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佩妮,加拿大著名“新銳推理天后”,《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的常年冠軍!她的“伽馬什探長”系列更是長期蟬連《環(huán)球郵報》的最佳暢銷小說榜單。 混亂正在臨近……三松鎮(zhèn)的寧靜被打破了。 來度假的家庭都要返回城里了,孩子們也準備要跟夏天說再見了。然而就在這時小鎮(zhèn)的小酒館發(fā)生了一起謀殺案,伽馬什和他的團隊在對案件的抽絲剝繭中發(fā)現(xiàn),一批寶藏和令人作嘔的秘密浮出水面。 沒人認識這個被謀殺的男人,但隨著秘密的曝光,案件調(diào)查開始聚焦在酒館老板奧利維的身上,他是如何將自己的酒館生意做得如此風生水起的?他有著怎么樣的過去、又為何愿意將自己隱匿在這個小村落里?以及,為何每個調(diào)查線索都指向他…… 《紐約時報》暢銷書榜冠軍 《今日美國》最佳暢銷小說 《環(huán)球郵報》最佳暢銷小說 阿加莎最佳偵探小說獎 安東尼最佳犯罪小說獎 作者簡介: 露易絲•佩妮 。↙ouisePenny,1958—) •加拿大女作家,五獲“阿加莎最佳推理小說獎”,其中四次蟬聯(lián),被封“新銳推理天后”,其“伽馬什探長”系列小說已先后被翻譯成近三十種語言。 •2005年,作為“伽馬什探長”系列的開篇之作,《伊甸園的蛇》(StillLife)一舉奪得匕首獎、亞瑟•艾利斯獎、黛利絲獎、安東尼獎、巴瑞獎等諸多推理小說大獎。 •“伽馬什探長”連發(fā)數(shù)彈,蔚然成為當今推理小說界最重要系列,每部都收獲各大犯罪推理小說獎項,入選各權威推薦榜單,穩(wěn)踞各大圖書網(wǎng)站暢銷榜。露易絲•佩妮 (LouisePenny,1958—) •加拿大女作家,五獲“阿加莎最佳推理小說獎”,其中四次蟬聯(lián),被封“新銳推理天后”,其“伽馬什探長”系列小說已先后被翻譯成近三十種語言。 •2005年,作為“伽馬什探長”系列的開篇之作,《伊甸園的蛇》(StillLife)一舉奪得匕首獎、亞瑟•艾利斯獎、黛利絲獎、安東尼獎、巴瑞獎等諸多推理小說大獎。 •“伽馬什探長”連發(fā)數(shù)彈,蔚然成為當今推理小說界最重要系列,每部都收獲各大犯罪推理小說獎項,入選各權威推薦榜單,穩(wěn)踞各大圖書網(wǎng)站暢銷榜。 •2013年被授予加拿大勛章——加拿大給予國民的最高勛章。 •佩妮的作品優(yōu)美而危險,人物刻畫細膩飽滿,犯罪設計大膽創(chuàng)新。伽馬什探長則取代阿加莎、詹姆斯、鐵伊筆下的神探們,成為新世紀一位擅長燒腦、手法縝密,慈祥、堅韌又睿智的名偵探。 《圖書館雜志》:獲得諸多推理獎項,并憑借她首次亮相的《伊甸園的蛇》獲得著名的亞瑟•艾利斯和安東尼獎,佩妮的每一部成功小說都在進步。毫無疑問,這個系列的第五部是最棒的。 《柯克斯書評》:佩妮是一個世界級的講故事的人。如果你不想搬進蒙特利爾和伽馬什做鄰居——或者更甚,搬入三松鎮(zhèn)并被怪人社區(qū)歡迎——你的靜脈里有木屑,這一定非常不舒服。 《環(huán)球郵報》:佩妮并不等同于阿加莎。她更著重于刻畫人物的性格深度并以此來解決案件,這一點上她完成得比阿加莎更加出色。 《書單》:“佩妮的人物刻畫得十分豐滿,對于人性的細微差別以及心理捕捉得十分到位。” 《圖書館雜志》:獲得諸多推理獎項,并憑借她首次亮相的《伊甸園的蛇》獲得著名的亞瑟•艾利斯和安東尼獎,佩妮的每一部成功小說都在進步。毫無疑問,這個系列的第五部是最棒的。 《柯克斯書評》:佩妮是一個世界級的講故事的人。如果你不想搬進蒙特利爾和伽馬什做鄰居——或者更甚,搬入三松鎮(zhèn)并被怪人社區(qū)歡迎——你的靜脈里有木屑,這一定非常不舒服。 《環(huán)球郵報》:佩妮并不等同于阿加莎。她更著重于刻畫人物的性格深度并以此來解決案件,這一點上她完成得比阿加莎更加出色。 《書單》:“佩妮的人物刻畫得十分豐滿,對于人性的細微差別以及心理捕捉得十分到位。” 一 “他們所有人嗎?包括孩子?”壁爐噼里啪啦地響著,聲音蓋過他的喘氣聲,“都被殺了嗎?” “比這更可怕。” 一片沉默。這沉默意味著可能有比殺戮更可怕的事。 “他們離這兒近嗎?”他想象著在小樹林里有可怕的東西正朝他們爬過來,他感到背上一陣刺痛。