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紹

昆侖靈骨


作者:糖衣古典     整理日期:2016-05-18 20:14:17


本書簡介:
  在白眉可汗的陵墓之中,灰衣人發(fā)現(xiàn)被他施以奇毒的風冷情,卻是其被金萬流盜走的親生兒子。帶著愧疚與激憤,灰衣人將金萬流擄走……為了解救金萬流,風冷情等人追尋著灰衣人的足跡,來到了神秘莫測的雪域昆侖,傳說之中的西王母是否真的存在?小宛國主墓、大宛國主墓為何相繼出現(xiàn)?風冷情等人能否破解陰陽雙墓的風水迷局?再次被灰衣人無意間打成重傷的風冷情,在得知兄弟相爭、父子相殘的真相之后,又將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
  糖衣古典 天津人士。生于滔滔滾滾的大運河畔,自幼酷愛唐詩宋詞。五千年的古風遺韻在筆端汪洋恣肆。文風多變,寫言情,則深情款款,純愛無敵;寫武俠,則江湖笑傲,豪氣云天;寫盜墓,則說神敘鬼,靈氣逼人。 近年來盜墓小說方興未艾,大行其道。作者書中添加了各種流行元素,諸如風水、玄學、盜墓、靈異、探險等等,更是將武俠小說的筆法融入其中,另辟蹊徑,開新派盜墓奇?zhèn)b小說之先河。 其作品《鬼吹燈前傳:魁星踢斗》曾榮獲騰訊榜分類榜第一,總榜點擊榜第一,網(wǎng)絡點擊三千萬。另有《我們愛到悲傷止步》出版。
  目錄:
  第一章 仇人相見第二章 點穴觀音第三章 客店鏖戰(zhàn)第四章 深入龍眼第五章 步步殺機第六章 三眼太歲第七章 百鬼千殺第八章 丹樹朱果第九章 天下奇毒第十章 苦覓龍穴第十一章傷上加傷第十二章 天意弄人第一章仇人相見金萬流望著灰衣人的劍尖,那柄劍上寒光閃閃。這一瞬間,旁邊圍觀的眾人都覺得仿佛有數(shù)十年那么長?諝庵袕浡还蓺猓乙氯说难壑袆t彌漫著一股煞氣。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灰衣人已經(jīng)在這瞬間一劍刺出!這一劍刺出,旁邊圍觀的眾人都感覺到劍氣侵膚,心中駭然,身不由己地將身子貼在石壁之上,運氣防身,但那灰衣人劍上的森森寒氣還是不斷涌來。這一劍之威,灰衣人足足用了十年的工夫才練成。此時甫一見面,灰衣人便使了出來。金萬流卻是瞳孔收縮,不避不閃,就在那灰衣人劍氣臨身的一剎那,金萬流的肥肥胖胖的身子忽然滴溜溜一轉(zhuǎn),在這間不容發(fā)的一刻,陡然間憑空消失。風冷情等人眼看金萬流勢難擋住這一劍,卻突然發(fā)現(xiàn)金萬流的身子不知何故驀地一閃,便即出現(xiàn)在灰衣人的背后。而后金萬流雙掌提起,一上一下,掌心向外,猛地向那灰衣人后心擊去。鐵中堅行走江湖日久,依稀看得出金萬流所用的這一式叫做開山掌,乃是摸金派唯一的一門外家橫練功夫。這開山掌共有十三式,每一式擊出,都有開山裂石之威,而現(xiàn)在金萬流所用的只是第一式;乙氯艘粍Υ炭,便覺身后氣流有異,心中知道不妙,當即腳步向前一踏,邁出一步。只這一步,那金萬流的開山掌第一式便落了個空。這開山掌專于一瞬間擊殺敵人于無形。自己掌心擊于對方身上的那一刻,開山掌的掌力才洶涌而出。否則的話,掌風先行,掌力先吐,恐怕會讓敵人有了防備,逃之夭夭。金萬流本擬自己這開山掌第一式出其不意地使出,即使不將灰衣人立斃掌下,也要叫他身受重傷。誰料想灰衣人似乎十分了解這開山掌,竟然只邁出了一步,便將這能夠開山裂石的掌力消于無形。金萬流心中震撼之際,開山掌第二式再次擊出;乙氯瞬患盎厣,當即再次向前邁出一步,這一步又使那開山掌的攻勢落空。金萬流心中一沉,但此時自己已然占得上風,令灰衣人無暇回身。金萬流心道:“自己將這十三式開山掌一一使將出來,只要那灰衣人腳步一慢,或者是稍有疏忽,自己一掌擊中,也會立斃他于自己掌下。自己剛見到灰衣人的時候故意示弱,便是為了此刻能夠搶得先機。這就如同兩人下棋一般,棋力相當者,搶得先機者便多了一分勝算。這一線先機,也許便是決定全盤勝負的關(guān)鍵。”此時,金萬流站在灰衣人身后,逼迫得他無暇回身,便是占了一點先機。只見金萬流白發(fā)向后拂動,兩只小眼之中精光四射,雙掌更是向灰衣人一掌一掌逼了過去。那灰衣人眼神流轉(zhuǎn),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踏去。走出十三步之后,金萬流的開山掌終于用完。金萬流心中暗暗叫苦。這十三式開山掌用完之后,倘然不換招的話,勢必要再次使用,只不過這開山掌再次擊出的話,恐怕灰衣人也能一一破招。金萬流心念轉(zhuǎn)動之際,雙手攻勢便微微一頓;乙氯藸幍谋闶沁@一瞬間的停頓。只聽灰衣人驀地一聲長嘯,嘯聲在墓室之中來回激蕩,直震得四壁石屑簌簌而落。就在這嘯聲之中,灰衣人已然往前飛奔數(shù)步,而后腳尖一點,整個身子凌空倒轉(zhuǎn)過來,手中那一把長劍驀地向金萬流當胸刺去。金萬流的一雙肉掌豈能與灰衣人手中這一把長劍相抗,當即閃身后退,灰衣人手中長劍顫動開來,散作無數(shù)劍花,向金萬流追擊而去。此時,灰衣人已然與金萬流顛倒過來,只見金萬流身形不住后退,片刻之間已然退到墓室門口,只是全身盡皆被灰衣人劍光所罩,隨時有一劍穿心之險;乙氯瞬讲骄o逼,金萬流節(jié)節(jié)敗退。風冷情眉毛漸漸皺了起來——風冷情和金萬流相處時日雖短,但卻感覺這摸金派的門主為人隨和,風趣幽默,并沒有任何架子,更兼金萬流曾經(jīng)救過水靈一命,是以風冷情心中對金萬流始終心存感激,而對灰衣人卻是沒有絲毫好感。昔日在摩天崖上,風冷情曾經(jīng)集合數(shù)人之力和灰衣人交手,但始終敵不過他。后來灰衣人雖然并未傷害三人性命,揚長而去,但是那一份倨傲狂妄已然深植風冷情心中,此刻見這二人甫一見面便激斗起來,心中雖然不知他們有何恩怨,孰是孰非,但是一顆心卻是頗為希望金萬流獲勝。此刻見到金萬流被那灰衣人追殺得沒有還手之力,風冷情心中便立時起了相助之意。自己出手未免著于痕跡,風冷情當下心中一動,腳尖一點落在地上的一塊拳頭大的石子上。