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書房里偷偷想念他的初戀回味那場亂七八糟的愛情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初戀不告而別的真相。「ONE·一個」總編輯小飯代表作。這是一場瘋狂而離奇的情感之旅,小飯以“背叛”的視角審視他的初戀時光,殘忍地將美好的愛情和友情一一打碎——他遭受了愛情和友情的雙重背叛……看似平淡無奇的開始,結尾卻如此出人意料。 作者簡介: 小飯,原名范繼祖,1982年生于上海。「ONE·一個」總編輯。2004年畢業(yè)于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進修于上海社科院現(xiàn)當代文學寫作碩士專業(yè)。曾獲《上海文學》全國文學新人大賽短篇小說獎、《青年文學》文學新人獎等。出版作品有《不羈的天空》《毒藥神童》《螞蟻》《愛近殺》《婚前教育》等。01饅頭生活不愛打麻將,也不愛炒股票。我這樣一個中年人,想想看,什么時候才會在我身上發(fā)生一些能刺激我神經(jīng)的、能被我視作是稀奇古怪的事件呢?一個普通的早晨,新聞:一個七歲的男孩,自稱來自火星。因為逃避災難,來到地球;他預言美國將在五年內(nèi)再一次發(fā)生內(nèi)戰(zhàn),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海底世界的存在。一名政要人物的感情生活出了問題;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四十八位科學家經(jīng)過長達三十年的通力合作,發(fā)明了一種神奇藥物。它能使人迅速進入睡眠——只要你捏住自己的鼻子,美夢就能縈繞在你的大腦。聳人聽聞的,荒唐的......但這些消息絲毫不讓我覺得激動,無論它們怎么夸張,都無法改變我的日常生活,這我很清楚。我的生活無法被改變,永遠是那樣有條不紊、按部就班。每天在夢的盡頭我都能想象自己待會兒醒來后一邊啃饅頭一邊翻看報紙的情境,F(xiàn)實就是這么一回事。這一天因為餓,肚子空蕩蕩的我在恰當?shù)臅r候醒來。睜開我的眼睛,秋日的晨光多像那剛從蒸籠出來的饅頭。暖色悄悄鋪滿了我和妻子的整張床,地板上還隱約能泛起一些微光。我學著球賽里的裁判,抬腕看表。模模糊糊,北京時間九點鐘,應該吹哨終止睡眠啦。我的手表終年在我的手腕上工作,不知疲倦,就如同我終年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知疲倦。其實我知道生活的倦意,但又能怎么樣呢?聽聽新聞吧,讓我對這個世界還有一點渴求——也許這就能滿足我了。除非我愿意癟著肚皮沉浸在夢魘之中,F(xiàn)在,北京時間早上九點鐘,如果要想起床,這確實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時間了。我的妻子她現(xiàn)在就睡在我的身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互相之間用來彼此叫喚的稱謂。我妻子的名字叫“豬頭”——我平時就這么叫她。她的確是豬頭,只要我不起床,她總也不會醒來。如果有另外的綽號,也許該叫她“千年不醒”。跟她過的這十年,我充當了十年的人體鬧鐘,其效果跟人體炸彈差不多:人肉做的,不屈不撓。“豬頭,九點鐘了。”我不輕也不重,推了推她,同時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哈欠。“唔唔唔。”十年來,她打呼嚕的聲音從未改變,就如同此時發(fā)出的“唔唔唔”從未改變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叫她豬頭還能叫她什么?當然,一開始我對她的稱呼稍微含蓄一點,我叫她“咕嚕嚕”,有時候也叫“顧魯魯”,后者更像一個名字。她并不反感這種昵稱——天知道,其實這不是昵稱,世界上只有豬才這樣發(fā)出聲音,所以這是一個惡劣的綽號。到最后,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跟我生氣、鬧別扭。我們在一個晚上為此大吵一架,她甚至因此揚言要跟我離婚,離家出走。這種旅行通常的目的地都是娘家,帶往返的旅行。好吧,那就讓我去一趟我的丈母娘家。結果并不難預測,我成功地把“咕嚕嚕”請回了自己家,完璧歸趙,毫發(fā)未損。但這以后我都徑直叫她豬頭。