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極夏彥妖怪小說代表作之一百物語系列所有故事的開端《前巷說百物語》是日本現(xiàn)代長篇小說,京極夏彥的妖怪小說代表作之一,百物語系列的第四部。該系列還有《巷說百物語》《續(xù)巷說百物語》《后巷說百物語》《西巷說百物語》,其中《后巷說百物語》獲第130屆直木獎,《西巷說百物語》獲第24屆柴田煉三郎獎。 百物語,是日本江戶時代流行的一種游戲。夏季夜晚,人們身穿青衣在暗室聚集,點燃一百支蠟燭,輪流講述駭人怪談,每講完一則便吹滅一支蠟燭。相傳,蠟燭全部熄滅時將引發(fā)異象,喚醒妖物。江戶城熙來攘往的街道上,有家店鋪名為“閻魔屋”。傳說只要支付相應(yīng)費用,不管有什么愿望,都能在這家店中實現(xiàn)。前來委托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隨即一樁樁怪事接連發(fā)生:終日郁郁寡歡的女人,額頭竟長出另一張嘴,如不喂食,女人就會痛苦難當(dāng);將仇人的名字寫上祈愿木牌,三日內(nèi)此人必將魂歸西天;五年前已被斬首示眾的囚犯,又活生生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作者簡介: 京極夏彥 日本作家。 1963年出生于北海道。 1996年獲第49屆日本推理作家協(xié)會獎,1997年獲第25屆泉鏡花文學(xué)獎,2003年獲第16屆山本周五郎獎。 1999年出版《巷說百物語》,大受歡迎,隨后陸續(xù)出版《續(xù)巷說百物語》《后巷說百物語》《前巷說百物語》《西巷說百物語》。 2004年憑《后巷說百物語》獲第130屆直木獎,2011年憑《西巷說百物語》獲第24屆柴田煉三郎獎。 目錄: 寢肥 周防大蟆 二口女 雷獸 山地乳 舊鼠 ★曾獲得直木獎的京極夏彥是妖怪協(xié)會的代表,以其“妖怪小說”被廣大讀者所熟知。——《朝日新聞》 ★京極夏彥邀請萬千讀者來到了一個奇妙的世界。——《讀賣新聞》 ★《前巷說百物語》是百物語故事的起點,巷說百物語系列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宇江佐真理(作家) 《前巷說百物語》試讀: 二口女 昔有繼母挾怨拒喂繼子以食致其饑餓而死此繼母自身產(chǎn)子后后頸竟生一口進(jìn)食時盤發(fā)成蛇夾食入此口數(shù)日無喂食則痛苦難當(dāng)可見善嫉之繼母足不可取 還真是樁難應(yīng)付的差事呀,角助說道。角助是根岸町的損料商閻魔屋的小掌柜。損料屋從事的是出租物品并依物品減損程度收取損料的生意,論性質(zhì)或許與租賃鋪相當(dāng),但閻魔屋可有些不同。私底下,閻魔屋還干些與同行不同的生意,就連客人的損失也代為承擔(dān)。況且,閻魔屋代遭受損失的客人擔(dān)下的還不是普通的損失,而是以金錢無法彌補的損失。當(dāng)然,也會從中收取相應(yīng)的費用。擔(dān)下后,客人的損失,就成了閻魔屋的損失。為此,閻魔屋要盡職盡責(zé)地為客人填補損失。遭受損失者僅須向閻魔屋支付損料,便得以彌補這金錢無法彌補的損失。承擔(dān)的損失可謂形形色色,其中亦不乏不宜為人所知—有違法理的。當(dāng)然,此類損失須支付的損料并不便宜。又是樁野蠻差事?又市問道。此處是一家位于根津權(quán)現(xiàn)前的茶館。若是如此,可就輕松多了,角助將本欲吃下的團子串放回盤中說道。“輕松多了?”當(dāng)然輕松多了,角助重申道。野蠻差事指的,就是用暴力—有時甚至不惜取人性命—以填補損失的差事。