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美的年華,邂逅最好的你。在芙蓉、海棠、荼蘼、水仙、虞美人……的次第花開中,在詩意與古典的流淌中,在那些紅顏舊事、古老傳奇里,情感之花悄然綻放,一如前世的傳說。 愛無言,千回百轉(zhuǎn);情無聲,寂然歡喜。春去春回,歲月離失,有多少故事,化為唐詩里的幽怨,宋詞里的詠嘆。走過人間風情萬千,此情仍不渝。 惟愿花開不敗,你我永在。 作者簡介: 傾藍紫,古典才女,棲居北京,素雅溫婉。文字簡淡清麗,蘊藉雅致。喜歡徜徉于傳統(tǒng)文化的花園,情迷其色彩的姹紫嫣紅,意合其內(nèi)涵的古樸雋永,并立愿今生今世不離此間。已出版:《不如不遇傾城色》等。 目錄: 壹昨夜閑潭夢落花 繁花似錦,一生閑在桂花里 牡丹華貴,大唐繁華錦盛開 忘憂年華,感情經(jīng)不起等待 虞美人誤,此生傾城又傾國 海棠依舊,鄰家少女正娉婷 城南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插花走馬,我醉千鐘走紅塵 貳荼蘼花開情未了 垂柳依依,情思斷后難再發(fā) 心花怒放,卻開到荼蘼 楊柳岸上,吟別一場曉風殘月壹昨夜閑潭夢落花 繁花似錦,一生閑在桂花里 牡丹華貴,大唐繁華錦盛開 忘憂年華,感情經(jīng)不起等待 虞美人誤,此生傾城又傾國 海棠依舊,鄰家少女正娉婷 城南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插花走馬,我醉千鐘走紅塵 貳荼蘼花開情未了 垂柳依依,情思斷后難再發(fā) 心花怒放,卻開到荼蘼 楊柳岸上,吟別一場曉風殘月 玉笛聲催,微雨杏花等君來 時光拋人,櫻桃樹下訴衷情 叁映日荷花別樣紅 歲月不負,花開花落前緣不誤 人面桃花,凄美了離別 杜鵑躑躅,一路山花不負儂 梨花院落,油壁香車再相逢 浮世虛妄,玉樹瓊枝作煙蘿 肆只有芙蓉獨自芳 幽谷有蘭,山僧試問為誰開 天仙不行地,且借水為名 不憂不懼,我是一朵盛開的蓮 芙蓉是宋,繁華斂盡懷著一顆崇敬之心,徜徉在傾藍紫構(gòu)建的文化海洋里,伸出掌心,感動著掌心化雪的每一滴溫存,絲絲入扣于心間,哪怕只獲一絲感動亦為我們所求。 ——《哲思·戀戀中國風》編輯部 讀傾藍紫的《猶記隔花初相見》。感動于這位多情的女子,把那同樣多情的花花草草評的那般柔媚,正如她的名字一樣,落地生花。承認自己的庸俗,一直把這充滿人間悲喜的精靈視為常物。還好在我沒有枯萎的年華里蘇醒。就且認為是在美麗的時間里撞見了你別樣的綻放。 ——讀者淺夏繁花似錦,一生閑在桂花里 桂花是詩里最安靜的詞。所以,王維《鳥鳴澗》里說的是鳥但寫得最絕的卻是桂花。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那山靜得都可以聽到桂花落的聲音。 王維一直都喜歡桂花,送朋友走的時候,所計算的分別的日子,用的是桂花:“城隅一分手,幾日還相見。山中有桂花,莫待花如霰!倍吹较矚g的茱萸也是要用桂花來比較這茱萸有多幸運:幸與叢桂花,窗前向秋月。 但是真正的這樣桂花落的靜也只有晚年的王維才算是真的聽見了。 王維,我喜歡王維,不在于他可以把桂花寫得這么靜,而在于他看到如是桂花落的境界之前,所經(jīng)歷的種種為人和為理想之間的辛苦。 為人的王維,和我們大多數(shù)小人物一樣,是不能稱為坦蕩蕩的偉丈夫,我們在很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總是不夠勇敢,總想懦弱,總會為了自己在退縮。 而為理想的王維,卻又照亮了所有文人的精神家園。