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還有像她這么倒霉的人嗎!好不容易要嫁人了,高興地去行及笄禮,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她都忍了,可行完禮之后,那個人卻成了自己的妹夫!接著又被爹許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爺! 逃婚出走,好心好意救個人,卻把自己救到牢房里去了! 陰錯陽差當了衙役,卻天天面對著不好伺候的潔癖師爺! 幾經(jīng)風波后,與面癱師爺、蠢萌縣太爺雞飛狗跳的縣衙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匉L壞笑著說:“溫大人喜歡你! 師爺一本正經(jīng)道:“溫良遠曾在他娘墳前發(fā)誓,一定讓溫家有后,所以他不會喜歡我。”) 作者簡介: 沉聞,90后,現(xiàn)就讀于河南科技大學,熱愛文字,熱愛生活,創(chuàng)作有長篇小說《嘉木公主》、《百聞不如一見》等,深受讀者喜愛。 目錄: 楔子柳聞鶯的自白 于是,我就逃婚了。 卷一初相識,初相知 第一章初來乍到 那個人長得比你高、看著比你壯、模樣比你俊、連衣服都比你穿的好!快革了他的職吧! 第二章虛實相生 我是個讀書人,你不要總嚇唬我。 第三章生死與共 大人和師爺真是伉儷情深。 卷二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第一章?lián)艄镍Q冤 不是所有對你好的人都是好人。 第二章心灰意冷楔子 柳聞鶯的自白 于是,我就逃婚了。 卷一 初相識,初相知 第一章 初來乍到 那個人長得比你高、看著比你壯、模樣比你俊、連衣服都比你穿的好!快革了他的職吧! 第二章 虛實相生 我是個讀書人,你不要總嚇唬我。 第三章 生死與共 大人和師爺真是伉儷情深。 卷二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第一章 擊鼓鳴冤 不是所有對你好的人都是好人。 第二章 心灰意冷 上次跳崖也是這樣,他破風而來,抱住了她,然后她就不再害怕。 第三章 莫名其妙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走錯了路,轉(zhuǎn)個彎就好了。 第四章 真相大白 以后不要隨便關(guān)心人,尤其是一個男人傷心的時候。 卷三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第一章 卿本佳人 溫良遠無比悔恨小時候干嘛就聽娘的話去讀書,而沒有聽父親大人的話,去和隔壁的劉二虎打一架! 第二章 此情可待 后來,我就想明白了,沒什么搭不搭、配不配,兩個人不是非要才子佳人的站在一起才叫恩愛,合不合適在自己心里,不在別人眼中。 第三章 風雨驟起 他像看到了一場鬧劇。 卷四 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第一章 禍不單行 人生在世,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家就被抄了。 第二章 請君入甕 皇上根本不會愛人,他只愛這江山社稷。 第三章 一山二虎 你說是尋常百姓家好,還是帝王將相之家好? 卷五 尾聲 卷六 番外 楊霓練篇 柳權(quán)篇 說來也巧,聞鶯到青山縣的那天,正是青山縣令過壽。溫良遠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潔,愛護百姓,自然就也受百姓愛戴。 那天青山縣縣衙大門敞開,筵席從衙門院子里擺到了十里長街上,入席的都是些尋常百姓。縣衙張燈結(jié)彩的,甚是熱鬧。 聞鶯抱著空癟癟的肚子也打算去大吃一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聞鶯從家里逃出來,身上沒帶多少銀子,每月她爹給的月錢雖不少,但她平時花錢大手大腳,又總愛賞給下人,所以總是存不住錢。 逃婚這事又不能讓旁人知道,聞鶯收拾了幾件金玉首飾便匆匆逃了出來,可首飾那東西,貴重是貴重,關(guān)鍵時候又不能當銀子花。她也不敢隨便把它們當了,生怕以她爹的精明勁兒,從當鋪順藤摸瓜,再把她揪回京城。 