那一塊石子立即飛了起來,向著東面石壁疾飛而去,撞擊到東面石壁之后,立時反彈出去,斜斜地向灰衣人后背撞去。風冷情之所以如此宛轉(zhuǎn)行事,自是不愿當面助拳。這石子撞向東面石壁,而后再反彈過來撞向灰衣人,便將自己還有水靈、鐵中堅與之撇開了關(guān)系,不至于當場和灰衣人撕破臉。更何況那一顆石子也只能起到分散灰衣人心神之用,風冷情并沒有指望一顆石子能夠?qū)⒒乙氯藫魝9,那灰衣人正自全身向金萬流攻擊之際,這一顆石子斜斜飛來,灰衣人將身子往旁邊一閃,避過它。但是就是這么一閃,金萬流已然躥出劍網(wǎng),反手拔出那根龍點穴短杖,一杖擊在那灰衣人手中長劍的劍刃無鋒之處,只聽咯的一聲,灰衣人手中長劍斷為兩截。那灰衣人面色一沉,身形向后退去數(shù)丈開外,手中半截斷劍猛地向后一擲而出。風冷情只覺寒氣撲面,急忙閃身避了開來。這一把斷劍立時貼著風冷情的臉頰呼嘯而過,猛地插入一旁的石壁之中。斷劍插入石壁,直沒至柄,劍柄微微顫動不已。水靈直嚇得臉色慘白,抬起頭望向風冷情,只見風冷情臉頰上有一道血痕,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傷處,當即惡狠狠地向灰衣人瞪了一眼,掏出手帕,替風冷情擦去臉上的那一絲血跡。鐵中堅也被這飛來一劍驚得怔忡不定。那灰衣人站定之后,眼皮一翻,向風冷情狠狠瞪了一眼,惡聲惡氣地道:“那小子,你等著,老子一會兒便來收拾你。”說罷,手腕一翻,復又取出一把短刀。只見這把刀刀鋒雪亮,映目生寒。這把刀正是那日在摩天崖上和風冷情的斬鯨刀有一拼的碎夢刀。風冷情心中苦笑,心道:“想不到還是被這灰衣人看破,倒不如就光明正大地幫金師伯。”那灰衣人碎夢刀在手,渾身煞氣更加濃了,猛地縱身而起,手中碎夢刀更是一揮而下。這一刀的威力竟似比適才那一劍來得更加威猛。金萬流不敢直攖其鋒,將身子閃向一旁。那灰衣人見金萬流閃身而避,手中碎夢刀護住前方,向那墓道里沖了過去。這一下實是出乎眾人意料。二人并未分出勝負,灰衣人為何會揚長而去?這其中透著絲絲詭異。金萬流走到眾人跟前,向風冷情微笑道:“多謝風賢侄。”風冷情道:“淘沙司馬和摸金校尉同氣連枝,金師伯不必客氣。”金萬流點點頭,當下走到那沙坑跟前,凝目向沙坑里面望了過去,只見那沙坑之中的金棺里面,四顆翡翠狼頭在狼頭燈的幽光之下更顯神秘動人。金萬流再次看見這翡翠狼頭,一顆心又是怦怦而跳。金萬流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待得將那灰衣人趕走,再來探究這翡翠狼頭之中的真相。”金萬流正自沉吟之際,只聽墓道之中傳來那灰衣人哈哈的狂笑之聲——這灰衣人竟是去而復返。金萬流慢慢轉(zhuǎn)過身,眼睛望著那條黑漆漆的墓道。只見那灰衣人手中提著一人,一步一步走了進來;乙氯说哪樕蠋е唤z獰笑。只聽那灰衣人哈哈笑道:“金萬流,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金萬流凝神望去,忍不住心頭巨震,只見灰衣人手中提著的那個人年紀不大,濃眉大眼,正是自己多日不見的外孫熊貓。鐵中堅、水靈二人也是失聲而呼道:“熊貓!”風冷情心中怦怦而跳——自己一路走來,便是要找到這熊貓,問清師傅水天波是如何慘死在那云夢閣之中的。此時見到熊貓,如何不心潮澎湃?只見熊貓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似乎被灰衣人點中穴道,動彈不得。風冷情心里一沉,再向那熊貓胸口望去,只見熊貓胸口一起一伏,看來并沒有生命之憂,這才讓風冷情漸漸安下心來。風冷情心中只盼金萬流速速打敗那灰衣人,而后解開熊貓的穴道,那么殺死師傅的真兇便能知曉;乙氯搜劬ν蚪鹑f流,冷冷道:“你認得這個人吧?”金萬流眉頭皺起,慢慢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灰衣人哈哈一笑道:“這應該說是我和你這個賢外孫有緣了。”頓了一頓,灰衣人冷冷道,“你現(xiàn)在還是不肯說出我那孩兒的下落嗎?”金萬流沉默不語,瞳孔慢慢收縮。此時,站在石壁一邊的眾人卻都已經(jīng)聽出一些眉目。似乎當年這灰衣人找上摩天崖來,還不光是想要一戰(zhàn)摸金子弟,更是想要找金萬流要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卻似乎被金萬流藏了起來,不知去向,以致當年為此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之下,灰衣人卻是不敵,敗在金萬流的手下,飲恨而去?嗑毷曛螅乙氯嗽俅尉硗林貋,登上摩天崖討要那個孩子。而正好摸金派在金萬流的帶領之下,遠赴大漠,尋找最后一位突厥王——白眉可汗的陵墓。這灰衣人銜尾而來,不知從何處遇到熊貓,將之擒下,以之當做討要孩子的籌碼。只是金萬流昔年為何將灰衣人的孩子偷走,卻不是眾人所知曉的了;乙氯搜酃馊绲兑话,刺向金萬流。金萬流苦笑道:“我昔年已經(jīng)跟你說了,你那孩兒不在我的手中,早就被別人抱養(yǎng)而去。至于抱養(yǎng)之人,這么多年以來,也早已不知下落。你讓我如何告訴你你那孩兒的下落?”這一番話說將出來,其實,已經(jīng)是金萬流最大限度的讓步了。本來金萬流還欲與這灰衣人一戰(zhàn),奈何發(fā)現(xiàn)自己最疼愛的外孫熊貓落在灰衣人的手中之后,那一分戰(zhàn)意早已蕩然無存。這一番話,無異于服輸。只是那灰衣人如何肯信?當年灰衣人的孩子甫一出生便被人偷了去,其后幾番輾轉(zhuǎn)周折,終于打聽到自己孩子乃是落在摸金派的手中;乙氯四贻p氣盛,再兼自負武功不凡,當即找上門去,將摸金派三大弟子一一打倒在地,這才激得金萬流出來。一戰(zhàn)之下,負于金萬流之手,隨即遠遁而去,留下十年之約。這十年之中,灰衣人苦練武功,每每倦怠之時,想到自己的孩子還在摸金派之中,便生出無窮之力。終于在十年之后得到大成,又于半年之前得到一把切金斷玉的碎夢刀。自忖這一次必將打敗金萬流,這才找上門來。