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愛情會這么長久,如果知道,我不會浪費這么長時間。 我不知道等待會這么辛苦,如果知道,我不會選擇等你。 喬遠峰,我不是特意等你的,只是嘗過了好的,貪戀著更好的而已。 余寶笙,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哪怕你不再愛我,也請給我一個說愛你的機會。 作者簡介: 叢蘇,朝九晚五的金融從業(yè)者,摩羯座與水瓶座的結(jié)合體,崇尚努力工作,偶爾理性冷靜之外散漫任性,膜拜自由,用故事和臆想窺探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目錄: 第一章故人 第二章纏亂 第三章回憶 第四章落定 第五章棄斷 第六章隱刺 第七章插曲 第八章了結(jié) 第九章相愛 第十章冷熱 第十一章 風暴 第十二章 圓點 第一章故人 內(nèi)科醫(yī)生余寶笙將自己的綠色吉普車干凈利落地停車入位后下車,她拎著背包看一眼旁邊來不及指揮的小保安,問:“你是新來的?” 小保安點點頭,余寶笙沖他一笑:“謝謝你。” 保安被余寶笙的笑容整得羞紅了臉:“我沒幫你忙! 余寶笙忍不住又笑:“你哪里人?” “青海,其實我們那里離西藏更近! 余寶笙略略呆了一下,無意識地接一句:“西藏是個好地方! 從停車場出來,余寶笙看一眼手表,見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心想都怪宋向宇,害她一晚上烙烙餅,到凌晨才睡著,一睜眼差點兒遲到。一邊想著,她一邊小跑著轉(zhuǎn)身拐彎到食堂吃早點。今天有幾個會診,中午的飯點兒估計又會錯過,早餐不吃飽,恐怕難以支撐——自從當醫(yī)生后余寶笙總結(jié)的第一條規(guī)律就是有飯就要多吃,因為下頓飯在哪兒不確定。 三口兩口吃完早飯,她快步進了住院部呼吸內(nèi)科病區(qū)。見幾個相熟的護士擠眉弄眼,余寶笙也沖她們擠擠眼睛:“有什么好事兒?” 其中一個護士道:“不是我們的好事兒,是余醫(yī)生你的啊,聽說昨天晚上和帥哥有約?我們都聽到了!” 余寶笙恍然大悟,指指她倆:“真八卦,謝霆鋒和張柏芝沒事兒了是吧,沒人操心了是吧!還不快收拾東西去,小心護士長又說你們! “我們是替你高興,瞧瞧,專挑我們不愛聽的提。”兩個小護士嘟嘴抱怨。 余寶笙拐進辦公室里剛換好衣服坐下,就見對面的實習醫(yī)生張童和其他幾個醫(yī)生也擠眉弄眼。緊接著,他便問:“余醫(yī)生,前男友,什么故事?” “眼睛神經(jīng)性抽搐,要不要我去找眼科大夫過來給你們集體瞧瞧?”經(jīng)過剛才小護士的提醒,余寶笙已經(jīng)知道張童什么意思,當然其他幾個醫(yī)生也一副八婆的面孔。 張童也不含糊:“師姐,這怨我們嗎?誰讓那位帥哥約你吃飯的聲音那么大,整個病區(qū)都知道了。不信你去看看,一會兒連小朋友們都會問你要糖吃!睆埻F(xiàn)在是科室陶主任帶的碩士研究生,論資排輩算是余寶笙的師弟。 “你很閑?小心待會兒主任抽你的課!庇鄬汅喜辉倮韽埻皖^準備會診的資料。 時間差兩分八點,走廊里準時響起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陶主任來了。余寶笙剛打開手里的病歷夾,就聽剛進門的陶主任聲音伴著腳步聲問。 “寶笙,昨天約會怎么樣?” 其他幾個醫(yī)生已經(jīng)在一旁笑岔了氣兒,張童因為當著老師的面不敢放肆,臉都憋青了。 西裝筆挺,拿著手提電腦似乎在寫著什么。 余寶笙快步走過去簡單地把事項和陶主任匯報了一下,陶主任看看培訓計劃,意外地說:“哎,這個不是周末培訓啊?看來還要占用上班時間?” 余寶笙心里忍不住想喊,陶主任,你真是資本家啊,我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不上班,面上卻還恭恭敬敬地說:“嗯,得一個星期。”