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陪伴了我那么久。我會繼續(xù)往前走,心無旁騖,心有自在。從二十余歲寫到如今,已近中年,現(xiàn)在名字改為慶山!狈比A浮世,亦不過是二三事,終究都是舊的事。 《二三事》是作家慶山在安妮寶貝時期“里程碑”式長篇小說,從2004年起一直深受讀者喜愛。它以都市情感為題材,講述了一個關(guān)于遺忘和記得的故事。主人公是有著同樣靈魂的兩個女子:蓮安與良生。她們在旅途中相遇,從此命運糾纏。蓮安和良生有著同樣的本質(zhì),卻又彼此不同。蓮安妖嬈豐盛而張揚,劇烈凜冽,兼具墮落和放縱的激情;良生桀驁不馴,又內(nèi)省自持,她受到蓮安的吸引,欣賞和憐憫兼而有之,試圖通過對蓮安的跟隨和幫助來抵達對自身的拯救。 新版經(jīng)全面修訂,增補全新作者序言,并收錄初版自序。小說五個章節(jié),均是書里主要人物的名字,純粹安妮寶貝清淡風格的名字:良生、蓮安、沿見、恩和、盈年。閱讀《二三事》,就如同觀望一出沉靜而分明的生命棋局。她的文字,總能輕易擊中你內(nèi)心小小的不安天地。 作者簡介: 慶山,著名作家。七十年代出生。曾用筆名安妮寶貝。 1998年起發(fā)表小說,題材多圍繞城市中游離者的邊緣生活,探索人之內(nèi)心與自身及外界的關(guān)系。至今出版長篇小說、短篇小說集、攝影圖文集、隨筆集,包括《告別薇安》、《二三事》、《彼岸花》、《蓮花》、《春宴》、《眠空》《得未曾有》等各種著作。文體自省疏離,風格清洌,擁有大量讀者。作品均持續(xù)進入全國各類暢銷書排行榜,更被引介到香港、臺灣、越南、韓國、日本、德國、英國等地區(qū)和國家。 目錄: 序 1.良生 2.蓮安 3.沿見 4.恩和 5.盈年 6.初版自序前言2000年1月,出版第一本書,短篇小說集《告別薇安》。這本書集結(jié)了我在1997、1998年期間寫作的故事,大多是在一夜之間隨意寫完,如同一個文字游戲。包括當時隨興而起的筆名,安妮寶貝。那時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很多人寫著寫著就不寫了,或者漸漸消失不見。我一直在寫,寫了十六年,直到此刻當下。我也已說服自己相信,人的一生,會有需要做的一些事情。我來到這個世間游玩一遭,一直在認真和專心對待的,有寫作這件事。 2014年,這些以往的書版權(quán)到期,重出單行本。 小說系列,是短篇小說集《告別薇安》(2000年1月),長篇小說《彼岸花》(2001年9月),長篇小說《二三事》(2004年1月),長篇小說《蓮花》(2006年3月)。長篇小說《春宴》(2011年8月)單獨發(fā)行,不收入這個系列。 散文系列,是《八月未央》(2001年1月),《薔薇島嶼》(2002年9月),《清醒紀》(2004年10月),《素年錦時》(2007年9月)!睹呖铡罚2013年1月)單獨發(fā)行,2000年1月,出版第一本書,短篇小說集《告別薇安》。這本書集結(jié)了我在1997、1998年期間寫作的故事,大多是在一夜之間隨意寫完,如同一個文字游戲。包括當時隨興而起的筆名,安妮寶貝。那時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很多人寫著寫著就不寫了,或者漸漸消失不見。我一直在寫,寫了十六年,直到此刻當下。我也已說服自己相信,人的一生,會有需要做的一些事情。我來到這個世間游玩一遭,一直在認真和專心對待的,有寫作這件事。 2014年,這些以往的書版權(quán)到期,重出單行本。 小說系列,是短篇小說集《告別薇安》(2000年1月),長篇小說《彼岸花》(2001年9月),長篇小說《二三事》(2004年1月),長篇小說《蓮花》(2006年3月)。長篇小說《春宴》(2011年8月)單獨發(fā)行,不收入這個系列。 散文系列,是《八月未央》(2001年1月),《薔薇島嶼》(2002年9月),《清醒紀》(2004年10月),《素年錦時》(2007年9月)!睹呖铡罚2013年1月)單獨發(fā)行,不收入這個系列。 回頭一望,所有小說作品的內(nèi)容,未曾脫離過愛欲、死亡、思省、探尋這四個主題。我關(guān)心的是人內(nèi)心的問題,有時對聲色世界興趣不夠投入,對時代和大話題也沒有興趣。