一路尋到突厥王陵之中,直至和金萬流十年之后再戰(zhàn),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略勝一籌,但是要將金萬流拿下,恐怕要到千招之后,可是在那石壁跟前,還虎視眈眈地站著四個人。其中三人曾經(jīng)和自己在摩天崖上交過一次手,三人武功雖然不高,但是三人合力之下,自己也沒有討到好去。此刻在突厥王陵之中,倘然自己和金萬流動起手來,那三人難免上前助拳。雙拳難敵四手,自己肯定要敗在這五人合力之下。權(quán)衡利弊之后,這才將那擒獲的熊貓?zhí)嵩谑种校鳛榘驯靡员破冉鹑f流說出自己孩子的下落。可是這金萬流卻是死活不說,灰衣人惱怒之下,左手持碎夢刀抵在熊貓的脖頸之下,厲聲道:“金萬流,你再不說的話,老子可就咔嚓一刀。”說著,作勢便往熊貓脖頸上砍去。眼見灰衣人一刀揮下,熊貓的人頭便要從頸間而落。風冷情如何能夠讓那灰衣人將熊貓殺死?那樣的話,自己師傅的死因豈不是要石沉大海?于是,當即右手一揮,一枚袖箭激射而出,向著灰衣人面門射去;乙氯似鋵嵵皇亲鲃萏撆垡婏L冷情出手一箭向自己射了過來,嘿的一聲冷笑,就在那枚袖箭將要射到自己面門之際,左手碎夢刀向上一撩,頓時將那枚袖箭砍為兩段,落在地上;乙氯搜劬Φ上蝻L冷情,森然道:“又是你。”聲音之中透出一縷濃重的殺氣。風冷情默然不語,眼睛回望灰衣人,神情之中絲毫不懼;乙氯搜弁鹑f流,嘿嘿一聲冷笑道:“金萬流,既然你有幫手,那么我就拿你這孫子當我的幫手,看我如何手刃你這老賊,為我那生死不知、孤苦伶仃的孩兒報仇。”說罷,右手提著昏迷不醒的熊貓,身子向前一縱,左手碎夢刀猛地向金萬流砍了過去。這一次灰衣人惱恨金萬流始終不肯說出自己孩子的下落,手中碎夢刀使出了十成力道,這一刀揮出,便有一股寒氣向金萬流席卷而去。金萬流心中雖然了無戰(zhàn)意,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死在灰衣人的手里,當下舞動龍點穴,向那碎夢刀迎了過去。這碎夢刀和那龍點穴兩兩相交,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灰衣人眉頭一皺,想不到金萬流的這一根古怪的短杖竟然能和自己的這一把切金斷玉的碎夢刀抗衡?磥磉@把古怪的短杖也非凡品。如此一來,自己兵器上的優(yōu)勢便絲毫沒有;乙氯搜壑新冻鲆荒ㄎ⑿,手中碎夢刀再次揮出——這一次他已經(jīng)想出了一個可以擊敗金萬流的良策。金萬流手中龍點穴再次迎上。這一次灰衣人的碎夢刀忽然后撤,而后右手提著熊貓猛地向那龍點穴的杖頭迎去。這一下若是擊中,熊貓便會腦漿迸裂,死于金萬流的龍點穴之下……金萬流大駭之下,龍點穴猛地回撤。那灰衣人卻是左手一揮,碎夢刀再次破空而至。無奈之下,金萬流只有揮起龍點穴阻擋那碎夢刀。只是金萬流龍點穴甫一舉起,灰衣人便舞動熊貓的身子向那龍點穴上招呼過去。如此一來,金萬流只有處于被動之中,攻又不是,守又不行。片刻之后,金萬流將龍點穴垂了下來,慘然道:“老夫認輸了。”那灰衣人嘿嘿一笑之中,左手刀柄倒轉(zhuǎn),在金萬流前胸后背十余處穴道之上一一撞了一下。金萬流立時坐倒在地。這一下急怒攻心,又兼被灰衣人前胸撞的那一下用力過猛,頓時張開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乙氯诉刀入鞘,左手一翻將一顆黑黝黝的藥丸硬生生塞入金萬流的口中。跟著右手放下熊貓,一托金萬流的下巴,那顆黑黝黝的藥丸立時順著咽喉,進入金萬流的腹中。金萬流一呆,心道:“看來這一顆藥丸必定是奇毒無比,這下子藥丸一吃,自己的生死肯定受控于這灰衣人了。”灰衣人站定身子,臉露獰笑,緩緩道:“金老怪,這一次你還有何話說?”左手一翻,那把碎夢刀拔了出來,刀尖慢慢抵在金萬流的咽喉;乙氯说都庥昧Γ鹑f流的咽喉之上便有一滴血珠落了下來;乙氯四樎丢熜Γ拷,金萬流卻是慘然無語,慢慢閉上眼睛,心中嘆了一口氣道:“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就在這時,風冷情眼見情勢危急,當即拔刀在手,身形疾奔,來到金萬流身前,手中斬鯨刀一刀向那灰衣人手中的碎夢刀斬了過去;乙氯说朵h斜而向左,一刀迎上,只聽當?shù)囊宦曀閴舻逗蛿伥L刀撞在一起,兩柄刀都是安然無恙,只是風冷情被灰衣人刀上傳來的大力震出去數(shù)丈開外。此次灰衣人使出全力,風冷情如何能敵?只見灰衣人雙眼之中射出兩道寒光,森然道:“又是你,老子送你上西天。”一語未畢,竟而舍下金萬流,身形一閃,便已經(jīng)來到風冷情跟前,一刀劈下。風冷情被灰衣人一刀逼出之后,暫時救下金萬流,但是體內(nèi)也是氣血上涌。還未等氣息順暢,灰衣人已經(jīng)飄身而至,一刀又劈了過來。風冷情大驚之下,當即揮刀迎上,誰料想這灰衣人只是一刀虛劈。眼看風冷情揮刀迎來,當即身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已然鬼魅般轉(zhuǎn)到風冷情的背后,右手提起,掌心之中暗扣一枚五蠱斷魂釘,一掌拍下。這一掌拍下,釘尖立即刺破風冷情后背肌膚,一股渾厚至極的掌力深達風冷情的體內(nèi)。風冷情始料不及,被灰衣人繞至身后,一掌拍中后背,頓時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乙氯诉@一掌拍下,只是使了三成之力,這一掌本是不欲傷人,而是為了將那一枚五蠱斷魂釘送入風冷情體內(nèi)。但饒是如此,風冷情中掌之后,也需靜養(yǎng)一月,方可痊愈大好。但五蠱斷魂釘卻是天下間最兇的毒物。中了此釘之后,毒素入體,慢慢侵入周身血脈,三個月之后,全身潰爛,形容慘不忍睹。最后中毒者體內(nèi)無力,想要自殺而不可得,到那時候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生氣流逝,衰竭而死。而且五蠱斷魂釘乃是取自云南苗疆的五種蠱毒和制而成,每種蠱毒分量不一,或三或四,調(diào)配而成,想要解此蠱毒必須得靠當年親自調(diào)配之人。