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公俊一因患有不能生育之癥，在女方家族的干預下被迫與妻子離婚。離婚后，單身的俊一與住在自己隔壁的冴子相識、相知，繼而成為夫妻。俊一、冴子與周圍保持著一定距離，過著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但是，自從冴子答應幫助妹妹、妹夫代孕生子之后，平淡、安穩(wěn)的生活被打破，而在懷孕的過程中冴子的心理也在悄然地發(fā)生變化……
作者簡介：
1959年生于日本愛媛縣，九州大學農(nóng)學系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學專業(yè)畢業(yè)。學生時代通讀了包括夏目漱石和大江健三郎在內(nèi)的日本近代文學全集，同時讀了從笛卡爾、萊布尼茨到機構(gòu)主義的歐洲近現(xiàn)代哲學。也讀了馬克思。學士論文寫的是馬克思，碩士論文寫的是恩格斯。二十二三歲開始創(chuàng)作小說。代表作有《在世界中心呼喚愛》、《世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運轉(zhuǎn)》、《留下靜的鳥兒》、《行到船停處》等。"第一章
在往來于街道的腳步聲中，有一種孤獨感稍顯突出的足音漸漸走近前來。雖然步調(diào)沒有絲毫紊亂，卻只有它清晰地浮現(xiàn)在耳畔。這種與眾不同的足音從熙攘雜沓中脫穎而出，具有奇妙的鮮明性，仿佛用鉛筆把素描的輪廓再次勾勒了一遍�；蛟S是被這種情境擾亂了距離感，雖然聽似近在咫尺，卻意外地感到捕捉到它之后已經(jīng)過了許久�？磥�，其實它在相當遠的地方就已經(jīng)俘獲了聽覺。
要來了，要來了——心中一旦產(chǎn)生了這種念頭，就愈發(fā)感到只有那種足音脫離人潮走近前來，仿佛被此方吸引過來一般帶有令人生畏的率真。那腳步聲縮短距離越來越近，到了幾乎要侵入家宅的地步時戛然而止。周圍被沉寂所籠罩，對方似乎在探摸什么。片刻之后，響起了投放硬幣的聲音、貨品落下的聲音，然后就是自動售貨機內(nèi)存的錄音“多謝惠顧”。當機器安靜下來的時候，腳步聲已經(jīng)漸行漸遠，返回原先的人潮當中去了。
冴子說：“我實在是無法擺脫那種外人逼近的緊迫感，總感到有陌生人朝這座房子逼近，眼前甚至能夠清晰地浮現(xiàn)出對方在衣袋中手握硬幣的樣子，每次聽到腳步聲都會全身緊繃起來�！�
“你總是那樣的話，身體恐怕要出問題哦。”俊一一邊準備上班的東西一邊說道，“他們的目標不是這座房子而是煙卷，對不對？
就算是走到你跟前來了，他眼睛盯著的也不是這座房子嘛�！�
“那倒也是�。 眱曜逾筲蟛豢斓乩^續(xù)訴苦，“不過，我總覺得那些陌生人走過來時的樣子有些可怕，聳著肩膀、直勾勾地瞪著雙眼。我以前就從廚房看到過這種情景，當時真的很害怕�！�
“你過于神經(jīng)質(zhì)啦！”
“是嗎？”
“今天早上報紙報道的老鼠新聞看過了嗎？”
冴子默默地搖了搖頭。
“有個男人抓住一只在家中到處亂竄的老鼠，扔進屋外的火堆。渾身著火的老鼠竄回家中，結(jié)果把那男人的房子燒了個精光。”
“這跟自動售貨機有什么關(guān)系呀？”
“我覺得好像有關(guān)系��！”
俊一的語調(diào)似乎有點兒不太自信，說完他就走進洗臉間，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做了幾個搔首弄姿的動作，然后走了出來。
“也就是說，過分介意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兒！”他似乎在給剛才說到的那條老鼠新聞下結(jié)論，“只因為家里有老鼠亂竄這點兒事就怒火沖天，反而會遭到慘痛的報復。這不是很有關(guān)系嗎？”