他向周圍看了看,幾乎期待會看到雙血紅的眼睛正在凝視著自己,這雙眼睛或許在窗邊、或許在屋子的角落里、或許就在床底下。 “就在周圍。你看到夜空里的那些光嗎?” “我以前覺得那是北極光。”紅色、綠色、白色不斷變幻著,漂浮在星星的上方,就像一個活物,不斷發(fā)熱、不斷生長、不斷靠近。 奧利維·布魯列低下頭,不敢再凝視那令人不安和令人心神錯亂的光亮。這個故事已經(jīng)伴隨他很久了,他總是不斷告訴自己,這個故事不是真的。它只是個神話,一個不斷被講述、不斷被重復和不斷被加油添醋的故事罷了,就像人們在壁爐邊經(jīng)常講的那種故事一樣。 它就是一個故事,僅此而已,沒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在這個深藏于魁北克荒野的簡易木屋里,這似乎遠不止是個故事而已,即使奧利維自己也對此深信不疑。也許他信吧,因為那位老者很明顯是信這個故事的。 老者坐在自己的座椅上,就在石頭砌成的壁爐一邊,而奧利維坐在壁爐的另一邊。他凝視著那個已經(jīng)用了超過十年的壁爐。古老的火焰不會熄滅,它啪啪地發(fā)著響聲、在壁爐的格柵里突突地冒出來、將柔和的光線投射入木屋里。他用撥火棍撥動著壁爐里的余火,有火星冒出,向上飄入煙囪。燭光像黑夜中的眼睛,在光亮的物體表面與火焰的光芒一起閃爍著。 “故事快說完了。” 老者的眼睛像達到熔點的金屬般閃耀著光亮。他身體前傾,這是他每次講故事的時候經(jīng)常做的姿勢。 奧利維用目光掃了一下整個屋子。閃爍不定的燭光投射出鬼魅般的陰影,使得夜色變得更加深沉。黑夜似乎透過木頭的縫隙,滲入木屋、蜷曲在屋子的角落里、隱藏在床底下?笨水?shù)氐耐林柯湎嘈,邪惡會隱藏在角落里,所以當?shù)貍鹘y(tǒng)的民居都是圓形的,而不是政府分配給他們的那種正方形房子。 奧利維不相信邪惡會隱藏在角落里。不會的,至少在白天是不會的。但是他相信,在這個木屋的幽暗角落里的確隱藏著某些只有那位老者才了解的東西,那是讓奧利維想起來心臟就怦怦跳的東西。 “繼續(xù)說啊。”他說道,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緊張。 已經(jīng)很晚了。奧利維還得步行二十分鐘穿過樹林返回三松鎮(zhèn)。他每隔兩周就會這樣走一回。即使是在夜里,他對這路徑也了然于心。 只有在夜里,只有在夜幕降臨后,奧利維才會和老者待在一起。 他們倆一起喝著柑桔紅茶。奧利維知道,那是老者用來款待尊貴的客人的。那也是他唯一的客人。 但現(xiàn)在是講故事的時間。他們挨近壁爐。九月初的寒氣隨著黑夜已經(jīng)爬進了屋子。 “我講到哪兒了?噢,是的,我現(xiàn)在記起來了。” 奧利維把手上的杯子握得更緊了。 “可怕的力量以自己的方式摧毀了一切。舊世界、新世界、一切的一切,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一個小村子幸存了下來。它位于一個深谷中,所以殘忍的軍隊沒有發(fā)現(xiàn)它。但是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到那個時候,強大的首領會站在部隊的最前頭。他巨大無比,比大樹還要高大,身穿用巖石、多刺的貝殼和骨頭制成的鎧甲。” “太可怕了。” 奧利維輕聲說著,話語消失于黑暗之中,好像蜷縮在一個角落里,等待著爆發(fā)的時刻。 “災難、憤怒、疾病、饑荒、絕望,一切都會爆發(fā)出來,他們不斷在尋找,永遠不會停下,直到找到那個東西。” “那個被偷走的東西?” 老者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嚴肅。他似乎看到了殺戮和毀滅,看到了許多男男女女和小孩子在無情殘忍的力量前拼命奔跑。 “但那個東西究竟是什么?它有那么重要嗎?使得他們寧可摧毀一切也要把它奪回來?” 奧利維迫使自己的目光緊盯著老者滄桑的面容而不至于看著黑暗的角落。他和老者都知道,那個東西此刻就在那個角落的一個舊帆布包里。老者似乎看出了奧利維的想法。奧利維看到老者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并不是因為那支軍隊要那東西。” 他們倆似乎都看到,在那支可怕軍隊的背后那東西隱隱浮現(xiàn)出來。那是令所有的災難都為之感到恐懼的東西,它會驅(qū)使絕望、疾病和饑荒。