而這配置五蠱斷魂釘?shù)奈讕,便在配出三根五蠱斷魂釘之后,當即被灰衣人殺死,因此五蠱斷魂釘也便沒了解藥。今日倘然不是風冷情多次橫加阻攔,以致引動灰衣人怒氣勃發(fā),他也不致使出如此惡毒的五蠱斷魂釘;乙氯丝粗L冷情躺倒在地,嘿嘿冷笑。水靈大驚之下,急忙飛奔過來,一把抱住風冷情,顫聲道:“風哥哥,風哥哥。”鐵中堅心中猶豫,此時只剩下自己和“龍卷風”,自己倘然上前,勢必要和那灰衣人為敵,可是灰衣人武功如此之高,出手如電,一擊必中,自己貿(mào)然出手,也不是灰衣人的對手。鐵中堅在這片刻之間,心中已經(jīng)轉(zhuǎn)了無數(shù)次念頭,但最終還是一咬牙,走上前去,護在風冷情和金萬流跟前。那“龍卷風”目光閃動,也當即慢慢走了過去。那只饕餮眼見主人受傷,向灰衣人低吼一聲,奔到風冷情跟前,兩只大眼望向風冷情,只盼風冷情早早醒來。水靈眼見風冷情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心中一顫,眼淚直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口中連聲呼道:“風哥哥,風哥哥——”灰衣人站在一邊嘿嘿冷笑。他知道自己這一掌的威力,一掌便將風冷情震得昏暈過去,好讓那五蠱斷魂釘?shù)乃幜ΡM早散開。良久良久,風冷情才悠悠醒轉(zhuǎn),看見自己躺在水靈的懷里,水靈一張美麗的臉龐都是淚水。風冷情吸了一口氣,只覺自己后背隱隱作痛,忍不住皺了下眉頭。水靈看到風冷情悠悠醒轉(zhuǎn),這才略略寬心。眼見風冷情皺眉,急忙將風冷情扶了起來,查看他后背的傷口。只見風冷情的后背衣衫輕輕一碰,便即破碎,中間露出一個破洞。破洞里面一個掌印印在風冷情的背中央。掌印中間還有一個細細的針尖一般大的血點,在那掌印下面赫然還有一條龍形印跡。那龍形印跡細看之下,是一個龍字,被人用針刺等利物刻成龍形,遠遠望去,便似一條龍盤在風冷情的背上。水靈一呆之下,不及細想這盤龍印跡的來歷。此刻在水靈的心中,便只關(guān)心風冷情有沒有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金萬流見風冷情為了自己被灰衣人打了一掌,心中難過,忍不住慘然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什么毒辣手段盡管用在金某人的身上,向一幫小輩弟子下手——你還要不要臉?”那灰衣人冷冷笑道:“龍某的孩子被你拐去十八年,始終不得一見,是你讓我們父子不得相見,是你讓龍某難享天倫之樂,你說這個仇我該不該報?”金萬流無語,昔年他的一念之差,換來今日之辱;乙氯藴惖浇鹑f流耳邊,低低笑道:“金老怪,這個少年是不是你小老婆生的?告訴你,我剛才已經(jīng)給他后背釘了一枚五蠱斷魂釘,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五蠱斷魂釘?”金萬流一時之間面如土色,雙目之間射出一股悲憤的光芒,嘶聲道:“你——”灰衣人低低笑道:“我怎么?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說著慢慢站起身來,眼睛冷冷地望向風冷情。此刻風冷情被水靈扶了起來,正自檢查那背后的傷勢。風冷情背心的那個掌印還有那個龍形印跡便清清楚楚地落入了灰衣人的眼中;乙氯丝吹侥钦朴。仁俏⑽⒁恍,視線下移,落到那龍形印跡之上,則是眉頭一皺,跟著瞳孔慢慢收縮。灰衣人咽了一口唾沫,雙手有些微微顫抖。看著風冷情背上的龍形印跡,灰衣人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乙氯寺叩斤L冷情背后,澀聲道:“小子,我問你一件事情。”風冷情側(cè)過頭,向著灰衣人冷冷道:“閣下將我金師伯打得重傷在地,此刻我也落入閣下手中。是殺是剮,悉聽尊便。”水靈掏出分水峨嵋刺,護在風冷情身前,向著灰衣人怒目而視;乙氯舜丝桃浑p眼睛卻死死地盯在風冷情的臉上,只見眼前的這個少年眉目之間竟然和自己少年時候一模一樣,而這一副神情卻也是和自己年少時候一模一樣;乙氯艘粫r之間心痛如絞,自己還曾經(jīng)見過這少年兩次,每一次都是感覺和這少年有些似曾相識,卻想不到第三次見面的時候,自己竟親手在這個少年身上釘了一枚五蠱斷魂釘——而灰衣人看到那個盤龍印跡的時候,便已經(jīng)認出這個少年正是自己尋找經(jīng)年,被金萬流偷去的親生骨肉,因為那個盤龍印跡,天上地下獨一無二,那個盤龍印跡本就是他親手刻上去的。灰衣人一時之間心頭一片混亂。眾人看他神色有異,舉止似乎有些癲狂起來,都是一呆,風冷情卻是依舊滿臉不屑地望著灰衣人。此刻他雖然被灰衣人打敗,但心里卻沒有認輸,也許風冷情從不會認輸——因為那是他與生俱來的傲骨!灰衣人澀聲道:“你叫什么名字?”水靈一呆,不明白灰衣人為何會突然神色和緩起來。而問話的語氣也變得沒有那么充滿敵意,言語之中竟是有微微的苦澀——這是為什么?水靈凝神一看,更是一驚,只見這個灰衣人眉目之間竟然和風冷情有幾分相似。除了面色黝黑,臉上有著一圈淡淡的胡楂之外,這灰衣人的眉眼五官竟是有七分和風冷情相似。水靈大奇,心中疑惑:這是怎么回事?風冷情嘿了一聲,森然道:“我叫風冷情。閣下難道還想將我九族誅滅嗎?嘿嘿,可惜的是風某自幼父母雙亡,無依無靠,閣下就是想誅滅風某九族也是無從誅起,讓閣下失望了。”說罷,嘿嘿冷笑。那灰衣人眼中的痛苦之意更加濃了,灰衣人望向金萬流,澀聲道:“金老怪,這個少年不是你的弟子門人么?”金萬流見灰衣人神色奇特,不知為何,這一句話問得更是突兀,當即搖了搖頭,道:“這個少年也是在數(shù)天前來到這里,以前和我從來不識。”灰衣人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看著面前的這個冷傲的少年,心中自語道:“看來這個少年真的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孩兒,只不過被那金老怪所擄去,送給別人,而后一定是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這才和金老怪失去聯(lián)系。