一邊應著,一邊用余光看向旁邊的年輕人。她直覺這個年輕人在她剛進門后就一直盯著她看,心里別扭,簽字完剛要轉(zhuǎn)身出門,卻聽見那年輕人叫:“寶笙?余寶笙!” 余寶笙回頭,看半天,正想這是誰,怎么如此熟悉,卻聽到年輕人嘆氣地笑:“你怎么還和以前一樣漫不經(jīng)心,虧我當了你一年的男朋友,不會就這么忘了吧?” 此時余寶笙已經(jīng)想起是誰,尷尬得不得了,說:“對不起,宋向宇,我……我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你來北京啦?” 宋向宇倒好像沒怎么別扭,仿佛習以為常,笑著點點頭:“是,都來半年多了。相約不如巧遇,今天晚上沒事兒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還不等余寶笙說話,陶主任已經(jīng)替她答應:“寶笙,最近是太忙了,今天晚上和朋友出去放松放松吧。哈哈,今天是很巧啊。” 陶主任和余寶笙的繼母秦芬,也就是本院的副院長關(guān)系不錯,一早已經(jīng)得到命令給余寶笙物色男朋友。只是兩年多來,余寶笙始終不積極,要么借口拒絕,要么懶洋洋從命,反正一直沒有結(jié)果。 宋向宇沒開車,下班后就搭余寶笙的車走。走到車前看著那輛吉普車,他眉頭皺了皺:“余寶笙,你還真買了輛吉普車,我以前以為你也就是圖個新鮮買個車模,看來少女的理想還真成真了。怎么著,男朋友送的?” 余寶笙揮揮鑰匙讓宋向宇上車:“我是啃老,你也看出來我這個窮醫(yī)生賺不出一輛車的錢了?” 宋向宇搖頭:“我畢業(yè)后回過一次學校,聽他們說你去北京讀碩士,今天看你居然在這個全國重點醫(yī)院工作,還真不敢小瞧你了。你沒錢都是裝的吧,現(xiàn)在都興玩兒低調(diào)! “我成績一向好,導師是陶主任,我當然可以沾光。你怎么來北京了?”余寶笙半是玩笑半是正經(jīng)地回答,順便轉(zhuǎn)移話題。 “當了幾年醫(yī)生覺得沒意思,有個機會就來北京了,就是現(xiàn)在的公司,賣藥的! “我們各家醫(yī)院的女醫(yī)生和女護士都要遭殃了!贝髮W時候宋向宇是知名校草之一,不知多少女生傾慕。余寶笙呵呵笑著掛擋開車,半天卻沒聽見宋向宇說話。 余寶笙愛吃辣,直接選一家湘菜館進去,拿著菜單讓宋向宇點菜,宋向宇卻高深莫測地讓她點。余寶笙熟門熟路地點了幾個菜,很快就吃得滿頭大汗,兩頰生火。因為有輕微的鼻炎,她吃點兒刺激的總要不停地擦鼻水,沒想到剛要伸手取餐巾紙,面前已經(jīng)遞上來一張。她說聲謝謝接了用,另一邊筷子已經(jīng)夾起一塊米豆腐。 “你喜歡吃辣?”宋向宇皺眉,吃了幾口放下筷子抽煙。 余寶笙點點頭:“嗯,最近特別喜歡吃辣,簡直無辣不歡。很好吃,啊,你怎么不吃?這里不讓抽煙! 宋向宇狠狠地摁滅煙頭:“我不吃辣! “對……對不起,宋向宇,我忘了你不喜歡吃辣了,我……我以為……”余寶笙說不下去了,她都忘了宋向宇不喜歡吃辣的事情了——男女朋友時期,他們有數(shù)的幾次一起出去打牙祭,總是吃清淡的。 “我挺高興的,余寶笙,你終于讓我看到真實的你了,不那么無所謂地讓人惱火!彼蜗蛴钔蝗恍,“跟你處一年朋友,我居然不知道你喜歡吃辣,要說分手,也是我活該! “我后來改口味兒了!庇鄬汅嫌行﹪肃。 “不用安慰我,我才沒有內(nèi)疚呢。”宋向宇給余寶笙的杯子里添滿茶。 余寶笙沉默了幾秒,端起水喝一口,容色復舊,笑著說:“要不你也嘗試下新口味,真的不錯! “算了,最近我上火!彼蜗蛴願A一口不辣的菜,停了一會兒,又道:“余寶笙,你是不是還是一個人?” 余寶笙的筷子突然頓住,抬眼看宋向宇一眼:“這也瞞不過你?剩女果然有標簽?” “為什么?” “沒什么啊,一個人挺好的。要不我讓你虛榮一下,就說你當年甩了我以后,我就再看不上其他人了!庇鄬汅虾瓤谒蛑蜗蛴顓s不笑,這個笑話有些冷。 “余寶笙,你好像變了很多,比以前活潑了!彼蜗蛴钅曋鄬汅稀K洃浝锏挠鄬汅掀虺领o,不過再怎么變,骨子里的漫不經(jīng)心卻是一點兒沒少,可也就是這點兒漫不經(jīng)心的勁兒牽著人的心。 “變了嗎?”余寶笙摸摸面頰,仿佛為驗證宋向宇的心思,又是那么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以前年輕啊,美不美,至少是水蔥一根,現(xiàn)在滾滾紅塵里待著,肯定要變吶!弊钤缫郧八彩沁@樣兒,只是后來變了,變得安靜,這幾年只是真正的自己活回來而已。 宋向宇覺得嗓子眼兒里堵著東西,脈搏一跳一跳的,“寶笙,當年……我其實挺后悔的,本來是賭氣,結(jié)果你就應了,倒是我下不了臺! 宋向宇喜歡的、討厭的都是余寶笙的漫不經(jīng)心。他是人見人愛的校草,她卻不是二十四小時貼心女友,對他放心得不得了。 剛開始,宋向宇以為是余寶笙大方寬容,頗為自得?珊髞硭懒,不是她寬容,是她根本沒往心里去。他去打球,她不看;別人喝彩,她不在。他汗淋淋的、連球衫都沒脫到處找她,結(jié)果看她和同學拿著飯盒回來。他一肚子氣,問她為什么不去看球——那是他們學校和工業(yè)大學的校際之戰(zhàn),他贏了球卻沒贏得女朋友的關(guān)心。余寶笙詫異地回答,你每次打球我都不去看啊。 宋向宇的火快燒著了頭發(fā),忍著氣問為什么不等他吃飯,他原本是要慶功的。寶笙撫著飯盒不好意思地說:“宋向宇對不起,你沒跟我說,我就自己去吃了! 周圍有人在看,堂堂校草的虛榮和自尊受到了極大挑戰(zhàn)。當初吸引他的漫不經(jīng)心突然像根刺,一年來的被輕視終于使宋向宇雷霆大發(fā):“余寶笙,如果你覺得和我在一起很丟人的話,我們也就沒必要再在一起了。” 余寶笙仿佛沒想到,愣在那里半晌,眼睛眨了眨,要說話,又閉上嘴。話出口宋向宇便后悔,撐在那里,心里卻想,如果余寶笙求他一下,他立刻會原諒她?墒牵鄬汅贤A耸畮酌,低聲道:“宋向宇,跟我在一起,你也很累吧。要不,就按你說的辦吧,對不起! 嘴里的豆腐嚼不下去,整個兒就囫圇咽了,余寶笙有些手足無措——宋向宇這么多年后又提起當年的難堪,她平時的伶牙俐齒突然就不知道哪兒去了,看著宋向宇,只覺得說什么都不是。人人都道醫(yī)大校草移情別戀跟她分手一周后另覓佳人,有同學打抱不平。只有她知道,她其實并沒有受什么傷,她的確當人女朋友當?shù)帽容^失敗。 宋向宇認真地看余寶笙的臉由紅變白,由白變得更白,心下不忍,笑著皺眉:“你看看你這副神態(tài),倒比當年誠懇一些,你當年那是什么態(tài)度。唉,全校人都以為我甩了你,我怎么就覺得是你不待見我呢?” 余寶笙見宋向宇開玩笑,也緩過氣兒來:“宋校草,我完全犧牲自我維護了你的面子,你該感謝我,而不是事隔五六年還批判我!闭f著放下筷子,“不吃了,太有壓力了。原本想找個人陪吃飯,可以多吃點兒,你卻盡找不開心的事情噎我。如你所愿,我今天給你省錢啦! 宋向宇靠著椅背看余寶笙微笑的臉,心想:那該又是一個面具吧,她就是這樣,以前很少開懷大笑,而現(xiàn)在再燦爛也總讓人覺得和這世界隔著距離。 回家時,余寶笙要送宋向宇,被宋向宇拒絕了,說不能讓女孩子大晚上送他,他打車回就好了,反正也不算遠。車停在路邊,宋向宇側(cè)身下車時又回頭突然說:“寶笙,以前我覺得你氣質(zhì)淡然,跟你在一起后才知道那不是淡然,是你的內(nèi)心從來不對人開放。這次見你活潑了好多,開朗陽光,可是我怎么覺得你還不如原來,你的心里揣了什么?” 余寶笙愣住,其實有人這么說過她。她在兒童醫(yī)院當實習醫(yī)生時,和小孩子們玩得來,每天都和月亮姐姐似的快活,一個年輕的醫(yī)生曾因此追求過她。交往了兩三個月后,那醫(yī)生說余寶笙:我發(fā)現(xiàn)你的心是塊冰,你像冬天的太陽,看著暖和明亮,伸出手才感覺沒什么溫度,還是冷得要命。 宋向宇伸手拍拍余寶笙的肩膀,沉吟半天道:“但是,余寶笙,我還是打算重新追求你。” 