于是那些首飾就只能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小布包袱里。一路跟著鏢局那些人,吃住省了,可別了他們,到了青山縣,荷包里的那點小銀子總要省著花。 聞鶯想,從今天開始,一天能吃一頓就絕不吃兩頓。能省下來的銀子,就絕對不能花! 衙門里擠擠攘攘的,坐的全是百姓,聞鶯輕而易舉就溜了進去。 百姓們正等著給縣令祝壽,于是聞鶯就開始在縣衙里逛蕩,四處打量了一下鼎鼎大名的青山縣衙,心想原來也就是普通衙門的樣子,沒爹描述的那么好嘛,反而很破,尤其是后院的那個小花園,草長得簡直都比人高了。 簡直就像是一個年久失修、已經(jīng)荒廢了的破院子。 邊逛邊嫌棄著,聞鶯一不留神就順著香氣逛到了廚房。 廚房里準備菜肴的師傅很多,聞鶯順了只燒雞,蹲到花園的一座假山后面開始吃。 吃的同時也開始思考她今后的人生。 小時候,家里請過教武師傅,教大哥一些基本功。柳權(quán)自小就寵愛聞鶯,她鬧著要學,于是便讓她和柳埕一起學。 可聞鶯畢竟是個姑娘,嬌里嬌氣的,學了一段時間就不想學了,柳權(quán)便又問她想學什么,女孩子家總要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 可是聞鶯哪里曉得自己要學什么,她娘又不管她。于是柳聞月學什么,她便也跟著學什么。 到了最后,柳聞月什么都學會了,她學什么都堅持不下來,總是學了個半吊子,什么都會有一點兒,可什么都不精。 這下離開柳府,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聞鶯根本就不曉得自己能干什么,只好哀怨地啃著雞腿嘆了口氣。 聞鶯剛嘆出一口氣,就聽見有腳步聲。她好奇地順著假山的縫隙向外望,只見有個小廝抱著一大壇酒,酒壇上面還貼了一個碩大的“壽”字,正步履匆匆地往前院走。 應(yīng)該是祝壽酒,估計是要開飯了。聞鶯想。 小廝正走著,從后面小跑著跟過來一個人,拍了拍他,兩人不知說了什么,小廝把酒交給了后面跟著過來的那個男人,小跑著又原路返回,估計是回廚房了。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聞鶯低下頭準備繼續(xù)啃雞腿,卻看見跟過來的那個男人把酒壇往地上一放,揭開蓋子,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打開紙包撒了進去。 做好之后男人把蓋子蓋回去,眼神犀利地掃了一下四周,聞鶯嚇得忙把腦袋縮到假山后面。 男人環(huán)顧了一會兒,瞅著四下無人。這才又抱起酒壇沿著小路往前院走。 聞鶯這下也無心吃雞了,若是下毒的話,這么一大壇壽酒別說溫良遠會喝,來吃壽宴的百姓們也會喝。 溫良遠從官這么多年,雖說奉公守法,但難保不會得罪一些大的商號和名門望族。若真是想毒死他,豈不是那么多百姓也要無辜陪葬。若不是下毒…… 聞鶯想得多了起來,腦子自然也開始亂,剛剛那個男人面相可怖,看著就像個亡命之徒,就算那些粉末不是毒藥,也絕非是好東西。 聞鶯懊惱地踢了下腳邊的那只雞,這事怎么就讓她撞見了呢。青山縣離京城也不算遠,她若是在這里管閑事管出名堂來了,難保不會有什么風聲傳到她爹爹的耳朵里,到時候她豈不是白費了那么大的力氣跑出來? 可是,人命關(guān)天,這閑事也不能不管。聞鶯糾結(jié)地想了想,站起身拍拍屁股,決定先去前院看個究竟。 前院熱鬧得簡直不能再熱鬧,聞鶯跑過去的時候,祝壽酒已經(jīng)被放在了主位上。 主位上坐著一個穿著布衣的白面男子,一看就是個弱不禁風的羸弱書生——這就是溫良遠? 好白啊。這是聞鶯對溫良遠的第一印象。 看著倒是很樸素,明明是個特別有油水賺的官位,被他當成這樣,也算是不容易了。 就在聞鶯感嘆的時候,溫良遠已經(jīng)站了起來,拱手對下面席位的百姓說:“溫某在這青山縣就職也三年有余,席下各位對溫某諸多照拂,如今又如此破費為溫某祝壽,此等恩情溫某銘記于心,定不負眾望! 立刻有個人站出來說:“溫大人這么客氣就是見外了。咱們青山縣里里外外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氣什么!” 接著就是一堆人迎合道:“就是就是,溫大人,客氣什么! 溫良遠揭開酒壇的紅蓋子,把比人腰都粗的酒壇輕輕一掂,抱起來往自己的酒碗里倒了滿滿一碗。 