但實際上并沒有區(qū)別。色是空,空是色。在故事中一個小人物的生涯中,物質(zhì)世界和大小時代一直在刻下它們的烙印。這些生涯也最終歸于無?占诺暮榱鳌R磺惺馔就瑲w。 在散文里,我寫的都是自己的記憶和觀察。散文更溫柔也更危險一些,因為我通常會直接站在文字的前面,沒有任何隱遁。 在變化的是寫作的心態(tài)、技能、思考與闡釋的深度。從《告別薇安》讀到《春宴》,或者從《八月未央》讀到《眠空》,仍有很多跳躍式的區(qū)別。有些作者二十多歲一出手即不凡,并且把這種不凡一直定型到老去。我不是這種模式。剛出來時無知無畏,文字頹廢、即興、放任、一意孤行。之后一路跋山涉水,山高水遠。漸漸覺得遠處更遠,高處更高,自己更微渺。 有些人的文字是跟著自己的心走的。我以文字追蹤自己的生命。 在《蓮花》之前的早期作品里面,這顆心還曾有很多困惑、疑問、悲傷、負擔。寫至《蓮花》,看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渡徎ā贩路鹗且环N開啟。到了《春宴》《眠空》,感覺獲得更多自由。其間從此地到彼地,走了很多年。但我并不感覺虛度。也沒有任何抱悔或遺憾之意。 其間,我把很多時間給予了生活的嘗試和動蕩,并且把這些變化,與無數(shù)目的不明的旅行,一一寫在文字里面。我的性格,一貫不喜歡逃避或退縮,對任何人和事,總是選擇直接迎面上去。書里的人也大多這樣處事。但這并不是在寫我自己的故事。在文字里,有很多人的故事和回憶。 我們與任何一個他人其實都是彼此組成,彼此融化的。情感、精神、追索、實踐的方式也是平等如一。所以人與人之間,不管如何相隔,最終能夠相會,并在心的深處產(chǎn)生深深的連接。在一個故事里讀到自己并不奇怪。如果嘗試用真實而感知的心去寫作,看到的也會是整個世間或所有心靈的存在。而不純粹是一種個人化虛構(gòu)或想象。這里面有許多隱藏或直率的真意。 這十多年,一路前行,身上聚集了各種判斷、定論、爭議、是非。但那些試圖貼在我身上的標簽或各種折射,對我來說,從未顯得重要,比過往云煙還要淡薄。每個人各取所需,在一部作品里,看見的不過是自己的心。心心相印也好,南轅北轍也好,都是極為自然的反應。書只是一面鏡子,在閱讀之中,用以照見自己。我也一直試圖以文字成為自己的鏡子,走到和照見自己的更深處。 如今重新出版,再次翻閱舊作,早期的一兩部作品的確不是很成熟,但大概有它們自己的語言和性格。對我來說重要的是,在這些作品里面,看到自己的心路歷程,掙扎與實踐,點點滴滴,細微如實。與文字一路沖刷磨礪,穿過大河,想?yún)R入大海。 我始終認為,生命該如何真實而盡力地度過,是對我們來說唯一重要的問題。而思考、創(chuàng)作、行動、閱讀,這些推動我們。 謝謝你們陪伴了我那么久。我會繼續(xù)往前走,心無旁騖,心有自在。 從二十余歲寫到如今,已近中年,現(xiàn)在名字改為慶山。 慶山 2014年4月6日北京 《二三事》中安妮的文字從悲傷中透出的真的是生的希望。 ——網(wǎng)友seahyde 《二三事》是作家安妮寶貝出版的一篇長篇小說。這是她寫作風格走向成熟的標志。在《二三事》里,安妮寶貝終于波瀾不驚、云淡風輕。在這本書里作者借助宗教對作品感情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升華,頓悟了“愛是恩慈”這一真諦。 ——網(wǎng)友車小冷 《二三事》是安妮寶貝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一部長篇小說,沉悶獨立的良生,暴戾天真的蓮安,與外表冷峻內(nèi)斂心靈脆弱的男人沿見之間若即若離的愛情,兩個女人之間超越愛情與友情的感情,關(guān)于生命,關(guān)于死亡。 ——網(wǎng)友無昵稱《二三事》中安妮的文字從悲傷中透出的真的是生的希望。 ——網(wǎng)友seahyde 《二三事》是作家安妮寶貝出版的一篇長篇小說。這是她寫作風格走向成熟的標志。在《二三事》里,安妮寶貝終于波瀾不驚、云淡風輕。在這本書里作者借助宗教對作品感情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升華,頓悟了“愛是恩慈”這一真諦。 ——網(wǎng)友車小冷 《二三事》是安妮寶貝作品中我最喜歡的一部長篇小說,沉悶獨立的良生,暴戾天真的蓮安,與外表冷峻內(nèi)斂心靈脆弱的男人沿見之間若即若離的愛情,兩個女人之間超越愛情與友情的感情,關(guān)于生命,關(guān)于死亡。 ——網(wǎng)友無昵稱 初見你時,正在戀愛。幸福中的我抱著你慢慢看去,在你娓娓道來的二三事中,經(jīng)歷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生。再見,那人已去。記憶在歲月中模糊,不變的只有你。 ——網(wǎng)友滄海水妖 第一次看書看哭了,覺得人好像必須要經(jīng)受得住各種磨難、孤單、等待,才能實現(xiàn)真正的生活。 ——網(wǎng)友yxc蓮時 我喜歡豐盛而濃烈地活。良生。但也許那只是我的幻覺。 蓮安十七歲的時候,在廣州的酒吧里以唱歌謀生。有些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做怎么樣的事情,但有些人不是。對蓮安來說,唱,是輕易的事情。只是用來謀生。她與男友保羅一起住在地下室里,白天他出去倒賣盜版碟片,她在陰暗悶熱的地下室旅館里睡覺,晚上她去酒吧唱歌,有時候去錄口水歌。一切只是為了活著。活下去。活在某些時候就是血液唯一激越的理想。即使如此貧窮。 她不覺得世間不仁,只因為年少無知。只是胃留下饑餓的陰影。這種餓,她很熟悉。我的母親臨,小時候很少擁抱我,甚或從來不撫摸我。她說。因此她的皮膚過分敏感,幼時常常會突然發(fā)紅發(fā)癢,或無來由就患得某種皮膚疾患。五歲的時候出水痘,渾身上下長滿水皰,密密涂滿紫藍色藥水,被別人嫌惡的眼神封閉。臨不讓她出門,把她鎖在房間里,只讓她曬太陽。臨說,把你自己消消毒。臨并不安慰她。在劇烈的陽光下,她感覺到每一寸皮膚都在炙燒,分裂。亦覺得皮膚在餓。皮膚的餓,后來侵蝕到胃。 她吃食物,對食物有貪婪之心。吃得太多。少年時土豆白薯這樣的淀粉質(zhì)食物尤其能滿足她,有時候半夜也會去廚房偷東西吃。無甚可吃,就一把一把地把冷飯塞進嘴巴里。 我餓。餓仿佛是某種疾病。 即使當她后來變得富有,可以出入高級餐廳只當?shù)乳e,吃食物仍是匆促慌張。吃飯速度很快,不懂得細嚼慢咽。填充似是唯一目的。食物又是唯一的撫慰。在落寞,難熬,甚或悵惘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先是以吃來解決。她喜歡軟的熱的甜膩的東西。她只是不發(fā)胖。身體始終瘦仃仃,單薄如同少女的輪廓。背上兩塊突出的蝴蝶骨,隨時可飛墜般的艷。 她喜歡明亮的燈光。瓦數(shù)越大越好,刺眼如正午陽光。照在額頭上,盲了般的劇烈。帶來溫暖。好像擁抱。被一個人輕輕需索,從始到終。舞臺上的光,從來都是灼熱刺眼,可以讓人的眼睛幾近盲。一旦盲,你就會逐漸沉落在黑暗之中。她說。從舞臺回到后臺的時候,她的腳步趔趄。根本看不清楚。她說。一團漆黑。就是一片黑。 燈光打在墻角窄小的一側(cè)角落上。有人在叫她,蓮安,蓮安,準備上臺了。她在酒吧布簾后面堆著啤酒箱子和雜物的小房間里,對著鏡子,在臉頰抹上深紅胭脂。她二十歲的時候,因為年輕從來不撲粉,只是喜歡胭脂。胭脂仿佛是情欲,有無知的亮烈。她帶著自己桃花盛放的臉,穿上廉價的鑲著人造珠片及粗糙尼龍蕾絲的裙子,高跟鞋走至一半,就會在地板上晃折一下。搖搖晃晃,走上窄小的酒吧舞臺。音樂響起,黑暗沉落。 音樂響起,黑暗沉落。我逐漸沉沒至大海。她說。深海之下,翻動的潮水,有圓柱狀的明亮陽光,穿透空氣和水,直直地傾瀉。屏住呼吸,向那光線潛伏過去。水波包裹住她的眼睛,咕嘟咕嘟的小氣泡繁盛地升騰。用力呼吸,才能試圖浮出海面。她聽到自己從胸腔里發(fā)出的聲音。她在唱歌。 她唱歌。逡巡在水里。潮水貫注在她的胸腔,發(fā)出回聲。這是她一個人的海。與酒吧里的煙草,嘈雜,喧囂,沒有任何關(guān)系。與所有在聽或不聽的人,沒有關(guān)系。她坐在高腳凳上,手把住麥克風的支架,上下移動,仿佛撫摸在情人的皮膚上。她閉上眼睛,便看不到人世,只看到幻覺。看到潮水起伏,記憶深處的海。她的血液里都是激越。 我喜歡豐盛而濃烈地活,即使是幻覺。良生。她說。但幻覺太靜,沒有溫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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