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美麗而神奇的傳說。熱情開朗的苗人少女那笙為躲避亂世,長途跋涉尋找夢想家園——云荒。然而云荒真的就是傳說中的桃源仙境嗎?伴隨著她深入云荒的每一步,上演著一幕幕光怪陸離又驚心動魄的血雨腥風,而一個個個性鮮明、卓然不群的傳奇人物也競相登場……目錄: Chapter1雪中字 Chapter2冰下尸 Chapter3魔之手 Chapter4鬼姬 Chapter5六星 Chapter6澤之國 Chapter7桃源 Chapter8風起 Chapter9云涌 Chapter10分離 Chapter11重逢 Chapter12天問 Chapter13血戰(zhàn) Chapter14舞者 Chapter15鳥靈Chapter1雪中字 Chapter2冰下尸 Chapter3魔之手 Chapter4鬼姬 Chapter5六星 Chapter6澤之國 Chapter7桃源 Chapter8風起 Chapter9云涌 Chapter10分離 Chapter11重逢 Chapter12天問 Chapter13血戰(zhàn) Chapter14舞者 Chapter15鳥靈 Chapter16往世 Chapter17定盟 Chapter18縱橫 Chapter19征途 颶風吹起的亂雪,紛揚彌漫了半天,掩住了正午的日頭。 雪暴之外的天依舊是湛藍的,天風呼嘯,蒼鷹盤旋著。 從半空俯視,帕米爾高原蒼黃渾厚。慕士塔格雪山在連綿的巨大冰峰中,宛如銀冠上一連串明珠中最璀璨的一粒,閃閃發(fā)光。而那些光,就是此刻乍起,彌漫山中的雪暴。 然而,蒼鷹的視力再好,也看不到雪暴下山腰上那如蟻般蠕動的黑點。 慕士塔格雪山崢嶸嶙峋,高處籠罩在冰冷的陰云中。而在這個連蒼鷹都盤旋著無法下落棲息的雪山半腰,居然有一隊衣衫襤褸的人緩緩跋涉而上。 風暴一起,四周一片白茫茫,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半腰里,一行被困住的行人只好立定,拖著腳步聚到一起來,圍成一圈共同抵御颶風,緩緩挪動著,尋求一個遮蔽的庇護處。高山上的空氣本就稀薄,風起時更是迫得人無法呼吸,刺骨的冷讓原本穿得就單薄的旅人瑟瑟發(fā)抖。 這群長途跋涉的人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臉上一律是恐怖的青紫色,顯然是貧困的流民,衣衫襤褸,手肘上膝蓋上的衣衫破處露出已經(jīng)凍得發(fā)白的肌膚。被尖利冰雪劃傷的地方根本流不出血來,只凍成了黑紫色翻卷開來,宛如小孩張開的小嘴,恐怖異常。 筋疲力盡的旅人還沒有找到避風之處,風暴已經(jīng)席卷而來,迷住了所有人的眼。凄厲的呼嘯聲中,四周一片恐怖的白,然而白風席卷而來的時候,仿佛有看不見的巨手攫住了這群衣衫襤褸的行人,將他們從峭壁上拉扯下來。風呼嘯的間隙里,只聽到幾聲慘呼,隊伍中體力不支的人無法立足,紛紛如同紙片一般被卷起,向著雪山壁立的萬仞深淵中落下。 “大家小心!大家小心!”隊伍中有個嘶啞的聲音叫起來,中氣十足,穿透了風暴送到各人耳邊,“相互拉著身邊的人,站穩(wěn)了!大風很快就會過去了!”他站在隊伍里,微微一怔,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過臉去——然而,什么都看不見。 “快拉。⌒⌒谋弧倍吅鋈宦牭接腥苏f話,然后一只粗糲的手伸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拉住了他的手。風呼嘯著把那個同行者下面的話抹去,然而那只手卻是牢牢地握住他的手,用力得發(fā)疼,一樣冷得如尉冰雪。 他甚至懶得轉(zhuǎn)頭看看身側(cè)是誰,臉上掠過一絲不耐的表情。 就在那個瞬間,最猛烈的一波風呼嘯著壓頂而來!身邊到處都是驚呼,每個人都立足不穩(wěn),連連倒退著。被夾在隊伍中,他也不得不跟著大家退了幾步,卻同時用力掙開了那個同伴的手,眉間閃過嫌惡的神色。 “哎呀!”風呼嘯著掠過,耳邊傳來了近在咫尺的驚叫聲,赫然是那個漢子的聲音。他還來不及回頭,感覺那只被甩脫的手在瞬間加速離開他的手,順著劇烈的狂風而去。 “呀!救命!救——”那個人用盡了全力驚呼,然而聲音卻迅速隨風遠去。 