“野蠻差事無須動什么腦筋。倘若需要高人,咱們店里也養(yǎng)了幾個,況且還有長耳這名大將呢。”沒錯,閻魔屋旗下的確不乏高人。例如過年時曾一同共事的山崎,就是個不用任何武器就能取人性命的高手。長耳則是一名叫仲藏的玩具販子,有著一身善于打造道具行頭的高超本領(lǐng)。須堂堂正正決勝負(fù)時或許派不上用場,但碰上得耍點手段的差事時,可就不可或缺了。“總而言之??”又市啜飲了一口茶,這天冷得直教人難受,“該不會是要殺了哪個地痞流氓,或是要整一整哪個作威作福的旗本吧?”“當(dāng)然不是。”角助再次將團子送向嘴前,“若是這類差事,目標(biāo)如此明顯,可就容易多了。無論是尋仇泄憤,還是欺詐竊取,都還算容易。凡是看得出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的,大抵都不難辦。只消去除多余的,補上不足的便成。若有什么損失,也不難填補。不過??”“不過什么?角助,你這人怎么老愛把話說得不干不脆的?我雖是武州出身,性子卻比江戶人還要急。若是招待我喝幾杯酒也就罷了,現(xiàn)下咱們可是在這風(fēng)吹日曬的攤子上吃團子。若是沒什么損料差事要交代,我可要回去了。不戴上頭巾做點生意,我可要餓肚皮了??”又市以販賣雙六營生,他才一起身,角助便一把攫住他撩起的衣擺。“急什么?瞧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總是這么沉不住氣。”“你以為你長我?guī)讱q?不過是生得一臉老氣橫秋罷了。那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有人在盯著咱們呢,角助悄聲說道。又市以余光往旁一瞄,果然看到茶館的老太婆正一臉狐疑地望向這頭。“別擔(dān)心,這老太婆耳朵不靈光,即便落雷打在身旁,照樣能呼呼大睡。好吧,阿角,這回來找我商量,想問的究竟是差事該如何辦,還是該承接與否?至少先把這點給說清楚。”“這,也是個問題。”“喂,凡是受托的差事我一定照辦,至于是否該承接,可就沒我的事了,是你們那頭的責(zé)任不是?是否承接全由我決定,一旦承接,就竭盡全力把事情辦妥,你們不過是為我們賣命的小棋子,對任何差事均不得有分毫抱怨—你們那嚇人的大總管不是常這么說?”差事已經(jīng)接下了,角助說道:“正是因已經(jīng)接下了,才會如此困擾。”“接下了?那么硬著頭皮辦妥不就得了?大總管是怎么吩咐的?”“就是大總管差我來找你商量的。”“找我商量?商量什么?”這我比你還想知道,角助皺著眉頭回答。“大總管只表示—這回的差事既非害命強奪,亦非哄騙巧取,如此麻煩的差事,就數(shù)又市最拿手。”“喂,未免太高估我了吧。不,也不是高估,這分明是推卸責(zé)任。我不過是個受雇的手下,哪做得了什么主?”又市一臉不悅,再度在紅氈毯上盤腿坐下。“話是沒錯。不過阿又,老是嫌不該有人喪命,得多動點腦筋做事的,不正是你?與其不動腦筋糊涂蠻干,不如交給我這能言善道、辦起事來有一套的小股潛,保證能圓滿收拾—不知道老愛如此自夸的是誰?”“還用說?不正是我?”沒錯。不論是什么緣故,又市對取人性命都極端厭惡。不管其中有任何理由、任何大義名分、任何愛憎—只要布的局里必須有人送命,又市干起活兒來就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但這既不是為了什么節(jié)操矜持,也不是出于善心,不過是感覺這種做法未免流于簡易粗糙。當(dāng)然,有時真是別無選擇。自己不過是個不法之徒,再怎么講節(jié)操,對于自己做的事情原本就見不得光,他也是心知肚明。即便如此,害命終究是不得已的最后手段。