她依然不太樂意,可也覺得為這種稱呼來回跑娘家不值得。更何況,娘家每年都要跑好幾次,多余就是奢侈。那么,后來她終于不跑了。此刻豬頭翻了一個身,試圖睜開眼睛,可是她的眼睛上面蒙上了很多“饅頭皮”,她怎么也睜不開。我得幫她完成這一個艱難的動作。“嗯,國慶節(jié)啊,多睡一會兒吧。”她的眼皮抵擋住了我的手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求我,反正待會兒我就得求她為我準備早飯。我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弄早飯——到底如何做才不算荒廢我們的生命?——對我來說,早飯是可以避免的,為了有更好的生活方式。這是我年輕時候就認定的事情。但是歲月蹉跎,前幾年醫(yī)生告訴我最好每天起床吃一點早飯,這對我這個中年人的身體健康來說大有裨益。我把醫(yī)生告訴我的話轉達給豬頭老婆——到底如何做才不算荒廢我們的生命?——我想我吃早飯也行,只要別讓我自己弄,倒也不吃虧。老婆聽到了醫(yī)生的這種建議也表示出了興奮:“好啊好啊,以后就有早飯吃了。”聽到這樣的話,我就知道壞了。“女人弄早飯,我們應該遵循社會倫理。”我說。“可是你愛我,你愿意我多睡會兒覺,你不舍得我早上很早起來,聞那股油煙味道。”她說。這種話,加上那可想而知的矯情口吻,如果是出自一個小女孩的口也就罷了,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這樣說,真令人受不了。我愛她么?她現(xiàn)在也許有六十公斤重了。其實真不好回答。我總是避免提出這樣的問題,也拒絕回答自己(如果不小心問出口的話)。反正,今天是國慶節(jié),不用上班,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可是我怎么也睡不著了。我的肚子正在咕咕叫。只有食欲提醒著我,我還活著——到底如何做才不算荒廢我們的生命?為什么我覺得從窗戶外面灑進屋子的晨光是饅頭的原因?因為我餓了。我覺得那是老天賜予我的食物。還是起來吧。我挺起身子,找了一件襯衫披在身上。這座城市的氣候不錯,金秋時節(jié),也許我應該出去走走。要不要帶上豬頭?攜手漫步在馬路邊。這個念頭讓我頓時打消了做任何事情的興趣和情緒。要不帶上兒子也行。我兒子一定也在睡覺。他今年上小學二年級,這小子像他媽一樣愛睡懶覺,好在平時也還算聽話懂事,不用操很多心。但要不是為了他,也許我的確不用每天做早飯,或者苦苦哀求我的妻子做早飯——這兩件事情都讓我煩惱。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shù),不吃早飯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到底如何做才不算荒廢我們的生命?——有時候也很生氣,我希望我的兒子像我才好?墒窍裎乙参幢鼐驼娴淖屛倚臐M意足。兒子正在變得越來越胖。我的生活總是缺一點什么,也許不僅僅是缺一點兒。——到底如何做才不算荒廢我們的生命?算了,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正在洗漱的時候,兒子居然也跑進衛(wèi)生間。“爸爸。”他好像非常不情愿地跟我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跑到馬桶邊上開始尿尿。他尿尿聲響很大,整個衛(wèi)生間充滿了滋啦滋啦的聲音,細小而綿長的水柱正澆入抽水馬桶。他時斷時續(xù),我如同身臨槍林彈雨。我含著滿嘴的牙膏沫“嗯”了一下,表示我聽見了他的晨間問候。刷完牙,我跑進屋子,跟我妻子說:“兒子也起床了,豬頭,你還不起床?你要讓你兒子笑話你么?”“唔唔唔。”她又翻了一個身。我今天偏偏不想弄早飯了。哼哼哈哈。我的鼻子正在生氣,我命令我的鼻子生氣,也命令嘴巴不要去哀求她?墒钱斘一氐搅丝蛷d里,兒子就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著我,意思是說,早飯呢?我假惺惺地問他:“你刷牙了么?”其實我知道他剛剛刷完牙。“刷了。”他說。他還在看我。我真希望他此時打開電視機看電視,從此把吃早飯這件事情忘記?墒撬麤]忘記:“爸爸,我想吃早飯。”生活就在這種毫無頭緒的莫名其妙的對話中開始。讓它繼續(xù)。“喝點牛奶吧。”我說。“我想喝粥。”他輕聲說。這一點我也不太滿意,他從不敢在我面前大聲說話。如果哪一天他跟我大聲說話,中氣十足,我會更愛他,我的兒子。“出去買面包吃吧。”