否則的話,這金老怪也不至于和我這孩兒見面不識。”灰衣人凝望著風冷情,久久不動。風冷情和水靈、鐵中堅都是頗為奇怪。此時此刻,金萬流已經(jīng)被灰衣人所控制,風冷情也已受傷,這墓室之中灰衣人已然掌控全局,眾人也只有背水一戰(zhàn),只不過贏的可能卻是微乎其微。而灰衣人竟在一邊倒的情況之下遲疑不動,這其中難道還有什么陰謀不成?灰衣人眼望風冷情,心中似乎便欲發(fā)狂:自己這二十年來苦苦尋找的孩兒,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卻是生生不能相認,只因為便在片刻之前,自己親手給這個少年釘了一枚沒有解藥的五蠱斷魂釘,使得自己的孩兒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了。三個月,自己的孩兒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竟然是自己。這一刻,灰衣人幾欲瘋狂;乙氯巳滩蛔⊙鎏煲宦曢L嘯,嘯聲在墓室之中遠遠地傳了出去。眾人聽得嘯聲激蕩,直震得這墓室四壁石屑簌簌而落。眾人都是臉上駭然,不明白灰衣人緣何如此。鐵中堅看灰衣人神色如狂,心道:“這人不是要瘋了吧?”跟著便見灰衣人臉上熱淚滾滾而落。金萬流也是心中奇怪;乙氯吮臼侵燎橹列灾,只不過在這二十年之間,苦尋愛子不得,這才導致心性大變,有些偏激起來;乙氯搜弁鹑f流,心中恨意更濃,心道:“都是你這金老賊,讓我們父子生生分離,此刻又使得我親手將五蠱斷魂釘釘在自己孩兒的身上,這一切都是緣你而起。既然如此,便要你替我兒子一命抵一命。”隨后,身影一閃,閃電般撲到金萬流的身前,一把抓住金萬流,轉(zhuǎn)身大步而去,只一瞬間便即消失在那墓道之中。鐵中堅和水靈追出數(shù)步,但那灰衣人身形好快,頃刻之間影蹤不見。鐵中堅和水靈急忙回到風冷情跟前。風冷情吸了一口氣,只覺自己后背還是隱隱作痛,微微用力,但那內(nèi)力卻是提不起來,心中知道這一定是受了那灰衣人掌傷之故。風冷情向鐵中堅道:“鐵大哥,你去看看那熊貓熊師兄,看看能不能將他救醒。”鐵中堅答應一聲,快步走到熊貓跟前,凝神望去,只見熊貓還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紙。鐵中堅伸手一探熊貓的鼻息,只覺熊貓氣息雖微,但卻甚是平緩,看來熊貓只是被點了穴道,一直昏睡而已。鐵中堅試了試,灰衣人的點穴手法自成一格,倒是解不開。只不過像這種被點中昏睡穴的人,時間一久,自然而然地就會醒了,倒不用特別擔心。鐵中堅坐在熊貓身邊,靜靜等著熊貓醒來。風冷情盤膝而坐,運氣療傷。他被灰衣人打中的那一掌一個時辰之后傷勢漸輕,只不過總感覺后背有一個針般的物事留在那里,稍一觸碰,便即疼痛要命。水靈皺起眉頭,看著風冷情背中央的那個血點,心里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安起來。難道風哥哥被那個灰衣人種了什么暗器不成?風冷情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休息,終于精神漸復,這才走到那熊貓跟前,凝神望去,只見熊貓也恰于此時慢慢睜開眼睛。熊貓的眼睛里露出茫然之色,在四人身上一一掃過之后,看到鐵中堅、水靈還有風冷情,臉上便即露出驚奇之色,道:“你們怎么在這里?”風冷情點點頭,道:“熊師兄,你醒了。”熊貓皺起眉頭,四周看了看,對風冷情道:“風兄弟,現(xiàn)在是在哪里?”風冷情沉聲道:“是在突厥王白眉可汗的墓室里。”熊貓摸了摸腦袋,詫異地道:“我怎么在這里?”風冷情隨即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對他說了。聽到金萬流被那灰衣人擄掠而走,熊貓的臉色立時變了。掙扎著站起身,對風冷情和鐵中堅道:“風兄弟,鐵大哥,你們快跟我去找那灰衣人,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鐵中堅、風冷情都是大奇,道:“怎么了?”熊貓著急道:“那個灰衣人出手極其狠毒,不知道為什么,好像跟咱們倒斗摸金的有仇似的。”抬起頭,望著風冷情道,“你師傅就是被那灰衣人殺死的。”水靈身子一顫,臉色立時變得慘白。風冷情也是心頭巨震,一顆心怦怦直跳,心底喃喃道:“想不到竟然是這灰衣人殺了師傅,這是為什么?為什么?”一時間風冷情心潮澎湃。良久良久,這才復又問道:“熊貓,你慢慢說,將那天的事情一一告訴我們。”水靈的心頭也是大亂,心中只是想著那個灰衣人為什么要殺她的爺爺。自己記得爺爺跟那個灰衣人在到云夢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不知道那灰衣人對爺爺哪里來的那么大的仇恨,竟然對身受重傷的爺爺下此毒手。一時間也是望著熊貓,靜靜等他述說。那“龍卷風”站在一邊,眼睛注視著沙坑之中的金棺,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熊貓剛要說話,忽然身子一歪,坐倒在地。鐵中堅一驚之下,急忙扶了起來。熊貓口中罵罵咧咧地道:“都是那個灰衣人搞的鬼,將老子點了穴道,還不給老子吃飽飯,這才身上無力。”鐵中堅急忙從行囊之中取出一些干糧,遞給熊貓。熊貓接過來,張開口,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片刻之后,拍拍肚子,喘口氣,道:“這下可算吃飽了,餓死老子了。”看了看風冷情,還有水靈道,“兩位,不好意思啊。那天,你們離開之后,只有我守在水師伯身前,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我正要下去查看一番,忽聽身后風聲響動,我心里一震,急忙回頭去看,還未及回過頭來,便感覺一道勁風向我后背撲了過來,跟著便是整個身子動彈不得。