看著挺瘦,力氣真大。這是聞鶯對溫良遠的第二印象。 能把青山縣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條,這個溫良遠若真沒兩把刷子也說不過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溫良遠端起酒碗:“那溫某就先干為敬了! 底下百姓一齊喝彩。 這時有兩個衙役抬起酒壇,去給院里的百姓倒酒。 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副場面。 然而溫良遠剛把酒碗湊到嘴邊,酒碗忽地被不知從哪個方向射來的石子震破,碗裂成幾瓣,落到了地上。碗里的酒也跟著灑下,在地上泛起白沫。 百姓都被這一幕嚇到了,有幾個站在前面的,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手里的酒碗,手一抖,登時好多酒碗落到地上。 無一例外,所有的酒里都有毒。 聞鶯看著眼前的場面,呼出一口氣,把手里的彈弓揣進懷里收好,正準備功成身退,卻感覺似乎有人在看她。 她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四周是一派亂糟糟的局面,百姓們被嚇得亂作一團,聞鶯這才舒口氣,從身邊的酒席上又順了只雞,大搖大擺地往大門走。 溫良遠被嚇得臉色更加白了,緊張地拽著身旁的藍衣服少年:“小五,這……” 被喚作小五的人倒是比溫良遠鎮(zhèn)定多了,有些嫌棄地掰開溫良遠的手,說:“有人下毒,你得趕緊安撫百姓,立刻關(guān)閉縣衙所有大門?状,你帶些人手把衙門圍起來。孫二,你去廚房,把凡是碰過壽酒的人都帶過來! “是!眱蓚滿臉橫肉的魁梧大漢領(lǐng)了命忙活去了。 小五自己邁開了步子也要走,溫良遠還處在受驚狀態(tài),忙拉住他:“小五,你干嗎去?” 小五沒理他,再次把他的手掰開,無情地邁開步子走了。 聞鶯才懶得管這些,叼著雞腿繼續(xù)怡然自得地往門外走,不料剛走到大門口便被人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小兄弟,衙門里有人下毒,F(xiàn)在禁嚴了,誰都不準出去。為了安危著想,小兄弟還是先留步吧! 留步就留步,反正下毒的又不是她。聞鶯十分好說話地叼著雞腿又往回走,走了沒兩步,撞上一個人,聞鶯好心地伸出爪子拉住他,含著滿嘴的雞肉,含糊不清地說:“兄弟,禁嚴了,不讓出,回吧。” 那人神色復雜地盯著她拉住自己衣服的手,眉毛皺了起來。 聞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干笑著把手松開。藍色綢緞料子的衣服上,沾上了一個大大的油手印,隱隱還散發(fā)著燒雞的香味。 聞鶯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把手往自己的粗布衣服上又抹了抹:“那個……這位兄弟,對不住啊。你這衣服挺貴的吧?” 眼前這人,一副貴公子的樣子,就是面色黑了一些,兩道眉毛較皇上的更為英挺,只不過板著一張臉,毫無表情,不像那個人會笑,就算不笑也很溫暖。 聞鶯猛地搖了搖頭,怎么會想起皇上呢!沒出息! 貴公子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聞鶯擦手的動作,以及她手里還剩的那半只雞,揚聲說:“來人,此人有下毒的嫌疑,抓了! 聞鶯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胳膊便被聞言跑過來的兩個衙役揪住了。 聞鶯怒了:“哎!藍衣服,不就是弄臟了你的衣服嗎,賠你一件就是了,你抓人干嗎!你這是公報私仇!我要告你!” 藍衣服沒給她任何回應(yīng),她就這么被押到了溫良遠的面前。 “大人,我冤枉!這個人他公報私仇!大人,你是青山縣的父母官,一定要為草民做主,革了他的職!”聞鶯淚眼汪汪地看著溫良遠。 溫良遠有些無奈:“小五……” 小五很酷,抱著肩站在聞鶯身邊面無表情,并且一言不發(fā),似乎在想事情。 聞鶯被兩個衙役按著跪在地上,惡狠狠地仰頭瞪身邊的人,心想,就叫小五,這么難聽的名字,拽什么拽! 有個衙役跑過來通報:“大人,不好了!屬下剛才去廚房問有誰碰過壽酒,大家說這壇酒是今早從天香樓運過來的,運來后就放在那里,沒人動過。