天真—大總管阿甲與山崎都如此形容過自己。又市自己也知道,或許這天真的矜持,不過是對自己從事這或許為世間最低賤的行業(yè)的垂死掙扎。你們不都說我天真?又市說道:“每回見到我都是滿口天真、天真的,活像把我當(dāng)成小雞了。”“瞧你這小伙子,還真愛鬧別扭。好吧,你若是無意,我就去找那賣吉祥貨的商量吧。先告辭了。”“且慢。”這下輪到又市求角助留步了,“你真打算找那京都來的混賬東西?保準(zhǔn)教他大敲竹杠。”“哎呀,你這話說得可真狠。阿又,那賣削掛的林藏不是你的搭檔,不,你的兄弟嗎?”誰是他兄弟了?又市狠狠地詛咒道。又市與吉祥貨販子林藏結(jié)識于大坂。兩人結(jié)伙在京都招搖撞騙了一段時日,由于出了點紕漏,只得雙雙淪落到江戶。算來兩人的確是搭檔,但又市自認(rèn)兩人不過是一丘之貉,從沒將林藏當(dāng)作兄弟。在京都時,林藏曾有靄船林藏這諢名。靄船是為亡者操駕的幽冥船舟,相傳此船自大津的琵琶湖出發(fā),一路攀上比叡山。這諢名似乎就是借用這典故,比喻自己花言巧語的功夫了得,吹噓起來猶如陸上行舟。林藏是個以阿諛逢迎度日糊口的不法之徒,至于又市,有的則是小股潛這不雅的諢名?傊畠扇耸俏镆灶惥郏@點更是教又市不服。他哪成得了事?又市說道:“找上那混賬東西,保準(zhǔn)成個燙手山芋。不出兩句話就滿口錢呀財?shù),實在煩人。那家伙老是得意揚揚地自稱靄船,但有誰這么稱呼他了?叫他破船林藏還差不多。同樣是出自大坂,大黑傘要比他可靠多了。”教你形容得可真是不堪哪,本欲起身離去,這下角助又坐了下來。“不過,阿又,若你不愿談,除了找林藏商量,我也別無他法。別忘了,這樁差事咱們已經(jīng)接下了。”“你這對耳朵可真不靈光呀,角助。我哪說過不愿談?不過是嫌你話說得不得要領(lǐng)罷了。”只怪此事難說分明,角助拉起衣襟說道:“我都試著將如此難說分明的事解釋清楚了,你也少打點岔用心聆聽。雖然我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事,背后原委還頗教人心疼。”“那又如何?”況且,其中也無損失—角助說道。“若無損失,此事與損料屋何干?這種差事打一開始就不該接下,回絕了吧。”“不,應(yīng)說損失確實是有,只是無從填補。不,這么說似乎也不大妥,其實咱們不出頭,損失也能填補。不,似乎也不能這么說??”“少這么磨磨嘰嘰的成不成?”“菊坂町那條大街—”角助指著那個方向說道,“那條大街斜對面住有一個旗本,名曰西川俊政。此人石高①[1]不甚出眾,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家出名門,為人嚴(yán)謹(jǐn)正直,行事亦是一絲不茍,從未有任何惡名。這回的委托人,即為其妻阿縫夫人。”“是他老婆委托的?”“沒錯。阿縫夫人乃其后室,原配阿靜夫人已于五年前秋天病逝。”“病逝?”“似乎是產(chǎn)后體衰,產(chǎn)下嬰孩后便臥病在床,不出一年便告辭世。”“有產(chǎn)下孩子?”“是的。產(chǎn)有一子,名叫正太郎。喪母后,那孩子暫由俊政大人的嚴(yán)母阿清夫人代為照料。不過??”“此人又娶了個后室?”沒錯沒錯,角助頷首說道:“旁人極力勸說孩子亟須母親照料。想必不論出身武家、商家抑或農(nóng)家,凡是孩子都該有個母親?≌笕穗m本無此意,但仍為眾人說服,在阿靜夫人辭世兩年半后的前年春天,迎娶了阿縫夫人。梅開二度,時間上還真是湊巧呀。”角助突然來了一句岔題的閑話。“這和梅開不開有何關(guān)系?快把話給說下去。”又市催促道。“至此為止,此事尚未有任何損失。但據(jù)傳這俊政大人,對這樁親事似乎頗為猶豫,其中似有什么難言之隱。”