我敷衍著說。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那也好,反正我今天跟我同學約好了出去玩兒。爸爸,那我走了哦。”他背著一個小包就嗖嗖嗖出了門。出門后我妻子從臥室里走出來。她好像是一直在觀察客廳里發(fā)生的事情,也許就等著兒子出門,讓她擺脫弄早飯這件糟糕的事情。如果兒子要喝粥,她想必無論如何都要熬粥,甚至還要算上我一份。“早上好。”她對我說的這句話像例行公事一般,已經(jīng)算不上禮貌。夫妻之間哪兒有什么禮貌,但是也不覺得溫馨。“嗯,嗯,豬頭早上好。”我說。“哼,你再叫我豬頭我就過來掐你。”她生氣地說。“嘿嘿嘿。”我對她笑了笑,“你——豬頭。”豬頭沖向我,舉著兩只手,就像一只大龍蝦那樣朝我發(fā)動襲擊。當她靠近我的一剎那,我把她抱了起來,她可真沉。我把她反抱在沙發(fā)上,親了親她。這些親昵的行為也許是我們維持著這段婚姻生活的理由之一。至少我還挺快活,看到她樂呵呵的笑容,我更加高興。我們擁抱了一會兒,在充滿饅頭的客廳里忍饑挨餓。但是誰也沒有提出弄早飯。也許是希望大家能熬到中午時分。她就喝了一杯牛奶。在她放下牛奶杯的時候,我注意到了桌上的一疊碟片。這是前幾天整理房間的時候從床底下翻出來的。“我們看碟吧。”我發(fā)現(xiàn)我們夫妻倆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在一起看片子了。我記得剛剛結婚那幾年我們在一起看片子的熱情維持了很久,那時候充滿整間客廳的不是饅頭,而是碟片。那些碟片好多都被塞在了箱子里,還有很多已經(jīng)被朋友們永久占有。當然還有一些碟片在床底下。我妻子馬上同意了我的建議。她上午也沒有任何別的事情可做?雌酉蚕驳拇_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我開始得意起來,一個上午的時間容易打發(fā)了。“看哪張?”她把一疊碟片都遞給我,讓我挑選。我翻了翻,都是一些很老的片子,但也不乏好片子?墒俏蚁肟匆稽c刺激的,不要文藝片。驚悚恐怖,槍炮轟轟......諸如此類的最好。幽默搞笑的也行?墒窃趺礇]有呢?都不知道當初一股什么勁,盡看些沉悶得要死的文藝片。我還翻到了黑澤明的《亂》,這么冗長的片子,我現(xiàn)在是怎么也看不下去的。終于找到一張能令我的神經(jīng)繃緊的片子了。法國導演拍的《不可撤銷》,著名性感女星莫尼卡·貝魯奇主演。也許叫莫尼卡·貝魯奇。讓我再仔細看看。豬頭大人對這個片子也有興趣:“就看這個吧,興許挺刺激的。”看來此時大家都需要刺激。打開DVD播放機之前我抹了一把播放機的外殼,一層細密的灰塵在我的食指定居。電視的鏡頭開始搖晃,我摟著豬頭倚靠在沙發(fā)上,像傻子一樣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導演的騙局。觀眾是傻子,演員是瘋子,導演是騙子。我總是這樣想——而我們的生活就在同樣的冒傻氣、發(fā)神經(jīng)和互相欺騙中進行著。這個片子經(jīng)過倒敘,從最暴力最殘酷的故事的結尾出發(fā),最后越來越曖昧溫暖。就像熱氣騰騰剛剛出爐的饅頭一樣。天啊,我怎么又想到饅頭了。做午飯吧,我在考慮。反正片子即將結束。豬頭最先是靠在我肩膀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臥在我的肚皮上了。年輕的時候我肚皮上沒有什么贅肉,不管男的女的,我的肚皮都經(jīng)不起這樣壓。我還記得我的初戀女友當年把頭埋在我懷里的時候都覺得透不過氣來。好在現(xiàn)在中年發(fā)福,任憑豬頭百般蹂躪,肚皮和肺部都表現(xiàn)得非常從容。讓豬頭從我肚皮上起來去做飯不太實際。“餓了么?”我虛情假意地問。“有一點,還行。你呢?”她對我了如指掌,也就是說,看見我屁股扭動就知道我要放......什么話。這時候誰也不能首先承認自己餓了。“我也還行。”我輕描淡寫地說。這種日子就是互相拉鋸。把《不可撤銷》完全看完之后,我呼了一口氣。老實說,挺過癮的。莫尼卡·貝魯奇是我從年輕時候就喜歡的女人,她在片子里面多次脫光了衣服,讓我大飽眼福。即使她穿著衣服,同樣是一件難得的尤物。她胸部完美,臀部也很合適,她身上的這兩個部分都很像......饅頭?我的天。饅頭,饅頭。確實餓了。“飯總要吃的吧。”我心想,然后把我心里想的說了出來:“老婆,我們什么時候吃飯?”注意,這次我叫了豬頭一聲老婆。如果我有特異功能,我愿意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叫幾聲。