可剛剛屬下去盤查的時候,廚房里的人說,送酒過來的那個小廝抱著酒壇出去后就再沒回去過,屬下一路查探,發(fā)現(xiàn)那個小廝死在了后院小路上! 溫良遠終于有了點兒一縣之主的樣子:“走吧,去看看! “等一下!毙∥逶俅伍_口,轉(zhuǎn)過身對這院子里一堆議論紛紛的百姓說,“諸位鄉(xiāng)親,今日發(fā)生此事實在是抱歉,諸位去守門衙役那里稟明身份,就可自行離去! 溫良遠看了看院里的百姓:“萬一下毒之人就在這里面呢?” 小五用“你是白癡”的眼神瞥了一眼溫良遠,抬起步子往后院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指了指還跪在地上沖他扔眼刀子的聞鶯:“帶著他! 聞鶯被押到后院,沖溫良遠嚷了一路的“冤枉”,溫良遠只是撓著頭訕笑:“小兄弟再忍忍,等本官查明真相,定還小兄弟一個清白! 無端就被當成了嫌疑犯,好心沒好報。聞鶯現(xiàn)在覺得十只燒雞都不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聞鶯心里這么想著,繼續(xù)惡狠狠地瞪走在自己前面的小五,然后沒好氣地問身邊一個衙役:“那個看起來拽得不能再拽的人是誰?” 衙役答:“是我們師爺! 就是個叫小五的師爺,牛氣什么啊。聞鶯氣沖沖地哼了一聲,走在前面的人立刻回頭看了她一眼,聞鶯很沒有出息地被那個眼神嚇得低下了頭。 后院的小路上,就離她剛剛吃燒雞的那座假山不遠,那個小廝面色發(fā)黑地躺在小路旁的草叢里。 已經(jīng)有仵作蹲在尸體旁檢查。 仵作勘驗了一會兒,起身向溫良遠匯報:“大人,是中毒而亡,死亡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 小五聽完仵作的話,蹙著眉也在那小廝身邊蹲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聞鶯也遠遠地瞅著看了看,死亡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證人說抱了酒出來就未曾再回去。如此看來,應(yīng)當是被后來那個男人下了毒,回廚房的路上毒發(fā)身亡了。 可是,那個男人只是與他說了幾句話,便接過酒壇去了前院,按理說是沒有時間再折回來下毒的;蛘哒f,這兩個人是一伙的?如果小廝也是下毒這件事的參與者,那后來的那個男人大可不必出現(xiàn)。聞鶯想著,也跟著皺起了眉。 溫良遠見小五在那里看得仔細,問:“會不會是這個人下了毒之后服毒自殺了?” 小五搖搖頭:“時間上不對,這人死了有一會兒了。若是送了毒酒到前院,見事情敗露再服毒自殺的話,不會躺在這里! 小五說著站起來,犀利的目光射向聞鶯:“是誰下的毒?” 聞鶯被看得渾身一哆嗦,仰著脖子望天空:“我怎么知道?” “你若是不知道,那這案子就能定案了!毙∥搴芷届o地沖溫良遠指了指聞鶯,“他下毒謀害縣令不成,還殺人滅口。先關(guān)押到大牢,聽候發(fā)落! 溫良遠有些遲疑,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聞鶯,有些為難地張了張嘴巴。 聞鶯一聽急眼了,掙開衙役押住她的胳膊跳起來,沖著溫良遠喊道:“原來青山縣令不過爾爾,只聽信一個師爺?shù)囊幻嬷~便要草菅人命。” 聞鶯喊完,瞪向小五,“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就是下毒之人?” 小五托著下巴看了看她:“那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不是下毒之人?” 聞鶯簡直是要被氣死了,她不過就是來湊個熱鬧,偷吃了兩只燒雞,順便辦了件好事,本來心里還高興著呢,怎么好好的就被當成殺人犯了。 你才是殺人犯,你全家都是殺人犯! 聞鶯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個下毒之人從后面跑過來,一臉急色地拍了拍小廝的肩膀…… 等等。 聞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球,看著小五本來想說話,轉(zhuǎn)念氣呼呼的別過頭去對溫良遠說:“大人,我可否檢查一下尸體?” 