“我心中一震,來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一招之間,便將我后背穴道封住。“這個人是什么人?我正心里狐疑之際,便被人從背后一腳踹倒,跟著我便重重地跪倒在地,只覺腰間一動,我那根骷髏鐵手便被一個人摸了過去。“我跪在地上,只見一個灰衣人手提我那根骷髏鐵手,從我身前慢慢走了過去,走到那水師伯跟前,冷冷地望著水師伯。“水師伯默然不語。想必水師伯那時候也知道自己武功被廢,已經(jīng)是手無縛雞之力。“那灰衣人看著水師伯,忽然冷笑道:‘盜墓的原來也有今天。’想來灰衣人已然看出水師伯身受重傷。“水師伯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冷冷地看了那灰衣人一眼。“那灰衣人似乎被水師伯的眼神激怒,嘿嘿一聲冷笑,道:‘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盜墓的了。看你已然受傷,命不久長,干脆老子就送你一程吧,省得你多受痛苦。’說罷,竟是不由分說,提起手中的骷髏鐵手,猛地一下插入水師伯的胸膛。”聽到這里,水靈再也承受不住,向后暈了過去。風冷情急忙扶住水靈,伸出手,在水靈的背后輕輕摩挲。片刻之后,水靈這才悠悠醒轉(zhuǎn),眼淚滾滾而落,一雙淚眼望向風冷情,對風冷情道:“風哥哥,我一定要殺了這灰衣人為我爺爺報仇。”風冷情點點頭,心中也是憤怒難禁——這灰衣人竟然如此兇狠,不問緣由,就將自己的師傅,而且是身受重傷的師傅殺死,風冷情心中暗暗發(fā)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這灰衣人殺死,在師傅靈前一祭。那熊貓竟是不忍再說,風冷情澀聲道:“后來呢?”熊貓皺起眉頭,道:“后來,那風二叔和風二嬸看見水師伯被殺,都是失聲而呼,那灰衣人轉(zhuǎn)頭看見風二叔和風二嬸,眼神之中殺機一閃,我心里知道,這風二叔、風二嬸二人要遭難了,當即向那風二叔和風二嬸大聲喊道:‘風二叔,風二嬸,快跑。’其時,我身上穴道被點,但是尚能開口示警。“風二叔和風二嬸臉色慘白,剛要跑,那灰衣人已經(jīng)邁步而出,一掌擊在風二叔的胸膛之上。風二叔立時口吐鮮血,昏倒在地。“風二嬸看見風二叔被打倒在地,人事不知,立時撲過去,將風二叔扶了起來,大聲喊著風二叔的名字:‘二中!二中!’聲嘶力竭。“那灰衣人眼睛冷冷地望向風二嬸,一只右手慢慢抬了起來。“風二嬸嚇得啊的一聲,暈了過去。那灰衣人嘿了一聲,眼光慢慢望向我。“我心中知道灰衣人一定是要將我也一并滅口。灰衣人如此心狠手辣,倒也是我生平首見。“我望著灰衣人慢慢抬起的那只手,那只手似乎帶著一股恐怖的力量。我心頭熱血一沖,那股恐懼立時化為憤怒,大聲道:‘去你奶奶的,來殺老子,老子要是皺一皺眉頭,就是你生的。’“那灰衣人獰笑著慢慢向我走了過來。我使勁向灰衣人啐了一口,灰衣人閃身避了開去。“我罵道:‘早晚有一天,我外公金萬流會將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我正一連聲地說下去,那灰衣人聽到我說我外公是金萬流的時候,眼睛忽然一亮,那只手慢慢落了下去,而后沉聲道:‘你外公是金萬流?’“我惡狠狠地道:‘怎么,你怕了嗎?告訴你,你還是快快將老子殺了,否則的話,被我外公知道是你將我打傷的話,恐怕你這條命是保不住了。’我盡量嚇唬那個灰衣人。“灰衣人卻是沉吟片刻,目光閃動。過了一會兒,忽然將我提了起來,而后大步而去,放到另外一間屋子之內(nèi),復又點了我的啞穴,這才轉(zhuǎn)身而去,不知道去了哪里。良久良久之后,灰衣人復又回來,將我扛在肩頭,大步向山下而去。出得云夢澤,灰衣人一路疾行,便將我?guī)蚰μ煅隆?ldquo;我在路上問他:‘你真的去那摩天崖?不怕我外公嗎?’那個灰衣人只是沉默不語。“我心道:‘看來這灰衣人是要將我?guī)У侥μ煅律,而后將我當做人質(zhì),要挾于我外公。’誰知來到摩天崖下面的時候,灰衣人卻將我放在一邊的一片樹林之中,而后點了我的穴道,獨自向摩天崖上奔了過去。“我在那小樹林之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灰衣人遇到我外公,兩人之間打斗起來,究竟誰勝誰負。“我外公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在摩天崖上閉門不出,好像在研究什么狼頭,這些年了,不知道一身功夫有沒有撂下。就在我為我外公提心吊膽的時候,那灰衣人面無表情地來了。到了我跟前,二話不說,將我扛起來就走。“我心里一安,看來灰衣人沒有找到我外公?墒俏彝夤辉谀μ煅律,又去了哪里呢?那灰衣人一路帶著我向西北而來,一路上,我不住地向灰衣人套話,灰衣人卻一言不發(fā),對我不理不睬。一直來到這大沙漠之中,灰衣人就將我的昏睡穴點了,是以我一直人事不知,昏昏沉沉。一醒來,便看見了諸位。”熊貓終于說完這番話。鐵中堅沉聲道:“熊貓兄弟,你外公被那灰衣人抓了去,你有何打算?”熊貓眼睛一瞪,大聲道:“等我精力漸漸恢復,便去找那灰衣人,將我外公救出來。”頓了一頓,眼睛望向鐵中堅和風冷情道,“鐵大哥,風兄弟,你們要是有事,盡可自去,我一人前往,找尋那灰衣人。”風冷情嘿然一聲道:“熊貓師兄,我?guī)煾当荒腔乙氯藷o緣無故地殺害,此仇不共戴天,我和師妹,便跟你一同前往,尋找那灰衣人。”鐵中堅略一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道:“算了,熊貓兄弟,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咱們畢竟同生死、共患難一場,這一次豈能讓你自己去找那灰衣人?咱們幾個人一起前去,勝算還大一些。”熊貓點點頭,眼睛望向“龍卷風”道:“這位大哥呢?”