又市對近似欺詐的媒妁亦頗為擅長。不時以粲花般的口舌將還未出嫁的老姑娘給嫁出去,或竭盡手段為娶不到妻的家伙娶個老婆進(jìn)門。此類欺詐媒妁中,不少是覬覦財產(chǎn)地位而干的投機勾當(dāng),但又市玩弄的伎倆略有不同。又市最擅長的,就是助人抹消不宜張揚的隱情。他懂得如何為人遮掩悲傷過往或不堪內(nèi)幕,以順利牽成紅線。“是有哪兒不討人喜歡?那個名叫阿縫的后室。”若是為此,又市那套伎倆便派得上用場了。沒這回事,角助揮手否定道:“唉,想必俊政大人應(yīng)是對前妻心懷愧疚吧。也不知是愧疚,還是難忘舊情。據(jù)說兩人曾是一對鶼鰈情深的鴛鴦夫妻。但娶阿縫夫人進(jìn)門后,發(fā)現(xiàn)這阿縫夫人竟是性情良善、勤勉持家,還生得一副出眾容姿。娘家雖不過是個不顯眼的小普請組,但阿縫夫人毫不違逆、安分守己,并勤而不怠,簡直是個無可挑剔的天賜良妻。”“這不是好事一樁?”“看似是好事一樁。”至此為止,的確是好事,角助略事停頓,啜飲了一口茶后繼續(xù)說道,“婆媳相處亦甚為融洽。如此一來,當(dāng)然又要為家門添丁了。進(jìn)門一年后,阿縫夫人便產(chǎn)下一子,去年春天她產(chǎn)下次子正次郎,即正太郎的異母兄弟。”“喂,該不會是為了爭家產(chǎn)吧?若是這位夫人試圖將原配所生之子踩在下頭,好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產(chǎn),這種差事我可不碰。”“并非如此,家產(chǎn)歸誰,已沒什么好爭的了。”“已沒什么好爭的?”“長子正太郎,已于去年夏日辭世。”據(jù)說死時年僅五歲,角助含糊其詞地說道。“這樣啊??”又市霎時啞口無言。總不能回角助一句節(jié)哀順變吧。“是因病,還是意外?”“表面上??是因病。”“什么叫表面上?難不成是被人給殺了?”這就無從得知了,角助別開臉說道。“無從得知?這點可是非得查個分明不可呀。”“的確得查個分明。不過,怎么查也沒個頭緒。著實教人難以置信。”“怎么說?”“這??”角助似是欲言又止,就此閉上了嘴。“把話說清楚呀。你要我用心聆聽,我不都照做了?聽到這頭,的確聽不出個中有任何損失。就連委托這樁差事的夫人,似乎也未遭婆婆欺凌,夫婿亦未有虧待。這下唯一讓人生疑的,不就剩那原配之子的死因了?”“無一處讓人生疑,表面上看是無人有任何嫌疑。話雖如此,問題就出在其實有人有嫌疑。”“什么人?”“不就是委托人阿縫夫人?”“這不就奇了?連委托人自己都這么說,那么就是確有嫌疑。難不成你認(rèn)為委托人的自白教人質(zhì)疑?”角助轉(zhuǎn)頭面向又市回道:“沒錯。”“那就更不該接下這樁差事了。就連委托人都撒謊,這差事還有什么好辦的?難道你們連代人圓謊都要承接?難道只要有銀兩可收就放棄原則?唉,我也沒啥資格裝體面,也知道當(dāng)然是利益至上,欺瞞世人也是咱們的差事之一。但倘若是委托人自己撒的謊,不就等于連你們也受騙了?”少安毋躁,角助蹙眉說道:“依阿縫夫人的說法,正太郎這孩子是餓死的。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餓死,是被人給折磨死的。”“被人給折磨死的?”“沒錯。阿縫夫人表示是她自己將那孩子給折磨死的。”“也就是說,被她給殺害的?”這番話聽得又市驚訝不已,“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她是坦承自己殺害了繼子?”“若依她所言,正是如此。”“而你認(rèn)為她這供述是謊言?”“我想說的,是這番供述不能全盤相信。不論是橫看還是豎看,阿縫夫人都不像是會殺害孩子的兇手。”“這、這是你自己的判斷吧?