溫良遠讓開一步,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小兄弟請便! 聞鶯走到尸體旁邊,沖還站在一旁的小五沒好氣地說:“起開!” 小五象征性地挪了挪步子,聞鶯蹲下身去,閉了閉眼、咬咬牙把手伸向小廝的腰帶,她還沒見過男人的身體,雖說這是查案子,雖說眼前的人是個死人……聞鶯的手在腰帶上停了一會兒,還是下不去手,手縮回來,再伸過去。 小五疑惑地看她幾眼,終于忍不住問:“你要做什么?” 聞鶯抬起頭看他,臉色紅彤彤的,欲言又止地對他說:“那個……毒可能被下在左邊肩膀上! 小五盯著她打量地看了一會兒,也蹲下身去,伸手就要解小廝的衣服,聞鶯攥緊拳頭,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身邊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聞鶯聽得心里一陣抖,面癱也會笑?由于無法想象面癱笑起來什么模樣,聞鶯在看男人身體和看面癱笑中權(quán)衡一下,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瞟了瞟身邊的人,只見小五從仵作那里拿來一把剪刀,向著小廝左肩上的衣服剪了過去。 聞鶯這才放心地睜開眼睛,問他:“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小五手下動作不停:“不是! “哦。”聞鶯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果然是自己聽錯了。拽得不得了的藍衣服面癱而且名字那么難聽的臭師爺怎么可能會笑。 肩膀處被剪開,小五湊過去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微不可查的針眼,周圍有已經(jīng)干涸的黑色血跡。 小五點點頭,沖身后的衙役指了指聞鶯說:“果然是這個人下的毒,收監(jiān)吧。” 聞鶯被嚇得猛一下彈開,湊到溫良遠身邊,哭喪著臉說:“大人,是我救的你,是我用彈弓把你的酒碗打碎的。”聞鶯怕溫良遠不信,邊說邊從懷里掏出彈弓,“大人,你看,這是物證,你不能恩將仇報。 溫良遠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搬出口頭禪:“小五……” 小五直起身,面向聞鶯:“說,是誰下的毒?” 事到如今,本來不想惹麻煩,可麻煩已經(jīng)找上她了,聞鶯只好實話實說:“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那個人右半邊臉上有一道疤,從眼角一直到下巴,特別可怕! 小五的眼神還是懷疑,聞鶯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我發(fā)誓,絕對是真的。我就知道這么多!倍罂蓱z巴巴地望向溫良遠,“大人,救了你的事我就不邀功了,不過,你能把我放走嗎?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 溫良遠顯然做不了主,支支吾吾的,聞鶯只好再次看向面癱,可面癱似乎還在思考她的話的真實性,聞鶯心里開始急起來,走過去抓過小五的袖子火急火燎地往假山那邊走。 聞鶯拉著他跑到假山后面:“當時我就蹲在這兒吃燒雞,你看,這雞骨頭就是我吐的。還有這半只雞,你摸摸,還熱乎著呢! 聞鶯說著抓起小五的手就往那半只燒雞上湊,小五眼角抽了抽,把手抽開:“你在這兒蹲著,然后呢?” 然后聞鶯把剛才她所見的,手腳并用地描述了一遍,說完生怕小五不信她,又拉著他湊到假山的那條縫上:“我就是透過這個縫看見的,你不信的話,你蹲這兒試試! 還有像她這么倒霉的人嗎!好心好意救個人馬上就把自己救牢房里去了。好不容易要嫁人了,她本來那么高興去行及笄禮,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她都忍了,可行完之后,那個人卻成了自己的妹夫。 聞鶯思緒一飄,越想越委屈,抱著小五的胳膊就哭了起來。 響亮的哭聲讓跟著過來,站在小路上的衙役們都傻了眼——師爺在假山后面到底是干啥了,人家一瘦瘦弱弱、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怎么就哭起來了。 