“龍卷風”緩緩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不知道可不可以?”鐵中堅微一猶豫,緩緩道:“這位兄弟,我們此去可是風險頗多,殺機重重,也許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你可要想好。”那“龍卷風”嘿了一聲道:“大丈夫義字當頭,何懼危險?有所為有所不為,如今之事豈不正是我輩義所當為?”鐵中堅和熊貓對望一眼,二人倒也不便拒絕,這漢子如此古道熱腸,倒也不能就此拒絕人家的一番好意。二人心中俱都是暗自計議:待得找到那灰衣人的時候,自然不能讓這位兄弟涉險。眾人計議已定,隨即最后將目光落到那沙坑底金棺之中的四顆翡翠狼頭之上。風冷情沉聲道:“金師伯發(fā)現(xiàn)這四顆翡翠狼頭的時候,神情凝重,似乎這四顆翡翠狼頭之中藏著什么秘密。咱們不如把它們拿出來,參詳一下。”眾人點點頭。風冷情隨即飛身躍至那沙坑底,將翡翠狼頭一股腦端了上來,連帶著金棺里的那一襲黃袍和一頂王冠也都端了上來。這幾樣物事拿上來之后,風冷情隨即將之放在墓室地面之上,攤了開來。墓室頂端狼頭燈燈光映照之下,四顆翡翠狼頭更是射出道道奇光異彩。眾人看得目眩神迷,每個人都是震驚于這四顆翡翠狼頭的那種動人心魄的魔力。鐵中堅看著其中一顆翡翠狼頭的狼眼,望得久了,那兩只狼眼之中似乎有一種隱隱的吸力,將他的全部心神都欲吸到那狼眼之中。鐵中堅急忙扭動脖子,硬生生將眼神移了開來。移開眼神的剎那,鐵中堅便覺得那一股吸力驀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鐵中堅出了一身冷汗。抬起頭看其他人時,只見風冷情、水靈、熊貓都是剛剛把眼睛移開,三個人也都是額頭冒汗,便好像三人適才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一般。只有那“龍卷風”眼睛兀自望著那翡翠狼頭,身上并無一絲異狀。鐵中堅暗暗稱奇。風冷情看著這四顆狼頭,沉聲道:“鐵大哥,這狼頭有古怪。”鐵中堅點點頭道:“我適才將眼睛落到這狼頭之上,忽然感覺有一股吸力猛地傳了過來,便急忙將眼神移開。否則的話,恐怕就被這狼頭暗藏的那種吸力迷失住魂魄了。”風冷情皺眉道:“我剛才也是有此感覺?磥磉@狼眼之中大有玄機。咱們一定要注意一些,看這狼頭的時候,莫要將眼睛落到狼眼之上。”眾人都是點頭。風冷情眼睛再次落向那顆狼頭,心中不住思索道:“這四顆狼頭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呢?”突然之間,那“龍卷風”慢慢走到狼頭跟前,而后緩緩蹲了下來。風冷情和鐵中堅、水靈、熊貓四人都是一怔,不明白“龍卷風”想要做些什么。只見“龍卷風”伸出手,將那四顆狼頭分別動了一下位置。四顆狼頭擺成一個四角星形狀,在東南的那個方向留出一個位置。而后“龍卷風”伸手從鐵中堅手中拿過火折子,站了起來,將火折子懸在那四顆翡翠狼頭組成的四角星上方三尺的地方。眾人正在疑惑不解之際,一幕奇異的景象出現(xiàn)了。只見火光照耀之下,那四顆翡翠狼頭擺成的四角星形狀的中心赫然出現(xiàn)一幅圖畫。那一幅圖畫之中一只靈鷲形貌兇惡,口中叼著一根骨頭,正自立于一座陡峭山峰之上,而這一幅圖畫的右下角似乎缺了某些東西。眾人都是一震,目光望向“龍卷風”的身上,心中俱都是驚駭莫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為何會知道這四顆翡翠狼頭里面的玄機?風冷情目光閃動,緩緩問道:“你又如何知道這翡翠狼頭里面會在火光照耀之下,顯出這么一幅圖畫?而這一幅圖畫又是什么意思?”“龍卷風”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只不過看到這四顆翡翠狼頭的時候,我心里便隱隱地有一絲感覺,這四顆翡翠狼頭我好像在哪里見過,而它們所擺成的圖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覺這么順手一擺,這個圖案就出來了。”說罷,“龍卷風”嘆了口氣,臉上又是呈現(xiàn)出一副迷茫的樣子,只不過他的兩條眉毛在火光照耀之下似乎變得更加灰白了。風冷情側(cè)目望著“龍卷風”,心中暗暗嘀咕:看這“龍卷風”的樣子,倒不似在做戲。難道真的如這“龍卷風”所說,只是他隨手一擺,這個圖案就出來了?風冷情心底暗暗告誡自己,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這個“龍卷風”也許真的不知道那個圖案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一定跟這突厥王大有干系——風冷情眼睛落在“龍卷風”的臉上,看著“龍卷風”那迷茫的眼神,看著他灰白的雙眉,心里忽然一震,這“龍卷風”的眉毛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龍卷風”那灰白的雙眉在火光照耀之下越發(fā)顯得詭異起來——灰眉……白眉……白眉可汗……突厥王……風冷情心里驀地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莫非這“龍卷風”乃是當年白眉可汗的族人?鐵中堅眼望那四顆翡翠狼頭之中的圖案,緩緩道:“看來這個圖案就是金師伯要找的那個秘密了,至于這個秘密所代表的意思,咱們只要找到金師伯,一切自然明白。”熊貓指著那靈鷲圖右下角的缺口道:“那個缺口又是怎么回事?”風冷情慢慢道:“這個星形圖案一定是五角,是五顆狼頭湊在一起所顯示出來的。那第五顆狼頭此刻便在金師伯身上;乙氯藖砼R之際,金師伯不及取出第五顆狼頭加以驗證,而后便被他擄掠而去。現(xiàn)在第五顆翡翠狼頭一定還在金師伯身上,咱們只要找到灰衣人,將金師伯營救出來,便可以將這殘缺的靈鷲圖補全。”熊貓站了起來,吸了一口氣,只覺渾身精力恢復,當即對眾人道:“既是如此,那咱們就快些收拾收拾,趕緊出發(fā),前去找我外公,否則的話被那灰衣人跑得遠了,可就又要耽擱許多工夫了。”