那支軍隊只有一個目標——找到從它主人手里被搶走的那個東西。 他們講話的聲音很低,低得快要刮擦到了地面,就像兩個害怕陰謀被暴露的陰謀家在講話一樣。 “當那支軍隊最后找到了它要找的東西,它就會停下,站在一邊。然后,你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情就會降臨。” 又是一片沉默。這沉默中蘊藏著你可以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屋外,一群土狼發(fā)出嚎叫。它們已把某個獵物逼入了絕境。 神話故事,僅此而已。奧利維不斷讓自己相信,那只是個故事。他再次凝視著壁爐中的余火,這樣他就不會看到老者臉上顯露出的恐懼。然后他看了看手表,將表面朝向爐火,直到表面亮出橘紅色的光。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三十分。 “災難即將來臨,孩子,沒有什么能阻擋。雖然花了很長時間,但最終還是降臨在了這里。” 老者點點頭,他的眼睛陰郁且流著淚,這可能是被壁爐里木頭冒出的煙給熏的,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奧利維身子向后靠,吃驚地感到自己三十八歲強健的身體竟忽然感到疼痛。他這時才意識到,在講故事的整個過程中他都一直身體緊繃地坐著。 “我很抱歉,我得走了。天已經(jīng)很晚了,加布里會擔心的。” “要走了嗎?” 奧利維站起身,在琺瑯瓷的水槽里倒入冷水,然后清洗杯子。隨后他回到房間。 “我很快會再來的,”他笑著說道。 “我給你一樣東西,”老者說道,他環(huán)視了一下屋子。奧利維的目光集中在了放著那個帆布包的角落上。它沒被打開,一捆細麻線緊緊地將它的開口捆著。 老者竊竊地笑了一聲。“我也許會在以后的某一天把那東西送給你,奧利維,但不會是今天。” 老者走到自己手工做的壁爐臺旁,拿起一個小物件,然后把它遞給奧利維這位長相迷人的金發(fā)小伙。 “這是為了感謝你送來的那些東西。”老者指了指放在壁爐臺上的罐頭、奶酪、牛奶、茶、咖啡還有面包。 “噢,這不行,謝謝。”奧利維說道,但他和老者十分有默契,他們彼此都清楚奧利維是會接受老者的饋贈的。“謝謝啦,”奧利維站在門口時說道。 戶外的樹林里一片狼藉,好像某個動物在前面拼命奔跑以躲避自己的宿命,而土狼卻在后面追著要讓它認命似的。 “路上小心點。”老者說道,他掃視了一下夜空。在關門前,老者輕聲地說了些話,但那些話很快被樹林中的夜色吞噬而根本聽不清。奧利維在想,那位老者會不會在胸前劃著十字,嘴里說著祈禱詞,身子就靠在那扇說結實也說不上有多結實的門上。 奧利維想,那位老者是否相信有關那支強大而殘忍的軍隊的傳說?那支軍隊伴隨著災難、驅(qū)使著憤怒、所向彼靡、不可阻擋,而且它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地方。 在那支軍隊的身后還有別的什么東西——一些難以形容的東西。 奧利維想,老者是否會相信自己的祈禱呢? 奧利維打開手電筒,看了看周圍的夜色。周圍到處是灰色的樹干。他拿手電筒照照這兒,又照照那兒,試圖找到那條貫穿樹林的小道。一來到小道上,他就開始加快腳步。走得越快,他就越感到害怕,而越害怕,就越發(fā)跑得快,直到他的步履變得磕磕絆絆,像是被黑暗樹林中的黑暗魔咒追趕一樣。 奧利維終于走出了樹林。他步履蹣跚地停下腳步,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地喘著氣。然后他慢慢直起身子,俯視著山谷中的那個小鎮(zhèn)。 三松鎮(zhèn)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坐落在那里。它如此安詳,與周圍的世界和諧共處,全然不知在它周遭發(fā)生的事情。也許它意識到了一切,但卻選擇安然處之。小鎮(zhèn)里一些人家的窗戶上顯出柔和的燈光。老式房屋的窗簾依然拉著,顯得如此害羞?諝庵性缜飼r節(jié)的香氣向奧利維飄來。 在三松鎮(zhèn)這座魁北克小鎮(zhèn)的中心矗立著三棵高大的松樹,它們?nèi)缤匦l(wèi)者一般。 奧利維感到安全了。他摸摸口袋。 那個小物件,老者送他的那個小物件呢?他忘了拿了。 真是該死。奧利維看看身后嚴絲合縫的樹林。