只用一朵桂花落,便讓所有的文人釋然,也因為后來的這朵桂花落,王維的種種不夠勇敢的地方,而能被唐朝磊落豁達的文人原諒,而值得他們之前去為他奔走求情,留住他曾經(jīng)懦弱的性命。 因為作為人的王維是可以被人原諒的,即使再偉大再理想的文人,他難道可以坦蕩蕩地說自己的一生從沒有閃過一絲懦弱嗎?而如何最終戰(zhàn)勝這絲懦弱,才是值得我們?nèi)プ肪咳ニ伎嫉牡胤健?br/> 王維曾經(jīng)不夠勇敢,但我們得感謝唐朝那些可親可愛的文人,他們留住了王維,所以給了我們一個可以看見桂花落的王維。 如果沒有他們,桂花將從此再無一個最懂得他的知音。王維也將終止于一個可恥的結(jié)尾…… 701年,大唐宛若牡丹初綻一般,誕出了李白,也誕出了一朵安靜而芬芳的桂花——王維。 王維從一開始就不如李白開得像牡丹一般恣意灑脫,他一直只是溫婉地開著,先開在小家的庭院里,是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的簡單無意。 那年他才17歲,家住山西永濟的他登上了河南修武縣境內(nèi)的茱萸峰,說: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他只有17歲,離開了家,就像一個孩子,簡單得只有思家的心情。 很多年后,等到他再回到自己這個17歲時倍感思念的家,那離開時尚不知疏與親的幼妹,都已經(jīng)成人而知道了離恨,而能對他“拭淚方殷勤”——才覺得古時候的離別真正是殘忍,一離一歸,人事已非。 登完茱萸峰,王維來到了長安城,讓他這朵桂花少年得意地開在了宮墻外,那時的他,是月待開扉的刻意的精心。 他給愛著偶像劇的長安的少女們寫下了紅豆詩,糾結(jié)得大家情腸婉轉(zhuǎn):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他給可以扶助他進入長安的宮墻里的岐王寫了一首又一首恭維詩,心懷感激地替王家記著這種夜夜笙歌的日子,常常地去,久久地坐著,坐的時間久了,就寫出了詩:“興闌啼鳥換,坐久落花多! 那時候的長安,對于他這個才從清貧的小家小院里出來的得意少年郎,是如是地喜歡著這種“前路擁笙歌”的京城王家的生活,所以他由衷地恭維道:“澗花輕粉色,山月少燈光”,“還將歌舞出,歸路莫愁長! 他從未想過要回家,因為他以為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押的注押對了,只用幾首詩就打動了歧王,正如他只用一首紅豆詩,就打動了長安所有少女的心一樣,他為自己贏來了人生第一個機會。 一切是那么的精心,精心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曾有一點意外。 ——當時王維想應(yīng)舉,但有一個叫張九皋的人,走通了公主的后門,公主曾授意考試官,要以張九皋為解頭。王維也將應(yīng)舉,同岐王商量,歧王如是地叮囑:“子之舊詩清越者可錄十篇,琵琶新聲之怨切者可度一曲,后五日至吾。”王維即依命,如期而至。岐王讓他穿上錦繡的衣服,鮮華奇異,帶著一把琵琶,來到了公主的府邸。 那時的他,妙年潔白,風姿都美,公主看見了,問岐王:“這是何人。俊贬跽f;“是個懂音樂的!北阕屚蹙S給公主獨奏新曲。王維彈撫琵琶,聲調(diào)哀切,滿座動容。 公主直接就問王維:“這是什么曲子呀?”王維起身答:“是《郁輪袍》! 岐王又趁機對公主說:“此人非止音律,至于詞學,無出其右! 公主更驚奇,問王維是否有寫就之詩,王維從懷中拿出數(shù)卷詩獻上。公主看過之后,驚駭?shù)溃骸斑@都是我所誦習過的,從前以為是古人之作,原來就是你寫的!”于是讓王維更衣,不作伶人看,而升于客人之列。 席間,眾人談笑之際,王維風流蘊藉,語言諧戲,公主不禁一再矚目。