認可了,基本上即是正娶,劉小姐再爭也有破壞人家婚姻的味道了。
  暗潮洶涌的婚前戲碼落幕,兩人決定一個周末在重慶結婚,因為訂婚時在上海已經(jīng)進過門,在這里就簡單與同事吃個飯作結。地方在中山堂,時間就選在奶奶的生日當天。
  我到重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十年后,中山堂已經(jīng)沒有了。
  查了不少數(shù)據(jù),我分析應該原址在大渡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鋼鐵廠。
  我在朝天門附近住了幾天,這里是長江、嘉陵江交匯處,抗戰(zhàn)時民生公司以此為據(jù)點經(jīng)營長江航運,在遷都重慶大撤退的歲月中扮演重要角色,曾在四十天內(nèi)完成遷移十萬噸工業(yè)精華與戰(zhàn)時物資到四川的壯舉。除此之外也運載前方文教學術機構以及無以計數(shù)的逃難人民,民生公司的輪船是抗戰(zhàn)時期的諾亞方舟。
  在這場大規(guī)模的遷徙人流中,我的奶奶在逃難的最后一程就坐上了民生公司的輪船,從朝天門出發(fā)沿長江而上抵達宜賓與爺爺重逢。
  我住的青年旅社面對長江,有一排洗手臺靠街,透過窗子望出去就是滾滾江水,我每天都去搶那排洗手臺,刷牙洗衣都喜歡在那望著長江水流過。如果資料沒錯,奶奶當時就在這附近本來要住下,又緊急上了輪船。
  江水不同,但長江還在,灰蒙蒙廣闊的江面,還是可以讓人想像當年情景。把現(xiàn)時廣場上休閑的人們換成慌忙趕著上船的模樣,就是七十年前的故事,那是一九三九年九月,距離徐留云二十一歲生日還有一個月。 
  我仔細研究奶奶的故事,一本口述歷史讓我畫了又畫,查得到的地名圈起來,查不到的老地名也圈起來,各年份月份另外用鉛筆換算公元與民國紀年,再把歷史事件加以比對,還要算奶奶當時幾歲,只差沒有把Excel打開制作成年表。
  有時候覺得,自己這么做只是把對老人家的思念,轉化成很花時間的行為,讓自己很忙,又好似有建設性,本質(zhì)上只是單純的思念。思念離世親人可能讓人郁郁寡歡,轉化為計劃之后,有那么多任務要完成,整個人又振奮起來。
  朝天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觀光客的休閑景點,到了傍晚江水與黃昏相輝映,對岸燈火通明繁華非常。跟著幾個同住青旅的同伴吃完飯,晚上大家會相約去坐觀光索道(纜車),但我打算省錢,不想五分鐘過個江就花掉幾十元,于是與一起吃飯的眾人告別,從朝天門回到旅社。
  第二天,研究好地圖之后,我搭上了電車前往大渡口,一站一站地輕快前進,電車非常明亮現(xiàn)代,對我來說卻是時光隧道。我下車出站后,在附近繞了一下,還是找了附近年長的婦人問了:“這里以前有中山堂嗎?”對方搖搖頭。
  我依照原定計劃往鋼鐵廠附近走,在門口停留半晌猜想“大概是這里”。我照了一張照片,紀念爺爺奶奶結婚七十一周年,也見證這一支家族血脈的開始。從此兩人從受女孩歡迎的漂亮上海男子、兇巴巴愛逞強的上海女子蛻變成在戰(zhàn)火中堅強支撐家庭的男女主人。即使這個家還很小,他們在此真正長大成人,一起面對往后歷史沖刷下的各種變化與生離死別。我靜靜地站在那里,好像看見七十年的家族時光流轉,我對自己點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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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味行:重返祖母流亡之路的作者是瞿筱葳,全書語言優(yōu)美,行文流暢,內(nèi)容豐富生動引人入勝。為表示對作者的支持,建議在閱讀電子書的同時,購買紙質(zh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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