余寶笙再次愣住,然后習慣性地掩飾,笑著說:“你是可憐我,打算拯救我?” “寶笙,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享受一個人的世界,我不打擾你;如果不是,答應我,如果等不到更好的,或者,沒有等到你想要的,我們試著再交往吧!彼蜗蛴畹氖帜笞∷募绨颍糁笠,他仍然感到她的單薄,和以前差不多。 車門就那么半敞著,宋向宇一腳在車外,半個身子在車里,沉默地盯著余寶笙。初春的晚風還是冷的,在車廂里竄來竄去。兩個人都僵著不動,不知是因為情緒,還是因為天氣。 笑容漸失,余寶笙的身體疲軟下來,臉上浮出迷茫之色,黑暗里長長的睫毛遮得眼睛幽暗不明。目光在宋向宇的臉上逡巡半天,她重地嘆一口氣:“宋向宇,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想探究。今天是我們五六年后第一次見面,我不可能現(xiàn)在就給你答復,但我會考慮考慮你的建議。無論如何,謝謝你! 整個晚上余寶笙都在做夢,即使起來上洗手間后躺下,夢仍然接著做——不是省醫(yī)大的青蔥校園,也不是北京的滾滾紅塵,只是一片藍綠色的湖泊,有像極光一樣的光芒在空中閃來閃去,一個模糊的身影沿著湖走,明明走得很慢,可她卻追不上。她其實就想上去打聽一個人,可是就是追不上,想喊,卻沒有聲音,張著嘴像快要擱淺而亡的魚。 余寶笙醒來枕巾濕了一片,頭上有薄薄的汗,喉嚨疼得要命。她捧著腦袋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一看時間,低叫一聲“糟糕”趕快起床洗臉。 此時,身處辦公室的余寶笙也捧著頭——陶主任說會診挪到下午,因為心外科一個病人突然緊急搶救,他們的主任和幾個骨干醫(yī)生都參與搶救,一時來不了。 下午剛上班,有護士跑來叫余寶笙,說她負責的5床的老太太堅決要求換床位,在病房里又哭又鬧。余寶笙趕過去好聲好氣地跟老太太說話,結(jié)果老太太拉著她的手就哭,說護士們騙她的錢,讓余寶笙給她做主。幾個護士被折磨得都拉著一張臉,這么個祖宗,誰敢欺負她。余寶笙安撫了半天,答應這就跟護士長申請,等普通病房有病人出院,頭一個考慮她,這才好不容易勸得老太太重新躺下。抬手看表,會診已經(jīng)開始,余寶笙趕快小跑著回辦公室取了筆記本到會議室。 會議室里大概得有五六個人圍坐成半圓,余寶笙輕輕走進去。正在對著片子講解的陶主任抬頭看她一眼,話停下來,等她坐下又繼續(xù)講。余寶笙趕緊在前面找個空位坐下來,旁邊的張童悄聲說陶主任等不到她,就親自講了。 等陶主任說完,心外科的一位醫(yī)生又說了幾個有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陶主任也都做了回答。之后大家沉默下來,陶主任對面的一位年輕醫(yī)生說:“陶主任,您看看還需要我們做什么?” 余寶笙的心微不可察地停跳一下,順著說話聲音看過去。因為看片子,屋子里的燈比較暗,她的視力不算太好,對方又是側(cè)坐著,只看到一個側(cè)面,然后余寶笙就聽到陶主任說。 “喬主任,謝謝你們! 血液似乎一下子全從心臟流出去,分散到四肢末梢凍住了,余寶笙盯著那個側(cè)面,直覺就要站起來。旁邊的張童扯住她的袖子,低聲說:“師姐,你干嗎?” 余寶笙如夢初醒,看四周的眼睛看過來,見陶主任投來責備的眼神,臉色蒼白地坐下,旁邊的聲音什么都聽不見了。 年輕的喬主任手里的筆啪地掉到桌子上,在桌子上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大家伙兒又看過去,喬主任笑著用手蓋住墨水筆,收拾東西:“那,陶主任我們就先走了。” 等心外的醫(yī)生一走,陶主任轉(zhuǎn)身看余寶笙:“寶笙,個人感情不要帶到工作中來。” 余寶笙還是有些呆,愣愣地看著陶主任,不明白什么意思,眼神有些空洞。 