鐵中堅點點頭道:“熊貓兄弟說得甚是。風兄弟,水姑娘,龍兄弟,咱們準備準備這就走吧。”眾人俱都點頭稱是。風冷情將那四顆翡翠狼頭還有那頂王冠、一襲黃袍俱都遞到熊貓手中,道:“熊貓師兄,這四顆翡翠狼頭先存放在你那里,待得見到金師伯,再交給他。”熊貓伸手接過,當即放入背后的行囊之中。眾人收拾了一下,見這墓室之中再無別物,隨即沿著墓道慢慢走了出去。剛剛走出數(shù)十丈,便聽得左側(cè)第一間墓室之中發(fā)出一聲輕響。這一聲響雖然輕,但是這幾個人都是身有武功、聽力極佳之人,眾人一聽之下,立時止步。風冷情揮手一招那只饕餮,那只饕餮立即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躍到眾人之前,一個縱身,四蹄便即騰空而起,向那第一間墓室撲了過去。眾人立即緊隨其后,走了過去。還未走到門前,便聽得那第一間墓室里面?zhèn)鱽硪魂嚳┛┑墓猪,其間還夾雜著一些撕咬的聲響。風冷情手握斬鯨刀,當先走了進去。眾人隨即跟在后面,也走了進去。舉目望去,只見這一間墓室之中四壁擺著數(shù)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的棺蓋已經(jīng)打開。一具衣衫破爛的僵尸此刻正斜靠在那口棺材跟前,一雙干枯的手臂,不住拍打那只饕餮。那只饕餮則是死死咬住僵尸的腰際,片刻之后,僵尸就被饕餮咬倒在地。饕餮森森白牙隨即咬在那僵尸的脖頸之上,不一刻工夫,僵尸的頭顱便被饕餮咬了下來。跟著饕餮叼著那僵尸的頭顱,飛奔回到風冷情的身邊,口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那僵尸的尸骸晃晃悠悠地又從地上站了起來。轉(zhuǎn)動幾下,隨即向風冷情等人站立的地方走了過來。鐵中堅力貫右臂,猛地一揮手中的黑龍鞭,只聽黑龍鞭在半空之中發(fā)出啪啪數(shù)聲,跟著便猛地擊到僵尸身上。鐵中堅這根黑龍鞭用了七成力道,頓時將那具無頭僵尸抽得變成數(shù)段,散落在地。饕餮口中的那顆頭顱也在饕餮的用力一咬之下,噗的一聲碎裂,一攤漆黑汁液從饕餮的口中流了出來。風冷情環(huán)目四顧,只見其余三口棺材兀自緊緊封閉,看來其中也一定是有僵尸在內(nèi)。風冷情心道:“此時還是趕緊出去跟那金萬流的弟子們會合,而后商議如何營救金萬流之事要緊,至于這墓室之中的僵尸還是莫要驚動為是。”當即招呼大家慢慢退了出去。沿著墓道一路往西,走到那穹頂?shù)貙m之中,放眼望去,只見在穹頂?shù)貙m西南角的方向,靠著石壁,有一個洞孔,約摸有兩人來寬。風冷情心中一動,當即帶領眾人走到那孔洞跟前,凝神望去,只見那孔洞之中一股清新的冷風從外面鉆了進來。風冷情抬起頭,沉聲道:“看來那灰衣人就是從這里出去的。這里應該就是這墓室的虛位所在。”熊貓當即一馬當先鉆了進去。風冷情和鐵中堅都是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熊貓也太魯莽了一些,要是萬一那灰衣人臨走之際,在這孔洞里面設下一些什么機關(guān),這么冒冒失失地走了進去,還不中了灰衣人的機關(guān)暗器?”當此之際,也只有跟在熊貓后面,向那洞里面鉆了進去。這條灰衣人打出的虛位通道甚是狹長,里面倒并不擁擠。眾人俱都鉆了進去,沿著這條通道一路向前。行出數(shù)十丈后,已然來到這條通道盡頭,盡頭處是一口豎井,豎井之中懸掛著一根繩索。不知為何,這根繩索卻沒有被那灰衣人收回。熊貓看到繩索,當即雙手抓住,嗖嗖嗖向上攀去,轉(zhuǎn)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鐵中堅、水靈、“龍卷風”也先后爬了上去。風冷情剛欲向上爬去,只聽那饕餮發(fā)出一聲低吼,吼聲之中竟似有懇求之意,似乎是要風冷情將它一起帶上去。風冷情低頭望去,火折子照耀之下,那只饕餮形貌雖然丑陋,但是臉上竟似有對自己的一絲依戀之意。風冷情心中一動——難道這饕餮真的要跟著自己離開突厥王陵?風冷情微一猶豫,那只饕餮竟似明白風冷情的意思,點了兩下頭。風冷情伸出手,摸了摸那只饕餮的腦袋,道:“好,我?guī)愠鋈ァ?rdquo;那只饕餮聽到風冷情的這一句話,竟似喜悅無限,一顆丑陋的腦袋伸了過來,在風冷情的身上挨挨擦擦。風冷情張口將火折子吹滅,插入背后行囊之中。而后伸出一只手,抱住那只碩大的饕餮。這一抱之下竟感奇重無比。另外一只手則將那根繩索拴縛在自己腰間,隨即向上面大聲喊道:“鐵大哥,熊貓師兄,將我拉出去。”豎井上方片刻之后傳來一聲沉郁的應答之聲:“好。”聽聲音正是鐵中堅。跟著風冷情便覺得繩索一緊,自己和饕餮的身子便即向上騰空而起。片刻之后,風冷情便已然看到井口。只見那鐵中堅和熊貓二人雙手交互扯著繩索,將風冷情和饕餮拉了上去。距離那井口還有一丈來遠的時候,風冷情借著這上升之力,向上一躍而起,抱著饕餮躍落到豎井井口。鐵中堅笑道:“我說怎么這么沉呢,原來你把這個寶貝也運上來了。”風冷情看了看饕餮道:“沒辦法,這只饕餮似乎認準了我,非要跟著我走。”鐵中堅笑道:“這饕餮認主,自古皆然。有了這一只饕餮,風兄弟便好似多了一個貼身護衛(wèi)一般,尋常敵人近不得身。這饕餮更有一個好處——”風冷情奇道:“什么好處?”鐵中堅道:“這饕餮以吃腐尸為生,是以里許之內(nèi)的腐尸饕餮便能聞到。倘然在那龍樓寶殿之中,有這么一只饕餮探路,便能提早預知前方危險,以免被腐尸傷及自身。”風冷情道:“鐵大哥說得甚是。看來以后倘然再有入墓尋寶的事情,便要這饕餮在前探路了。”說罷,風冷情環(huán)顧四周,只見眾人置身所在乃是一個破敗的石屋。這石屋有二三十丈方圓大小。石屋屋頂早已坍塌,此刻乃是深夜,夜空之上一輪圓月高懸。月色點點,清冷的銀輝灑落在石屋地上,灑落在眾人身上。眾人只覺寒意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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