人不可貌相。即便如此,喂,角助。”又市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怎么了?”“倘若這女人說的是真的,究竟是什么用意?這種事為何要找上損料屋?難不成是要咱們幫她把證據(jù)給抹除?”“有什么好抹除的?根本沒人察覺。不過是坦承自己的罪狀罷了。”角助說道。“若要償罪,理應(yīng)恭恭敬敬地上衙門自首才是,找你們這古怪的店家懺悔有什么用?既然將一切都給供出來了,表示她既后悔,也有了覺悟。即便是武家之妻,殺害孩子也得定罪吧?”“若是蓄意將孩子折磨死,應(yīng)該也是得償罪的。”“那么??”“因此,阿縫夫人才會備感困擾。首先,不僅是夫婿,婆婆與其他家人均不知情。實情至今無任何人察覺。”“怎可能無人察覺?”喪命的是住在自己家中的孩子,餓死前必經(jīng)一段衰弱時期,家人豈可能看不出?“他人的家務(wù)事,總是難為外人所察覺,武家尤是如此。”“即便如此??應(yīng)也偶有非家人者出入才是。”至少婆婆應(yīng)常在家中。“總而言之,倘若孩子遭折磨致死確是事實,的確至今無人察覺。若東窗事發(fā),早就萬事休矣。正因無人知情,阿縫夫人方能平安度日至今—”“那么,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無法忍受良心的苛責(zé)?那就該上官府自首才是。”“向官府坦承自己殺了繼子,你認(rèn)為后果將會如何?”“還會如何?當(dāng)然是被論罪。”“若被論罪,雖不知武家可能遭處何種刑罰,或許是死罪,抑或是流刑,總之必然被論罪。但如此一來,對夫人百般信任的夫婿、善待夫人如己出的婆婆以及對夫人景仰順服的仆人們可會高興?是會夸她真是個正直的婦人,還是將她視為殺子仇人?阿縫夫人還有個襁褓中的孩子,雖說兩個孩子非同母所生,但知道實情后,這家人可會善待殺了自己兒子的婦人產(chǎn)下的孩子?”“這罪應(yīng)該不會波及孩子。”“孩子當(dāng)然無罪,這點道理武士也應(yīng)知曉。只不過,待這孩子長大成人,哪天問起自己生母的下落,家人該作何解釋?向他明說你母親殺了你哥哥,已遭國法懲處?”“這??”“這實情,只怕再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家人或許能避而不談,但外人的口風(fēng)守得了多緊?想打聽絕對探得出真相。即便無意究明真相,一家人真能毫無隔閡地將這孩子撫養(yǎng)成人?”或許真是如此。“況且,或許阿縫夫人的愧疚可借償罪彌補,但對一個大家庭來說就可沒這么簡單。出了個罪人,對家門清譽不可能毫無損傷。”“何必在乎面子之類?”“阿又,事情可沒這么簡單。咱們蒙羞大可一笑置之,但武士可是靠體面吃飯的。武家一旦蒙羞,不僅可能償命,甚至可能要滅門或切腹呢。”“這??”這下又市也無話可說了?磥砑幢闳痰脽o比辛苦,或許終生隱瞞下去方為上策。但角助也說了,長此以往,對阿縫夫人將是一輩子的折磨。“看來這是個心境的問題。”“不愿隱瞞便無法解決。若欲解決,便得如你所說,去官府認(rèn)罪伏法。但如此解決,可就有損失了。”“難道現(xiàn)況無任何損失?”“當(dāng)然沒有任何損失。不,即便有損失,只要繼續(xù)隱瞞,也能自動彌補。但真該繼續(xù)將此事隱瞞下去?”角助抱頭深思道。 [1]①石高為統(tǒng)計大名或武士從領(lǐng)地內(nèi)所得收入或俸祿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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