“新襪子給你放在那兒了哈！”
俊一坐在起居室的榻榻米上，開始往腳上套嶄新的襪子�？吹揭m子后跟底部的標簽還沒有拆掉，他便拆下標簽并頗感費解似的仔細查看。
“這雙襪子的策劃設計是佳麗寶公司，銷售是福助公司，而且還是中國制造呢！他們到底想把全球化經(jīng)濟搞成什么樣子��？”
“給你盒飯！”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新名堂呀？”
“這個么……開盒便知，敬請期待啦！”
他接過盒飯包袱裝進提包說：“咱們今后也要以全球化的觀點謀生存啊！”
“這是怎么話說的？”
“有道是‘昨日依舊、今日依舊’嘛！”
“怎么個意思？”
“島崎藤村！”
“原來如此！可是，這跟全球化有什么關(guān)系呀？”
“這就是說，不要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煩惱，要見好就收、知足常樂地生活。如果這樣的話，人類就能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
冴子心不在焉地隨聲附和，眼睛瞅瞅起居室里的電視機。
“你再磨磨蹭蹭就趕不上電車啦！”
“悠著點兒，糊涂點兒，好吧？”
“我明白啦！”聽到丈夫諄諄囑咐，冴子笑著回答。
“那我上班去啦！”
俊一打開房門剛剛跨出一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來。
“盒飯不要太講究了。做得那么富于藝術(shù)性，吃了多可惜呀！”
“我喜歡這樣做，你別介意，盡管吃好啦！”
“話是這樣說……”
“趕快走吧！”
“我走啦！”俊一表情尚未釋然地回應道。
丈夫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后，冴子抬頭望著屋檐上方寬廣的天空。秋高氣爽的藍天上沒有一絲云絮。
自從搬到這里來之后，已經(jīng)過了快一年時間。這座房子是從俊一姑姑夫妻倆那里轉(zhuǎn)租來的。他倆的孩子們都已經(jīng)自立了，以此為契機，夫妻倆決定離開這座多年住慣了的鬧市出租房，搬到郊外的公寓樓去住�？墒牵欠繓|是一位老年寡婦，身邊無依無靠，就住在附近一座獨樓里過著孤苦伶仃的生活。她苦苦央求姑姑說：“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想再去委托房地產(chǎn)商招租陌生的房客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懇請繼續(xù)租用下去，哪怕不付房租都可以。”而且，這位房主二十年來在姑姑他們提出裝修時從未說過一個“不”字。因此，姑姑也想盡量滿足房東的希望。于是決定在形式上繼續(xù)維持在自己的名下租房，并且來找俊一商量此事。
“反正房東今后也未必還能活幾十年時間，”姑姑一如既往地用無所顧忌的言辭說服俊一，“聽說，房東的兒子們想把她送進養(yǎng)老院或什么地方呢！那樣一來，她肯定就會辭退房客了吧！不管怎么說，反正時間長不了啦！而且不用付房租，你們就趁這個機會攢些錢，將來買獨樓也好，買公寓房也好，都夠首付了�！�
兩人被姑姑說動了心，于是決定租下這座房子，并且搬出先前的簡易公寓住在這里。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多的家什，所以一臺輕型貨車就解決了。因為姑姑兩口子郊外新居的家具幾乎都是精裝自帶的，所以這里留下的衣柜和櫥柜他們就照單全收了。此前的公寓房本來就是俊一從單身時代起居住的，后來冴子就以寄居的形式住了進來。雖然在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之后曾經(jīng)搬過一次家，但也都只是在迫不得已時湊合一下，因此長期以來根本沒有購進像樣的家具。