岐王見時機成熟,便說:“若今年能以此人為解頭,誠為國家的榮光! 公主說:“那為什么不叫他去應(yīng)舉?” 岐王說:“此生不得首薦,義不就試,然已承貴主論托張九皋矣! 公主笑道:“那是因為他人求情,哪是我要給張九皋!彪S即回頭對王維說:“你要取解頭的話,我當全力薦你。” 公主改薦王維,王維做了解頭,一舉登第。 就這樣,王維登了茱萸峰四年后,他中了進士,開始了自己的仕途。 他的桂花,終于開進了他夢寐的宮墻里,他的青春,在他剛剛綻放的時候,就迎來了最好的年華,他成功得太容易,他以為他的一輩子就能這樣地隨心所欲。 但是,他的成長卻剛剛開始。他以為是結(jié)果的地方,一直提攜著他走人生路的天使說:我把你放下,你從這里自己開始走吧。 于是,五年后,因為大意,家里的伶人犯忌舞了黃獅子,王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貶。貶到了濟州。 后來,干脆辭了官,就像現(xiàn)在的北漂族一樣來到長安閑居,正好結(jié)識了孟浩然。孟浩然是赴長安應(yīng)試,落第后滯留長安一年,正打算冬天返回襄陽,王維作了詩《送孟八浩然歸襄陽》: 杜門不欲出,久與世情疏。 以此為長策,勸君歸舊廬。 醉歌田舍酒,笑讀古人書。 好是一生事,無勞獻子虛。 勸孟浩然回鄉(xiāng)隱居,不必辛辛苦苦地來長安應(yīng)試求官,不要再像司馬相如那樣獻什么《子虛賦》了。但是這一招,后來卻被王維自己用對了地方。 送走老友后兩年,妻子也去世了,此時的王維才三十一歲。從此后,王維也不再續(xù)娶,獨身終老。一個人去看桂花,也一個人歸。因為心無所羈絆所以才可以來來去去地過兩種亦官亦禪的人生。 雖然勸了好朋友孟浩然,不用考什么試來做官,但王維自己總是不甘心,于是在他三十四歲那年,赴洛陽,獻詩給張九齡,希求汲引。 第二年,時任宰相的張九齡愛惜他的才,重新委以高職。 但因為當時玄宗的寵妃武惠妃,謀廢太子李瑛而立己子,命宮中官奴游說張九齡,張九齡叱之。后來又在人事安排上跟玄宗唱了反調(diào),讓玄宗很是不悅,而他在這之前更是居安思危地事先洞察出安祿山、李林甫等的叛國企圖,可惜此時的玄宗被這些奸臣所惑,一意孤行地寵愛。所以張九齡此時在朝中的日子已經(jīng)是日益艱難。 所以就在他重提拔王維的兩年后,就因為一次慘烈的事件——張九齡推薦的周子諒“上書忤旨”在朝堂被活活打死,張九齡自己也就被罷了相,而王維也被牽連。 也就是從這里開始,王維開始思考自己的何去何從。 王維知道,張九齡是個懂得他的人,而他的離去,將意味著,大唐的宮墻里已經(jīng)再無了知音。 張九齡,就是那個留下讓所有華人都淺吟低唱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人,他是個懂得桂花的智者。所以他留詩說: 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jié)。 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也許那個時候的王維留給張九齡的印象,就是一朵如同月亮皎潔的桂花。而這朵桂花也當自坐山中,聞風坐相悅,何求美人折。 他說中了王維的結(jié)局,也說中了自己的結(jié)局。 在他留下的不多的詩里,如是的感遇詩,就有五首。你不得不要好好端詳這個人。 當別人感激他的知遇之恩的時候,他感激的是遇見的這份情。 他總是懂得,他總是能提前預(yù)知,一個人,乃至一個大唐的方向。 此時的王維對張九齡的被貶,也只是感到非常沮喪,給張九齡的信《寄荊州張丞相》中說:“方將與農(nóng)圃,藝植老丘園。”他大約想到了歸隱,但他更戀棧官場,遲遲不愿離去。 