他又想到了老者小木屋角落里的那個帆布包,想到了老者之前跟他開玩笑,許諾給他,并在他面前晃動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個深居簡出的老人一直隱藏著的東西。 奧利維累了,他對于自己忘了拿老者送他的小物件而感到生氣。對于老者沒有給他那個許諾送他的東西,奧利維又感到極度不快。那是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他遲疑了,然后他轉身,再次沖入樹林之中。他感到自己越來越恐懼,而這又使他更加生氣。他一開始是走,然后又開始跑,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身后緊跟著他,驅(qū)趕著他: “災難即將來臨,孩子。” 二 “你去接電話。” 加布里掀開蓋在臉上的被子,一動不動地躺著。電話鈴響個不停。在他身旁,奧利維靜靜地躺著,對周圍發(fā)生的事沒有反應。窗外,加布里看到細雨打在窗框上,他能感到周日早晨的濕氣侵入了臥室。但在羽絨被下一切是舒適而溫暖的,所以加布里并不打算起床。 他戳戳身邊的奧利維,“醒醒。” 沒反應,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著火啦!” 仍沒反應。 “你的偶像埃爾塞·摩爾曼來啦!” 還是沒反應。上帝啊,他不會是死了吧? 加布里靠近他的伴侶,看見奧利維薄薄但卻漂亮的頭發(fā)散在枕頭上和臉上。他眼睛閉著,很安詳。加布里用鼻子嗅了嗅奧利維,一股香味略夾雜著汗味。他們很快會去沖澡的,然后聞上去就會像象牙牌香皂那么香了。 電話鈴又響了。 “是你媽媽的電話,”加布里在奧利維耳邊輕聲說道。 “什么?” “去接電話,是你媽媽打來的。” 奧利維坐起身,奮力睜大眼睛。他看上去兩眼朦朧,好像剛從一個悠長的隧道中走出來一樣。“我媽媽?可她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 “如果有人能死而復生把你喚醒的話,也只有她了。” “是你把我叫醒的。” “沒錯。現(xiàn)在去接電話。” 奧利維將手伸過加布里龐大的身軀去接電話。 “喂,你好?” 加布里縮回到溫暖的被窩里,然后看了看發(fā)光手表。六點四十三分,周日早晨,勞動節(jié)周末。 到底誰會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加布里坐起身,看著奧利維的臉,研究著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乘客在飛機起飛時看著空乘人員的臉上表情一樣。那是擔心的表情?或是恐懼的表情? 他看到奧利維的臉部表情從開始時的關注變成了困惑,然后,奧利維金黃色的眉毛忽然下垂,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啊,上帝啊,加布里想到。我們要下地獄了。 “怎么了?”加布里高聲問道。 奧利維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聽著電話。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清楚表明,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奧利維和加布里急急忙忙地走過小鎮(zhèn)的草地。他們的雨衣在風中翻飛。莫娜·蘭德斯撐著她巨大的雨傘,奮力走過草地和他們碰頭,然后他們一起前往小酒館,F(xiàn)在是黎明時分,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都是灰白和潮濕的。沒走幾步他們就到了小酒館。他們的頭發(fā)都沾黏在頭上,衣服也濕透了。但加布里和奧利維都不在乎。他們在莫娜身邊忽然停下,就站在小酒館磚砌屋子的外面。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方應該很快會到。”莫娜說道。 “你確定嗎?”奧利維看著莫娜,她是他的朋友同時也是鄰居。莫娜身材高大、圓胖。此刻她渾身濕漉漉的,石灰色的雨衣下露出一雙亮黃色的膠鞋。莫娜撐著她的紅色雨傘,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炸開的救生球。