他只是站在風雪中,動也沒動,聽著那個聲音游絲一般斷在風雪里,然后有些嫌惡地將右手用雪擦了,拍干凈,重新袖在懷里,毫不動容地站在人群中。所有人都在慌亂恐懼地掙扎,抱成一團。漫天漫地紛卷的鵝毛大雪中,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沒有攀拉任何人,卻依舊在颶風中傲然孑立的人。 風終于在一陣狂嘯后離去,紛揚半天的雪也漸漸落下,視線重新清晰起來。然而一行人中,轉(zhuǎn)瞬已經(jīng)去了大半。 “到了山腰便是如此,只怕能活著到達天闕的,不會有幾個人吧?”他心里驀然微微冷笑了一聲,卻是隨著眾人的腳步繼續(xù)蠕動著前進,找了一個避風的所在,停下歇息。 他用枯枝在雪地上畫著,先是畫了一個圈,。然后停了一下,在圓心點了一下。 風雪卷了進來,撲到臉上。他閉著眼睛,手在點下去的剎那有些微的顫抖。 是那里……就是那里吧?終于要回到那個地方去了。 閉上眼的瞬間,他又看到那一襲白衣如同流星一樣,從眼前直墜下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然而,奇異的是墜落之人的臉反而越來越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蒼白的臉上仰著,眼睛毫無生氣地看著他,手指伸出來幾乎要觸摸到他的臉。 “蘇摩!蹦强菸ò暌粯拥淖齑轿⑽Ⅳ鈩樱瑔舅。 “啪!”手中的枯枝驀然折斷,他睜開眼睛,然而深碧色的瞳孔里滿是茫然空洞的神色。他拉了拉風帽,將露出的發(fā)絲塞回帽兜里去。 “嗒——嗒——嗒”,風在呼嘯,然而敲擊火石的聲音還是不斷傳人耳中,速度越來越急,伴隨著喃喃的咒罵聲。冒著大雪點火,半天還點不著,負責生火的鐵鍋李已經(jīng)極度不耐起來,大吼:“喂,誰過來幫我一把?見鬼!”坐在他旁邊的一行人里沒有一個人出聲。這里已經(jīng)是慕士塔格雪山的半腰,長途跋涉剛剛結(jié)束,大家都累得仿佛全身散架。停下休息后,按照內(nèi)部的分工,生火、挑干糧,各自完成了分內(nèi)的活兒,一群衣衫襤褸饑寒交迫的流民立馬找了地兒躺下休息,等著開飯,哪里還有余力管旁人的閑事?“一群殺不盡的窮鬼。餓死你們!”鐵鍋李呸了一聲,咒罵著,繼續(xù)不懈地敲擊著火石。 他也沒有出聲,只是坐在山陰一個微微凹下去的雪窟里,攏起手,將蘇諾小小的身子抱在懷里,然而卻是不出聲地向著鐵鍋李那邊轉(zhuǎn)了一下頭——昕有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也只有這個老頭還體力充足得可以罵人……這個鐵鍋李,也是這次帶領(lǐng)大家翻越雪山去往云荒洲的流民頭兒?磥磉@個五十多歲的漢人,只怕不簡單呢。 他想著,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只是摸了摸懷中的阿諾。這一路下來,阿諾身上也已經(jīng)冷得像冰塊了。他小心地將它護在胸口,身子盡力后仰,貼著雪窟,避開那如刀般割著臉的風雪,閉著眼睛,聽耳畔風雪的呼嘯聲倏忽來去,感覺因為長時間的跋涉,腳上仿佛有刀子在割。 走了兩個月了,應(yīng)該是快到天闕了吧?多少年了……沒想到還有回來的一天,而且居然是和這一群逃難的中州流民一起來的。 臉上有剌痛的感覺,呼嘯的風雪仿佛刀子割開他的臉。 “大叔,你看看是不是火絨濕了?我這里帶了火鐮,你看好不好使?”風雪里,忽然響起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雪地上有簌簌的腳步聲。 “嚓!”一聲脆響,忽然間風雪里也有熱流涌起,火舌微微舔著枯枝。 “嘿呀,果然還是火鐮好使!小丫頭,謝謝你了!”鐵鍋李如釋重負,大大喘了口氣,笑聲從風里傳來。自荊州破城以來,往西走的這一路上,這一群為了逃難而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人數(shù)越來越多,但是由于成分復(fù)雜,雖然說是結(jié)伴趕路,可大伙兒之間總是自顧自,只有這個少女是熱心而活潑的,獲得流民們很多好感。 “不用謝,做了飯還不是大家一起吃,翻過了這座雪山,應(yīng)該快要到天闕了吧?大家再辛苦幾天就好了!鄙倥市,聲音雖然疲憊,卻依然有朝氣,讓七歪八倒的流民們都精神一振。簌簌踩著雪,一步一挪,少女又往這邊走了回來。 這些人,也妄想著要去云荒嗎?
|