后來邊境捷報傳到朝廷,王維奉旨到邊塞勞軍。出使途中,他寫下的那兩句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讓那個最荒涼的大漠成為了最讓人遐想的去處。 也許大漠這個時候才碰到真正懂得自己的詩客。王維天生是個心里有佛的人,所以無論是見著桂花,還是大漠,他總是能見著那份禪靜。 兩年后,王維回到長安,又升了官。 因為太順,歸隱的心淡了些,若不是后來的形勢急轉(zhuǎn)而下,只怕我們會得到一個更加繁盛的大唐,而失去一個清幽潔凈的桂花般的王維。 740年,張九齡去世,同年,孟浩然也去世。 王維只是哭,《哭孟浩然》: 故人不可見,漢水日東流。 借問襄陽老,江山空蔡州。 而這一年,史稱天下無事,海內(nèi)雄富,行者雖適萬里,可不持寸刃。 雖然知己好友愛妻都已經(jīng)去世,但這個天下,亦還是這般的清明。所以王維還是喜歡這俗世的熱鬧。這時候的大唐,是讓王維這般的詩人舍不得放身歸隱的。因為歸隱的心淡了些,所以更是要不遺余力地為自己的身建造那桂花般的精神家園,而且一定要安在俗世拐彎的那一角安靜的地方——好讓自己隨時放身入俗世的熱鬧,又能隨時抽身入桂花的靜界。 743年王維得到了宋之問在長安附近的藍田輞川別墅,經(jīng)營之,與裴迪同游,浮舟往來其中,彈琴賦詩,嘯詠終日,晚年的王維把在這里寫的詩統(tǒng)統(tǒng)集為《輞川集》,因為輞川就是他的精神家園,而這里的詩就是他在這個家園里種出來的最美的花朵。而那首著名的桂花落的詩就是從這里開始靜靜地綻放,當她成熟而下落的時候,她的境界在文人胸中的共鳴已是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兩個世界,他過得逍遙亦是灑脫,所以讓大唐的詩人們無限欣羨。 那個時候的文人,既追求建功立業(yè)、壯烈激昂的事業(yè),又追求自然淡泊、清靜無為的生活。即使是那些終生勵進的詩人,也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對后者的追求。 安靜的快樂的日子過了沒多久,也許這個時候的王維的精神追求不過是停留在境界的精心營造之中。他未來得及以他尚不是曲折的人生來徹悟,他也未曾意識到自己內(nèi)心的懦弱而不足以讓他坦蕩蕩地做一英雄,他只知道他很喜歡也很得意這樣的生活方式。 然而在756年,安祿山起兵反唐。 于是唐玄宗從繁花的夢中醒了,帶著他的愛妃、兒孫逃了出去;長安的大臣們從盛唐的夢中驚醒時,金殿之上卻已不見了皇帝的蹤影。而這些大臣,連同王維自己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時候,便成了安祿山的俘虜。 唐玄宗一路避難到西蜀。他這時只想起了張九齡以前提醒的話,為之流涕,遣使至曲江祭張九齡,說:“蜀道鈴聲,此際念公真晚矣;曲江風度,他年卜相孰如之! 很多事情,總是要很久之后,才明白對錯。很多事情的對錯,也是要很久之后,甚至很多當事人都無法再能見證的時候,才能知道對錯。 但是,不管怎樣,大唐的牡丹嘩啦啦地落幕,已經(jīng)不是張九齡能挽回的頹勢。 盛唐的驟然落幕,也將王維推到了人生最尷尬的境地。 王維被安祿山帶到了洛陽,囚禁在菩提寺中,環(huán)刃交加。 他曾想“服藥取痢”,但只是太天真,他是“天下文宗”,只要他在,安祿山要的就是這個。 但他的勇氣不夠他吃藥自盡,而只夠他吃藥裝病,其實只能說,他覺得大唐還有希望,他還想再回到長安的藍田輞川別墅,繼續(xù)自己亦官亦禪的生活。他不想無端端為這飛來橫禍殉了節(jié),他只想守著,卻再也由不得他自己。 他要想守著,就得先做著。 所以,他還真是擔待了偽任。 