但是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么嚴肅過?磥硭执_定。 “我進去看過了。”莫娜說道。 “啊,上帝啊,”加布里輕聲問道,“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奧利維反問道。他透過小酒館窗戶上的帶框玻璃向里看,把他纖細的手放在額頭上以擋開早晨微弱的光亮。莫娜把她鮮紅色的雨傘撐在奧利維頭的上方。 奧利維的呼吸使窗戶上起了薄霧,但沒多久他看到了莫娜看到的那東西。有個人在小酒館里,那人臉朝上,就躺在舊松木地板上。 “是什么?”加布里問道,他湊上前,伸長脖子,在奧利維身邊看來看去。 但奧利維臉上的表情告訴了他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加布里盯著站在他身邊的大個子黑人莫娜。 “那個人死了嗎?” “比這更可怕。” 加布里在想,能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呢? 莫娜是小鎮(zhèn)里人們能找到的住得最近的醫(yī)生。她以前曾是蒙特利爾的一名心理咨詢師,聽說過太多太多別人傷感的故事。她脆弱的神經(jīng)最終使她放棄了那份職業(yè)。她曾將所有家當裝上車,打算花幾個月的時間到處旅行,然后找個地方——任何她喜愛的地方——定居下來。 她在蒙特利爾城外轉了一小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三松鎮(zhèn)。她停下來,在奧利維開的小酒館里喝了杯牛奶咖啡、吃了塊羊角面包,然后再也沒有離開。她把行李從車上搬下來,把隔壁的商店和樓上的單間公寓租下來,開了家舊書書店。 小鎮(zhèn)居民會在莫娜的書店里逗留和聊天。他們會給莫娜帶來他們的書籍,有些書是裝訂好的,而有些則是大家都熟悉的書籍。莫娜知道書中的有些故事是真實的,有些則是虛構的。盡管不是每本書她都會買下來,但是她喜歡人們帶來的每本書。 “我們應該進去看看,”奧利維說道,“確定一下沒有人動過尸體。你還好吧?” 加布里緊閉著雙眼,此時他再次睜開眼睛,看上去比剛才鎮(zhèn)定了些。“我很好。只是感到有點突然。那人看上去好像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莫娜在加布里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她之前進入小酒館時自己的真實感受,那種感受像是松了一口氣。畢竟,一個陌生人的尸體沒有一位朋友的尸體那么讓人難過。 他們魚貫進入小酒館,緊靠在一起,好像那位死者會突然伸出手,抓住他們中的一個人似的。他們慢慢朝尸體移動時,目光向下凝視。雨水沿著他們的頭和鼻子滴落在尸體穿著的舊衣服和地板的濕泥上。莫娜然后輕輕地將雨水從尸體周圍擦拭掉。 兩位男士的感受也是如此。假日的周末,他們原本應該在自己溫暖的床上醒來,待在自己溫馨的家里,享受著舒適的人生,但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絕境之中。 三個人都轉過身子,默默無語,睜大眼睛看著彼此。 小酒館里竟然有具尸體。 不僅僅是死亡,比這更可怕。 當他們在等警方到達的時候,加布里去煮了壺咖啡。莫娜脫掉雨衣,坐在窗邊,看著窗外薄霧蒙蒙的九月清晨。奧利維在房間兩邊的壁爐里添上木料,生起爐火。他使勁撥動爐火,在自己潮濕的衣服之下他感覺到火的溫暖。他覺得全身麻木,但那并不是由濕冷引起的。 他們站在尸體周圍,盯著它看。“可憐的人。”加布里咕咕噥噥地說道。 奧利維和莫娜點點頭。他們看到的是一位老人,身穿破舊的衣服。老人的雙眼也盯著他們看。他臉色蒼白,眼睛顯得驚恐不安,嘴微微地張著。 莫娜指了指尸體的后腦勺。地板上的泥水已經(jīng)變成了微紅色。加布里試著靠近看個仔細,但奧利維一動不動。讓他茫然不知所措的并不是尸體被砸碎的后腦勺,而是頭的前部——尸體的臉。 “天啊,奧利維,這個人是被謀殺的。噢,上帝啊。” 奧利維繼續(xù)看著,凝視著尸體的眼睛。 “這人是誰呢?”加布里輕聲問道。 是隱居在小木屋里的那位老者。他死了,被人殺了,就在小酒館里。 “我不知道,”奧利維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