這座房子里的家具雖說已經(jīng)老舊，但做工畢竟都很結(jié)實，所以實屬難能可貴。特別令冴子高興的是，餐具和衣物都可以寬寬松松地收進柜子里了。
這座房子位于通向私營電鐵車站的街道與一條窄巷相交的丁字路口。隔著南側(cè)的街道，長長的水泥預制板圍墻里面是一座大型的汽車制造公司零部件工廠。由于工廠實行每天二十四小時連續(xù)作業(yè)體制，所以寬闊的廠區(qū)在夜間也是燈火通明。在對面那些水銀燈的照耀下，房前擺放著三臺自動售貨機。其中有兩臺銷售香煙，另一臺銷售茶水和咖啡等飲料。
聽說，自動售貨機是在姑姑他們剛剛搬來時，相關(guān)業(yè)者就來協(xié)商設置的。他們?nèi)フ曳繓|商量，房東讓他們自己酌情處理，于是就嘗試性地在街角處緊緊巴巴地擺上了一臺香煙自售機。并且商定，從機器的維護保養(yǎng)到貨品補充都由業(yè)者負責打理，房客完全不必參與其中。取而代之，由業(yè)者向夫妻倆支付若干謝禮，其中也包括了對于造成某些影響的精神補償費。
正如業(yè)者所預期的那樣，自動售貨機的收益相當不錯。姑姑不露聲色地向前來補充貨品的員工打探到自售機的營業(yè)額，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少得可憐，便覺得似乎受到了愚弄，并把此事告訴了俊一。當時，姑姑最小的孩子開始上幼兒園了，她便打算以此為契機開始自己經(jīng)營。
她先把自售機買下來，并且根據(jù)貨品銷售量的走向進行采購。
然后，在第一臺自售機折舊還款完畢時增購了一臺。正趕上后街開始開發(fā)新住宅區(qū)，街道的通行流量比以前更加頻繁，兩臺自售機給夫妻倆的家計帶來了超乎預期的收入。于是，他們又添了第三臺自售機經(jīng)營飲料。可是，這回銷售額卻與電費等成本收支不劃算，沒有賣香煙的利潤高。此外，由于近年來社會趨勢有所變化，反映到香煙銷售中就是收入急劇減少。不過，即便如此也比出去打零工強得多。
當初轉(zhuǎn)讓自售機時姑姑就向冴子說過，她估計按照以前那種結(jié)算方式不劃算。廠家總是按照他們的方式交貨，要想斷然拒絕并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采購，必須經(jīng)過斤斤計較的討價還價，所以相當艱難。于是，姑姑建議他們委托負擔相對較少的業(yè)者。并且說，只要不怕麻煩，每個月還是能賺些零花錢的。可是，冴子對于這項副業(yè)，卻表現(xiàn)出了令俊一也始料不及的積極態(tài)度。她說：“考慮到將來的發(fā)展，現(xiàn)在就要趁早做些多少還能賺錢的營生。雖然我不懂怎樣跟業(yè)者討價還價、怎樣做生意，但很想借此機會學一學，所以希望多多指教�！眱曜淤┵┒�，語調(diào)中透出強烈的緊迫感。姑姑也干勁十足地說：“只要冴子有決心就成�！�
女人們商量的結(jié)果，決定暫先把自售機轉(zhuǎn)為從業(yè)者租賃使用的方式，而補充貨品等雜務就由冴子來承擔。雖然把機器買下來具有自主進貨的便利之處，卻由于繳稅的緣故不得不把每月的收入和經(jīng)費詳盡地記在賬本上，實在太麻煩了。如果采用租賃使用的方式，經(jīng)費等用項都由業(yè)者負擔，所以只需申報純收入即可。當然，這樣就只能銷售由業(yè)者所提供的貨品了。雖然進貨大都偏向于國產(chǎn)香煙，但估計不會有太大的損耗。