陶主任看余寶笙還沒有恢復血色的臉:“喬主任當初拒絕相親也沒有其他意思,人家也是不熟悉情況。也怪我,他剛回國來院里我就急急忙忙給做媒。” 張童算是聽明白了,好歹明白剛才余寶笙的異樣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在旁邊勸:“師姐,這有什么,喬主任空長了副好皮囊,擺什么譜,我看你前男友就比那個喬主任強! 余寶笙勉強地笑著點頭。她都忘了陶主任所指的事情了,印象里大概有那么一回事,說是從日本回來畢業(yè)于京都大學醫(yī)學部的一位年輕醫(yī)生,任心外科副主任醫(yī)師,剛?cè)畾q出頭,還沒有結(jié)婚,要介紹給她,但最終不了了之。坊間傳言據(jù)說是那個年輕主任拒絕了副院長的女兒,原來就是他。 喬遠峰和同事從呼吸內(nèi)科出來,他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來回頭:“你們有什么事情嘀嘀咕咕?” “喬主任,你沒事兒吧?”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看你說的,有什么啊。不過,喬主任,你真是厲害,居然秦院長的女兒都拒絕,我們對你景仰得很呢! 喬遠峰挑眉:“你們說什么呢?我怎么沒聽不明白! “喬主任,你不會不知道今天遲到的那個美女醫(yī)生是誰吧?” 喬遠峰心里一動:“誰啊?” “秦副院長的女兒,余寶笙。當然也不是親女兒啦,是繼女,但秦院長真待她好,據(jù)說來咱們院也是有這個原因的!闭f話的人貌似知道很多內(nèi)情。 幾個醫(yī)生看喬主任沒再接話,也不好再說什么。今天的場面實在很尷尬,但也很勁爆!沒辦法,每天那么多病人,總有處理不完的救死扶傷,有這么點兒花邊新聞,大家工作起來也心情愉悅嘛。 回到辦公室,小護士又來找余寶笙,說5床的老太太又哭鬧了。張童使眼色讓她別去,余寶笙攤攤手還是站起來跟著去病房。 老太太這次是因為吸氧機的問題哭鬧,見余寶笙進來,緊抓著她的手腕,一遍一遍地重復自己的擔心。老人有些耳背,聲音大得令人恐怖。余寶笙的頭從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就開始痛,此時更是難忍,但還是俯在老太太耳邊勸她放心,吸氧機沒問題。 老人的聲音在余寶笙的耳蝸里不斷地螺旋放大,頭針扎似的痛。上次頭痛的時候還是那年在西藏,除夕的晚上她一個人待在酒店里哭到頭痛欲裂。余寶笙突然間感到力不從心,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jīng)在一張空的病床上,旁邊坐著張童,余寶笙掙扎坐起來問:“老太太不鬧了?” 張童大叫:“師姐你不會是裝的吧,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不鬧了?” 余寶笙敲敲腦袋,虛弱地笑說:“你傻啊,我都這樣犧牲了,還鎮(zhèn)不住一個人?” “代價太大了吧。”張童叫,“師姐,陶主任讓你回去休息,不算考勤的。我們已經(jīng)給你檢查過了,就是有些累,沒什么事兒! 余寶笙跳下床:“給我片兒芬必得還可以撐到下班,就差兩個小時了,我才不要欠人情。” 繼母雖然是醫(yī)院副院長,但她不敢有半點兒懈怠,否則人家都會說:瞧,院長的女兒果然不一樣,不過是個拖油瓶還那么拽。秦阿姨待她很好,她不能不義,作為半路來的女兒毀人家的名聲。 當初是導師陶主任堅持要的她,說她是個好苗子。她怕人家說秦芬的不好,可秦芬說,那有什么,我想給你走后門,也得你有能力!你別以為我這個當媽的怕人說,我就跟院長說了,同等條件下,我閨女優(yōu)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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