這個時候最需要這種聲音了,它能讓我的祈求得到最大的效果。“是啊,你餓了么?”豬頭的反問再一次令人失望。我多想她擁有那種助人為樂的精神,善解人意的打算。“叫外賣吧。”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已經(jīng)吃了多年的外賣,豆?jié){盒飯糍飯團之類的東西。做外賣生意的老板全是豬,幾年不更新自己的產(chǎn)品,現(xiàn)有的產(chǎn)品也實在是乏善可陳。“嗯,你打電話。”豬頭發(fā)出號令。連打電話的事情都要我來做,這之前首先還要挪動自己的身子去把電話機搬到豬頭的腦袋上。“喂喂,這里是肇嘉浜路。你知道我住幾號。我要叫外賣......”我已經(jīng)無須把我家具體的門牌號碼告訴他們,近幾年來我一定是他們店最杰出的顧客。他們對我的服務倒也一直不差,二十分鐘內(nèi)會把我的午飯連同早飯一起送到我家門口。讓我抽根煙。豬頭現(xiàn)在躺在沙發(fā)上開始看上一個禮拜的《城市畫報》《生活周刊》或者另外的某一份時尚雜志。此時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太陽升到了每一天作為拋物線軌跡的最高點。遠處的人山人海,為生活而奔波,工作繁忙,連走路都像跑步。鬧中取靜,我每天都能在我家的陽臺上看到上海最繁華的那一部分糟糕景象。有時候我也會偷著樂,相比那些人,我實在是為自己的生活感到高興了。那些人為什么在國慶假期還要加班?而我卻能在家等著一份別人給我送來的快餐?我看到我家樓下一群小孩子并排走著,嘰嘰喳喳,好像在攀比著什么。有人按門鈴。“去開門。”豬頭發(fā)號施令。每一次她讓我去開門,我總能想到那個Flash動畫片——“大頭,去開門。”媽媽命令哥哥,哥哥命令弟弟,弟弟命令妹妹,妹妹最小,只能命令一只叫作“大頭”的狗。那只狗神通廣大,不僅會開門,還會抱怨:“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開門?”“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開門?”我也會這么抱怨。差不多應該是送外賣的。不用透過貓眼去看門外到底是誰了。“您好先生,這是您叫的外賣。”多年來這句話無數(shù)次在我面前被說出。不過今天的聲音有點奇怪,主要是音色上的。這個人不是平時的那幾個年輕外來打工者。聽聲音,他可能是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人。真奇怪,到了我這樣一個歲數(shù)還在幫人家送外賣,這個人真沒出息。咦?此時我的腦袋里停頓了一下——這個聲音似曾相識。讓我抬起頭來看看他。多年來我都沒有好好抬起頭看過給我送外賣的那幾個年輕人呢。“王東生?”我不是很肯定,“王東生?是你么?”對方似乎比我更加驚奇。他此時的神情很像一個滑稽演員。“呵,小飯?”果然是他。呃,差不多二十年沒見面了,我的老朋友。“東生,真的是你啊。”我欣喜若狂,扮演著至尊寶的那一刻激動勁兒。我真想一把把他抱進我的屋子。“你居然住這里啊?呵呵,這兒離我的飯店很近。”“來來來,進屋聊。”我把王東生迎進了我的客廳。“哈哈,小飯,我們好像幾十年都沒見面了。”“是啊,‘女兒紅’都可以有一茬了。你出國后就好像沒再聯(lián)系過。哎,嗨嗨,聽人家叫我小飯感覺真奇妙,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叫我小飯啦,我這歲數(shù),差不多該叫老飯了。”“你這幾年都在干什么啊,小飯?”他還是叫我小飯。讓我慢慢告訴他:這幾年來,我什么都沒干。除了做一只人體鬧鐘,經(jīng)常一邊抱怨一邊弄早飯做家務,在陽臺上看看這個繁榮繁忙的世界之外,我還干了點什么呢?王東生這幾年倒不錯。他可不是什么送外賣的,只是今天他的幾個伙計已經(jīng)跑開,他只能親力親為。飯店的招牌可不能砸在自己的老顧客上。從國外回來之后,王東生搞起了餐飲。馬上就要搞很多連鎖店,他就要把他的那些店面弄成蜘蛛網(wǎng),在城市的地圖上互相拼接。他不像以前那樣無所事事了,說出來的商業(yè)名詞聽上去也很專業(yè),以至于我沒有完全弄清楚他要將他的事業(yè)進行到何種高度。不管怎么說,如果一個男人想要有點出息,四十歲也是一個關鍵的時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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