小五面露窘色,低喝了一聲:“別哭了! 聞鶯咧著嘴哭得更厲害了,抓起他的衣袖擤了把鼻涕。小五的臉瞬間黑了,艱難地呼出一口氣:“再哭就把你關(guān)牢房! 還關(guān)牢房?都說了不是我下的毒!早知道就不多管閑事了,把你們都毒死!聞鶯繼續(xù)哇哇哭,心里委屈得要命。 身邊的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哭聲越來越大,小五把她推開,咬牙切齒地繼續(xù)威脅:“再哭,秋后處斬! “哇——”爹娘,女兒不孝。÷匉L抓起地上剩下的半只雞,扯下一塊干凈的雞肉,邊大哭著邊往嘴里塞雞肉。 衙役們站在小路上也很是糾結(jié),這怎么越哭越厲害了…… 溫良遠處理了尸體的事后匆匆趕過來,聽見哭聲揉了揉耳朵:“孫二,怎么回事?” 一個衙役站出來,無比誠懇地說:“可能是師爺把那個小兄弟給嚇著了。” 嚼了會兒雞肉,聞鶯覺得沒那么委屈了,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聲,眨著濕漉漉的眼睛問身邊的人:“我能走了嗎?” 小五沒理她,黑著臉從聞鶯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袖子,從假山后走了出去。 衙役們一派看好戲的表情,在看到小五的黑臉后,十分熟稔地收斂了臉上的幸災樂禍,瞬間變得正直而又正經(jīng)。 溫良遠咳嗽了一聲迎過去,聞鶯也跟著出來,又求溫良遠:“大人,我想回家,嗚嗚嗚。” 溫良遠被聞鶯求得心一軟,看了眼師爺?shù)哪樕擅畹剞D(zhuǎn)移了話題,十分斯文地問:“小兄弟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 聞鶯支吾著胡扯:“草民名叫李四,孤苦無依,今日才到青山縣準備做個活計謀生! “李四?”不知這個名字怎么戳中了溫良遠,溫良遠十分高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真巧啊,我就缺個李四!” 溫良遠這一巴掌下去,聞鶯險些沒栽倒,心里默默地想,他力氣果然很大…… 小五十分嫌棄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吩咐衙役們暗地里找一個右臉上有疤的男子,不可打草驚蛇。吩咐完抬步就要走人。 溫良遠在他身后跳著大喊:“小五,你干嗎去,我找著李四了!” 聞鶯聽得滿頭黑線。今天難道她命犯太歲,就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她招誰惹誰了。 小五頭也不回,腳步頓住,沉默了一下說:“我換衣服! 聞鶯看了看他濕答答又油膩膩的衣服,心虛地低了低頭。 衙役領(lǐng)了命也都撤了,一會兒時間小路上只剩下了溫良遠和她。 聞鶯看著前面那人拽得不得了的背影,心里嗤了一聲,然后問好脾氣的溫良遠:“大人,他一個師爺怎么可以穿得如此奢華?” 簡直太不應(yīng)該了!所以快革了他的職吧!那個人長得比你高、看著比你壯、模樣比你俊、連衣服都比你穿的好!快革了他的職吧!聞鶯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溫良遠。 溫良遠笑著打哈哈:“因為他有錢。” 聞鶯不信:“有錢還來做師爺?” 溫良遠繼續(xù)笑:“因為他有病! 這點聞鶯很認可,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后問:“大人,那我能走了嗎?” “小兄弟不是孤苦無依嗎?出了縣衙要去哪里?” 聞鶯繼續(xù)胡扯:“去謀生! “小兄弟救了溫某一命,是溫某的救命恩人,也是青山縣那么多百姓的救命恩人,既然小兄弟無所依,不如在縣衙先小住幾日,也好讓溫某有機會報答小兄弟的恩情。就這么決定了,本官這就差人去給小兄弟安排房間,小兄弟稍等片刻! 溫良遠說完不等聞鶯拒絕,腳底抹油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沒了。 跑得真快。這是聞鶯對溫良遠的第三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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