如此這般，在冴子的生活中，就開始吹進了與運營自售機相關(guān)的經(jīng)濟社會之風。早晚補充貨品，每周一次進貨，月底支付租金和貨款——日復一日，積日為周，月底結(jié)賬�？∫徽J為，冴子的視野向外面的世界開放，對她來說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早上起來就給三臺自動售貨機補充貨品，這已經(jīng)成為了冴子的日課。由于香煙和飲料在夜晚的銷售量較大，所以到了早上，有些貨品就亮起了售罄的指示燈。如果亮燈的品牌越多而且亮燈時間越長，她就會感到本應帶給家里的收入都流失到了他方，因此總要盡量及時地補充貨品。俊一曾經(jīng)多次調(diào)侃她太勤勞了，還說至少也得吃了早飯再干活兒。而冴子也有自己的理由：從后街新區(qū)出來上班的工薪族幾乎都經(jīng)過門口去車站，其中不少人會在半路買了香煙或咖啡邊走邊用……簡直就像是對他們的習慣細致入微地觀察過。
“要是吃完早飯再補貨的話，不就把那些顧客的錢放跑了嗎？”
“又不是所有的品牌全都售罄了，他們還可以買其他牌子的嘛！”俊一的語氣似乎并不那么自信。
“自售機又不是只此一家，如果老是缺貨的話，人家就去別處買啦！”
冴子這么一說，俊一也就沒有什么反駁的論據(jù)了。他只是附和地說“也許是吧”，似乎接受又似乎沒有接受，但終歸是被妻子的強硬主張壓倒了。
因此，冴子起床的時間很早，即使是在節(jié)假日也從來沒有超過六點鐘。她在天還沒亮時就打開自售機的門鎖，把缺貨全都補齊之后，她就開始準備早飯了。每個工作日的早上，在七點鐘叫起俊一之前，她就基本上把丈夫的午餐都做好裝盒了。冴子雖然早起，但晚上卻未必早睡，總是在起居室里陪著俊一觀望那乏味的電視畫面，丈夫不說“睡覺吧”她也不睡。而且常常在俊一進了被窩之后，她還要記賬或整理發(fā)票直到很晚。即便俊一表示了擔心，她也總是笑著回答“我經(jīng)常睡午覺，沒事兒的”，從來不認真關(guān)注自己的身體健康。于是，俊一為了照顧冴子的睡眠，近來總是盡量早些就寢。
冴子把丈夫送出家門之后獨自吃早飯，一般都是在八點鐘左右。對于冴子來說，這是她終于得以緩口氣的時間。但盡管如此，待在家里總還是覺得要做的事情沒完沒了。例如清掃房間和洗衣服之類，稍稍做得仔細一點兒轉(zhuǎn)眼就到中午了。有時心血來潮，她就開始考慮俊一所說的“富于藝術(shù)性的盒飯”的創(chuàng)意了。此前曾經(jīng)偶然在雜志上看到過相關(guān)介紹，她感到極富情趣，于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她立刻準備了腸滸苔、魚松、鱈魚子、雞蛋絲等材料，在白米飯上面擺出蒙克畫作《吶喊》的圖形。近來，她對這些玩意兒已經(jīng)有些上癮了。
冴子用昨晚剩下的飯菜簡單地對付了午餐，正在打毛活兒的時候妹妹阿泉來了。
“身體怎么樣啦？”阿泉在狹小的門廳里一邊脫鞋一邊關(guān)注地詢問姐姐的健康狀況。
“目前還沒有什么妊娠反應，我這個孕婦當?shù)猛p松��！”
冴子給妹妹遞去坐墊，隨即打開了阿泉帶來的點心盒。
“我覺得口味清淡的點心適合你吃……”
點心盒里裝的是果汁冰淇淋。
“謝謝啦！你不用這么費心嘛！你吃點兒嗎？”
冴子去廚房拿來一只小勺。
“姐姐不吃嗎？”
“我不吃�！�
阿泉拖長聲音說“不客氣啦”，然后挖了一勺獼猴桃冰淇淋。
“今天不上班嗎？”
“到了這個季節(jié)，我就把暑假分開調(diào)休�！卑⑷驯壑庵г诓妥郎�，用勺子尖輕輕地戳著冰淇淋。
“挺忙的嘛！”
“因為有些女性對新顏色口紅能改變?nèi)松钚挪灰�，所以我們就得向她們推銷高檔化妝品。她們一邊描眼影一邊說：這樣就能使美眸變得更加神秘莫測。其實根本就不搭調(diào)！”
冴子輕聲地笑了出來。阿泉跟低調(diào)收斂的姐姐不同，從小就是個率真豪爽的孩子。她雖然反抗父母時直來直去，可撒嬌邀寵卻手段高明。盡管如此，倒也并不招人厭嫌。冴子對妹妹這種性格羨慕不已。