我們可以義正言辭地指責他的退卻,但我們也不得不明白他總有想活下去的權(quán)利。一切只看他的一念之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王維做壞人的勇氣也只夠讓他成為懦夫。 然而,頭低下了,心總是知道分寸的。也就是這點分寸,才讓他得以在動亂后重換回一片可以再種桂花的天地。 安祿山進入長安城后,血洗完長安城,即抓得梨園弟子數(shù)百人,帶到洛陽,在洛陽的凝碧宮宴其部下,王維聞之而悲,暗中作了一首詩《菩提寺私成口號》: 萬戶傷心生野煙,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落葉空宮里,凝碧池頭奏管弦。 也正是這點心里的悲,和這首詩救了他的命。 757年,唐軍相繼收復(fù)長安、洛陽,王維與其他陷賤之官,均被收系獄中,隨后押到長安。王維按律當死。但有人提出王維的這首凝碧宮的詩可證其忠心,加之王維的弟弟王縉請求削己官職以贖死罪,那些長安的詩人們也去求情,唐肅宗終究原諒了他,不但不殺,而且還給了個太子中允之職。 也許那首詩,只是給了大家一個借口,給了長安的詩人,給了唐肅宗一個借口,那些有切膚之痛的詩人是深知對于一個心存希望想要留身重見天日的文人要做出那種決策的艱難,可能一個死的念頭起,就成了英雄,一個生的念頭起,就成了懦夫。而唐肅宗,在這個百廢待興的長安城里,他實在再無殺人的決心。 這時,王維已五十七歲。 758年,王維施藍田輞川別墅為寺廟。 也許長安的宮墻坍塌,才讓王維發(fā)現(xiàn)自己所刻意去經(jīng)營的境界,竟是如此地脆弱,擔不起刀架肩上引歌長嘯的勇氣。 雖然唐朝的人原諒了他,但他其實總是不肯原諒自己,從此,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徹底歸隱,只戀著桂花,不再眷戀官場。 所以,當他重新再得到生的機會的時候,他只想把自己的心供奉給了佛,這是他唯一可以坦蕩做王維的地方,但還是把自己的身獻給了皇帝,只是因為感恩。 他的身一輩子無法為自己做主,而他的心卻為他做了主,也因此而讓他得到了原諒,也因此而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園。 他無法坦蕩蕩地做一文人的英雄,那么他可以選擇安靜地做一名智者。 而這時他的人生境界,也已從“興來每獨往,勝事自空知”的知,落到了“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坐。 從桂花落的地方,他終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坐得下的位置。 760年,六十歲的王維轉(zhuǎn)尚書右丞,這是他一生所任官職中最高的官階,也是最后所任之職,只任了一年,第二年七月便去世了,所以后世稱他為王右丞。 王維的悲劇是一個高尚的王維和一個懦弱的王維之間的戰(zhàn)爭。但當他最后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園的時候,他也為文人生命的追問提供了其中的一個答案。 有人從一開始,就以自己勇敢的英雄式行為給出了答案,而王維用了一生的轉(zhuǎn)折再轉(zhuǎn)折,才給出自己的答卷。 俯仰天地間,現(xiàn)在王維的桂花又開在了哪里? 桂花還在深山里,可是已經(jīng)沒有人閑著為它寫詩了,它只有自己悄悄地開了悄悄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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