“姐夫怎么樣？”阿泉忽然想起似的問道。
“還是老樣子唄！他嘴上說得倒是挺輕松自在，但其實好像累得夠嗆�！眱曜拥脑捳Z中隱含著對俊一身體的掛慮。
阿泉只“哦”了一聲，心有旁騖似的用小勺挖冰淇淋吃。
她忽然抬起頭來問道：“我摸一下可以嗎？”
“嗯！”冴子有些惶惑似的點了點頭。
阿泉小心翼翼地向姐姐的肚子伸出手去。
“肚子還幾乎沒鼓起來呢！”阿泉遺憾似的說道，“也許是因為姐姐太瘦，所以不顯懷吧？”
“肚子鼓起來要到第四個月以后呢！”
“那就還得等些日子啦！”
冴子沒有點頭，而是輕柔地把妹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然
后，她把話題轉(zhuǎn)向阿泉的丈夫。
“敏夫也挺好吧？”
“托您的福！”阿泉像對外人似的客氣道，“他在網(wǎng)上炒股，好像賺了不少錢呢！”
“那挺好��！”
“因為這比干本行還賺錢，所以他說想辭掉工作�！�
“真那么賺錢嗎？”
“姐夫沒試試嗎？”
“炒股？我那口子可不行��！”冴子笑著答道，“他看報紙的時候，經(jīng)濟版連瞅都不瞅就翻過去了，因為他認為還是郵局的簡易保險最安全�！�
“那倒是挺安全的。不過，本錢也不會增值吧？”
“好像是那么回事兒！”
“你們夫妻倆怎么都是這個樣子呀？”阿泉十分驚訝地說道。
“我們不適合做那種事兒嘛！”
“你也沒有試過，怎么就知道不適合呢？”
“是��！”冴子很輕易地妥協(xié)了。
“關(guān)鍵還是機遇問題啊！”阿泉說道，“就說我們家阿敏吧，他也不是一上手就達到宅友級股民了呀！我們新婚旅行時剩下一些旅行支票，幾年之后他把旅行支票兌換成了現(xiàn)金。你猜怎么樣？當初買進時匯率是一美元兌九十日元，兌換時匯率變成了一美元兌一百三十日元呢！”阿泉望著姐姐的面孔似乎在問“怎么樣”�！半m然我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兒，不過肯定是賺錢了吧！”冴子不太自信地問道。
“當然賺錢啦！”阿泉肯定地說道，“雖然只剩下五萬日元的支票，可那也賺了兩萬日元呢！”
“好厲害呀！”
“厲害吧？就說炒股吧，我當初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兒�？蓳�(jù)說一旦熟悉了就特別簡單�！�
阿泉把吃完果汁冰淇淋的容器照原樣蓋好蓋子，接過姐姐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然后用鄭重其事的語調(diào)說：“因為我們家需要錢�！辈⑶矣貌粶夭换鸬哪抗舛⒅憬愕拿婵�。
“哦——”冴子避開妹妹的目光，隨即平淡地補充道，“可是，不會總是那樣運氣好吧？”
“所以，阿敏也好像學了不少經(jīng)驗嘛！”
阿泉從提包里取出化妝盒，對著小鏡子重新涂抹口紅。
冴子怔怔地望著妹妹的動作說：“用這種方式學經(jīng)驗，我那口子可是不行。”
“哪里呀！姐夫不是專門搞電腦的嗎？現(xiàn)在人們幾乎全都在網(wǎng)上炒股，所以據(jù)說懂電腦的人特別有利呢！”
“那個人再懂電腦，也不會跟金錢掛鉤��！”
冴子把阿泉送到私鐵車站之后，順便在站前商業(yè)街買了些東西。街道兩旁排列著很多魚店、肉店、菜店和酒店等個體商店，所以只要從這頭走到那頭，所需物品就幾乎全都能買齊了。雖然新住宅區(qū)也有大型超市進占，但冴子卻喜歡在傳統(tǒng)老店里購物。魚店主人向新搬來的冴子介紹了很多做魚的烹調(diào)方法，而菜店的小伙計也會在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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